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这么紧热不热啊你~”天海调侃着凡宇。

“热啊~”凡宇坏笑着爬起身，压在天海身上，手指轻轻的游走在天海眉间，头微微低轻吻，唇取带了手指的继续游走，他停止动作望着微闭着双眼的天海，他心头某名的酸楚：“哥，你还会不会离开我。”天海缓慢的睁开双眼，四目相对满是深情，他直起身拥住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凡宇，紧紧的死死的：“除非我死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我先回去安排一下我妈和李佟雨，然后辞职我们去海边。”

凡宇揽紧天海脖子，他用自己的脸贴上天海有脸：“然后就一辈子在一起了吗？”

“嗯。”

凡宇心中满是疑惑却不住的低喃着：“真好，真好。”似是说给天海在听，其实更多的是在说给自己漂浮不定的心，他总觉得一切过于美好了，就像从前一切那么美好，却是那样的易碎，而他们更已不在是从前的天海与凡宇，生活的残酷早已改变了他们当初的赤子之心。

当凡宇直进办公室他发现人们的异样眼光，他淡淡一笑：“我脸花了？”

“凡宇，今天医院里的每一个人都收到了一封信。”

凡宇心头一颤他想起天海手中出现过的信封，他轻摇头笑的有点讽刺：“有我的吗？”

“凡宇你还笑，你知不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

“像片，我和一个男人是吗？”凡宇不以为意的说着，走到坐位上看到桌上的信封他随意的拿在手中摆弄着，抽出里面的像片。

“凡宇，你是？”

凡宇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而此时他是一个焦点，他将那些像片放回到信封中，然后淡定的说：“没有谁说一定得是异性才能有爱情吧！对，我是同性恋，我爱着一个男人，同样是彼此关怀爱恋，同样的真诚感情，做错什么了吗？我也可以追求我的幸福，面对苦难我可以坚定的守卫我的感情，保护我的男人。我庆幸我的与众不同，不然怎么遇到那样一个人。”

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在凡宇的“出柜”宣言中，他笑着因为他看到走进来的天海，他本是想去拥抱他，他想那样一定很爽，可他没有，他看到天海的一阵尴尬与无措，然后他继续笑着淡然与他擦肩而过走出人群的视线，他不指望他追过来，他一直向前走着然后看到站在门廊处悠然抽着烟的张静。

“干的漂亮，真没想到你胆够大的。”

“有什么的，我爱上一男人这没什么可见不得人的。”凡宇接过张静递过来的烟。

“凡宇啊凡宇！你让我刮目相看啊。”

“说吧，你还想怎么招，于安我给你送回去了，你还想要什么？”

“于安，于安，那男人真是傻得可以，我对他没兴趣了。”

“那你想干什么？”

“谁毁了我的生活，我就灭了他的幸福。”张静话音刚落被人猛得一拳打倒了踉跄。

凡宇错愕的转头去看：“哥，你怎么出来了？”

天海拉起还处在错愕中的凡宇转身就走，理都没理被一拳打得有些狼狈的张静。

“你们两个口口声声说着爱，可一个交了女朋友，一个勾搭别人的男人。你们觉得有意思吗？啊！！”站稳的张静冲离去的两人叫喊着。

天海猛得停住松开凡宇的手，而是重新走向张静，走近一把拉扯起张静的衣领：“什么有意思？毁别人就有意思是吗？！张静我告诉你，我和凡宇不会再分开，你滚吧！”说完一把推开张静。

张静站在原地向是听到一个笑话般无可抑制的笑了起来：“好，现在起我什么都不做，我到要看看你们能坚持几天，天海啊你知道吗？从一开始你的眼睛里就少了很多东西，可那些东西凡宇有，但是~一个人是撑不起两个人的感情的。”张静嘴角轻扬，桃花观察到天海瞬间的迷惘：“那我就祝你们幸福了哈！”整理一下被天海扯乱的衬衫潇洒的摆手示意再见。

天海转身走到凡宇面前：“小宇，我不会动摇，往后的日子我和你一起走下去。”

凡宇呲着小白牙呵呵的傻笑着，可他的心头蒙了一层阴霾，就像天空出门时还一片晴朗而此刻已泛起乌云，似有雨要坠落云间。

一切犹如都在凡宇的意料之中，他被院方通知学习期满，他要回到海边去了，可是却有几日没有看到天海，他心中不安愈演愈烈，他坐在窗前望着无星无月的夜空满是黑暗，这是不祥的预兆吗？凡宇如此想着，他伸出手，雨水似乎一直在等那手召唤般的纷纷落下坠落手掌之上。

一阵开门的声音，凡宇没有转过身，因为那人没有走近而倚门而立，他深深的叹着气：“来了。”

“嗯。”

