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花的果实(生子)下+番外——汀上白沙
汀上白沙  发于:2012年1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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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致臻在看到这般没有过渡的变脸后额头顿时出了一滴冷汗。“你……”还好吧?他想这么问,但刚开口,身后被关着的门便被人扭开。转头望去,乔致臻顿时了解这家伙的诡计和真相了。

来者不是那心肠软得堪比棉花的佐岸又是谁?乔致臻很无奈地看着他原本柔顺的长发乱糟糟地被女儿把玩着,还有那一张写满担忧着急的俊秀脸蛋,心中顿时哀叹。

“小岸啊,不是军师我没提醒过你——可是你这回,真的难逃佑海的魔爪啦!”

“小乔替我抱着Elise,”急急将女儿塞给乔致臻,佐岸冲到病床旁,摸摸佑海可谓是皮包骨头的身子,像是极为心疼。抬头问那医师,“他,呃,病人没事吧?我听说他晕过去了……”

“他的底子还算不错,只是因饥饿造成低血糖,加上发病时情绪可能激动了些,一时晕过去的。”回答完问题,医师用八卦暧昧地眼上上下下扫了面前秀美柔和的男人一遍,方才噙着笑答道,“所以,您的男朋友不会有大碍喔,只要保证健康饮食,要康复也只是半个月的事。”

唔,这男人表现得那么急切,看来两人的关系是这样没错了——只是那么漂亮的男子,配一个扫厕所的男人?哎哎,有句话怎么讲的,鲜花插到牛粪上啊。

医师的心里打的是盘旁观者的算盘,因此想过算过,又叮咛了几句后便离去。殊不知他这句话简直就是在场三人中投下的一枚炸弹,炸得那三人思绪横飞,当场就静默下来。

佑海,不用多说自是狂喜的。原本说话讨厌的医师在他眼里的形象瞬间高大了起来,要不是得装虚弱,他真的很想站起来拍拍医师的肩膀,“兄弟的眼真尖,他就是我老婆。”

乔致臻则是翻白眼,半是受不了医师的判断力,而是为佐岸没掩饰的心忧而遗憾。“你果真吃定了佑海么?要不然干嘛急得衣冠不整就跑来探病,给人落下口实!”

当然这两个人不属于被炸弹波及严重的对象。佐岸才是最倒霉的那个。医师的话一针见血,猛地往他心上一扎,然后低头看的时候,才发觉那流出的液体中似乎映满了佑海的倒影。

“我……我……”我究竟在干什么?在路上竟然至自己和女儿的生命而不顾,又是闯红灯又是超速,只为了这个男人无关紧要的晕倒?

佐岸,在荷兰,他对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吗?他用那样鄙夷的口气说你勾引他,说你热脸贴他冷屁股,那种羞辱,你难道都忘了不成?

对,还有这好不容易被抢回来的宝贝,你不记得她是为了谁而差点没了命吗?

一连串源自自己内心的反问,尖锐,却足以叫佐岸的身子骨从狂热中冷静下来。不是医师的错,自己这样的举动的确像是同佑海有着亲密关系的男人。然而事实上,佑海对于他的关系,要硬扯的话,也只是他女儿的另一个精子提供者罢了。

脑海中的理智给了他这样的心理建设,但就在他可以硬下嗓音澄清两个人的关系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看不清脸的恶魔,却像故意似的,一圈一圈,萦绕在他的脑海,似乎试图用邪魅的歌声摧毁那外强中干的理智。

“你根本没有忘记佑海哟,你想念他的怀抱,想念他贯穿你的力度,想念他的激情带给你的热度——啧啧,不要以为我不晓得你做梦都想同佑海过正常的家庭生活,嘻嘻,还有每次自慰时你会情不自禁叫出他的名字,这一切都被我偷听见了哦!”

“才一个礼拜你便被这样柔情脉脉的佑海给差点攻下了吧,不仅是身体,还有那颗摇摆不定的心——事实上佑海这个名字打一开始就没有从你的记忆中消磨掉过吧,你恨他越甚,说明爱得越深。至于女儿也是。如果真的忘却过去那段记忆,为何还要将女儿起名为逝情?你一直用女儿提醒这段感情的存在,不是么?你渴望佑海的爱,但在他向你示好的时候又生怕遭到另一场爱情骗局,因此犹豫不决,想放弃却怕永远失去,以至于现在弄成这样不尴不尬的境地,丝丝缕缕空扰人。”

“你……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佐岸忽然怕极了,那个声音像是一把刀子,剖开了他的大脑,将他隐匿在脑子最深处的真实思想用刀尖一点一点抠挖出来,然后展示在他面前,告诉他,“喏,这就是你的所思所想,百分之百的真实,百分之百的愚蠢。”

“我怎么会知道?呵呵,因为啊……我就是你嘛——”那恶魔的声音越发得意,语气也愈加放肆,“你的一举一动我都了若指掌,甚至你买的……呵呵,那玩意的大小我都知道哦!”

