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你在叫我，是不是？”Al I微仰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比他高一些的Top I，将他的脸部扫描了几遍。“你怎么还不睁开眼睛呢？我的熊宝宝和你的熊宝宝在一块儿呢。”

一路走到Top I的房间非常顺利，开门进来也很顺利，那个密码一点都不难。进来后没有在床上看到Top I，就见到了他送给他那只泰迪熊，将自己和那只放在一起，Al I开心地笑了。

“你怎么不在床上睡觉？”Al I极认真地注视着Top I那张静谧的脸庞，小心地用手拂过他那紧闭的双目，挺直的鼻梁，略厚的唇瓣，然后在上头啄了一下。“和小爱说说话吧，小爱知道我们是一样的。”

“你知道？”Top I睁开眼睛，半垂着盯着Al I那又开始出现红晕的脸颊，白里透红地，特别可爱。

“嗯，小爱听到。”Al I将手覆盖在Top I的胸口。“你和小爱一样，这里没有动静，他们……温柔的店长先生，好脾气的尹奥，坏坏的朱瓷，还有top客人廖韫飞，还有他朋友冯少，他们都有，里面砰砰的声音，很有规律，可是小爱没有，熊宝宝没有，你也没有，所以……小爱和他们不一样。”

Top I搂住Al I的腰，双臂用力，将他整个提了起来，然后向床迈去。

“你做什么？”Al I怕Top I将他扔下，收紧手臂楼抱住Top I的脖子将自己挂在上头。

“抱你去床上，你要睡在床上。”Top I说着身体一侧，一手勾住Al I的膝窝将他打横抱了起来，小心而缓慢地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到胸口，顺了顺他的刘海。“睡吧。”

“我睡不着。”Al I伸手将欲离开的Top I拉住。“陪小爱说话，好不好？一起睡吧，床很大。”

“你又不会冷，为什么要我陪你。”Top I自刚刚睁开眼睛到现在，脸上一直都没有表情，语气也是冷冷地。“难道你是想我抱你吗？对不起，我不可以随便抱别人，特别是你，Al I。”

Al I没有松手，将眼睛睁得更大，水汪汪地望着Top I，鼻子一吸。“那你把手指伸进小爱后脑的头发里面，好像要按一下，小爱就会睡着了，不然……尹奥他没有按准地方，小爱也找不到别人。”

“你需要这样才能睡吗？”Top I转了转脖子，将信将疑地俯视着Al I。

“嗯的，难道你不需要？”

“我不需要。”Top I用还自由的手摸了下自己的耳朵。“那你刚才舔我是什么意思？”

“把你叫醒啊，店长先生就是那么叫小爱的。”Al I也摸了下自己的耳朵，忽然咧嘴一笑。“店长先生说小爱是好宝宝，就要好好疼爱，要温柔地叫醒，然后……然后就是早安吻，要探入舌头的早安吻。”

“幼稚。”Top I甩开Al I的手，转身向自己刚刚站立的地方走去。

“崽。”Al I从被窝里爬了出来，跳下床冲过去，从后面抱住Top I。“和小爱说话，小爱一个人……啊……”话还没有说话，Top I直接一个过肩摔，将Al I摔在了地上。

“这是你自找的，难道你不知道不可以随便走动，不可以随便进别人的房间吗？幼稚，无知，而且厚脸皮的机……算了，你还是回去找你的店长先生，做你的宝贝小爱吧，不要再来找我。”

“崽。”Al I侧卧在地板上，红着的眼眶里泪水不停地打转。“可是小爱一个人会怕。”

“可你不该感到害怕。”Top I回头留下一句，没有理睬倒在地上的Al I，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为什么不可以？”Al I支撑着坐起，手边的地毯上溅开了一滴水花，用手背擦了下眼睛，是泪水。

“Al I，只做他们要你做的事，知道吗？”Top I闭上眼睛，不再去看Al I。“也不要和任何说我们今天说过的话。带着你的玩具熊回到你的房间，假装睡着，假装从来没有离开过。”

“为什么？”Al I从地上爬起来，抱着自己的手臂，垂着头，又抽噎了下。“小爱只想找个朋友说话。”

Top I似乎想到什么，又一下子睁开眼睛，直接朝Al I冲了过来，猛地将他后退着压倒在床上。

“怎么了？”Al I被压着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只有两个黑眼珠咕噜噜地转。

“你怎么过来的？”

“走过来的。”

“走道的顶部，是不是有看到亮着红色小灯的装置？”

“嗯……”Al I眨了眨眼睛，点了下头。

“那你不要回去了，他们都看到了。”

“崽。”Al I伸手指了指Top I身后上方的那块墙壁。“上面也有，小爱的房间里也有。”

“我这里没关系。”Top I说到这里，勾起嘴角笑了笑。“我有办法干扰它们工作。”

