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茉莉咬着唇，孙子姚突然转身。其实如果让一个男生做这种动作会让人做呕，但是小小做这个他没感觉，也没见过别人有感觉。

现在吴茉莉做这动作，还是恐怖两字。

孙季一直盯着那孩子看，走过去。吴茉莉认识孙季，推着孩子，“叫爷爷。”小孩子不敢违背母亲的命令，乖乖地喊了一句。孙季笑了笑，应了一声，摸着他的头，“肚子饿不饿，我们刚在吃饭。要不要吃？”

“爷爷要吃饭吗？我去热一下。”小小和孙子辰走过来，小小嘴里含着糖，手上还抓着一大把。

孩子看着那些粉红色的包装吞了吞口水，小小拿过去，“给你。”

孩子往后退了几步，抬头看了下吴茉莉，吴茉莉点点头，他就抢着把糖拿过来，也没撕开包装，就全部往嘴里塞。大人们都吓了一跳，吴茉莉也没想到这孩子会这么干。

正想骂他呢，小小就蹲下来把他嘴里的糖全弄出来，手指全是孩子的口水，小小也没管。糖全掉地上了，孩子就把糖拢到自己怀里，“这是我的。你不能抢！”

吴茉莉也忍不住保持着小媳妇的样子了，开口就骂，“你这死孩子！干什么丢脸的事！给我过来！”孩子被吓到了，往小小身上躲了躲。吴茉莉看见了更气了，孙家这样，连自己的孩子都这样，喜欢翟小小，不喜欢她！

走过去，伸手就准备打。被孙子姚拦住了，“吴茉莉，你做什么呢？他还是个孩子！”吴茉莉为了她少奶奶的位置又眨出两滴眼泪，“子姚，我只是不想我们的孩子在别人面前干了些蠢事，让你丢脸了。”

“小小不是别人！”孙子姚甩开她的手。

小小把糖撕开喂给他吃，摸摸他，全身都是骨头，有些骇人。

“我叫翟小小，你叫什么啊？”听见他“咔嚓咔嚓”地咬着糖，小小好奇地戳戳他的脸，不是林林那种软软的，全是骨头。“你好瘦。”

孩子没敢动，眨着眼看着小小。一个巴掌大的脸上长着一双大眼睛，看起来倒有些恐怖了。“飞飞……吴凯飞。”孩子小声地说。

孩子虽小，他却懂什么人对他好，什么人对他不好。见他把糖吃完了，小小又撕了一个给他吃，他连小小的手指都给含下了。对小小笑了，小小发现他的嘴角也有个梨窝，“呵呵，你笑起来跟子姚好像哦。也有个梨窝。”

摸摸脸，孩子抱住翟小小，不敢看后边的母亲是怎么样的脸色。小声地跟他说：“哥哥，我肚子饿。”

“那哥哥带你去吃饭！”抱起他，孩子又挣扎着拿地上的糖。林专守拿了几颗放在他手上，皱着眉看着他的手，比他这个大人的手还粗。

“你想干嘛？把孩子还给我！”吴茉莉突然尖叫。把小小还有吴凯飞都吓了一大跳，吴凯飞抱着小小一直抖，小小都快给他弄得不能呼吸了。

林专守去把他的手掰开，“小小不能呼吸了。”吴凯飞看见小小的脸有些红，缩缩脖子，无措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坐下谈吧。”孙季说完就先坐下了。小小也就抱着孩子离开了，孙子姚本想跟上去的，被孙宏辉扯着坐下了。恨恨地看着孙子辰得意地跟着小小走了。

七十五、虐待

把孩子抱到厨房，就林专守跟孙子辰跟上来了。吴凯飞看着一桌子菜，猛吞口水。

“我去把菜热一下。还是你要重新做一份？”小小把吴凯飞放下，吴凯飞盯着一桌子菜不放。

过了一会，才发现其他人正盯着自己看呢。害怕了，整个人缩在椅子上不动。小小坐在他旁边，“你不是饿了吗？我问你要不要我重做一份？”

