灯光照着光滑白皙的皮肤,隆起地胸肌上光泽和阴影一道跃动着,即使是睡着了,这个人的全身,依然充盈着力量与活力。
我好心的将手中紧攥着的被子分了一点给他,盖在他光裸着的身体上。都累成这样了,应该不会蹦跶了吧?应该不会吧?
我往床里挪了挪,轻轻躺下,盖好被子。呼觉吧。
13.推倒
一觉睡到大天光,睁开眼,旁边枕被凌乱,却不见人,只有一条腰带随意丢在床沿。
爬下床朝外间看,王爷也不在。
春兰和秋菊帮我梳洗。我心怀鬼胎,想着怎样离开王府。
“王爷呢?”我问道。
“王爷一早便进了公事房,想是军中要务甚多。”秋菊回道。
这真是最好不过。我说道:“我跟王爷说了,今天一早去寺里上香谢菩萨。春兰秋菊,你们尽快准备好出门,我们去城南的‘光禄寺’上香。切记,不要费周章,坐个小轿子就行了。”
备好轿子,几个人低调出门,直奔城南。
“光禄寺”比“来福寺”小得多,香火也没有那么兴旺。寺旁边是一个很热闹的集市。上过香,我借口有点累,向方丈借了间禅房休息。又支春兰秋菊她们去集市玩玩,买点东西,过会子再回来找我。
可惜她们不是很服从我,虽也去了几人逛集市,还是留下了几人陪我。
没办法,我只好假托蹲茅房,摸到寺院的后院,找到小门溜了出去。
身上穿着有钱人家的衣服,不方便狂奔,好在我事先准备好了一件披风。连头带脸裹着披风在街上行走,果然不再会被认出。
从南门跑到西门,穿街过巷,费了好大劲,才跑到城西。
西城门口有脚夫揽客,我便雇了一辆驴车,送我去雾空山。十里路,说起来不远,但走起来也够呛。
到了雾空山山脚下,找到前日答应买猪给我的农户。付了猪钱后,又额外给主人一点银子,拜托他帮我把几只猪送到山腰上“来福寺”的断崖附近。
我爬山爬得慢,便先走一步,在寺前等他。
一路上,我遮遮掩掩,生怕被住在寺内的萨虎撞见。
身上穿着来不及换下的女装,若被他看到,那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了。真怕他又以为,我穿上女人的衣服也是为了他。
看太阳的位置,已经是中午。加上天气晴朗,从断崖往下看,不再是雾蒙蒙的。
崖边光秃秃的,崖下稀疏长了几颗歪歪扭扭的小树,再往下看,便是茂密的参天大树。
我不禁开始担心猪。
猪没有江宝儿那般身手,也许还没有到达崖底,就撞上山石殒命。
山间风大,崖底的巨树被吹得摇头摆尾呼呼作响。我本来就往下看的眼晕,这下更加全身都晕。
身上的披风也被吹得像气球,猎猎作响,人似乎都能被吹下崖。我索性趴倒在山石上,伸头朝下看,目测着从哪个位置往下推猪,障碍物会比较少。
突然,颈间一阵剧痛,竟然被冰凉的东西缠死死缠住,完了!要是蛇就完蛋了。
伸手去摸,是几道冰凉的绳子。
我用力揪住勒在颈间的几道绳子,免得自己被勒死,同时翻了个身,朝背后看。
几米外,宁王李戎浩威风凛凛地站在乱石上,面无表情地俯视着躺在乱石上的我。
他的手里,举着一根长长的鞭子,鞭子的另一头,正缠在我的脖子上。
真不敢相信!他竟然拿鞭子抽我!