佐岸的脸瞬间就烧了起来。他不知道何时自己的脑子里竟然多了这么个可怕的幽灵,可是这个幽灵却知道他的一切,“你不是我,那些话也只是胡言乱语而已,我……”

“不,佐岸。我是你。”声音逐渐清晰,佐岸甚至觉得就像有人在自己耳边讲话一般。只是说的那话,粗俗得让他想吐,“我是你内心最阴暗的一面——呵,再清纯干净的人也会有放荡的一面啊——我是那个喜欢被佑海压在床铺上操弄,喜欢在半夜用按摩棒填满自己后穴,喜欢在最激动的时候叫出男人名字的佐岸。我想要占有佑海。清纯的佐岸希望得到佑海的心,而我——则无时无刻想念着他的肉体。”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红尘间的世俗爱情无不如此,柏拉图式的爱情能坚持的能有多少?性能生爱,大家在某种程度上都是两面国的人,纯洁与放荡,多数人都在这两者之间寻找着平衡,只不过你太过固执,想爱却又不敢,所以——”

“你别说了,不就是让我用身体换取佑海的注意力么?可是那没用,人家已经准备装君子装一辈子了!再者,就他对我过去的所作所为而言,我也没用必要挽留住他。”

“那你便用按摩棒一辈子吧,事实上这种震动的玩意对肉体而言同真人也差不了多少。倒是你,在多年后孩子长大离巢后面对空荡荡的家,心灵上还会快活吗?你以为朋友会陪你一辈子?梵洛伊有了夏弘文,乔致臻也不可能守着你一辈子,看着别人同伴侣亲亲热热你又会有何感想?本来我嘛,只关注肉欲上的事,可是你太愚蠢,太可笑,明明振动棒的尺寸买的都是佑海的size,表面上却还是一付‘没必要挽留’的死鸭子嘴硬——”

“我……”

照你说该怎么办?难不成就这么留住佑海吗?

“佐岸,佐岸?你呆了好久了!回神啊!”

佐岸的脸乎烫乎白,站在一旁似乎思索着什么的模样。乔致臻在一边看了一会儿,终究是有些担心,抬手抚抚他的额,“莫不成是发烧了?”

“啊——”

外来的温度扰了佐岸同那淫魔的交流。佐岸瞬时就醒了过来,受惊似的尖叫一声,又往后退了两步,“干嘛!”

他的反应如此之大着实把乔致臻都吓了一条,“不是,我看你在发呆么,提醒你一下。哪知……”

“啊?喔,我,那个,我没事——”擦擦汗,从乔致臻怀里接过孩子,佐岸借着宝宝掩饰自己先前失态的尴尬,“我们,我们谈到哪儿了?”

“谈什么啊,什么谈到哪儿了,你在梦游吗?我们三人压根就没说过话!”乔致臻无奈翻翻白眼,小声嘀咕后,才道,“对了,现在佑海体弱,我看让他先在医院住一阵可好?”

‘住院?除非佐岸天天来看我……’佑海躺在病床上装虚弱,不好插话,只得在肚子里暗暗使劲。

“住院?可我看医师只给他开出了两天的住院单,营养不良是要长期养的,两天后你让他去哪儿?”

“他不和院长住一块?”

“我爸把我赶出来了……”佑海的脑袋撇向一边,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更可怜些,“他这次气得很重……我这几天都住在汽车旅馆……钱快用光了……”

“那小乔……”佐岸闻言,抬头用眼神询问。

乔致臻摆手摆得比风扇还快,“干嘛?我们打过架耶!你想让他拆了我的房子吗?”

这是他自找的吗?

还是内心那淫魔犯贱?

“唉,算我倒霉!”不知自己说这话时是一种怎样的心态,一些害怕,却又有一点期待。佐岸想了好久,终于像下定决心似的,“既然是在我店里倒下的,那我也有义务照顾好你——两天后你来我家吧,身体养好了再说。”

呜,这不是自己的本意啊——要和佑海同一屋檐下过日子……难道自己被淫魔洗脑了?

 

第五十二章:守贞为谁

“出院后,饮食上需要注意营养均衡,年轻人稍微少吃点不要紧,但饿着肚子还干粗活,那万万使不得。”

推推眼镜,这回给佑海开出院单的已经换成了另一个年长的医师。签上自己的大名,医师抬眼望着似乎看上去激动得要命的病员和抱着孩子站在一旁,面容俊秀但没甚表情的男子。想了想于是又转向那男子道,“你是病人的爱人吧?唔,病人的身子刚有点恢复,经不起损耗。先停一个礼拜的房事为佳,之后视情况而为,但头一个月里一个礼拜不适宜超过三次,营养不良是一种影响全身各器官的病,不可能几天内就彻底好透的。”

闻言佐岸淡然的脸忽然涨得通红,连耳朵根都感到了火辣的热度。“我们其实不是那种关系。”他摇头,讷讷张嘴反驳,“他,他暂住……”

哪知那年长的医师耳朵不灵,这轻如蚊子叫的声明压根没听清。手一撕,“喏,给你——药都拿了没?没拿自己到楼下药房去取。”

这医师的动作如此之快,以至于佐佑二人连告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稀里糊涂地送出了办公室。

“其实不用人家说,你都不会同我行房事的吧?”

