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难测(胤礽重生)上——粗饭淡茶
粗饭淡茶  发于:2012年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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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

胤礽见此,急忙告罪,瞪着无辜地眼睛看着康熙。

康熙又装模作样地与几位大臣闲聊几句,却随后以身体不适为由,将一众辅政大臣统统打发了回去。

见众人离开,康熙这才转头看着胤礽,一脸喜色,心道:保成年纪虽小,但不愧是朕的太子,所言所行,具是精妙。虽说是戏言,但真真有些道理在。以后若再聘请严师指导,他日不可限量。

他心中虽然如此想,却不愿胤礽过早养成矜骄的性子,只不动声色道:“以后若有话要说,不可当着众大臣的面胡说,只可和父皇私下里谈论。你虽为太子,但毕竟年纪尚幼,那些小孩儿言语,在外人面前可要给我收一收。

胤礽一脸似懂非懂的神情,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拽住康熙的衣襟,“是,保成知道了。父皇,他们都走了,您也该休息一会儿了吧。”

康熙见此,料他年纪小,听不懂这些,倒也不恼,只笑道,“再等父皇片刻,待父皇写完这道折子,便与你一同休息!”

迅速写完了密旨,康熙唤了李德全来,叫他派人送到奉天副统领安珠瑚处,随后抱起胤礽往寝宫去了。

这一夜,胤礽再次宿在了乾清宫内。

解决了一大心事,康熙终于松了口气,年轻的脸露出些许疲惫之色。为了赈灾的事,他已经连续一个多月未好好歇过了。

何柱儿见胤礽要宿在乾清宫,急忙派人去毓庆宫送个信,正巧遇到从外面回来的李德全,急忙迎了上去。

“李公公这是去帮皇上传旨吧。”何柱儿笑嘻嘻地凑过去搭讪。

李德全哼了一声,算是回答,随后瞧见四下无人,悄悄凑到他耳边说道:“今儿晚上,皇上本来准备去延熹宫那儿歇一会儿,谁料太子殿下半道过来,竟让延熹宫那位白等了半天。”

何柱儿一听,先是一愣,再看李德全一脸探究地神色,急忙压低了声音道:“这次可还真不是有人鼓动太子。确实是殿下自己要来看皇上的。”

“哦……”李德全似有深意地应了一声,说道:“咱们这位万岁爷对太子是最最上心的,也最恨奴才们嚼舌根子。你只要好好照顾着太子,别瞎出些调皮捣蛋的注意,这恩宠赏赐只多不少。”

何柱儿急忙点头,明了地拱手道:“多谢李公公指点。”

李德全笑了笑,进屋伺候去了。

第六章:“木兰”场八旗显威

“啪!啪!啪!”三声轻响,胤礽轻轻吐出一口气,放下手中的小弓,轻轻揉了揉有点酸痛的手腕。何柱儿凑过来,用帕子帮他擦拭额角的汗水,讨好地叫道:“主子!您果然威武不凡!三箭全都中啦!”

时值六月,天气愈加热了起来,胤礽只觉身上出了一身热汗,被何柱儿聒噪地声响搅得心里烦躁,轻轻皱起了眉,“不过三箭,大惊小怪!像什么样子!”这三箭虽然都射中了靶子,离着靶

心却还要一段距离。

论起骑射功夫,昔日大阿哥胤褆,三阿哥胤祉都比他出挑那么一点,这一世他既然早已知晓,自然更不能放松,反而要加倍努力,若是论文韬武略太子都是凌驾于众阿哥之上,而这一世他为人处世再小心谨慎些,或许便可以为坐稳储位,增添一些筹码……

此时,据胤礽重生回到过去已经过去了四年,八岁大的皇子渐渐抽长,有了点少年的身形,能拉一石半的弓,可以骑一匹性情温顺的小母马。

可是,还不够。

胤礽深深吸了一口气,距离他足够强大,可以从容不迫地保护自己,还差得远了点呢。收了弓箭,胤礽轻轻揉了揉自己的有些酸痛的胳膊。

正准备回去换身衣服,便听到外面的太监朗声大喊“皇上——驾到——”

