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男优 上——风渺若
风渺若  发于:2012年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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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一败涂地了。千辛万苦得来的解药就放在贴身的衣兜里,带着点微薄的分量,摩擦着他冰冷的胸膛。可是,冷月却吃不到了。他用了整整八年时间,八年的屈辱和痛苦换来这么一丝丝希望,就此殒灭了。

他的拳头握得发抖,视网膜瞬间充血,眼睛血红,就像燃起了两团火。

“边城,”展牧原云淡风轻地走过来,“想不到,你竟是这样单纯的人,竟然相信你的情敌。”

边城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感到自己快要被他眼睛里的火苗融化掉了,不由得避开他的目光,往远处看了一眼:“你和弄月堂主都是心怀鬼胎,彼此不信。在你找我的同时,弄月堂主也找了我。我一直在想,我要跟谁合作呢?那天见到冷月的时候,我突然想明白了。如果与你合作,我要打两场仗。和弄月堂主打,和你边城打。打赢了,才能得到冷月。如果我与弄月堂主合作,则只需打败你就可以了。我这个人很懒,不喜欢走弯路!”

“你连你儿子也不要了吗?”边城的声音很平静,是死一般的平静。

“我手里有你,还怕换不回我儿子?”

“我在你手里吗?”边城摇头一笑,目光如刀刃般犀利地划过展牧原的脸,“我在自己手里。”说着他抬起手里的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不要——”清月撕心裂肺地大喊了一声。

与此同时,一声枪响,边城手里的枪掉在地上,一颗钢芯子弹直接穿透他的手腕飞了出去。展牧原回过头,看见弄月堂主手里的枪微微冒着青烟。

边城握住手腕,鲜血从他指缝里飞快地流出来,一滴接一滴地滴落在草坪上。

“想死?”弄月堂主冷笑说,“没那么容易。”

“不想受伤,就乖乖地束手就擒吧。”展牧原一挥手,两个雇佣兵扑上去,就要扭起边城的胳膊。

边城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心中反倒十分坦然了。他弯腰用小腿处拔出匕首,干净利落的两刀下去,结束了两个雇佣兵的性命。其他人一看,便不管不顾地蜂拥而上。

边城干掉几个人之后,抢过一把长刀,劈山剁水般地乱砍一气,他自己身上也挂彩无数,黑色西装变成了残破的布条,白衬衫上鲜血淋漓。

清月坐不住了,要冲上去帮忙,枪手用枪把他顶回去。奔月拉住他,小声说:“他就是你亲爹你也不能上去,白白送死不说,还要连累大家!”

清月急得一拳捶在地上。

边城的体力渐渐耗尽了,失血过多,让他一阵阵昏眩起来。汗水从额头上滚流下来,迷住了眼睛,他也顾不得抹一把,披荆斩棘地靠向展牧原。

“呵,都这个样子了,还想杀我呢?”展牧原拔出枪,就要射击。弄月堂主连忙挥手制止他:“别杀他,捉活的!月神堂的信物不是在他手里就是在冷月手里,不能让他死!”

展牧原又把枪放了回去,有点不耐烦地看着这么多饭桶硬是拿不下一个遍体鳞伤的废人。

边城简单目测了一下展牧原的位置,挥刀砍倒两个枪手,提起最后一口气,飞身跃向展牧原,直接把他扑倒在地。

展牧原被边城压在身下,大惊失色,腾出手来揪住边城肩膀上的衣服,扭打在一起。恍惚中,他似乎听到边城在他耳边低声说:“给冷月……”

他正在疑惑间,一条胳膊粗的木棍重重砸在边城背上,木棍咔嚓一声断了,边城一口鲜血喷在展牧原脸上,目光直怔怔的,隐隐约约说:“月……我和你的缘分,就断在今天了……”

他的头往下一沉,晕了过去。

展牧原用力一推,把他从身上掀了下去,坐起来抹了把脸上的血,同时在边城无知无觉的身体上蹬了一脚,啐道:“真他妈的疯子!”

弄月堂主蹲下来,在边城身上上上下下摩挲着:“药呢?”

几个人连忙蹲下来,一寸一寸地搜索着边城的身体。他的身上全是血,没染上血的地方嫩白如玉,好像咬上一口就能化在嘴里。他们不由自主地咽着唾沫,借着搜身的名义,不断揩油。

“堂主,他身上没有药!”摸了几遍之后,他们终于没有理由再摸下去。

“不可能,我看见他放进口袋里的。”弄月堂主说。

“打得这么疯狂,恐怕早就掉出来,让风吹走了吧?”展牧原没好气地说。

在地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弄月堂主也不得不相信是让风吹走了。他看着边城昏迷中的脸,讽刺地说:“药倒是真药,你就是没那个命把它带出去!跟我斗?哼,也不看看你是谁教出来的!”

他直起腰来,吩咐手下:“带他去刑房,弄醒了,我有话要问!”