“你要害死我啊!”我气愤之极,对他吼道,谁知一吼之下,脖子变粗,话没说完就被勒得呛咳了起来。
宁王一点一点收着鞭子,慢慢走过来,两手掐着我的腋下,将我拖了起来,往自己肩头一甩,便扛着我掉头走下乱石。
“先把我脖子松开。”我猛击他的后背,嗓音暗哑地嘶叫着。这样头朝下耷拉着,脖子勒得更紧,要断气了。
他装听不见,将我扛到马跟前,双手再次掐住我的腰,往上一举,我便被送到了马背上。很不幸,是横着趴在马背上。
这个人太不可理喻了。野蛮、没有教养、不通人性、无法沟通。
也许是看到我在翻白眼,他走到我跟前,毫不温柔的松开长鞭。接着自己也上了马,把我拎起放在他的双腿上趴着。
马儿颠着四只蹄子往山下走,我的五脏六腑颠得比它还厉害。
这里温馨提示一下:不推荐趴在马背上的自驾旅游,妹妹们切勿随意尝试。
一路上,宁王始终一言不发。
我也铁了心,死也不求饶。虽然丢人,好在有披风将我的头脸蒙着。就算被人看到也无所谓,反正丢人也是丢在古代,谁在乎?
进了王爷,宁王复又扛着我,曲曲折折走进内院。
进了一间屋子,我被狠狠地扔了下来。
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架,痛啊!麻啊!我就那样躺着,想动也动不了。
倒挂在头上的披风忽然被拉扯开来,扔到一边。我左看右看,自己被甩在一张特别宽大华丽的软榻上。
这是一间陌生的屋子,比我住的地方大得多,非常整洁明亮。看到这间屋子的家具和装饰风格,我才意识到,我那屋子原来就是一闺房。
我想说点什么,来掩饰我的不堪一击的处境,同时也安抚他那似乎隐忍的极深的怒气,虽然他看上去仍是常见的冷冰冰的表情。
可是,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全身僵硬麻痹,耳朵里嗡嗡响不停,似乎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宁王脱下上的骑装,卷成一团,用力扔到远处。又脱下脚上的马靴,一只一只扔得老远。
在屋里走了两个来回,他在榻前停住脚步,问道:“我亏待你了吗?”
我转动眼珠子去看他,他却并没有在看我。
“没有,你没有亏待我。”我勉强说出这句话,声带还有点不受控制的颤抖。
“为什么要去跳崖?”他简明有力地问道。
我为什么要去跳崖?这个,就算我说了,也没有人会懂的啊。
“只是去看看而已。又不是真跳。”我闭上眼睛说道。渐渐感觉身体里的血液通畅了一些。
这个回答,我自己都听得出来缺乏诚意。
宁王又开始在屋里来回走。
沉默的时间越来越久,我身体又痛又困乏,几乎要昏睡过去了,全凭强硬的意志才硬撑着。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还是一盏茶、一顿饭的功夫?
算了,还是说我搞得懂的吧,足足过了半个钟头,宁王回到榻边,侧身坐下,一只手封住我颈口的衣领,将我拎了起来。
他那冷硬的注视着我目光,和声音都极为冷血,一个字一个字问道:
“你是谁?”
身体的疼痛和困乏,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整个人陷入瞬间的失感。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我闭上眼睛,真不想面对这一刻。然而,已经避无可避。
“你问我是谁吗?”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看着他,反问道。
他冷笑了一声,松开了手。
“你是什么人?”他又问道。
这种时刻,我该不该还说自己是江宝儿呢?他会这么问,明摆着已经知道我是假冒的了吧?
此刻我若是告诉他,我是来自未来的霹雳无敌大帅哥雷雅克,会不会被他视同为刺客,拉去砍头?
“怎么?不能说吗?还是不敢说?”他的唇角微微向上翘着,明明看着是微笑的表情,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残酷。
我几乎不敢和他的视线对视。他那又密又长的睫毛下,一双乌黑有神的眼眸被遮去一半,冷冷的目光像是从冰面反射的折光,透着寒意。
“我没有不能说的,只不过,说出来也没人会信。”我鼓起勇气,正视着他极富杀伤力的眼睛,认真的回答道。
“哦?”他莫测高深的一笑,用简直称得上是温柔的声音问道,“难道,你也是我的皇兄派到我身边的吗?”
