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徒 下——WingYing
WingYing  发于:2011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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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嘴覆在那小血痕上,轻轻地吮吸。

叶海涛觉得不适地微微睁眼,待古谷川有些无法节制的时候,才由齿间挤出一句话:“……你还让不让人睡了?”

古谷川乍听这话,果真是停手了。他坐起来盯着叶海涛,只见叶海涛毫不在意地侧过头去,再把眼睛闭上。古谷川没

想到他这么嗜睡,脸上一笑,也不急着要跟他好,只是将下颚抵在叶海涛的肩上,细细地去打量着对方。

叶海涛如今打理得体面了,终于显现出一点俊秀来了。那是张瓜子脸,不过是个瘦瘪瓜子,鼻子挺扁的,眼睛也是单

眼皮,就那唇型生得还算漂亮——然而,在古谷川眼里,他简直找不到有什么话可以去形容这个青年的模样……沉鱼

落雁、闭月羞花?

总而言之,叶海涛在古谷川眼里,是无人能及的绝色。

当车子驶到郊外的时候,叶海涛就没法睡了。并不是因为这道路颠簸,而是他的心抽得厉害,非要他坐正了安安稳稳

地呼吸,才能顺口气来。古谷川见叶海涛神色不对,又想起这会儿他们是要干什么,就也没这好心情去调戏他了。

车子并没有停在大门前,而是在离门口不远处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正好能瞧见院子的小亭子那里。

叶海涛不由自主地坐正了,他整个人慢慢地倾向前去,恨不得将脸贴到前方的车镜去。古谷川将怀表掏出来瞧了瞧,

似笑非笑地说道:“就要出来了,你别急。”

叶海涛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只晓得频频张望。古谷川觉得有些不快,很想伸手去把他扯过来怀里坐着,不过正当

他要这般做的时候,屋子里终于有人走出来了。

叶海涛怔怔地看着前头,整个人就像是石化一样地定住了,眨也没眨地瞅着前头。

古谷川跟着看了过去——只见那大腹便便的林素云在老大妈的搀扶之下,慢慢地踩下阶梯,一步一步地挪到了院子里

去。

由这方向只约莫能瞧到林素云的轮廓,叶海涛屏息着紧紧看着,嘴里无法抑制地喃了几声“素云”。

古谷川翘着腿,歪头看着叶海涛,眼里一闪一闪的——他深吸一口气,别过头去,默默地攥紧了拳头。

他们这般沉默地待了半小时之久,老大妈就又把林素云牵进屋子里去了。

随着大门合上的时候,叶海涛就像是魂被抽走似地,仍旧动也不动地看着那个方向,像是期盼着里面的人再度走出来

。古谷川回头来静静地端详着他的神色,接着才牵强地扬起笑来,哄着他说:“我们也出来太久了,该回去了,阿海

。”

他不等叶海涛回神,就让勤务兵发动车子。

叶海涛整个人一震,下意识地要去扭开门把,好在古谷川伸手去紧紧揽住了他的腰,沉着嗓音叫了一声“阿海”。

叶海涛顿住了。

古谷川瞥了他一眼,去狠拍了勤务兵的后脑勺。勤务兵急忙转动着方向盘,脚踩油门——叶海涛却没法就这样死了心

,他扭过身去,由后紧紧地看着那屋子、那庭院,还有那紧闭的大门。

而这些画面,渐渐地远去了。

叶海涛无声地唤了一声“素云”,最后才萎顿地慢慢坐倒了。

古谷川由侧去揽住了他,用脸去轻轻地蹭着叶海涛的短发,像是要安慰他一样地轻声说:“阿海,你别伤心了。”

然而,他这样并没有办法止住叶海涛心里的悲恸。

叶海涛难过得闭上眼,缓缓地侧过头去,抬起手来,用手肘捂住了双眼。古谷川要紧紧地搂住他,却被叶海涛给阻止

了。

叶海涛并没有看着他,只是哑声地喃着:“你……让我静一静吧。”

