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对不起

刚下了车，就被人拖走了，待眼前的景物停下，小小看清楚人，是王新，“王学长好！”

“你这人，拽我家小小做什么？”叶月琳又把人拉回来。

和王新在一起的还有白于封跟孙子姚，刚才是孙子龙在上车之前偷偷发信息给他们的。孙子姚正想和小小说话，叶月琳就指着他，“你就是我家小小喜欢的人吧。我警告你，要是小小在你这受了什么受屈，我让温雯把他带回美国去。”

瞅着小小的父母，在和小小的父亲通话的时候，脑子里就想象着和小小的大伯一样的身材和脸庞，没想两兄弟完全不一样。

眼睛从上看到下，看清楚了他的父母，“岳……伯父、伯母，你们好！我叫孙子姚。”是想叫岳父的，又想到之前的“公公”，瞪了一眼正在偷笑的王新和白于封。

孙子姚扬起自认为很迷人的笑，第一印象很重要。结果叶月琳说：“哼，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货。小小，别跟他了，妈给你找个更好的。”

瘪着嘴，小小低着头，孙子姚嘴角的笑也僵了，场面尴尬了。翟大城拉拉叶月琳的衣服，“月琳，你不是都同意了吗？这时候还在说什么呢。”

抱着小小，叶月琳很委屈，“就算我没有养小小，可是他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这不是担心他嘛。”

瞄见小小正埋在叶月琳的胸前，翟大城心里不舒服了，把两人拉开距离，“小小，你不是说你很想回来吗？”手上拖着行李箱，手指握紧把手，指甲就变白了。

脚步一小步一小步的移动，自认为没人知道，移到孙子姚的旁边。偷偷地碰碰他的手，被孙子姚握住了。抬起头看他，他正笑着看着他呢，回过头，所有正看着他们两个人。

红了脸，松开握着行李的手，扯着孙子姚的衣服遮住自己。翟大城拍拍叶月琳，“这下你放心吧。人家会疼我们家儿子的。”

叶月琳还是不甘心，跟温雯说，“温雯，如果这个孙子姚不要咱家小小了，你就揍他，然后把小小带回美国去。”

见到叶月琳一脸正色，温雯也不敢开玩笑，“是！”接着对他们说：“我叫温雯，是小小的姐姐。不是亲的。”

“她是女的？”孙子姚问出了大家的疑惑。

小小跟他们说了一大堆，大家却还是没听明白温雯到底是男是女。翟大城过去摸摸小小的头，“小小，要好好照顾自己呢。那个芯片在哪？拿出来吧。”

睁着眼，“你们不要小小了？”眼里出现液体。叶月琳笑得很温柔，“不是不要你，先早进去点，或许出来的时候还能看见你呢。”

除了孙子龙，其他人都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小小抖着手，从行李箱的一个暗格里拿出那一小小的芯片，“孙大哥，这是芯片。你要帮我爸妈别坐太久的牢。”

一句话解除了众人的疑惑，孙子姚等孙子龙接过东西后把小小拉过来，“放心，我会替你爸妈请最好的律师。”小小抱住孙子姚，不看他们。

翟大城知道他心里难受，跟温雯交待了一些事，就坐上孙子龙的警车。小小等到车声听不见了，才抬起头。脸上全是泪，孙子姚轻轻的抹掉：“别担心，我会让他们快点出来的。”

咬着唇不说话，小小拉拉温雯的衣服，“姐，你要去住哪？”

“我去找找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房子，我去租。你好好读书，这是我电话，有事打这电话。”

抽出一张名片，是自己当记者的名片。小小看着上边的工作地址发呆，突然想到一件事，“姐，是不是坐牢都要剪头发？”

话题的转动幅度太大，温雯愣了，想了想，“嗯。怎么了？”又想到叶月琳和翟大城两人的长头发，小小很喜欢翟大城的长头发，现在要剪了小小肯定不肯的。“剪了还能长出来的。”

