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难测(胤礽重生)上——粗饭淡茶
粗饭淡茶  发于:2012年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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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想,胤礽的心里竟突然有些赌了。毕竟就在昨日,他还遐想过向自己表示尽忠的侍卫,前世于这位妻子,胤礽从来是放任不管,根本懒得理会。瓜尔佳氏气质高贵,如高岭之花,端庄贤淑,可是却败在太过于高贵上。胤礽看惯了宫里那些矜持地女人,素来更爱妩媚娇柔的妖娆女子或者筋骨坚韧的男子,对瓜尔佳氏,几乎没怎么上过心。如今回忆起来,几乎记不得瓜尔佳氏的模样了。

“小什么小?朕向你这么大时,已经登基做皇帝了,再过三四年,太子也就到了大婚的时候了。”康熙笑眯眯地摸了摸胤礽的头,“不用说你,大阿哥那边,朕和惠妃都已经在物色了。你且不用害羞,这人呐,总要走这一遭,成了家,人也就稳重些了。”

胤礽听罢,嘴角抽搐地挤出一个“青涩”的笑容来,无奈地看着康熙。

第九章:慈宁宫太子问心

二十日的围猎结束,几个阿哥都晒黑了不少,胤礽回了毓庆宫,又过起了枯燥无味的储君生活。不过很快,随着时间的推移,新的烦恼纷至沓来。

毓庆宫里,何柱儿打听了消息回来,凑到胤礽耳边,轻声道:“主子,万岁爷今儿去了卫氏那儿,奴才听说是卫氏这两天有些胎气不稳,太医说是不大好。”

“哦?”胤礽挑了挑眉,没再说话。

如今是康熙二十一年的下半年,阿哥们添到了七个,待到明年二月,胤禩就要出生了。小八啊,胤礽眯起眼睛,心里倒是动了杀机。他这个八弟当初在他被废前期,可是使了不少劲啊。

比起性子直爽,直来直往的胤褆,表面温文尔雅,实则手段决绝的胤禩更让胤礽觉得忌惮起来。皇子幼年早殇在宫中是常有的事,胤礽开始寻思着,要不要想个法子,把胤禩先弄死。此时,胤礽多少有些后悔自己之前不够机警,早知如此,他就该在卫氏还在辛者库的时候,就想个法儿把她杀了,永绝后患才好。

胤礽心里想着,轻轻叹了口气。他记得上辈子,自己年纪大了些以后,曾经在御花园中,惊鸿一瞥见过一次卫氏。那女人生的倒是漂亮,眉目细致,气质矜贵,哪里像是辛者库出身的模样,也难怪卫氏早年,颇被他那位父皇宠了些时候,只是卫氏毕竟出身极低,待胤禩年纪稍长,康熙便对卫氏有意疏远起来,即使偶尔掀了牌子,也是算好了日子,不肯再让这个出身卑贱的女人留下皇嗣。

说来,胤禩倒是遗传了卫氏的长相多些,眉目清秀,十五六岁时,最是温润如水……

年少时的生活毕竟安逸了些,这四五年来,胤礽似乎越发过得舒服,加上储君的位置牢靠,既然卫氏已经怀了龙嗣,他便很难动得了那辛者库的女人,是以胤礽绝了搞阴谋诡计的心思,思绪便渐渐飘远了。

“主子?主子?”何柱儿见胤礽想心事走了神,小心翼翼的叫了他两声,这才将引入拉了回来。

胤礽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肖像自己的弟弟,饶是从来肆意妄为如他,此时心里也多少有些羞愤。

自重生回来,他顶着这副小孩儿身体,还未碰过什么人呢。四五年的禁欲生活啊,自他成亲以后,身边从来没断过人的太子长长地叹了口气。就算身体不想,心里却总还是痒痒的,算了,再等三四年吧,到时候,还可以把那个气质柔和的侍卫哈图调到毓庆宫来。

“主子?”何柱儿见胤礽脸上色彩变幻不停,吓得他又叫了一声,只当是太子爷又跟几年前似的,魔障了。

听着小太监尖锐得嗓音,胤礽皱着眉,气呼呼地踹了他一脚,“嚷什么嚷,没看爷正心烦着呢。”

毕竟年纪小,胤礽也未真使力,何柱儿倒是没疼着,却仍是装模作样地揉揉屁股,看得胤礽越发觉得碍眼,挥了挥手,将何柱儿轰了出去,“去去去,别在这儿碍爷的眼。”

