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难测(胤礽重生)上——粗饭淡茶
粗饭淡茶  发于:2012年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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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他少年时是天纵聪明,学力深至,百官敬仰的皇太子。

他成人后,深陷与父亲与兄弟的角逐之中。

他人生的最后十几年都被圈禁在宫墙里。

待他重生回到儿时,再见到父亲兄弟又该如何自处?

康熙的废太子胤礽死后重新回到四岁那年的故事。

萌点滞后的人最近萌了九龙夺嫡,对胤礽突然就产生了兴趣。

于是这就是个将胤礽重生回到小时候,开着未卜先知的外挂,小心翼翼想要保住自己太子地位,一路挽回父子情兄弟情的故事。

CP未定,不出意外就是父子啦XD

最后唠叨一点有的没的:自古以来,凡是给命长的明君当太子的,都没啥好下场。从刘据到李承乾到胤礽,都是天生的杯具。帝王家的残酷也正在于此。所以我想修补这个遗憾,想写一个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的故事,里面掺杂着爱情,掺杂着亲情,尽量温馨一点。这样的做法或许幼稚,且纯属YY,但既然能写出文字来,我愿意勉力一试,尽力给所有人一个圆满的结局。

第一章:怨憎会重回前朝

雍正二年十二月十四日。

咸安宫。

入了夜,咸阳宫却是灯火通明。这两年,废太子的身子骨是越来越差了,今年入冬以来,更是一病不起,保不准什么时候便要去了,光是这两天,便咳了数次血,连素来得宠的李佳氏亦偷偷说过“怕是不好”之类的话。

那些个不安分的奴才婢子们听了,皆是蠢蠢欲动,只盼着这没权没势的旧主死了,好打通关节,为自己谋个前程。

胤礽躺在床上,断断续续地咳着,胸口里火烧火燎地厉害,连视线都微微有些模糊,喉咙里一阵阵腥甜,血从他的嘴角沁出来。李佳氏坐在他身边,一边握着他的手,一边用帕子拭着他嘴角丝丝缕缕的血,轻轻啜泣着,

“什么时辰了?”他沙哑着声音问道。

外面天色已暗,烛光摇曳着,红色的蜡油血泪似的滚滚落下来。

“回爷,已经是戊时了。”李佳氏凑到他耳边低声道,眼泪“吧嗒”落到他的额头上,沁得一片凉意。

入了冬的咸安宫冷得像个冰窖,地龙烧不到这里,只有零落的几个火盆正燃着炭,呛人的烟让人全身上下都觉得不舒服。

“弘皙他们可回来了?”

“已经派人去说了,郑家庄到京城,足有二十余里,想来此时应还在路上。爷,夜深了,若不然您再休息一会儿,兴许他们就要到了。”

胤礽苦涩一笑,哑声道:“只怕这一觉睡下去,就当真要人事不省了。”说罢,他轻声叹了口气,“说不得这最后一面,竟是见不到了。”

李佳氏听胤礽说出这般不详之言,心头一颤,搅紧了手中的帕子,凄声道:“爷怎地说这般丧气话,好歹也要为臣妾和孩子们想想。”

“呵,一个废太子又还能给你们什么?兴许我死了,你们便也可以跟着解脱了,不必在这深宫之中,受这幽禁之苦。”胤礽闷笑起来,越说声音竟大了起来,胸膛起伏的厉害,苍白的脸却突地一片潮红,竟是回光返照之症。

李佳氏见此,心知胤礽命不久矣,心中悲痛,哭声愈发凄凉,惹得外面侍候的一众奴才婢妾亦是呜咽声起。

“刚才我梦到皇阿玛了。”胤礽笑言道:“他竟是年轻时的模样,一直对着我笑,夸我功课好,说太子聪慧勤勉,他日必成大器。”

李佳氏心知先皇是胤礽一块心病,急忙道:“许多年的事了,爷竟还记得。”

“那是自然,父皇教导我的话,胤礽哪一句不是放在心上!”念及康熙,胤礽似乎便可见到那人又冷着脸,站到他面前,神色轻蔑,眼神寒冷如冰,忍不住大喊起来:“父皇!儿臣从无谋逆之心!你如今已身在阴曹地府,可后悔当初薄情冷意,置儿臣于如此境地!父皇!父皇!你如何狠心至此!我不服!不服!”胤礽说得目呲欲裂,心头一热,便一口血喷了出来。