那声音太沙哑了,刺的古谷川心里发疼。

在沉默之中,叶海涛终究是将手放了下来。那里的袖子都湿了,而叶海涛双眼通红,眼看着好像是要肿起来。古谷川

伸手去擦了擦叶海涛眼角残留的泪——

他看着,心里慌。

叶海涛很安静地往后倚躺着,双眼紧紧地闭着。一直到古谷川以为他难过得要晕过去的时候,叶海涛却又忽然睁开眼

,怔怔地看着他,暗哑迷茫地说:“我……我想素云……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我们的孩子……”

古谷川抿着唇对着他,半晌,才轻轻地说,“你乖乖地在我身边,他们就会好好的。”

叶海涛颤颤地吸了一口气,好像又要哭出来。古谷川顺势伸手来抱住他,让叶海涛的泪颜藏进他的怀里,在他耳边轻

声细语道:“阿海,我答应你。只要你听话,我就对他们好,很好、很好……”

古谷川等了很久,叶海涛并没有回应他。故此,他想,叶海涛应该是睡过去了。

◎ ◎ ◎

叶海涛果真是安分了。

那是真的乖巧听话,而并非像先前那一般在古谷川面前丝毫不动,像个死人。但凡古谷川问他话,只要是叶海涛答得

上来的,必然是会规规矩矩地说给古谷川听。

这一天,古谷川从外头回来。

叶海涛正坐在客厅里,小哑巴也在那儿——拿着笔,写字。当古谷川静悄悄打开大门,主仆俩都没发现。叶海涛正微

垂着头,手里握着一本书,专心致志地瞅着小哑巴,那一身长衫,使他看起来像个温和又有些严厉的教书先生。

古谷川轻手轻脚地挪近,小哑巴微抬头瞧见他的时候,就吓得呆住了。叶海涛正欲扭过头去瞧,双眼却又被蒙住了。

耳边传来了古谷川富有磁性的嗓音:“猜猜我是谁?”这是只有小姑娘和小情人才玩的把戏。

叶海涛很不习惯,想要去扯开古谷川的手,不过古谷川觉得这样有趣甜蜜,不让他得手。叶海涛只好勉强地扯了扯嘴

角,慢慢地唤了一声“哥”。

古谷川状似惊讶地摊开手,捧着叶海涛的脸,好让他瞧着自己。“真厉害,要什么奖赏?”

叶海涛并没有回话,只是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古谷川看着他,笑得十分温柔。他微微一矮身,去亲了亲叶海涛的眼

睑。叶海涛并没有拒绝,只是在古谷川要去亲他的嘴的时候,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说:“快开饭吧。”

古谷川顺着叶海涛的意停手了。叶海涛坐了起来,摸索着拄杖。小哑巴要去搀扶他,却被古谷川一眼给瞪得差点软倒

在地上。

叶海涛这胃渐渐有些起色了,喝了两个月的粥之后,总算能进点软米饭。不过他吃得不多,古谷川硬是看着他喝了半

碗汤,又吞了一碗米饭,才心满意足地扶着他上楼去。

而小哑巴显然是被冷落了,他蹲在地上揉着黄毛——养了两个月,有些大了。小哑巴眼睛盯着黄毛,耳朵却听着后头

。待到古谷川扶着叶海涛上楼去了,他才一把捞过了这条肥狗儿,快速地跟了上去。

古谷川扶着叶海涛在床上坐好了,就脱了靴子也跟着翻上了床,然后便亲亲热热地去握了握叶海涛的手,轻轻地喃喃

:“阿海,我们说说话。”

叶海涛已经躺了下来——他太瘦了,就算一吃饱就躺着,也不见得能养肥。他听到古谷川说这话,便古古怪怪地看了

对方一眼。

不得不说,古谷川生得漂亮——用漂亮这个词,实在是实至名归,一点也不过分。只是,他的漂亮带了点狠厉,看过

去有点狰狞,有点蛇蝎美人的意思。叶海涛糊里糊涂地想着,见古谷川始终不开口,便开了口问:“不是要说话么?