“能不能不剪？要长出来得很久的。”小小眨着眼，希望温雯给你一个肯定的答案。温雯却无奈的笑笑，“没办法的，小小再不行就等爸妈他们出来后再去接，好不好？”

摇着头，微长的头发也跟着摆动，跟着主人表示他的抗议。听明白了他们在说什么，孙子姚抱住小小，“我去跟我大哥说说，让他帮忙。”

“能不剪？”

“能！”这次孙子姚给了小小一个肯定的答案。

小小眉开眼笑的对温雯说：“姐，可以不剪呢。”

跟孙子姚道了声谢，温雯拿出一袋零食，“这个给你吃，我先去看看哪里有房子的，找到了我跟说。”小小担心的看着她，“要是找不到怎么办？”

挠着头发，温雯拍拍他的脑袋，“没事。找不到再说。你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委屈记得跟姐说。就先这样，再见了。”

把零食硬塞给他，温雯怕再这样下去，小小会更担心的，拉起行李箱就跑了，对着小小挥挥手，“那个孙子姚，你要是敢欺负我弟弟的话，我揍你！”

刚想喊出声就被孙子姚捂住嘴了，抑起头看着孙子姚。

“你姐姐是不想让你担心，我们回去吧。”牵着小小的手往校内走。白于封勾住小小的脖子，“小小，你去哪了？都找不到人呢？”

跟他们说着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也没有什么，大部分是从电视上看到的。因为小小根本没有出门，不过其他三个人还是笑着听着小小说话。

孙子姚牵着小小的手握得很紧，之前的放手让他后悔，所以他以后决不会放手。在小小不在的时间他已经受够了，不想在尝试着让小小离开他的身边了。

就算以后小小做得再怎么不好，他也不会让小小受任何委屈的。

况且，上次不是小小的错，是他自己的乱花脾气。以后该压压自己的脾气了。

小小正说得高兴，想到一件事，“子姚，谢谢你。上次是我误会了，你想在我生日的时候给我惊喜。不过我妈说我的生日不是四月一号，是十月一号。”

僵住了，盯着小小。脸上纯真的笑容不是假的，紧紧地抱住他，嘴里说的全是对不起。王新拉着想看好戏的白于封去清场，原本很热闹的操场变得很空旷。

“子姚？”

“别动，让我抱着。”

怀里的人很娇小，可是他的肩膀比他承受的还要多得多。小小也没动，就乖乖得让他抱，眼睛在看见旁边没有人的时候，手抱回他，吸着那熟悉的味道。

回来了，这人还要他，真好！

四十七、求婚

两人坐在宿舍里，谁也没说话，手一直牵在一起。小小靠在孙子姚怀里，舒服地蹭蹭，在飞机上睡够了，现在也没有想睡的感觉了。

手上拿着零食小小时不时地喂孙子姚一口，便开心地吃着。“蹬蹬蹬”地去拿了孙子姚的电脑，小小嘴里嘀咕，“好久没玩了。”把零食塞到孙子姚怀里，小小抱着电脑便玩起来。

孙子姚仍不说话，从小小背后抱住他，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小小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埋到游戏的世界了。

等他玩够了，想伸伸懒腰，感觉到肩上的人，喊了几声他都没理，看见他正合着眼嘴角带笑睡着了。把他的手拉开，却一直拉不动，看着孙子姚不舒服的样子，也不想就让他一直这么靠着。

把电脑放到一旁，替自己和孙子姚把鞋子脱了，就让孙子姚抱着自己，躺下来睡觉。本来没有睡意他，靠在他的怀里，眼皮越来越沉，最后也睡着了。

“于封，我们这样进去可以吗？”王新的声音。

“走吧。都晚上了，我们给他们送饭。”顿了一下，“王新，我说这句话为什么感觉我好像是古代的牢头？”王新拍了他一下。

敲敲门，里面没有回应，对视一眼。王新小心地开了门，见到两人都躺上床上，对着白于封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把晚饭放在桌上，王新上去看了他们。把放在床边的电脑拿走，拉起被子盖住他们俩。又指了指门外，白于封懂了王新的意思。