他听到身旁李佳氏的惊呼,远处婢妾们虚情假意的哭泣,身体却变得轻飘飘地,似要昏昏睡去,随后渐渐没了知觉。

“父皇,儿臣以后若是犯了错,您也会那样责罚我吗?”年幼的小太子见父皇责罚宫人,稚气的露出一丝怯意地问道。

“那怎么会?朕的保成是朕的心肝宝贝,是大清朝的太子。无论保成犯了什么错,朕都不会那般待你。”

父皇……父皇……您可还记得……你曾经说过的话……

“主子,这两日天气暖和了不少,您要不要出去透透气儿?”何柱儿腆着脸,凑到乌云密布地胤礽身边,谄笑着说道。

乾清宫西暖阁的炕桌上,一个四岁的稚童,正一脸阴沉的描着大字儿。那小孩儿身上穿了身龙纹锦袄,脸上还透着小孩子的稚气,小手脸蛋都是肉呼呼的,却偏偏满脸的严肃,望之生畏。只见他面色冷峻,手中握着只湖笔,一板一眼地写着,那字横平竖直,虽说因为力道不够,而显得有些松软,但胜在结构严谨,气度不凡。

以四岁的稚龄来说,已是大大的不易,几乎可以谓之神童。

这个孩子,正是大清朝如今的太子殿下,爱新觉罗·胤礽。当然,他现在还不叫胤礽,只有一个小名儿叫保成。

“不去。”胤礽头也不抬地回答,只是这一分心,一个字却是写坏了。胤礽愤愤不平地扔下笔,虎着脸朝何柱儿嚷道:“狗奴才,快滚远点儿,别在这里打扰爷练字!”

何柱儿见胤礽发了怒,吓得点头如捣蒜,连滚带爬地退下了。

小太监几时见过小太子这般怒气冲冲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泛起了嘀咕,自从这位太子爷得了天花,昏迷了七天七夜,就好像脑子也被烧坏了,换了个人似的。没了原本活泼的性子不说,还整天阴着一张脸,一副心情不爽的样子。他本以为主子是被关在乾清宫里关得闷了,谁承想,他竟连出门去玩儿都不高兴,真是愈发的难琢磨了。

被何柱儿一打岔,心思乱了,字也写不下去了,胤礽黑着脸扔掉笔,端了搁在炕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愈发不爽的回忆起当年噶礼孝敬太子府的碧螺春来。

想来,任谁被某些事压垮,毁了一辈子,等到终于要解脱了,却突然被拽回过去,都不会心情太愉快。

胤礽轻轻叹了口气,此时是康熙十七年的年底,自他重生回来,已经十余日了。

康熙十七年,太子生痘,在乾清宫烧到昏迷不醒,临近病危。康熙为了他,罢朝十二日,衣不解带,亲自照顾。待他后来,年纪稍长,身边儿的人哪个不把这件事当做资本似的,一遍遍说与他听。

他初时也自觉得意,直到后来,他才发现,家中兄弟哪个生病时,他的父皇皆是照顾有佳。那人幼年失去双亲,对孩子格外照顾,那份隆宠又岂是只他一人?

只可惜他懂得太晚,白白让别人看了自己几年的笑话。

乾清宫的地龙烧得暖烘烘的,胤礽伸了个懒腰,从炕上下来,“何柱儿,帮爷把那件狐狸皮的皮风哪来,爷要去逛御花园!”

何柱儿“喳”得一声迎上来,心里却暗自苦涩,方才他不是还因为劝主子出门被骂了一顿吗?怎地这才不过一会儿,又变了心思了。别看还只不过是小小年纪,这位太子殿下,果然不好伺候啊。

静养十余日,胤礽的身体已是大好,身上的结痂也都剥落下来,除了脸上留了些轻微的伤痕,并不损胤礽的相貌。康熙因此心情大好,还特地祭扫方泽、太庙、社稷等,一时隆宠,无人可及。

胤礽倒未有什么感觉,面色依旧是淡淡地,只康熙下朝来逗他时,才不得不装作一副小孩子模样,讨那人开心,私下里却大多摆着张冷脸,颇有几分后来的“冷面王爷”胤禛的风范。

重生回到四十多年前的大清,胤礽刚开始不是没有兴奋和激动,满脑子想得都是既然知道了后事,他如今占得先机,帝位还不是唾手可得的囊中之物。

只是待他静下心来,细细回想却是心中一冷。

昔日他为皇太子,张扬跋扈,矜骄高傲,即使略有些任性,他那极宠他的父皇从来都是容忍。而唯不可忍的不过两样,一是结党营私,二是蓄养娈童。

大清朝素来没有立储的传统,康熙那一众阿哥们又个顶个的厉害,不结党,他如何自保?不营私,又有谁肯死心塌地的跟他?帝王心思诡谲多变,若朝堂之上无人帮他说些好话,就算自己如

履薄冰,小心谨慎又怎能保证没有失了帝心的时候?