古谷川亲昵地挨近了他,将手搭在叶海涛的手背上,和他靠在一个枕头上,说:“你想我么?”

叶海涛想也没想,便轻轻地应道:“想。”

古谷川喜欢听这样的话,却又觉着叶海涛这话很没诚意,便有心刁难他一样地说:“你说谎。”

叶海涛心底自嘲似地一笑,闭起眼,打算装睡。

古谷川却不让他得逞,一举翻过身去,两手撑在床上,才没把叶海涛压着。他静静地审视身下的青年,忽然笑了一声

,说:“阿海,你骗我不要紧,我没指望你的心,只要你什么也别想,只和我一处,我只盼望这么点儿了。”

叶海涛睁眼瞅着他,然后轻轻喟叹了一声,像是觉得有些疲惫。古谷川觉着他这模样别有一种凄惨的美丽,心里一动

,就低下头去含住叶海涛的嘴。

叶海涛原先还十分冷静,待到古谷川把手伸进长衫里的时候,他终于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下意识地抬手,要去把古

谷川推开。

不想,古谷川一手扣住他的手腕,目光炯炯地瞅着他,暗哑地说道:“阿海,我给你许多时间了。”

囚徒 第十八回

叶海涛睁着眼瞧着上头,脸上的血色一点一滴地褪去了。

他心里是明白的,这样的一天总是要来临的——尽管,这一段时候,古谷川从未对自己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来,然而

,那却是真正暴风雨前的宁静。

叶海涛满怀心悸地撑在床上,想要慢慢坐起来,好远离古谷川。但是,古谷川这一回真是心如铁石,非要与叶海涛来

场阔别十二年的绝妙欢好,三两下便解开了衣领,猛虎般地扑了上去,硬生生地将叶海涛给压在身下,狠狠地亲了上

去。

叶海涛胡乱地挥动着手,想要去把古谷川给推开。这样一回两回还算得上是情趣,不过要是真使劲,那就是不知好歹

了。古谷川有心要和叶海涛好,不过却恨他这一番不合时宜的推拒,便顾不得去亲他,直起身来攥住叶海涛的两只手

腕,沉声瞪着他,说:“阿海,你要是不愿意,我也并非真要逼你。”

古谷川没把话说完,他确实没想要逼迫叶海涛——他只是提醒阿海,好让他认命。

叶海涛闻言果真一颤,目光茫然地转了转。

古谷川看不得叶海涛这模样,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要两人愿意才能算成就好事。但是,他实在没法等到那一天了——他

只要一想到叶海涛心里有人,就要失去全部的耐性。如今到了副田地,古谷川终究是要狠下心来,让叶海涛重新想起

来,究竟谁才是他的男人。

他故意冷着脸,捏着叶海涛的下颚,说:“阿海,你别怪我卑鄙。你早就知道的,我不是个好人,但是,我对你好。

”他亲了亲叶海涛的唇角,自言自语似地低喃道:“我不同,从来就没有别人。阿海,我没盼着你也和我一样,我只

要你和我一处,我们好好的过日子,你就不能应了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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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国泰大厦的办事处里,古谷川正专心致志地端详手中那一把瑞士长刀——这房间里不是他一个人,只见,马聪盛正大

汗淋漓地跪在地上,鼻青脸肿的,眼里写满了惊惶。

“马聪盛,我一直以来都很看重你,你是明白的。”古谷川漫不经心地开口,马聪盛急忙点头应是,头也没敢抬起来

古谷川瞧也没瞧他,只是满怀惋惜地摇头喟叹道:“可是,我没想到,你这么蠢啊……”

马聪盛听到这话,如同惊弓之鸟一样地哑声叫了一声“将军”,接着便疯了一样,泪涕横流地向前爬了两步,抬手又

狠狠打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将、将军……我、我错啦……您、您饶了我……”

他讨饶地叫了几声,又抬手捶打着自己的脑袋:“这蠢货、蠢货!打你有眼不识泰山!打你个不识好歹!”