何柱儿一听,立刻溜了,徒留下胤礽,为他那不能调/教美人儿的可怜境况深深叹着气。

十月初三是皇太后的生辰,宫里自然也是热热闹闹的办了一场,大清早,康熙领着一众阿哥格格嫔妃们去给博尔济吉特氏请安祝寿,随后就是一应常规的项目。平日里功课繁忙,胤礽难得一下子见到了所有的兄弟们。

胤褆和胤祉年纪长些,几年里和胤礽玩得要好,一见了面,就凑到一起,说些近日里的见闻趣事,顺便试探试探各自的功课进度,不用说,自然是胤礽的进度快些。

小胤禛眼看快四岁了,小豆丁似的拽着佟佳氏的衣袖,一见到胤礽,便奶声奶气地道:“太子哥哥,抱……”

胤礽先行了礼,随后笑着将他抱进怀里,小家伙儿已经不是刚出生时那会儿的小孩子了,抱在怀里只觉得沉甸甸的,身上带着些奶香气,正是最可爱的年纪。

“你这白眼狼,只记得你的太子二哥,眼里可还有你大哥三哥?”胤褆见胤禛只对胤礽亲厚,心里多少有些泛酸,凑过去掐了掐胤禛的脸颊。

胤祉站在一旁笑道:“说来也怪,胤禛好像一生下来,就与二哥最亲厚。”

问了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安,和长辈们寒暄了几句,几个阿哥平日里里功课繁忙,难得有了放风的机会,除了胤礽,胤褆和胤祉很快就坐不住了。

皇太后见此,便笑着让他们几个年纪稍长的,先退下去了。于是胤褆胤礽胤祉三个加上小拖油瓶胤禛便优哉游哉地逛御花园去了。

这里胤禛年纪最小,走了一阵,便累得打着哈欠,胤礽叫胤禛的乳母将他抱起来,几个人在御花园里的一处凉亭歇下。

胤禛揉着眼睛,趁着这个功夫,又从乳母怀里蹭下来,窝进胤礽怀里。胤礽无奈,只好将他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

胤褆年纪稍长,已经知道了些事理,见周围终于没了长辈,挥了挥手,将太监宫女们都撵出了凉亭,这才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对胤礽说:“听说,明年二月,阿玛临幸过的那个辛者库就要生孩子了,皇额娘说,那女人长得可漂亮了,又妩媚又端庄,怪不得把父皇给迷住了呢。”

胤祉听了这话,也凑过去,一脸好奇地问:“说来也奇怪了,父皇到底是在哪里碰到了她的啊,我额娘说,她可是个辛者库的罪籍。”

眼看着两个小屁孩一副人小鬼大的样子,胤礽虽然知道一点当时的事情,却也不能说出来,只好笑着调侃,将话题转移,皇家的阿哥们议论父皇的妃子,就算他们几个年纪小,却也不太成体统啊。

“怎地,大哥这是也想给我们找个漂亮嫂子吗?听父皇说,惠妃娘娘可是中意户部尚书科尔坤家的女儿?”

说起婚事,胤褆“噌”地红了脸,再不敢问卫氏的事情,只是连连摆手,“瞎说什么呢,这还有好几年的事呢,我年纪尚小,你们可别到处瞎说。”

“哎呀呀,大阿哥脸红了。”胤祉嬉皮笑脸地调侃,胤褆恼羞成怒,一个巴掌拍在他头上,“行啦,胤禛还在呢,莫要教坏了小孩子。”

几个人,正兀自开着玩笑,胤礽突地感到怀着的胤禛不适地扭动了几下,他低头看过去,却见胤禛正呆呆地望着不远处出神。

远处,德妃乌雅氏正抱着六阿哥胤祚从御花园路过,脸上尽是慈爱之色。

“太子哥哥……佟额娘说,德妃娘娘才是我的亲额娘,这是真的吗?”胤禛揪着胤礽的袖子,小声问道。

胤礽愣了愣,想到上辈子德妃对胤禛的态度,心里多少有些怜惜,轻轻点了点头,“是,你佟额娘没骗你,德妃娘娘才是你的亲额娘。”

