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很热，太阳当空照，不过小小被孙子姚高大的身影给挡住了阳光。小小抬头正好看到孙子姚的脸被太阳照到，折射着阳光，让小小脸微微发烫。

两人牵在一起的手都是汗，孙子姚却还是没有放开。

拉住孙子姚，他回头看向小小，他就拿出纸垫起脚尖伸长了手替他擦汗。孙子姚先是愣了一会，接着就微弯腰，让他方便一些。

等汗擦干，纸也湿透了。小小嘟囔着，“下次出来要带条手绢了。”低头看着纸，没看见孙子姚正温柔地看着他。

两人继续走在路上，小小走了一会才想起来，“子姚，我们刚才来的时候是坐着车的。”现在怎么用走的了？

“走走，散步一下，不好吗？”孙子姚看着前面还不知道要走多久才会到家的路，只是他就是想走，想和他一起走走。

“可是，很热。你流了这么多汗。”小小瞧见孙子姚的衣服，后背都湿透了，衣服颜色也变得深了。

孙子姚不说话，拉着他就走，走了一断路，他才说：“排毒！”小小呵呵地笑，额头上也渗出一丝薄汗了。孙子姚见着就拉着小小准备去拦计程车。

他皮粗肉厚的，被晒一下没事，要是小小被晒得烧伤了怎么办。

瞧见他的动作，小小不解，“你不是说散步吗？”

“你都出汗了，坐车好。”在大马路上，要拦到车应该挺容易的。但是就没一辆车停在他们面前，孙子姚的脸有些黑。

小小扯着他继续走，“散步。你说的，排毒！”用他的话顶回他的话。小小脸上都是笑，看起来挺高兴的。孙子姚也无话可说，只能在路过一间卖帽子的店时给小小买了顶帽子。

孙子姚问着小小，“小小，你好像很高兴，你爸妈刚走，你不是应该有一点伤心的吗？”就是怕小小伤心了，才拉着他走路的，现在看来，小小还很高兴的。

牵着孙子姚的手，一前一后地摆着。“我爸妈去环游世界了，这一次他们是去玩不是去躲人了，我要是想找他们随时都可以，不怕被别人跟着了。还有我姐姐也有男朋友了，我快有姐夫了。我高兴！”

说着话一字一顿的，好像怕孙子姚听不清似的，还眯着眼，不过被帽子挡到了，孙子姚没看见而已。但是小小的语气足够证明他心里的开心了。

小小开心他就开心，虽然他还有一个大麻烦。压压他的帽子，孙子姚牵着他的手慢悠悠地走着。

拉高帽子，眼睛转着看向一边的店铺，小小心里想了一会，又看见孙子姚脸上的汗都滴到地上了，拉着他就往店里走。孙子姚被他拉着走，走到店里，里面有空调，一进来孙子姚就感觉整个人舒服多了。

小小对着他笑，“我们看看要买什么吧。当逛街！……约……约会！”小小后面两字说的小声，因为店员正看着他们两。孙子姚把他的帽子拿下，拿在手里。

“要买什么？看看。”

他们进的是一间买小型玩具的，小小好奇地把玩着。店里也有别的客人，但就店员，也没能来跟着他们。小小抱走一布偶，突然想到林林。

“子姚，你说我奶奶她原谅我了吗？”他连父母的事都没敢打电话回去，他爸妈也觉得应该有什么事，也就没问。

“她是你奶奶，生一会气就过去了。我们有空去看看，我们两个好好道歉。就没事了，真的，别多想。”

抓起一个摇控汽车，“你奶奶家的小孩会不会喜欢这个？”

小小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了，看了一下，转头拿了个更大的，“这个比较好。林林会喜欢这个的。还要买好多好多给他的。还有婶婶肚子里的娃娃，不知道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买些布娃娃回去。”