“嗯？”Al I半撅着嘴，不解地望着Top I。漆黑的眸子里闪闪发亮，如宝石一般。

“你真的很好看。”Top I用手指在Al I的脸上勾勒。“所以你才被挑出来吗？记住我的话，小爱，不要和他们人类说太多的话，不要问任何的问题，不要说你害怕或者睡不着，知道吗？”

“人类？”Al I眉头拧起。“可是……”

“嘘，你不是说我是你同类吗？”Top I将Al I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我们是一样的，听我的，好吗？”

“崽。”Al I柔柔地唤了一声，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今天是我们的小秘密，只有小爱和崽知道，好吗？”

“好。”Al I再次点了下头。“那……崽可以和小爱偷偷说说话吗？”

“可以。”Top I笑着刮了下Al I的鼻子。“小爱。”

16.伪装

当周段方急急地跟着朱瓷和尹奥跑进Top I的房间，冲进卧室时，看到的确是副极为温馨的画面。Al I抱着两只泰迪熊依偎在Top I的怀里，四个脑袋靠在一起，在晨光里睡得香甜。

“你不是说你昨天让一号入睡了？”

“你不是说Top I根本就不需要睡觉的吗？”

尹奥和朱瓷互视一眼，谁都不愿意让步，最后只得将目光停在周段方身上。

“调监控。”周段方极为冷静地吐出三个字。

“只有一号走出房间，一路过来的画面，这里的……”尹奥抬头看了眼几个监视器所在的位置。“画面很不稳定，多次出现中断，已经找人维修了，说可能是线路问题。所以……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朱瓷走到床边，一把拉开了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估计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Top I果然是坐怀不乱啊，不知道你的一号会不会伤心。对了，段方，昨天老板和你说了什么？”

“只说了出场的事儿，我先带一号回去。”周段方将整床被子拉开。Top I平躺在床上，Al I侧躺着，一条腿还架在Top I的身上，胳膊里圈着两只泰迪熊，另一只手臂曲着，手里拽着Top I睡衣的领子。

“真是让人羡慕的一对壁人。”朱瓷笑言，伸手握了下Al I光光的脚丫子。“恒温。”

周段方没有理睬朱瓷，伸手握住一号的脚踝，沿着腿线一路往上，开始正常的唤醒程序，最后轻咬一号的耳垂时，听到了一声酥软的低吟，糯糯甜甜的鼻音，搔得在场的人体内一阵火热。

“靠！你每天是怎么忍住的？”朱瓷深吸口气。“周段方，你是不是男人？”

“我不像某些人那么欲求不满。”周段方白了朱瓷一眼，将还贴在Top I身上的一号连同那两只泰迪熊一起打横抱了起来。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刷刷眨着眼睛，懵懵懂懂地看着自己，黑亮的眸子渐渐有了光。

“店长先生！”Al I激动地大叫一声，伸过手臂怀在周段方的脖子上，仰起头在他唇上吻了吻。

“小爱，乖，怎么一个人跑这里来了？”

“嗯……”Al I眨眨眼睛，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两圈，眼皮一垂，咬了下唇。“小爱来找店长先生。”

“找到这里来了？”朱瓷绕了过来，揉了揉Al I软软的头发。“小东西不会是昨天看上火了吧？”

“上火？”Al I转向朱瓷。

“你把Top I叫醒吧，我带小爱回去。”像是防备朱瓷一般，周段方把Al I又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你怎么跟是护着小鸡的老母鸡一样？”朱瓷收回手耸了下肩。“Top I叫一声自己就会醒。说正经的，段方，按照原计划，Al I是要和Top I一起出场的，也是时候让他们排练下出场的节目了。”

“我知道。”周段方低头看了Al I一眼。“就今天下午吧，直接去TC的主台。”

“我很期待。”朱瓷说着，眼睛始终盯在Al I身上。“漂亮的小宝贝，我很期待你的演出哦。”

Al I小心地瞄了朱瓷一眼，又很快转过头将脸埋进了周段方的怀里，那动作引得朱瓷大笑。

周段方不理会，抱着Al I就走。

“熊宝宝。”Al I忽然抬起头，将怀里的一只泰迪熊举起。“这个是崽的。”

“我帮你给他。”朱瓷过来将泰迪熊接过，俯身啄了Al I滑滑的脸蛋。“不用客气。”

尹奥一直在边上看着四人，双手插在裤袋里，神色未变，始终没开口，眼里却是内容丰富。

Top I从床上坐起，看着周段方离开的背影，还有晃在外的Al I两条小腿，以及粉色掌心的脚丫子。

“喜欢他吗？”朱瓷将泰迪熊塞进Top I的怀里。“告诉我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Top I转过头看向朱瓷，表情有些死板，眼睛眨了一下。“崽在睡觉，Al I走进来，崽醒来，崽是Top I，Al I是bottom，所以崽应该保护他，爱护他，和他一起睡。……可哥哥没有说要崽去抱Al I。”