“这个……不可以吃吗？”指着桌子上的。看起来好像很好吃，他不想把这些给他吃吗？

“可以啊。那我去热一下。你等等！”小小说着准备端起菜。吴凯飞抓着盘子不放，“不用，我这样子就能吃了。真的！你别拿走。”

哭求的声音，小小只能放下了，“那你吃，我去把汤热下，你先吃这些吧。”

一听见小小的话，吴凯飞直接用手就抓起菜来吃。小小拍了他一下，“用筷子！”吴凯飞拿着筷子，却是用整只手握住筷子的，而且夹菜的时候老掉。

“夹不起来……”吴凯飞看着一桌子菜却吃不到，肚子里更饿了。小小抱起他去想先把他那油腻的手洗干净，他却是抓着桌子不放，“我要吃饭。吃饭！”

“先洗手。你手上很脏。”小小抱着他拉着。

“不要，我全身都很脏。没事的，你别碰我就行了。哥哥，我肚子饿，你让我吃饭好不好？”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小小把人放下，“你别哭啊。我让你吃！”

端起碗，小心地喂着他，孙子辰和林专守坐在一旁，看着小小笨拙地喂着吴凯飞。林专守拉过他的手，“……”全是污垢。

又拉起他的衣服，身上比手上还脏。孙子辰甚至是闻到异味了，皱着眉头就站起来，走得离他远点。林专守虽也有些受不到，但是也没有像孙子辰那样就走了。

一碗接着一碗的饭都下了吴凯飞的肚子，直到锅里没饭了，桌上的饭菜连汤汁都是淋在饭上给吴凯飞吃下了。“还饿不饿？”小小看着他。

吴凯飞摇头，“好饱！我第一次吃饱呢。”

“你妈不给你吃饭吗？”小小没有心思，是林专守问的。小小则是去收拾了桌子，想着有没有人没吃饱，要不要再做些。

吴凯飞害怕地看了看门口，只有孙子辰在那里站着，他拽着小小不想让他走。却还是回答了林专守的问题，“我妈说她没钱，不能买饭给我吃。我是自己去垃圾桶里找吃的，还有喝水。”

孙子辰和林专守同时皱眉，小小心疼地抱着他，“以后哥哥全给你好吃的。你每天都吃得饱的。”

“真的吗？拉勾，你不能骗人的。”伸出小指头。小小也跟着他拉勾勾，这时小小也闻到他身上有味道了，“我去替你洗下澡，你多久没洗了？有点臭臭的。”

桌子被林专守收拾干净了，孩子局促着，“我妈说洗澡要水费，很浪费，不准我洗澡。而且我也没有衣服可以换，这套衣服还是我妈妈说要来见爸爸给我新买的，还有鞋子呢！”难怪他的衣服都挺干净的。

几袋衣服突然放到他们面前，“小小，让佣人给他洗个澡，都快长虫子了！”孙子辰刚才打了个电话让人准备几套孩子的衣服。

翻了一下，小小抱起他，“我替他洗就好。你们要不然去客厅坐，我先切些水果送去给阿姨他们。”

“没事，我切就好了。你忙你的去。”林专守挥手，转身就又进了厨房。

提着衣服，抱着孩子出去了，要上二楼就要经过客厅，所以小小抱着孩子要上二楼的时候，吴茉莉就看见了。“你要带我儿子去哪？”

“吴小姐，小小不会伤害孩子的。你先坐下，我们继续谈谈。”林心珍好声好气地拉下她。

但是吴茉莉显然不领情，一把甩开林心珍的手，“谈什么谈！你们根本就没准备让我进孙家的门，还谈什么？我不管，我要子姚对我负责。他要是喜欢一个女人我还能接受，但是他喜欢一个男人。你们说我有哪里比不过这个男人了。”

长手指着小小，吴茉莉尖叫着。孙子辰凉凉地说：“翟小小哪里都比得上你。要不要我让人查一下你的身份。你为什么不在生了孩子的时候就找子姚，让他负责？要等到现在孩子这么大了才来？还有，你把孩子养成这个样子，孙家必须要花钱来检查他的身体，看看有没有生什么病。”