随后便见康熙一身明黄袍子,大步走了进来。

胤礽见此,急忙上前行礼。

何柱儿激灵地将方才胤礽练箭的情况说了出来。

康熙听了,脸上露出喜色,笑道:“朕的保成果然厉害。为君者就当如此,文武并济,方能治理好国家。

“儿臣谨听父皇教诲。”胤礽恭恭敬敬地低头见礼。

随后父子二人一同进了屋,待胤礽换了衣服,简单梳洗了一番,再出来时,便见康熙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今日练过的大字。

这方面,胤礽倒真是拿手的。

“保成的字倒是愈发练得好了。”康熙拿着宣纸,笑语盈盈地看着胤礽,“只是,你这孩子,小时候还有几分稚气,怎地略微大了几岁,便像个小老头儿似的,死气沉沉地。朕看大阿哥都比你这孩子多几分顽皮。”康熙说着,爱怜地摸了摸胤礽的脖颈,眼底难得的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胤礽微微一怔,心中咯噔一下,竟略有些后怕起来。他重生回来,不过四岁,一开始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唯恐露出马脚。如今日子渐长,在这方面他反而略微放松了警惕,转而专注于如何表现的更加优秀,博得父皇的喜爱,不曾想反而忘记了伪装。

八岁的胤礽,正是好动的年纪,又未曾出阁读书,被父皇宠得无法无天,张扬跋扈的时候,怎会

这般小心谨慎,谦和有礼?

感到康熙的视线一直在头顶上徘徊,胤礽做贼心虚,吓得冷汗直流,只低着头,不敢吱声。

“这是怎么了?朕又不是怪你,你这孩子……哎……”康熙见胤礽煞白了小脸,心中一痛,急忙弯腰将他抱进怀里,搂紧了。

“朕不是怪你……朕八岁登基时,朝中内有鳌拜专权,外有三藩独霸一方,也是这般小心翼翼,唯恐行差踏错一步,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可是你不同,你额娘虽然去了,但你还有朕在,保成,朕希望你以后做个好君主,好太子,却更希望你过得快乐,而不是现在这样,小小年纪就偏要这么……保成,你且记住,无论出了什么事,总有你皇阿玛护着你,保着你。”

胤礽趴在康熙怀里,看着明黄色的衣襟上,绣着的蟠龙祥云图案,在眼前一晃一晃的,耳朵里还能听到对方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皇阿玛……”胤礽哽咽了一声,心口一热,却有些无言以对,此时此刻,他说不出自己的心事,只能抱紧一点,抱得再紧一点……

“好啦,什么都别多想,给朕好好的用功读书,将来这天下都是你的。朕今天来,是专程来告诉你,再过半个月,又是木兰打围的时候了,这一次,朕要带上你和大阿哥、三阿哥,你这个太子当给兄弟们做表率,好好表现,让蒙古各部和那些个武官们看看咱们大清朝太子的威风!”

胤礽心中一动,似乎隐约记得当时的事情,轻轻点了点头。

康熙十八年时,胤礽便因为围猎时射杀了一鹿四兔而被康熙大家夸赞,这一次,自当尽全力,再在众人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夏季刚过,正是七月流火的时候,去承德以北三百余里,柳树成荫,将整块草地森林围绕成墙,里面飞禽走兽,纵横山野。遥遥地便能听到虎啸鹿鸣,随着万马奔腾的骑兵,躁动不安起来。胤礽随着康熙在队伍的最前面,他身下骑着一匹小马,是蒙古今岁进贡的野马配种生下的,一身雪白的毛色,不带丝毫杂色。胤礽一身杏色,跟着康熙进了御营。

掀了黄幔帐,胤礽与胤褆、胤祉一起进了康熙的营帐。此刻康熙坐在桌案前,看他三个年岁渐长的儿子都是身背弓箭,一身行服干练有力,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明日围猎,你们三个跟着你们的皇伯父一起,叫他教教你们,战场上该干什么!”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三人一同行礼以后,一同退了下去。

出了营帐,胤褆便一脸挑衅地朝胤礽看了过来。这些年,胤礽有心修补兄弟之间的关系,为后来铺路。奈何,胤褆身份所限,两个人总是被人比来比去,周围又尽是些挑拨离间之辈。近一年来,胤礽与胤褆越发不够亲厚起来,反倒与胤祉关系密切了些。