看了他们一眼，嘴角扬起幅度，轻松的笑。

白于封看着前面走着的人，很庆幸上次听了孙子姚的话，把这人追回来。

感觉到白于封的视线，王新转过头，摸摸自己的脸，“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白于封摇摇头，走快几步，不顾王新的抗拒拉着他的手。

眼睛瞄着一旁，见到那些学生都好像没看到一样，自然地跟他们打招呼。王新也释然了，大大方方地走着，手也握紧白于封的手。“于封，我们要一直在一起。白于封和王新。”

说的声音不小，有些学生听见了，看着他们两。王新低下头，拽着白于封就想跑，那些学生却鼓起掌来。一个、两个、三个……一个接一个的声音。

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白于封耸耸肩，“这可不关我的事，是他们自己鼓掌的。”笑意的眼盯着他，王新也随着他笑。他们这样，是不介意同性恋了吧。就算有几个还是对同性恋这种事感到恶心，但也是少部分人。

王新也不顾忌了，一路上都任着白于封拉着他的手。回到宿舍，王新把饭菜端出来，白于封拿着一个戒指，单膝跪地，“王新，我们去荷兰注册结婚吧。”

手上端着的东西差点就砸到白于封，王新把东西摆到桌上，没有正面回答白于封的问题，“于封，会不会太快了？你父母同意吗？”他的父母没有孙子姚和白于封的父母那样宽容，对于他是同性恋的事感到丢脸。

四个人中就只剩他的父母还没有同意。

白于封没发觉王新的负面情绪，“可是我们就快要毕业了。再不定下来的话，要分开的。”

他说这话也没什么意思，王新的心却沉了，低着声，“我爸妈还没有同意。”

“你爸妈？对喔，我还没有见过你的父母，有空我们一起去看看吧。”白于封看着王新坐下了，也站起来随着他坐在他旁边。

摇着头，王新说：“我爸有心脏病，我之前跟他说我喜欢上男人，他气得心脏病发作了。我现在还不敢回去看他，于封，我不想我爸再被气着了。要是我爸不在了，我妈会活不下去了。”

没想到这一层，白于封看见王新哭了，也不逼他了，把戒指放在他手里，“你什么时候想结婚了，就带上，我们去注册。哭什么呢，我又没说一定要结婚。”

“可是，你说要分开。于封，我不想和子姚他们一样，和你分开。”眼泪流得更凶了。

笑呵呵地抽了几张纸给他擦擦，“我刚才就是开玩笑的。不会分开的，你不是我们要在一起的吗？”从未见过他哭，连上一次的闹别扭他也没哭给他看见，这一次看来是真的担心了。

“嗯，要在一起的。”伸手。

瞧见王新稚气的动作，白于封笑得更开心了。这样子，王新是离不开他了，他也不用怕王新学小小休学了。搂着他，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每次见到孙子姚对小小做这动作的时候，心里总是羡慕。现在做起来却只有心疼，王新那哭得身子一抽一抽的动作让他心疼。