古谷川偏头瞅着他,只当看猴戏一般地捧场笑了几声。马聪盛很以为这样能让将军息怒,便没完没了地自虐,硬是把

自己折腾成了个猪头模样儿。

他打从早上跪倒了中午,已经是站也站不起来了。古谷川却来了兴致,要好好地把他折磨一番,便冷笑道:“你说的

不错。你确实是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好歹。”他慢慢地从位子上站了起来,绕到马聪盛跟前。马聪盛瞧见了那双靴子

,却听古谷川悠悠地说道:“不过,你还真是有些用处的——”

马聪盛频频点头,满以为将军要绕过他了,不想正要抬头的时候,却听见“铮”的一声。

“既然如此,就剐了你一只眼睛,剩下的就不予计较了。”

马聪盛瞅着那锐利的刀锋,简直要尿失禁了。当古谷川作势要挥刀的时候,他吓得惨嚎一声,像个圆球一般地往后翻

滚,大叫着:“将军你饶了我!绕了我——!”马聪盛连磕了几下脑袋,忽然一翻白眼,就这样硬生生地被吓晕过去

了。

古谷川本意就是要给马聪盛一个教训,不过见他这模样,只觉得污了眼睛,就去按了电铃,好让人把马聪盛拖起来扔

出去。

古谷川找了马聪盛一顿麻烦之后,便出了办事处,坐车到了郊外的小楼房去了。

那会儿,林素云正坐在房间里干针线活儿。

古谷川不敲门便闯了进来,林素云已经很是习惯,不再大惊小怪,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低下头去,一线一针地自

个儿忙碌着。

古谷川缓步走近她,也不说话,是难得的和颜悦色。没人知道古谷川心里作何感想,他如今对着林素云,心里觉得颇

为自傲——他觉着自己是完完全全地胜利了,叶海涛又与他成了事儿,未来的日子里,总要把这女人慢慢地给忘了。

林素云被瞧得浑身不自在,便停下了手边的活儿,抬起头来,战战兢兢地问:“你要干什么?”

古谷川低头看了看林素云手中的布块,颇有兴趣地问:“在干什么?”

林素云低了低头,轻柔地摸了摸肚子,“给宝宝缝衣服,只是不知是男是女,就采了阿海喜欢的蓝色……”

林素云想到了自己生死未卜的丈夫,就渐渐地红了眼眶。古谷川闻言,就算觉得不快,脸上也没表现出来,只是讽刺

一样地道:“妳那破布给孩子穿,不怕刮了皮肤?这些东西我自然会处理。”

林素云听到这话儿便白了一张脸,颤颤地说:“你不是女人,你也没孩子……你、你不明白……”

古谷川看着她,古古怪怪地笑了一下。

林素云害怕地低下头去,不敢再抬起头来。

过了一阵,古谷川忽然走向她,矮身下来,说:“我要摸摸孩子。”

林素云听到这话,抿紧了唇,像是愤怒又像是害臊——古谷川哪里顾虑她内心的想法,只是在等了一会儿后,不甚耐

烦地瞪着她。林素云哪里有这胆子反抗日本人,唯有服软地坐正了,慢慢地摊手来。

古谷川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伸手去摸了摸那圆隆隆的肚子,接着,缓缓地将脸靠上去……

他把眼睛慢慢地闭上了,感受着那蓬勃的生命。

林素云怔怔地瞧着,忽然着魔一样地问:“你觉得……是男孩、还是女孩?”

古谷川仍闭着眼,极其轻声地说:“都好。”

都好。

只要是阿海的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好。

林素云噙着泪道:“……阿海也这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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