“你皇兄?你是说皇帝吗?我跟他没关系,以前也不认得他。”我否定了他的猜测,本能地不喜欢他把我和那个坏哥哥联系在一起。
“果真如此吗?那么……”他垂下眼帘,从长睫下斜睨着我,不怀好意的冷笑道,“你又是谁呢?你,还要说你是江宝儿吗?”
“为、为什么我不是江宝儿?”我无话可说,只得随便抓了个问题搪塞回去。
他忽然对我微笑起来,是真正的微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不禁毛骨悚然。
“你还记得你见到我时,说的第一句话吗?”他问道,语气竟然堪称亲切。
我摇了摇头。那么遥远的事,谁还记得?
他维持着那个笑容,柔声道:“要我提醒吗?你和我成亲的第二天,你见到我便问道‘你是谁?’。真的不记得了吗?若是别的深闺女子,不识得本王爷还说得过去,江宝儿可是将门之女,又是时常出入军中的女豪杰,与我有数面之缘,怎会不认得我?”
咦?难道说,早在那个时候,结婚的第二天,他就看破我了?
那他为什么不早揭穿我?干嘛一直隐瞒到现在?这不是诈欺吗?
“我想……我没说错吧?”他缓缓地问道,并伸过来一只手,抬高我的下巴,用那双乌黑漂亮的眼睛温柔又仔细地巡视着我的脸庞。
他越是对已暴露假江宝儿身份的我露出温柔的表情,我就越是毛骨悚然。
“而且——”他的拇指顺着我的下颌缓慢的向下移动,最终在喉间停住。
我的喉咙发干,不由自主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当即就恐惧的发现,他的拇指,正停在我的喉结上,并随着刚才的吞咽动作,跟着滚动的喉结一起上下移动。
他笑了起来,轻抚着我的喉结,继续说道:“而且……我没说错的话,你不但不是江宝儿,你,根本就不是女人。”
他果然知道我不是女人。
我感到气愤,质问道:“既然你早就知道我不是江宝儿,为什么早不说?”
“你在责怪我?”他轻声问道,笑容里有着嘲讽,“你并不是江宝儿,却顶着江宝儿的身份嫁给我,你似乎也什么都没有对我说啊。”
是这样没错。我无话可说。
他微笑道:“所以咯,我该拿我的妻子怎么办呢?”
这句话很危险。动物的本能提醒我小心。我小心翼翼地说道:“江宝儿虽然跳崖了,但其实安然无恙。”
抱歉了,江宝儿,你和我之间既无交情也无约定,别怪我随时会出卖你。
“随她爱跳什么,与我何干?八抬大轿抬进我宁王府的人,可是你哟。”他慢悠悠地说道。
“抬的是我没错。可是,我是逼不得已啊。”我一阵心慌,他的声音和表情,都让我心里发毛。
“是么?因为逼不得已,你便嫁入王府做了本王的王妃?既然如此,我这就要了你,可不算是逼不得已。”他倾身向前,将我推倒。
14.倒就倒
念小学时,我曾经报名参加过市业余体校的跆拳道短期速成班。可惜没有坚持完成短期速成,原因是道馆里铺的海绵垫太臭了,除了脚臭,就是汗臭。
少小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现在,我很后悔。
我盯着有雕花梁柱的房顶,冷静地说道:“我不是江宝儿。我不是你要娶的女人。”
出手反抗也许是应对讨厌事物的本能反应,却未必是有效地应对。我的力气和体型都与他相去甚远,无谓的对抗只会激发起他的凶性和征服欲。
他压住我的双腿,俯视着我,缓慢清晰地说道:“拜你所赐,江宝儿已经是个不相干的人了,跟我再也没有任何关系。被我娶进门,成为我妻子的人,是你。”
“我道歉。”我咽下一口口水,干巴巴说道,“我不该欺骗你。发生的一切都非我所愿,我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
“有什么苦衷,都告诉我吧,我来帮你解决。”他低下头,双唇轻触着我的脸颊和耳垂,一路吻向耳后和颈项,吻得越来越用力。
“谢谢。”我喃喃道。
但是,问题不是这个。
我就要贞操不保了。
是慷慨就义,任凭他摆布?还是誓死反抗,然后被他拉出去砍头?