边城被几个人架起来,拖走了。

33、坚持

指针指向十点,边城终究是没能回来。

房间里是死一般的寂静,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窗在木地板上织出斑驳的图案,美丽得有些残酷。这样一个天高云淡的秋晨,与往日没有任何不同。只因为失去了那个人,世界就再也不是原来的样子。

薛舟从口袋里摸出钥匙,默默地打开了冷月的手铐。戏月蹲缩在角落里无声抽泣。

冷月活动了一下手腕,扬手给了薛舟一记重重的耳光,把薛舟忍了很久的泪水打了出来。然后他边穿鞋子边说:“如果他已经踏上了黄泉路,你看我还追得上吗?”

薛舟别过脸,什么都说不出来。一张嘴必然是哭声,而他不想哭给任何人看。

看着冷月走出去,他突然追上几步,一手扶在门框上:“我带人在外面接应你,如果你能带他出来,我给你磕头。”

冷月回眸一笑:“就等一小时。一个小时我不出来,你就不必等了。”

薛舟心下明白,这是生离,亦可能是死别。这个结局偏离了边城精心布下的命运轨迹,但他相信圆满终止于无穷。

一段爱,若非到了死的那一天,又怎么称得上圆满?

圆满是不再分离,不再变化,静止于永恒的那一刻,到达最终。

戏月磨蹭着靠过来,钻到他胳膊底下,抬起头:“薛大哥,义父会死吗?”

薛舟摸了摸他的头,把他揽在身旁:“人人都会死……”

一桶冷水兜头泼下,边城瑟缩了一下,意识慢慢收拢集中,感官也由麻痹渐渐敏锐起来,周身的伤口在冷水的刺激下,疼得揪心。

他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上身已经被扒光了,只剩下一条长裤。温度很低,四肢冷得发抖,伤口却是火辣辣的。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爬起来,背靠着墙壁,坐直了身子。他知道弄月堂主和展牧原就站在他面前,但他懒得抬头看,只是闭上眼睛,尽量平稳着自己的呼吸。即使是在如此狼狈的情形下,他看起来依然动人心弦。

“就算死了,也是一具艳尸。”展牧原不由得想。

弄月堂主向下审视着边城,这个孩子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但总是看不够。冷月的美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而边城的美却是飘渺如幻,难以捉摸的。一眼看过去,就像看到了一道霞光,一片落英,一泓秋水。那是一种风雅和意境,无以言表。

他有点装模作样的叹息一声:“你太让我失望了,孤月。我对你不好吗?我用梅蕊中的雪水给你熬世间最好的茶,只因你配得起。可是你却自甘下贱,真是枉费我一片苦心。”

“你对我怎样,你心里清楚。”边城声音很轻,但字字咬真。

“我是很疼你的。”

“你怎么不去死?”边城终于抬起了眼睛,已经熄灭了的火焰,又霍霍燃烧起来。

“你死了我都不会死!”弄月堂主阴澹澹地露出了凶狠,“冷月在哪儿?”

边城的眼神掠过一边,不再看他,也不再说话。

“你别逼我,孤月!你要是逼我了,你就不得好死了!”

边城知道这不是威胁,也知道这一关必定非常难过,但他连尊严都舍弃掉了,还有什么更可怕的吗?弄月堂主不懂,当他已经彻底毁掉一个人的时候,就再也没有要挟的资本了。他总是那么残忍决绝,不留后路。堵死了别人,也封死了自己。

“你会说的,孤月。你也只是血肉之躯,不是吗?”弄月堂主蹲下身子,从随从手里接过一副手铐,又拿起边城被子弹穿透了的那只手腕。他打开一端的铐环,把锯齿形的牙子对准边城手腕上的伤口,又问了一次:“冷月在哪儿?”

边城咬紧牙关,别过脸。

“那我可要穿进去了……”弄月堂主看着他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臂,感觉到一种异样的兴奋。

展牧原皱了下眉头,弄月堂主的残忍让他觉得有点恶心。他刚想出言阻止,弄月堂主已经把手铐的锯齿形缺口插进了边城手腕上的伤口里,并不断地向里拧去。

边城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一声接一声的。那是真正的惨叫,从肺腑之间嘶吼出来,仿佛沾着血。有一阵儿,他咬住嘴唇,想要不吭声地忍过去。终究是不能,剧烈地喘息之后,他闭紧眼睛,哑着嗓子嘶声怒吼。

手铐的缺口带着淋淋鲜血和破碎的肉末从手腕另一端的弹孔中硬挤着穿了出来,咔嚓一声锁在一起。边城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弄月堂主把他另一只手也扯过来,戴上手铐,往地上一丢,冷冷说:“吊起来。”

两个手下拿起一根钢丝绳,穿过边城手铐间的锁链,将他整个人吊了起来,挂在横梁上。脚尖刚刚点地,全身的重量都落在手腕的伤口上。边城疼得扭曲挣扎了一阵儿,便晕了过去。用水泼醒以后,他哑声惨叫着,俊美的五官纠结在一起,额头上大汗滚滚。

“冷月在哪儿?”弄月堂主问。

边城摇着头,喉咙在惨叫里撕出了血。

“你这个样子真是一点也不美了……”弄月堂主抚摸着他扭曲的脸,“我以前多疼你这个小贱货,你却这么喜欢作践自己,暴敛天物……”

“堂主,”展牧原把他拉过一边,敛眉蹙额地说,“你可以杀了他,但别侮辱他!”