“听闻太子殿下这些日子苦练骑射,如今已经能拉开一石半的弓了,真是勤勉啊。”胤褆笑道。

胤礽露出一个明显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谁人不知胤褆天生力大,八岁那年已经能拉开两石的弓,却偏偏要跑来夸奖他,说他不是故意寒颤人都无人信。

“大阿哥谬赞了,咱们满人虽是马背上得天下,但这骑射一事,却也并非只靠气力便可取胜的。我们兄弟几人,都还应勤勉才是。”胤礽笑着说罢,身边的胤祉也接了上来。

“太子殿下说的有理,我们毕竟年幼,这骑射之道,可还差得远了呢。”

这一番话说罢,胤褆毕竟年轻,脸色霎时铁青,梗着脖子,连招呼都不打,便扭头走掉了。

胤礽目送他离开的背影,微微露出一个苦笑。这一段话,此时恐怕已经一句不差的传到他那位皇阿玛耳朵里了,虽说此时的冲突都可推说是年少气盛,但仍少不得让人留下太子高傲,与长兄不

合的印象。

罢了,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第二日清晨一早,八旗尽出,黄白红三旗将围场围得水泄不通,里里外外围了不知几层。随后,只见镶蓝旗众将士从围场打马而回,直奔御营。而康熙此时,已经乘了步舆,立在高处,见场上军容整齐,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他骑上御马,从将士们开出的缺口处,进了围场。

按照惯例,天子射猎时,其余人等皆不可猎,以示天子尊贵。

只见,神机营、虎枪营以及一众王公大臣,浩浩荡荡拥簇着康熙往围场奔去。

围场之中,飞禽走兽本已被马蹄声惊得到处乱窜,见这般气势雄伟的场面,更是吓得左右乱窜,一时之间,沙尘蔽天,康熙文武双全,又年纪轻轻,此时稳稳立在马上,弯弓搭箭,面容冷峻,瞄着一匹成年雄鹿,松了弓弦。只听到弓弦发出“嗡”的一声震响,离弦之箭射中了雄鹿的后腿,随行的将士和大臣们连连喝彩,一时之间,赞美声连成一片,几乎压过了马蹄声。

康熙不以为意,淡淡一笑,又取出一支箭,随手射中一只兔子。

胤礽跟在他身边,看着这位文武兼修的君主从容不迫的指挥着将士们打卡子、赶帐、合围,好不热闹。

此时的康熙正是盛年,身强体健,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子即将翱翔于天际的锋芒毕露,三藩即将事了,早年写在乾清宫柱子上的三件大事,已然就要去了一件。这位日渐强壮的帝王正按部就班的按照他早年做出的计划,将棋子一枚一枚的从容下在江山这块棋盘上。

胤礽看着这样的康熙,心中微微一颤,竟不知该想些什么才好。似乎在他的记忆里从未想过康熙如今这般样子的年纪。

毕竟那时候,他年纪尚小,记忆随着年岁的增长,被慢慢淡忘。是以,渐渐地,他的记忆力只剩下康熙晚年时疲惫而又神经质的目光,看着他,却又似乎在看着别人,以及……那些无休无止的不信任。

“胤礽,一会儿跟好了裕亲王,你毕竟年纪尚小,还是以安全为重。”康熙皱了皱眉,低声道,周围声音嘈杂,他又刻意压低了声音,即使是跟在胤礽身旁的胤祉,也未曾听清这位父皇说了什么。

“是,皇阿玛。”胤礽轻轻点了点头,心头微微一暖,露出一个清淡的笑容来。

康熙见此,亦是一笑,缰绳一抖,率着众人,往御营奔去。

帝王回去以后,后面该表演的便是这些蒙古王公、八旗将士和皇子们了。

第七章:临危乱太子射虎

待康熙回到御营临时搭起的城上,下达了围猎的命令。八旗的将士便如同出笼猛虎,朝猎物们奔去,一时之间,笙旗蔽空,战马嘶鸣,杀声震天。

大清的帝王们定下木兰围猎的制度,绝不是只是为了取乐,更重要的是要让八旗子弟时时刻刻都要记得,满人是在马背上夺下的江山,骑射之术无论何时,一丝一毫都不可放松。且围猎之时,更是考核各军将领治军之能,众皇子阿哥骑射之术,威慑蒙古王公的大好时机,是以康熙一声令