走在去停车场的路上,佑海的心情真的好得都快飞起来了。住院的这两天,几乎所有人都将佐岸视作自己的爱人。即使佐岸再怎么辩解自己是出于关爱员工的人道主义,人家一句“老板有义务给自己店里一个清洁工天天送饭吗?”的玩笑话就给他堵得十成十。两天佐岸亲手做的饭菜吃得他心花怒放,就连平时苦到发涩的蓬好菜嚼在嘴里都能嚼出一种甜滋滋的蜜味,咽下去如同服了极妙仙丹,有佳人在旁,神仙的日子也不过如此!

即使佐岸不承认也不打紧,谎言说一百遍就成了真理,旁人的肯定根本就是对他佑海的一种激励嘛!

“佐岸,要不要我帮你抱着Elise?”

讨好地开口,佑海伸出手准备接过这个已经能扶墙走几步,但平时仍靠父亲的臂弯移动的小姑娘。这小姑娘跟他父亲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星眸皓齿,声音奶声奶气得叫人简直就想抱进怀里好生揉捏疼爱一阵。尽管对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或母亲心中存着割舍不掉的妒意,但这并不影响佑海对她的喜爱。他甚至已经有了成为这孩子的继父的打算。

只是佐岸丝毫不领情。人前不好装出太过冷漠的模样,人后那种冷落便加倍地显现出来了。抱着Elise的手往边上一躲,“不用了。”他故意错开两步,“孩子我自己会抱的,不用你帮忙。”

“啊——啊,好吧。”

佑海的手尴尬地在空中停了一阵方才有些失望地收回。佐岸这样的态度的确叫他有些难受,更有点奇怪。尤其是在真正接触到这个女孩后,他似乎就有点故意想隔开两人的意思,举止甚至有些刻意,好似担心他抢走女儿似的。

即便是曾经对不起你的我,也不会对你的女儿有半点威胁的想法的啊,更何况我现在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用这种敌意的态度对待我,能有什么意义?

看着趴在父亲肩头朝他微笑招手的Elise,佑海摇头露出苦笑。Elise……他甚至都不这孩子的中文名。Elise准是有一个正式的大名的,他也听乔致臻模模糊糊地叫过。只是佐岸却一直不肯同他说,似乎是自己没有资格知道。

“你住客厅。沙发很大,小乔都睡得下。等下我会给你抱一床被子出来,那个靠枕可以当枕头。”

将女儿放在学步车内后,佐岸领着佑海指给他看那张沙发,却没有见到佑海眼睛都快从眼眶瞪出来的惊讶。

“乔致臻,乔致臻以前住你家都睡客厅?”

“是,怎么,你还想睡客房?”

佐岸理解错了他的意思,以为他不满自己同小乔一样的待遇,“客房是给Elise留着当她儿童房的,你别打它的主意。”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佑海急急解释,脸上堆满了期待,“你,嗯,你一直是一个人睡的,对吧?虽然乔致臻一直有住宿你家……我从前以为……”

“你以为什么!没错,你以为的都是事实!我佐岸夜夜寂寞,随便哪个男人都想带回家拐上床,甚至跑到荷兰戴面具送去给人上,人家都说我贱了,我不贱岂不是太对不起这份揣测?!”

忽然一阵没来头的愤怒像氢气一样灌满了佐岸委屈的气囊。佑海当年评论自己用词的下作他忘不了,现在这家伙反而关心起自己的贞操问题来了?他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佑海心里惴惴不安,“我爱同谁上床不是你该管的事,就算你在这儿,我什么时候想带个床伴回家,你也没有说闲话的权利!”

一阵猛烈的冲击,叫佑海既是安慰又是内疚。安慰自然不用说的,一想到乔致臻那破爪子没碰过他的佐岸,他那块大石头就落了地;至于内疚——唉,到底一切都是自己遭的虐,因为可笑的所谓人生目标而用言语深深刺伤了深爱自己的宝贝,甚至还失去了他们的孩子……

“我很抱歉,佐岸。”除了道歉,他现在无话可说,“你气我不要紧,我本身就已经做好了任你打骂差使的觉悟;可是请千万不要作践自己。更何况——”他忽然有些哽咽,眼睛投向了那边正在学步车上快乐触碰玩具的Elise,“既然你有了Elise,那该为孩子着想,还有孩子另一个亲人——”

“怎么,你要我为他守贞吗?”

“不是的,我是说,你们起码爱过,我想……”

“身体是我的,我爱替谁生孩子,喜欢上谁的床,不需要受那可笑的什么爱情的约束。”佐岸顿时冷哼,“你那时不爱我,不是也在我身上律动得很高兴?”

“不——”不是的,我那时就已经对你有感情了啊,小岸!

可惜他这话没有说出口,佐岸便再一次冷冷打断。

“这话说到这里可以打住了,我让你住我家是为了给你养身子,不是让你来向我传播什么怪异思想的!你爱住便住,要不然回你的汽车旅馆!”

“……好吧,我知道了。”

佑海没有想到在佐岸家的第一个小时后就莫名其妙地被佐岸冷嘲热讽了一番。看来自己真的很受人讨厌,给佐岸留下的伤痕是这样深刻而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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