德妃生胤禛时,品级较低,是以胤禛出生后,一直是寄养在佟贵妃那里,德妃爱子心切,前几年还常去看望,只是后来见胤禛与佟佳氏感情深厚,免不了犯了酸,待到六阿哥胤祚出生后,德妃对胤禛的感情,越发淡了,以至于到了后期,德妃根本不把胤禛当做自己亲生的孩子看待。

一时之间,几个阿哥们都沉默了下来。

惠妃是康熙早年几个晋升较早的妃子之一,是以胤褆倒不曾遇到这种情况。

可是胤礽早年丧母,胤祉小时候因了那一阵宫中天花流行,是以被寄养在内大臣卓尔济家里,与亲母的感情不好不坏。胤禛的话一出口,胤礽胤祉想到自己的额娘,都多少有些暗自伤神。

气氛和心情都败得差不多了,几个阿哥没了劲头,各自散去。胤礽派人将胤禛带回慈宁宫,也极其无奈地回了毓庆宫,想到自己从未见过的额娘,竟也难得有了丝怅惘。

转眼又是一年,二月初十,胤禩顺利出生,不出意外地被送到了惠妃那里。

三藩平定的喜事让整个皇宫都喜气洋洋的,也因此冲淡了小阿哥出生的消息,皇宫里,一个生母身份低微的阿哥委实得不到多少人的重视。当然这里面不包括胤礽。

胤禩出生没几天,太子殿下便跑到延熹宫看他这个小八弟。小婴孩儿出生才一两天,刚睁开眼睛,只是躺在床上依依呀呀地叫唤,身上裹着厚厚的锦被。这些年,宫里每个弟弟出生的时候,胤礽都会凑过去逗弄一会儿,一边想着这人长大后的模样,一边趁机对当年阴过自己的人,下下“毒手”,蹂躏一番。

不过,对于胤禩,胤礽却是当真怀着杀意的。“舍得一身剐,敢把太子拉下马”,这话当初可是他那个九弟私下里说过的,不用说,这一定是胤禩在背后煽动。胤礽一边想着,一边使劲戳了戳胤禩胖嘟嘟的脸颊。胤禩的一张小脸,又软又嫩,一个指头戳下去,便是一个小窝。

小孩子都是人来疯,见着胤礽过来,依依呀呀叫唤地更厉害,小胳膊小腿到处扑腾,竟也没被胤礽戳疼了,反而咧嘴朝他笑了起来,口水滴答在衣襟上,看得胤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惠妃在一旁看着,有些心惊胤礽的力道,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脸色柔和地道,“这孩子,倒是不怕生。”

胤礽笑了笑,也不说话。

因了惠妃一直在旁边看着,胤礽倒也不好多欺负胤禩,只是坐了一会儿,便走了,回去的路上,躺在床上的小婴儿和前世那个温文尔雅却咄咄逼人的成年男子一直在胤礽的脑子里乱晃。

这样小的孩子,在宫里面,四岁之前,不小心得病死掉的,实在太多太多了。胤礽攥紧了拳头,心里怦怦跳的厉害,如果现在,把他这个要命的八弟杀了,或许几十年后九龙夺嫡的盛世,便不会发生了。

老九老十是个好驾驭的,只要杀了胤禩……

胤礽闭了闭眼睛,对何柱儿说:“去慈宁宫,本宫要去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请安。”

到了慈宁宫,一直养在皇太后身边的五阿哥胤祺似乎生了病,几个太医都围在皇太后那边忙着。胤礽见了,便叫人通报了一声,先不去打扰,径直去了太皇太后那里。

“乌库妈妈,保成来给您请安了。”胤礽走过去,行了礼,站在太皇太后面前。

老人见了胤礽,露出一个淡淡地笑容,招了招手,让胤礽在自己身旁坐下,又叫人上了些小孩子爱吃的吃食给胤礽。

“保成怎地突然到慈宁宫来了?可是有什么事要来问你的乌库妈妈?”

胤礽想到来因,轻轻点了点头,面露严肃之色,“保成有一事,在心中想了很久,却仍然想不通,所有便想着,来问我乌库妈妈。”

“哦?有什么事?把咱们的小太子也难到了?”