“还有，你不让孩子吃饭，不让孩子洗澡，你应该还经常让孩子干活吧？有个免费的佣人，用得挺不错的吧。你这种女人想孙家，做梦吧！现在这家是我孙子辰在管，要进门还要我同意，对吧？妈。”孙子辰靠在门边，回头看见小小还站在那里，“小小，你不是说要他去洗澡吗？快点！有味道！”

小小应了一声就抱着小孩上去了。林心珍也应了孙子辰几声，他们可是不知道怎么解决了，让儿子解决去。

“你……我以前是不想让孩子拖累子姚，才没有带孩子来认爸爸的！”吴茉莉坐下了，坐在孙子姚旁边，“子姚，你看你的家人，他们怎么这样对我，我是你孩子的妈啊！”

“哦。忘了告诉你，如果孙子姚要娶你也是可以的。但是没有我的同意的话，他娶了你后就跟孙家就有任何关系。你们三个人就必须滚出孙家。吴小姐，请问你有听明白吗？”孙子辰没让孙子姚有机会开口，看见那女人愣在那里。

果然啊，还是为了孙家，才想这么急着来用孩子让孙子姚娶她吗？

林专守端着一盘水果出来了，放在桌上：“爸妈，爷爷，二哥，三哥吃水果了。妈，我去帮小小的忙。”

“唉，好，上去吧。有事情喊一下。”

“嗯。”拍了孙子龙一下，在他耳边说：“吴茉莉这个人不好，怎么样都不能让她进来，赶走小小。”有老婆大人的命令，孙子龙不敢不从。

上次他听孙子姚说了这件事后，就去查了吴茉莉这个人，男人一个接着一个啊！比那妓女还厉害，这种女人怎么样都不能让她进来。但是这种事情说出来会不会对一个女人家有影响啊。他挠着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孙子辰身上了。

“好了！”孙季突然拍桌子站起来，“先做个亲子鉴定。要真的是子姚的孩子，那个时候再说要怎么办。子姚，你也不好好注意一下。小小不介意，我还介意。你说人家好好的一个孩子，给你弄上不归路，现在还要给你养孩子。就算小小不委屈，你也不能为所欲为！”

“爷爷！不是……我没有这么想。”孙子姚解释道。

孙季却是挥手，“吴小姐，你这几天就先住在这里吧。你们等一下带孩子去医院。我吃饭吃了一半就弄出这种事！真是的！”

“爸……”林心珍想替孙子姚说几句好话，孙宏辉却拉住她。“吴小姐，我让人给你准备下房间。你就先休息一下吧。”

于是这件事就先这么落幕了。

七十六、挫败

小小把吴凯飞抱到浴室里，放好水，脱了衣服。孩子有些害羞，他知道自己脏，不敢让小小帮他洗，硬是要让他出去。小小是很想帮他洗的，但是见他这样也不好意思强求，乖乖地出去了，还跟吴凯飞说要洗干净点。

拿了毛巾、浴球还有沐浴露什么的放在他旁边，吴凯飞看着那一浴缸里的水，又看看自己身上那黑黑的一团团的脏东西，就在浴室里一点点慢慢刷，慢慢洗。

外边的小小等了一个多小时，林专守上来，看见他在门外，问了几句就走了。小小担心吴凯飞，开门进去了。吴凯飞已经洗得差不多了，小小拿过那浴球，替他擦着他洗不到地方。

脏呼呼的身子经过一个小时的奋斗，已经干净了，身上也白了。小小边洗，边摸着他的身子，“呵呵，真白！”帮他洗了头，头发都成一团团的黏在一起了，幸好刚才吴凯飞一直冲着水，已经软了，小小洗干净了，穿上孙子辰买的衣服。