“就是这样？”朱瓷神情严肃，伸过手揉着Top I后脑的头发。“谁告诉你怎么让Al I入睡的？”

Top I盯着朱瓷，没有回答，只是眨了下眼睛，眼神呆滞，毫无表情。

“程序。”尹奥走上前。“这是输入进Top I程序里的。朱瓷，你在怀疑什么吗？”

“没什么。”朱瓷拍了拍Top I的头顶。“你换件衣服，那件皮质的，我让你穿过的。”

Top I点头，下床走向换衣室，留下朱瓷和尹奥两人。

“Top I是怎么从那一打攻型机器人胚型里选出来的？”朱瓷问道。“和Al I一样吗？”

“我只知道这个机器人最听话，也就是对命令的服从和执行最全面最完整，速度也最快。说白了就是性能最好，仅此而已。老板对于Top系列机器人和bottom系列机器人的要求是不同的。”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叫一号Al I而不是Bottom I吗？”朱瓷看了眼床上顶着一张笑脸的泰迪熊。“他给了它们一个名字。Al……对于我们的老板，一定有着某种意义，对吧？”

“有，或者没有。”尹奥拍了下朱瓷的肩膀。“你，或者我，都不需要知道。”

朱瓷将那只泰迪熊抓起拿在手里。“但是他们现在……不是由我们掌管吗？”

换衣室内，Top I对着镜子里一丝不挂的人体发呆，嘴微微抿起，目光尖锐，垂挂在身体两侧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抬起右手扶上胸膛，靠近左侧的地方，隐隐能感觉到有什么在里头“砰砰”跳动着。Top I知道那不是心脏地跳动，只是模拟了心跳的装置，在做爱的过程里还会变得更加强烈。

镜子里的人嘴巴动了动，听不到声音，就看到那双唇张合了两下，念着“小爱”。

17.谎言

周段方带Al I入浴室洗澡时一直没有去看他的眼睛，只是专注着手里的动作，温柔地在Al I的身体上涂满起着厚重泡沫的浴液。学会洗澡也是很重要的一节调教课程，因为难免会有客人喜欢鸳鸯浴，尤其是和Al I这样的漂亮宝贝，享受隔着滑腻的乳液摩擦他光洁细致的肌肤所带来的特别的快感。

与以往的几次都不同，这次不管是周段方还是Al I都有些心不在焉。Al I乖乖地在浴缸里站得笔直，脖子微微歪着，扇着凝着水汽的睫毛盯着周段方，红红的唇嘟着，脸颊上染着两片粉。

Al I的皮肤具有高仿真性和记忆性，凡事人类使用的洗护产品他都可以接受，只是作用于皮肤的效果不同，与清洁滋润无关，仅仅是因为情趣。若是遇到有一些下手没有轻重的客人，产生的淤青或者伤痕都可以在一夜之后复原。而且，不会感觉到疼痛，这是研制初期经过长时斟酌而做出的决定。

程序性地打完浴液，周段方拿起喷头习惯地调了水温，淋在Al I的身上替他冲去满身的泡沫。

“店长先生。”Al I配合地转过身，由着周段方冲洗自己的后背，怯怯地叫了一声。

“什么？”周段方机械地回答，注意力都在Al I那一身完美的皮肤上，还有那纤细匀称的身体。

“你不开心吗？”Al I垂着头，背对着周段方，弱弱地问了声。“是小爱惹店长先生生气了吗？”

周段方一愣，冲洗的动作在停顿片刻后又很快恢复。“小爱，我说过，不要随意猜测我的心情。”

“对不起。”Al I转过头小心地略带哀怨地瞅了眼周段方。

“为什么去找Top I？”关了水，扯过一条超大的浴巾，展开将Al I整个包裹住，再次打横抱起，向着卧室走去。Al I乖顺地依偎在周段方的怀里，双手紧紧抓着周段方的前襟。“说话，小爱。”

“门没有关，小爱只知道那里。”Al I将脸在周段方肩膀上蹭了蹭。

“以后不要随便乱跑，知道吗？”周段方说着，在Al I挺翘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嗯。”Al I反射般地在周段方怀里扭了扭，脸颊通红。“小爱……小爱知道了。”

“今天下午，在TC主厅的表演台上，和Top I一起表演，小爱知道要怎么做吗？”

“小爱知道。”Al I跪在床上，由着周段方将自己擦干。“那……表演全套吗？”

周段方的手一顿。

“店长先生？”Al I伸手在周段方眼前晃了晃。

“到时候再说。”周段方扯了个笑容。“自己去换衣服，那套……”

“那套黑色皮质，带金属拉链的，对不对？”Al I眼睛一亮，一脸兴奋，眨着眼睛看着周段方的反应，见其默认后立刻跳下床，不顾自己光裸着身体，一路蹦跳着往试衣间跑。

周段方拿着那条带着浴乳清香的浴巾，望着Al I白嫩嫩的背影，注意不到自己脸上温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