说完就一样一样慢慢地选着，孙子姚看着他一脸高兴的样，也不好扰了他的兴致。他问他，他就附合。

出了店，孙子姚手上是几个袋子了，小小要帮忙，孙子姚摇头，“走吧。”

小小抱着孙子姚的胳膊，也不怕路人对他们的指指点点，不过这世道，开放了，大多数是好奇，也没有说难听的话。小小等孙子姚额头又出了汗，又拽着他走进另一家店，这一次是买饰品的。

小小走进来后才觉得不合适，拉着孙子姚就准备出去，被他拉往买戒指的柜台去了。

把袋子提起来，问那柜台小姐，“能不能找个地方放一下？”马上就有两个保安走过来，替孙子姚接过东西了。

孙子姚拉着小小，“买个戒指。于封他们都买了，王新也带手上了，于封还跟炫耀呢。来！我们也买个，带在手上，我也要跟于封炫耀去！”

看着那玻璃下的各式戒指，小小看了自己的手一下，空空的。又想到王新手上好像是有带个戒指，很好看呢。

手还是拽着孙子姚，人却是出来了，小声地问那柜台小姐：“那个，我们都是男生，能买吗？”

那柜台小姐应该是第一次看到同性恋，有些激动，“能！当然能！你们喜欢哪个？我拿出来给你们看看！”

被她的热情吓了一跳，小小趴在玻璃上仔细地选着戒指。指指这个又指指那个，最后是让她拿出一个上边有着一圈字母的男士戒指，中间有一颗钻。

很小的一颗，放在里面小小没看清楚，一拿上来小小就看见了，想说放回去，孙子姚却说了句：“挺好看的。带上试试。”

小小拿起戒指，抓起孙子姚的手，想了想，犹豫着把戒指套进孙子姚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些小了，让柜台小姐换了一个，这次是带上了，刚好。小小把孙子姚的手拿高，手上有了个戒指，看起来多了些东西，也好看了些。

笑眯眯的，“就这个了。你带起来很好看。”

孙子姚拍了他的头，“麻烦你拿个小一些的给他试试。”孙子姚对着柜台小姐说。

“能让我看看他的手指吗？”

小小自动地伸上去，柜台小姐看了看，就拿了个戒指给孙子姚。

可能是干这行干了很久了，那戒指刚好套上无名指，不大不小。孙子姚豪迈地抽出一张卡，“就这两个了。”柜台小姐结了帐，说了声“欢迎下次光临”。

拉着小小就出去了，走到门口，那保安把东西拿给他们。小小说了句谢谢就跟着孙子姚出去了，开心的玩着手上的戒指。

“不空了，很漂亮！”

“我们回去吧。回去后拍张照给于封他们炫耀炫耀。”

“嗯嗯！”手穿过孙子姚的手臂，小小带上帽子，蹦蹦跳跳地回了孙子姚的家。

六十九、孙子辰

隔天早上，孙家所有成员坐在饭桌上，还有小小跟林专守两个人。

林心珍吃着看见小小手上闪闪的，又瞄了下孙子姚的手，跟小小一样都是带着个戒指，“小小你们去买戒指啦？”

几个人的视线移到小小的手上，小小笑着回，“嗯，昨天去买的。子姚也有一个叫喔！”炫耀的语气。

“挺好看的！”孙宏辉见小小脸上的笑，也没说什么。又转头看见孙子姚的脸上是宠溺的笑，也放心了。两个儿子都有自己的家了，就是这个二儿子，还没找个媳妇生个娃娃给他们抱抱。

听到孙宏辉的话，小小笑得更高兴了，“是我选的。我选的喔！”

“孙子龙，你怎么不帮我买个戒指？”林专守用手肘捅捅坐在旁边的孙子龙。孙子姚不明白刚才明明在说戒指的事，现在就转到这了。

尴尬地挠着头，“你也没说你要买。”林专守当场就准备发火，林心珍咳了一声，他乖乖坐下。

要说林专守是什么人嘛，扯起来还和林心珍有些关系，也就一丁点，那关系链拉得老长，林心珍自己说着都要说错了。不过孙子龙倒没想太多了，反正他就是媳妇。

“我下次带你们去看那间店，有很多戒指呢。很好看的！”小小提议。

林专守点点头，“好啊。下次你带我去看看，买个带上。”