“怎么,”弄月堂主一扬他那光秃秃的眉骨,“你心疼?”

“放你妈的屁!”展牧原推了他一把,“你把他给我放下来!”

“现在的年轻人真没礼貌!”弄月堂主咕哝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展先生,你管冷月的事情也就罢了,怎么连我的孤月你也管啊?他可是我在床上用的,你也不嫌脏?”

“什么?”展牧原惊呆了。高傲如边城,会爬上这么一个老东西的床?

“你不信啊?”弄月堂主一努嘴,“不信去问他啊。”说完,他转身离去,边走边说,“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把孤月放下来。除非,他说出冷月的下落。”

展牧原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不知为什么竟感到浑身疲惫。他有点蹒跚地走到边城面前,边城已经疼得叫不出声音了,他垂着头,嘴唇煞白,脸色蜡黄。手腕上的伤口被扯得洞开着,流出的血凝结在洁白的手臂上。

“边城……”他想他可能昏过去了,试着叫了一声。

边城缓慢地抬起头,虚弱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了下去。

展牧原抬起手,轻轻蹭去了他唇边的血迹,喃喃地说:“虽然我现在并不爱你了,但你曾是……我的初恋。”

边城这次可能是真的晕过去了,一丝反应也没有。展牧原揉搓了一下手指上的血迹,放在鼻孔下轻轻一嗅,转身慢步走了出去。

他真的深深喜欢过边城,那时候还很小,十二岁吧。一艘豪华油轮举行处女航,他红着脸来到边城面前,头都不敢抬,战战兢兢说:“边少,那个……那个……我们,我们,我们上床吧……”其实他本来想说“上船”,但是一紧张说成了“上床”。边城把手里的酒泼了他一脸,他羞愧地夺路而逃……

展牧原忍不住笑了一笑。小时候的事儿,蛮有意思的。可是长大了,却一点也不好玩了。每前进一步都是真刀实枪的,不前进就会被踩下去。

今天边城败了,惨不忍睹。

也许明天被吊在那里的就是他。他有什么闲心去同情别人?

他把手插入裤袋里,长长叹了口气。忽然,感觉手指触到了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个小小的纸包。纸上还染了殷红的血渍。他打开一看,包里是白色的粉末,好像是药。他心里一惊,难道这就是弄月堂主要找的药?边城趁扑倒他的时候放进了他的口袋里?还在他耳边说给冷月……

边城让他把药给冷月?

他回头看了一眼,有心要回去问个清楚,可是那么多看守,实在不方便多问。他瞅瞅四周无人,连忙把药紧紧攒在手心里,放回口袋。

他不知道边城和冷月以及弄月堂主之间有什么猫腻儿。弄月堂主不说,他也不好问。这毕竟是他们间的私事。前情后果连在一起想一想,边城走到今天这步,好像都是为了给冷月拿这包药粉。边城会是这种人吗?

他摇摇头,他不相信世界上有这种人。

34、营救

弄月堂主喝退了身边的随从,独自穿过几条回廊,来到一扇门前。他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见没有动静儿,便推门进去了。

射月枕着一袭乌黑长发,躺在淡蓝的床罩上,就像碧波之上盛开着的一朵白莲。

弄月堂主走到床边,含笑注视着床上的男孩。损毁的脸庞让他的笑容看起来有些狰狞。他委身坐到床畔,拍了拍射月的屁股:“外面都天翻地覆了,亏你还睡得着。”

射月伸着懒腰回过身:“我相信您的能力,爸爸。”

“我要是被杀了,你怎么办?”弄月堂主问。

“我继续做他的义子呗。”

“现在我赢了,你又要怎么办?”

“那我就做他们的义父。”射月支起头颅,有些骄矜地微笑了。

“呵呵,你老子我还没死呢,你就想谋权篡位了?”弄月堂主的声音里充满了宠溺。

射月坐起来,正色说;“你说,冷月要是知道我是你亲生儿子,他会怎么样?”

“他会后悔没杀了你。”

“那可未必,”射月说,“也许他舍不得杀我。”

“那你舍得杀他吗?”弄月堂主的声音里揉入了几缕残酷。

“我不杀他,我也不许你杀他。”射月躺下去,梦游似地抚摸着自己的脖子,胸膛,小腹,“我爱他,爸爸。我要降服他,切掉他的翅膀,让他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弄月堂主在儿子眼睛里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对于喜欢的东西有着近乎变态的占有欲,在血腥和暴力之间游刃有余,好像他们就是为那黑暗而生的,看到温暖祥和,便抑制不住破坏的欲望。

“边城死也不肯开口,想找到冷月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弄月堂主思忖着说。

“你活捉了边城?”射月问。

弄月堂主点头。

“就是冷月爱着的那个男人?”射月翻身坐起。

弄月堂主摸了摸他的长发:“怎么,你对他感兴趣?”

射月立刻下床穿鞋:“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竟能把我的义父迷得神魂颠倒!”

“他现在可没什么好看的,”弄月堂主说,“已经被我折磨得没了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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