下,众人皆不敢掉以轻心,这木兰围猎,便如同战场一般,一时杀气腾腾起来。

木兰围猎大约二十天,前几日,三位阿哥各有所获,再结合了年龄来看,倒也差不了多少,是以这最后一日,特别是胤褆与胤礽之间的火药味愈发浓厚起来。

胤礽跟在伯父福全身边,旁边跟着胤祉胤褆,身后大批护卫禁军拥着纵马山林。阿哥们都是年少气盛的时候,急着相互攀比,由着自己的性子,在里面横冲直撞地乱闯,很快分开了方向。胤礽依着小时候的零星记忆,往南边的树丛径直奔去。

南边树丛茂密,这时节,几乎是遮天蔽日。胤礽冲得极了,几乎把福全和身后的侍卫甩出五六丈远。

胤礽依稀记得他九岁那年,便是这样追赶一只兔子,纵深进入密林深处后,遇到一吊睛白虎,被他连射三箭而亡。这些事,他虽然有印象,但细节却记得不甚清楚,却是日后康熙与他聊起儿时旧事,频繁说起的事情,彼时他心里有些不耐,却不想,如今这些小细节反而成了讨好康熙的手段。

这般纵深入了密林,胤礽放慢了马步,一边四下打量,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境况,中间偶遇两三只兔子,他却未放在眼里,只等着老虎出现。

这样慢了下来,福全很快赶上,后面另跟了七八个侍卫,皆是面露惊颤之色。毕竟太子仍然年少,这般一个人深处密林之中,很是危险。

“太子还是小心些……”见胤礽这样冒进,福全忍不住皱了皱眉,却也不好多说。

胤礽看他一眼,嘴里模糊着应了,心里却不以为然,只推说方才似看到一只雪白狐狸,情急之下,就快了一些。

他这个伯父素来对他不喜,似乎自小时候起,就不曾对他有几分好脸色。却偏偏喜欢胤褆胤禩,后来还因此而被康熙斥责,若不是死得早……还不知要如何卷入夺嫡的战争中去呢。

福全在朝中威望极高,胤礽多少也想过拉拢,只是福全对康熙素来忠心耿耿,即使拉拢过来,以后他与康熙再起冲突,这位伯父也绝不会站在他这边。倒不如来个不卑不亢,至少不能让他轻视。

来回梭巡着周围的情况,树丛中突地传来一阵窸窣之声,随后树丛也晃动起来。看出对方是个庞然大物,众侍卫警戒地将福全和胤礽护在中间,反倒是胤礽自己,气定神闲,手中挽弓,随时准备射杀即将窜出来的猛虎。

可是,虎还没出来,他却注意到身旁的树上,寒光闪过,胤礽厉色望过去,竟见细密的枝桠间,隐约藏了一个黑衣人!

这情况让他心中咯噔一声,随后四下仔细打量,却未见到仍有其他人。而此时,虎啸声已经隐隐传来,那只老虎眼看就要从林子里窜出来了。

胤礽不记得当初有这么一出,微微慌神,身上沁出一丝冷汗,不知该先顾哪一边,唯恐是明珠那边派来的刺客。福全却不动声色地对他说,“别慌,先杀老虎,再管那探子。”

这声音极其低沉,就算是挡在他们周围的侍卫也未必听得清,胤礽却是立刻回了神。是了,他如今才八九岁的年纪,明珠再怎么疯狂,也不会在他这么小的时候,就敢密谋刺杀太子。是他上辈

子夺嫡夺得心力憔悴,简直成了惊弓之鸟。

略一思索,胤礽便猜出了一点树上那人的来历,心思也沉了下来,只目视前方,从箭筒里抽出箭来,瞄准了晃动的厉害的树丛。

老虎终于从树丛里冲了出来,那是只成年雄虎,血口一张,阵阵腥臭味便扑面而来,一根尾巴在身后一荡一荡地,将树丛里的灌木打倒在地,像个剪子似的。

胤礽瞄准老虎的右眼,松开了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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