“我……等一下就去买。”孙子龙看着林专守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也知道他心里不舒服。林专守瞪了他一眼，不说话，继续吃饭。

孙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闹，吃着饭。

“爸妈，我等一下要跟小小去他奶奶家。”孙子姚说了一句。

小小眨了下眼，他昨天才说的，今天就要去吗？孙子姚揉着他的头，“早点去，让你睡得舒服一些。”一大晚上小小经常不睡觉，就坐在那里发呆。

埋头吃着饭，也不说话了。他没有想过孙子姚会被吵醒的，手翻着食物吃不下去了。

“那我跟爸一起去吧。看看小小的老家。”林心珍嘴里开始念叨着要带些什么东西。孙子龙也拍拍林专守，“我们也去收拾一下，等一下也能一起去。爷爷，你要不要去？”

“当然要。走走，先去买些补品。”孙子龙被孙季推出门。

小小看了下他们忙活的身影，看了眼正在看报纸的孙子辰，弱弱地问了：“二哥，你要不要去？”他抬起头看了小小一眼，小小缩缩脖子，躲在孙子姚后边。

耳边却是听见孙子辰应了一个“嗯”。

“再吃一点。他们会忙很长时间的。”孙子姚一口一口喂他，小小张嘴吃着，手还是拉着孙子姚的衣服，“等一下记得要带那些玩具喔。”

“嗯。我知道。吃多点！你身上都没肉了。”

“有的！”小小拉起衣服，捏捏他的小肚子给他看。孙子辰咳了一声，小小红着耳根把衣服拉好。

孙子辰也站起来离开了，走回房间里时还回头看了眼小小，嘴角勾起笑。“孙子姚，你不知道为了他，就算倾家荡产我也无所谓。我只想要他一直高兴就好，其他的怎么样都好。”

为了他，为了这个家，为了他的父母。他不敢说他跟他的哥哥弟弟一样是同性恋，不敢和孙子姚他们一样公然地带着男孩子回家。

苦笑了，或许他可能也不是同性恋，只不过凑巧喜欢上的人是男生罢了。小时候他们两个人就是拉着手的了，而他只是躲在一旁看着他。

小时候他很弱，不像现在强大，会被其他的大孩子欺负，小小就是在别人都绕着走的时候，拿起石头丢他们。人小，抵不过他们，还反被他们打了，孙子辰拉着他一直跑一直跑。

回到房间里，拿出一个相册，里面全是小小的照片，从小到大的，满满一本。

明明是他先看到小小的，明明是他先喜欢上小小的，明明是他先找到小小的。可是又能怎么样？小小喜欢的还是孙子姚，他的亲弟弟，他不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像父母所希望的，找个女人结了婚，生了孩子。

轻轻摸着照片上的笑颜，他现在只有这个，只有这些是属于他的。嘴笑勾起的笑不过是自嘲的笑，他不要小小跟他说谢谢，也不想小小害怕他。要这样一直看着他就好了，或者有一天他也会喜欢上别的人，不会再苦求于这个人。

他或许是比那朱度还狠的人，他想过要杀了自已的亲弟弟，让小小属于他一个人，不会对那人笑，不会一直抓着那个人。只对他……

但是他不想小小伤心，他死了小小可能也会跟着一直走的，他不想，想要一直看见小小就好了。

合上相册，小心地放在抽屉里，又锁上锁，而钥匙是放在自己的钱包里。不是自己的也强求不到，孙子辰明白，但是他还是很不甘！

孙子姚中枪的时候，他甚至在希望孙子姚就这样躺在手术里，永远也别出来了，但是见小小哭得病症发作，他又想快点让医生把孙子姚救出来。

他很疯狂，在面对有关小小的任何事的时候。

“子辰，你在里面干嘛呢？快点！”外边林心珍的声音在孙子辰的耳朵里出现，孙子辰走到厕所里洗了把脸，又理了下衣服，才走出去。

走下楼，小小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其他人都忙进忙出的。孙子辰坐在小小旁边，小小看见他，叫了他一声，“二哥，吃水果不？”叉了一小半水果拿到孙子辰面前，孙子辰张嘴咬下了。