是真的逼急了啊！

劝着他，在王新的哭泣下，白于封也没有吃饭的心情。喂着王新吃，王新也是吃没几口就说不要了，白白浪费了一桌子饭菜。

哭完、吃完，王新也累，躺在床上没一下就睡着了。

在收拾桌子的时候，白于封想到他以前从为做过这些事，现在看来，为了王新，他什么事都做了。收拾完锁上门，也爬上床抱着王新也睡着了。

一间房间一对人，却同样都满足。

……

小小的生物钟准时响，仍旧是弄出很大的响声。在孙子姚被吵得发出一个音节的时候，小小跑去看了一眼，把他的被子盖好。又继续做饭去了。

长手在床上摸了摸，一直摸不到要找的人，孙子姚一下子就睁开眼，“小小！”看着床上空空，揉着眼，可是还是空空。难不成自己昨天做梦了？

又喊了一声。小小才从厨房里跑出来，“我在这。怎么了？”刚刚把厨房里那一大堆东西收拾好，小小想今天肯定很忙了，全屋子都是纸啊，衣服什么的。

把小小拉过去，“我以为我做梦呢。你还没有回来。”歪着头，认真的想了两句话。伸长手摸给他的手，幸好孙子姚是坐的着，不然小小肯定摸不到，“我做早饭，你去刷牙洗脸，很快就好了。”

“小小。你不会走了吧？”他是怕了，怕再没有小小的日子。

没有马上回答他，孙子姚眼睛盯着小小，“你还想走？”

嘟着嘴，小小感觉到他的怒气，委屈了，“我想去做饭，我不走怎么做？还有这里都成垃圾堆，不走我怎么收拾？”

“那你得让我知道你在哪里，不能不说一声就走了。我很担心你。”孙子姚的眼底的温柔都能化成水了，小小点点头。闻到空气中的烧焦味。

“呀，我的蛋！”挣开孙子姚的手跑到厨房里，“子姚，就怪你，都烧焦了！”

“好好好，怪我！把那烧焦的给我吃就行了。”孙子姚好笑地说。眼底没有不耐烦，全是宠溺。

“不可以，烧焦的东西不能吃的。对身体不好的。”自顾自的说着，小小把炒坏的鸡蛋倒到垃圾桶里。

两人没有看见对方，一个在浴室一个在厨房说着话。空气中全是甜蜜的泡泡。

四十八、大扫除。

两人在饭桌上也边说着话边吃，小小没注意，孙子姚一口一口喂他吃，大部分的饭都进到小小的肚子里。孙子姚捏捏小小的脸，没有以前的肉感了，“小小，你去美国是不是没吃饭。怎么瘦了这么多？”

“就是想着你，吃不太下饭。”脸红红的说着。孙子姚手上的动作一顿，接着笑了，嘴角的梨窝又出现了。不过小小因为低着头，没看见。

吃完饭，孙子姚忙着事，小小开始收拾屋子，在书桌边是一堆纸，小小拿起一团纸拆开，念：“亲爱的，我好想你。你快点回来，我知道我错了，你原谅我吧。你回来后我会好好供着你养着你的，你要吃什么我给你买什么……”

还没念完就被孙子姚抽走了，孙子姚脸上出现可疑的红晕，小小也没看太清楚，“这是什么啊？”

“啊？这个啊……就是那个什么……对了！是白于封要写给王新情书！对，就是这个。”孙子姚抹抹额上的汗，也不打草稿，随便就说了个谎。

也没太注意这个，小小恍然大悟，也不追问了，继续收拾着衣服。而孙子姚则是自己动手把一地的纸就捡起来，小小说他自己来，孙子姚拿着一个大黑袋，“不能把事情都扔你身上，我也要帮忙。”

仔仔细细地把纸丢到袋子里，小小负责收拾衣服，只要是扔在地上的衣服，他全部都丢到浴室里，准备等一下来洗。屋子里就是些衣服和纸，两样东西捡起，宿舍里就干净了很多。

“子姚，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我自己来就好。”小小看见孙子姚捡着东西，时不时的到电脑前动下鼠标。

“我孙子姚是何得何能啊，娶到你这么一个贤惠的媳妇。”孙子姚给小小一个熊抱。小小推开他，“我要扫地，你就坐着，别乱动。”

举起双手，“是！老婆大人！”小小红着脸笑出声。

孙子姚放了小小喜欢听的钢琴曲，小小拖着地，嘴里轻哼，活干起来倒了轻松了。倒是孙子姚，后悔放歌了。小小的歌声啊，跟那谁说的一样，“别人唱歌要钱，他唱歌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