胤礽苦笑,上一辈子他身在局中,以为自己身份高贵,又有父皇宠爱便无法无天,殊不知自己其实坐在了油锅上。这太子之位就像个靶子,只有把他这太子打下去,他那些兄弟们才有机会去争一争这天底下最至高无上的位置。就算集合了两辈子的智慧,胤礽也不敢说自己如今就能把这太子之位坐的稳当了。到头来,要看的不过是那位万岁爷的心情罢了。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捏死他这个太子,于康熙来说,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自古以来,哪个有魄力,又长命的君王底下,有一个能全身而退的太子?胤礽忍不住心想,自己怎地就这么倒霉,偏偏是太子?

且还不说蓄养娈童之事。

胤礽生性风流,从小又被康熙惯得张扬跋扈,欲望一起,从不知节制,兴之所至,从不管对方身份立场。那么多年犬马声色下来,胤礽渐渐觉察,自己或许当真爱长了把儿的男人多些,这样的事忍了一时也罢,难道当真要他忍上半辈子?

说到底,最大的问题不过是他这位父皇身子骨太健朗了些,活的太久了些,让一干兄弟们得了空儿。胤礽一边想着,一边怨毒地掰下后花园里一株柳树的枝子,那副扭曲狰狞地表情,看得何柱儿在一旁直流冷汗,心道这太子殿下莫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魇住了吧。

第二章:御花园巧遇胤褆

胤礽正自愤愤不平,将手中柳枝随手甩在地上。隆冬时节,终究是冷得厉害,胤礽被北风吹得头疼,便招呼何柱儿要回乾清宫去,方要抬脚,见康熙牵着大阿哥往这边走过来了。胤礽无奈,只得走过去行礼。

大阿哥胤褆年长胤礽两岁,如今也不过是六岁,正是最顽皮的年纪,一双圆眼滴溜溜的乱转,略带了些好奇和探究的目光看着胤礽。

胤礽自幼早熟,又整日跟着康熙,大多数时候都是与书本功课度过,极少与兄弟们接近。是以,胤褆虽与他只差了两岁,却少有玩在一块儿的时候,加上立场对立,关系历来都是不冷不淡的。

感到大阿哥的视线望过来,胤礽也眯着眼,悄悄打量着他这位前世的大哥。大阿哥长相随母亲多些,浓眉大眼,性子又是活泼,看起来虎头虎脑的,煞是可爱,虽然只比胤礽大两岁,可两个孩子都是长个儿的时候,一眼望过去,胤褆足足比胤礽大了一大圈儿。

康熙见兄弟俩互相打量的模样,便也不说话。他想到自己的兄长裕亲王福全,有心让这两个孩子熟悉熟悉,日后兄长辅佐弟弟,明军贤臣,也是一段佳话。

“太子的病可好了?”见两人挤眉弄眼一阵,康熙才含笑问道。

“谢父皇关心,儿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胤礽答道。

“即如此,也不可在外太久,若是再受了风寒,可怎么办?走吧,陪我一同回乾清宫去。”康熙说着,伸手牵过胤礽的手,往回走去。

康熙牵着两个小的,刚进了西暖阁,李德全过来传话,说是云南那边来了军报,似是大捷。康熙一听,眉眼一挑,眼里尽是喜色,转头吩咐胤褆胤礽兄弟俩乖乖呆在屋里,等他回来一同在乾清宫用饭。随后大步匆匆走出门去,下旨召内阁大臣到南书房议政。

如此一来,暖阁里只留下胤褆和胤礽两个小孩子。

胤礽和胤褆素来不熟,一时之间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胤礽对他这个大哥没什么好感,只独自爬上椅子去拿桌子上的点心吃。吃了两口,他又觉得嘴里发干,刚想叫何柱儿倒水,一杯茶盏就已递到了自己面前,正是胤褆。