站在镜子前，吴凯飞别扭地拽着衣服，“哥哥，会不会很奇怪？”他以前整个人很黑，穿的衣服也很破，现在洗干净了，换了新衣服，他倒觉得不适应了。

“很好看。”小小把他拉过来坐下，拿着吹风机给他吹干头发，“你的头发有点长，要带你去剪一下。你妈妈有没有带你剪过头发啊？”

随口而出的，因为他看见小孩子都不喜欢剪头发，想来他妈妈带他去剪头发时很麻烦吧。小小却没有想过，一个连饭都不肯让孩子吃的母亲，又怎么可能带孩子去剪头发呢。

沉默了一会，“没有。妈妈没有带我去剪头发的。”

“那你头发应该很长了，怎么才这么点？”小小没有想太多，小心地吹着头发，就怕弄疼他，“你疼跟我说一下。”

吴凯飞坐着，摇头，“我自己拿剪刀随便剪的。不疼！”说完眼泪就下来了，没有人对他这么好。吴茉莉讨厌他，当他是拖油瓶，吴茉莉带回来的男人也讨厌他，还有跟吴茉莉在一起的女人一直拿他当玩具玩。

有些孩子见他母亲不管他，全都欺负他，没有像小小这样待过他。他推了他一下，他没生气，还对笑，给他饭吃，给他洗澡。

小小没有发现吴凯飞已经哭了，开心地对他说着话，“你跟子姚有点像。你几岁了？我有个弟弟，他已经八岁了，长得也很可爱。下次我让你们认识一下，他很好动的。”

自己一直在那说着，等了一会才发现吴凯飞一直没出声，“你怎么不说话啊？弄疼你了？”小小话刚说完，吴凯飞就转过身抱住他，在他怀里哭。

吓了小小一跳，拍着他的背，“你别哭啊。很疼吗？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鼻涕眼泪全擦在小小身上，“哥哥，我不疼。”

“那你哭什么呢？想到什么事了？你妈妈在下边，要不然我带你去找她？”小小拿了纸擦干净他的脸，又擦擦自己的衣服，想等一下也得去洗下澡了。

孩子听到要去见母亲，马上摇头，“不要！我不要见她，我没有听她话，她会打我的。”小小压住他，“好好，不带你去。先把头吹干了，不然感冒就不好了。”

“嗯。哥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刚刚害你差点摔倒了。”吴凯飞看着从镜子上折射出来的小小，他正认真的吹着他的头发。

分心的回答他，“我很喜欢你啊。刚才是我吓到你了吧，不过你力气真大。要不是二哥扶着，我还真的就摔倒了呢。”

“对不起……是我妈妈让我推你的，她就你是坏蛋，我要是不照她的话做她就要打我的。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拽着他的衣服不放，眼睛眨巴眨巴地装着可怜。

摸摸他的头，小小看应该差不多了，就关了吹风机，“嗯。你妈妈不喜欢你吗？”找了下指甲夹，搬了把椅子坐在他旁边，把他的长指甲全剪掉了。

“我妈妈说我是拖油瓶，害她不能和别人结婚了。”吴凯飞有些怕怕的，小小一剪一下他就缩下手。

“凯飞不是拖油瓶，凯飞长得很可爱，很多人会喜欢你的。你别缩手，我不会剪到肉的，你一缩我都不敢剪了。”小小嘟着嘴，吴凯飞好奇地戳了戳。

“哥哥，你脸好软。”想再戳几下，手就被小小拉下来了。

“你别动。以后吃多点，你脸也会软了。”剪完手指甲剪脚指甲。

听见小小的话，吴凯飞垂下眼，“我妈妈不让我吃饭。不能吃多的。”脚放在小小的腿上，吴凯飞看着小小一脸地认真，又想哭了。“哥哥，你喜欢飞飞不？”

“喜欢。以后哥哥会让你吃得饱饱的，你是子姚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了，我会对你很好的。”小小抬起头对他笑笑。

外边响起敲门声，小小望过去，是孙子姚，“子姚，怎么了？”

“没事，就看看你怎么忙这么久还没下去。”孙子姚走进来，看了下吴凯飞，“这个是刚才的孩子？洗了个澡变得个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