胤礽犹豫了片刻,终究是忍不住起身跪了下来,“保成近日读史,得闻扶苏,刘据,李承乾之事,只觉背脊发凉,夜不能寐,请乌库妈妈指点。”

此话一出,这位历经三朝的太皇太后也沉默了下来,只轻轻叹了口气,将胤礽从地上扶了起来,却久久的没有说话。

就在胤礽以为,老人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对方却突然开口道:“保成,你皇阿玛总不至于此。”

胤礽在心中苦笑道:怎么不至于此?上一世,他与他的皇阿玛,不就是最终走到了那一步吗?咸安宫十数年的幽禁生活,那种无穷无尽的绝望和寂寞,他实在不想再忍受了。

“保成,圣人言: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你皇阿玛待你之心,你可当真不懂?罢了,你年纪尚小,乌库妈妈老了,以后也教不了你什么,你只需记得,日后若有什么,以不变应万变,方为上策。”

说罢,老人攥了攥手里的佛珠,面容如一汪枯井,波澜不惊,只清淡地说了这样一句,便闭上了眼睛,喃喃念诵着经文,房间里只剩下佛珠在老人手中滑动的声响,静谧至极。

胤礽见此,只得行了礼告退了。

无欲则刚吗?

只是,他处在这样的位置上,退不得,只能一步一步地闯下去,赢了是孤家寡人,输了便是万劫不复。若要做到无欲则刚,谈何容易?胤礽皱着眉,在心里轻叹了口气。

两日后,太皇太后启行五台山,指明了要胤礽一起去。

胤礽听了,只是低声吩咐何柱儿准备行李,第二日便出发。

临走前,胤褆跑到毓庆宫,极没好气的和胤礽发了一顿火。

“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乌库妈妈要去五台山,我可听老三说过了,前几日你还背着我们去慈宁宫给乌库妈妈请安,真不顾兄弟情义!好歹也要带着我们一起去啊!”

胤礽无奈地看着胤褆气呼呼地在屋子里团团转,一边念念有词,“不行,我得去找乌库妈妈求求情,我也要去五台山,凭什么这次就带你一个,好歹我还比你大两岁啊,怎地不能带上我?”说罢,风风火火的,转头就跑了,拦都拦不住。

记得上辈子,五台山一行,康熙只带了一个皇子,胤礽目送胤褆匆匆离开,本以为他定然无功而返,没想到,不一会儿传来了消息,慈宁宫那位,竟然点头答应了,让胤礽愣了半响,心里竟升起一丝凉意。

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太皇太后又是什么意思?

重生以后,胤礽第一次觉察到历史的方向已经不再受他的控制了。

第十章:染风寒皇子心事

出了京城,帝王的銮驾一路往南,胤礽与胤褆被分在了一辆车上,随着浩浩荡荡的随驾人员,往五台山的方向进发。

二月的天气,仍是春寒未消,胤礽抱住镂花包金手炉,窝在马车上,一脸恹恹地表情,也不知是不是因了之前的事太过于消耗心力,他此时竟觉得精力不振起来。

“保成?保成?别睡了~快起来看,那边的山上飞着的可是海东青?”胤褆难得出一趟远门,又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兴奋异常,叽叽喳喳地一直与胤礽念叨个不停。

外面车轮滚滚,人流攒动,马车扬起的沙尘从马车的缝隙里渗进来,气味很是一般。胤礽轻轻咳了一声,眯着眼睛,表情越发恍惚。

这一阵,他仍在心里翻来覆去的想,太皇太后到底是什么意思?这老八又到底该不该杀?这一步棋于他来说,实在太过于重要以至于让他有些彷徨失措,毕竟这样的契机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有,而以他现在的状况,甚至无人可以商量,只能自己一步一步的摸索,此时想来,胤礽竟觉得这一世的处境比上一世还要艰难。

心事重了,胤礽便显得焦躁起来,马车颠簸,时间久了,胤礽被颠得浑身难受,全身都酸痛起来,只得不停地挪动身体。

胤褆见了,又去缠他,拖着他的胳膊左右乱晃,几个服侍的宫女太监见了这情况,也只能装作没看见罢了。胤礽被胤褆搅得烦不胜烦,只好大吼着发了脾气,“你是大清的皇阿哥怎地这么没有规矩?给我乖乖回去坐好,别在本宫面前胡闹!”这一段话,语气神色用词,都像极了康熙,吓得胤褆打了个哆嗦,随后见胤礽真的恼了,便乖乖地一旁坐好。

“哎,太子殿下真是越来越像皇阿玛了。”胤褆酸溜溜地特意在太子殿下几个字上加了重音,听得胤礽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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