他的吻忽轻忽重,一会是短促的轻触,一会是辗转的长吻。我能感觉到他那温热柔软的双唇,和滚热的舌。
被这样绵绵密密的亲吻着,并没有感到反感。尽管明知道是被一个男人吻着,身体还是却不由自主地热了起来。我是不是欲求不满呢?
喉咙被他的舌头舔的痒痒的。他的长发在我的颈项滑动,也是痒痒的。
我仰起脖子,试图推开他,双手却没有真的用上力气。
“为了你自己好,就不要对我做这种事。我不是女人,也不是你的那些哥儿。若是回头你真的喜欢了我,最后痛苦的是你自己。”这番貌似沉着冷静的话,是在提醒宁王,也是在告诫我自己眼下的处境。
他抬起视线,看着我,微微一笑道:“你很有自信。”
“这不是自信。”我摇了摇头,“相反,是没有自信。我没有自信留在这里,我是要离开的。”
“你没有昏了头吧?”他停下动作,颦起眉头,低声问道,“既已嫁入我府中,这一世,你还能去哪?”
我将头转到一边。
我说的,他不能理解。他说的,我也不可能接受。
宁王又毫不体贴地将我的脸转过来,视线落在我的嘴唇上:“这个身体是我的,你早已是我的人。难道,你心里还想着别人吗?”
他的唇落了下来,含住了我的。略微舔吻之后,湿热的舌竟伸了来。
瞬间,我的身体像是烧了起来,又热又胀,心脏也猛地乱跳。连耳朵都开始嗡嗡作响。
不行!我可以随便他在我的脸颊和颈项间亲吻,狗狗也会那样讨好人。可是,两个男人舌吻,也太怪异了。
“唔……放开我。”我挣扎着躲避他的吻,“不行,我没办法和男人做这种事?”
“什么这种事?”他语气转为冷淡,“夫妻间行周公之礼,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我用力摇头:“不行!不管行什么礼,这种事要我跟男人就是不行!”
“行不行要由我来说。你只要尽你的本分,死心塌地服从我。”他从我的身上坐起来,双手一分,我的衣服便被扯开,身体露了出来。
这种古代的衣服,真是让人无话可说,一点防御力都没有。
我垂下视线,看了看自己光着的胸膛,又看了看他。却见他停住所有动作,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的身体。
怎么?不是早就猜到我是个男人了吗?难道现在看到我的身体,受打击了吗?
短短几秒,宁王似乎从打击中恢复过来,敏捷地从我身上下来,单手扒拉了几下,我的裤子便被扔飞了。
这个我不能接受,大白天的,又没有第三者在场,两个人相处这样真有点过了,太暧昧了。就算在系里当义务模特,我也从来没有脱成全.裸啊。
我曲起双腿,伸手捂住前面,却见宁王仍旧纹丝不动的看着我的身体。他的呼吸声变得沉重,乌黑的眼眸中漂浮着诡异的氤氲,连白皙的皮肤都渐渐泛起了绯红。
“不要再看了。你不觉得你的眼神太色了吗?”我责怪道,觉得自己好像难为情起来了。
真没想到,被一个男人盯着自己的裸着的身体,竟会让我有非常色的感觉,大脑感到异样的兴奋。
“完美的身体。”宁王忽然说道,“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