只见虎头虎脑的小孩子爬到旁边的椅子上,将茶盏凑到自己嘴边,嫩声嫩气地说:“额娘说,吃多了点心会嗓子疼,要多喝水。”

明明是那么副生嫩的模样,偏偏想要装作小大人儿似的,胤礽心里一乐,却不好笑出声来,只得含含糊糊地道:“谢谢大哥。”

看着小孩子透亮的眼睛,胤礽心中一软,眼前这个毕竟是个六岁的孩子,不是前世那个和自己斗得你死我活的大阿哥,要他现在就对胤褆冷面相对,似乎也不可能。他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哪能和个孩子去计较他以后做过的事。

“父皇与大臣们商量国事,定然要费些时间,不如我们下几盘棋,权作消遣。”胤褆呆着无聊,提议道。

胤礽想想,这般干等着,倒也无趣,点头应了。

两个孩子便着人拿了棋盘棋子,对弈起来。方下了几步,胤礽才突地回过神来,他的对手可是个年仅六岁的小娃娃,恐怕才刚刚晓得这棋盘上的规则,和他下又有什么意思。不但没法尽兴,还要提防着露出马脚。

胤礽嘴角抽搐,心里暗骂了一声胤褆麻烦,手下却不停,随手一通乱摆。

两个人,一个故意放水,一个当真不会,棋盘上渐渐惨不忍睹起来。

待康熙回来,兄弟俩已杀了三四盘,却连谁赢了谁几个子儿都没算清楚,只把康熙逗得哈哈大笑。

用过了晚膳,外面天色渐暗,大风呼啸,过了一阵,竟零零碎碎下起了雪来,雪花越飘越大,鹅毛一般簌簌落下,很快将整个皇宫铺成了白色。乾清宫外,一片洁白。胤褆见了大雪,一脸兴奋的模样,只待康熙同意,便要冲出去玩闹。

临近除夕,乾清宫里到处都挂满了万寿天灯,傍晚点起来,一片喜气洋洋的金色。

康熙眼中含着慈爱的笑意,看着胤褆兴奋的模样道:“可是想出去玩一会儿?去吧,小心身体,莫要着凉。”

“多谢父皇。”胤褆听罢,咧嘴一笑,乐颠颠地跑了出去。

不知怎地,胤礽便觉得那笑容很是刺眼,想到自己从小到大,步步倚着康熙的要求,几乎没玩过几样寻常孩子常玩的游戏,心中竟是阵阵泛酸的委屈,于是嚷道:“父皇,儿臣也要去。”

“你大病初愈,小心着凉,不准去。”康熙答道。

“大哥都能去,我怎地就不行,我不管,我一定要去!”胤礽一听,心里越发上了火,当真如同孩子似的撒起娇来。此时,他可不记得自己体内住着的已经年过五十的灵魂,那股子执拗劲儿上来了,便什么也不管了。

见康熙还在犹豫,胤礽心底火气越发大了,吼道:“不去就不去,我回屋读书去!”说罢,竟大步流星地往回走去。

“你这孩子。”康熙无奈地看着他,“罢了罢了,想去就去吧。叫何柱儿小心跟着,天黑之前,必须回来。”

“谢父皇!”胤礽这才露出笑容来,还狗腿地抱了抱康熙的腿,这才颠颠跑了出去。

待外面冷风一吹,他才猛然清醒过来,方才自己做了什么。想到自己当真如同个小豆丁儿似的撒娇,胤礽羞得恨不得一头撞死在乾清宫外的柱子上。当了几天孩子,自己还真以为自己是孩子了?

可惜,随后他可没时间再想那么多了,胤褆不知何时团好了一个雪球,噗地砸在他的小斗篷上。

胤褆一招得手,咯咯笑个不停,捂住肚子拱下腰来。

胤礽本就满心窝火,这下更是郁闷,大吼了声:“何柱儿,快来帮我团雪球!”一边弯下腰,捏了一把雪朝胤褆扔去。

“你耍赖皮,还找帮手。”胤褆嚷嚷着,也招呼了自己的内侍过来。皇子年幼,内侍们也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都是好玩的时候,两帮人很快达成一团,雪球漫天乱飞,乾清宫的地面更是被踩得一塌糊涂。时而乱飞的雪球还波及到巡逻的侍卫,场面鸡飞狗跳,乱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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