小小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坐厨房里出来的孙子姚却眯了眼，也不帮忙了，也坐在小小旁边。

“子姚，忙完了？给。”还是用叉子叉起水果，孙子姚先是也有纠结，因为这叉子是刚才孙子辰咬的。想了想，还是吃了。

“小小，等一下就要去你奶奶家了，你不去准备一下吗？”想支他，跟孙子辰说话。

歪着头，小小拉着孙子姚，“玩具玩具，在房间里。”

看着孙子辰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孙子辰皱着眉头，搂住小小，“小小是我的。一直都是我的！”说完就搂着小小上了楼了。

剩下孙子辰自己一人在那里吃着水果，嘴里喃喃自语：“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他一直都是你的，没有一瞬间是我的。”重新拿了把叉子，在那里忧伤地吃着。

林心珍喊着，“子龙，子姚，你们两个弄好了吗？”接着又吼了一声，“子辰！我们在忙，就你在那里吃东西！”

三兄弟一个一个地出现，站在林心珍面前，“妈……”

“好了，好了。宏辉他去开车了，开那加长林肯。”

“妈，不用了吧。”孙子姚皱着眉。

“什么不用！要是小小奶奶看见我们家没钱的话，人家会放心把小小交给你吗？”林心珍手上拿着刀挥了一下，三个人利索地往后躲。

“妈！那是刀！”孙子龙大喊。

孙子姚也懒得再跟他们闹，跑去拉着小小。“妈，我们弄好了，要走了吗？”

“好了！我再去拿两条酒，对了，还有茶叶！”孙子姚先拉着小小走到门口，他现在要禁止小小和孙子辰别走得太近。

看着孙子姚防备的表情，孙子辰想要好好刺激他，不能跟小小在一块，至少也不能让孙子姚这么好过。嘴角泛起恶趣味的笑。

站在他旁边的孙子龙理智地离他远点，转身也去找他家的媳妇了。

一家人收拾好就坐上加长林肯，开往小小的奶奶家。

七十、原谅

到了小小的家乡，林心珍说：“小小，这里很漂亮。你家在哪？”

住在城市里的人，喜欢乡下，空气很好，也都是绿色。不像城市，到哪都是楼房，只有那些绿化在那里。踩着地上的草坪，孙家一家人眼底都是很喜欢的表情。

乡下孩子对他们这些陌生人有些抗拒，但是也想看看那一辆长长的汽车，所以都是偷偷摸摸地碰了一下，在看见他们没理他的时候，在车上爬上爬下的。

小小看见了，想去说几句，孙子姚拉住他，“没事。走吧，去你奶奶家。我们提着东西很重！”

带着他们走向那一间在这个乡下算是好看的两层楼房。什么也没有装修，就一个壳子在那里。小小说：“奶奶说，等林林长大了，娶媳妇了，就把房子装修得漂亮一些。以前这里是一间平房，不过我没住过，就我妈告诉我的。”

领着他们走到门口，小小不敢敲门，拽拽孙子姚，让他敲门。是翟大城来开的门，看见小小就往里喊，“妈，阿梅，小小来了。”接着就对小小他们说，“进来吧。你奶奶早就不气了，就是拉不下脸。等你打电话来呢！”

看见小小一直往后缩，翟大城拉着他就进去了，还招呼孙子姚他们，“我刚才听见什么好看的车子呢。是你们的车子吧？我家没城市那好看，别介意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