天海这几天一直在与母亲纠缠，而李佟雨出乎他的意料的冷静，只做一个观战的姿态保持着沉默。

“我爱凡宇，我不会离开他。”

“那你是要抛弃我这当妈的是吗？”

“我欠你的，会用另外的方式补偿。”

“我的能还，那小雨呢？你让她怎么办？”

“小雨，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再一起，祝你找到更好的人。”天海调整了态度，温柔的语气轻柔的说着。

李佟雨依旧的默不作声，只从兜中掏出一张纸放在桌子上后，便起身走进房间。天海的母亲拿起那张纸看了两眼，便丢在天海的脸上吼叫着：“你和你那个爸爸一样的无情，无情！！”

天海捡起飘落的纸张，那是一张化验单，一张宣判状，宣判他终究逃不出这两个女人的世界，宣判他终将与幸福诀别，孽被无声息的埋下，不论你是否细心灌溉它都会开花结果，给那个埋孽之人品尝它的果实，这算是一种感激吗？真讽刺。

“小雨现在怀孕了，你是想让那孩子像你一样，还是想让小雨像我一样，你说，天海说啊！！”母亲推搡拉扯着天海，而天海整个已木然颓废坐在地上。

“天海你要走，就走~孩子我会打掉。”一直观战的李佟雨终于开了口。

天海侧过头望着李佟雨：“杀死那个孩子吗？”

“不然呢？如果他长大问起，我要怎么对他讲他的父亲？！”

天海站起身看着李佟雨，想像着她在今后的日子是如何变成母亲那样疯癫，想像着有一个孩子像他一样的成长，他忽然想那个孩子会不会如他般幸运，在人生的某一个阶段遇到如凡宇那般的人，给他一段温暖的日子，虽必须告别但终是彻底的拥有过。

天海摔门而出，李佟雨一阵无力的扶着椅子坐下：“阿姨，我没有留下天海是吗？”

“傻孩子，天海会回来的，我了解他。”天海母亲轻柔慈爱的抚着李佟雨的头。

“可我欺骗了他。”李佟雨抬起头眼中满是泪水，她知道这样有多卑鄙可她只要想到天海要离她而去，她便宁愿如此不堪的留下他，没了天海她的世界也将坍塌。

天海一路徘徊，纠结，缓慢的行走，可路程终是有限的，他来到宿舍楼下，他看到带着些颓废的凡宇趴在窗前伸手戏弄着雨滴，空洞的双眼寂寥的盯着手中坠落的雨滴摔得粉身碎骨。

“凡宇~”

“这次是什么理由？”

“李佟雨怀孕了。”

“恭喜你。”

“凡宇！”

“我来就是来看着你结婚，生子。现在似乎不能等到你结婚了，但却知道了你有了孩子。真好，真好啊。”凡宇转过身望着低头的天海：“算了，我们还是输给了命运。缘分其实早就尽了，只是我还不肯罢手，只是我还没看清。现在都好了，我要回去了，你继续过你的日子，我也继续过我的日子。”他一路风尘仆仆而来却最终还是要走，他想要停留却不知道自己永远会走。人生的路那么长还有多少这样的未知，他累了真的撑不起了，他惨淡的笑着：“哥，最后一次叫你，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了吧。”

天海就像失去支柱般轰然倒塌，他蹲在地上痛苦的不知所措，觉得自己像是被命运戏弄的牵线木偶，无论如何那如丝细线始终操控着他，他无可躲藏挣脱，一双命运的眼睛一直飘忽不定游来游去的盯着自己，当他靠近快乐时，命运便收线将他拉回。

这又一次的分离，似乎是在预示着永别，那一天后天海再没有见到凡宇，他无处可寻，他就像沉睡到了一个漫无止境的无声黑夜，他再也没有提起曾经的回忆，甚至不敢去想，仿佛过去太久那不敢想的回忆漫画成了别人的故事，而他只是一个旁观者，他看着那个故事中的天海与凡宇他们一直没有分开。

第十九章

天海在黎明时分突然醒来，他安静地躺着，看着墙上的光线慢慢变化，窗帘的影子微微摆动，听着窗外传来的细雨绵绵，天海起身推开窗，雨唤醒了土地里原始的气息随风扑面而袭，不知名被雨打散而坠落的花瓣随着风雨不断飞洒，他越发喜欢下雨的天气，这种喜爱是带着一种对不能言语的感情寄托，每次下雨的时候他会想起凡宇，些许的雨丝落在脸上激起一阵清凉，他愣生生的想着此刻的凡宇身在何处，在这繁华的都市里，他丢了找他的人，却连他的名字都不能再提及。

一名护士拉过刚刚走进医院大厅的天海加入了一场混乱中，他匆匆检查着陷入昏迷的男子，忽然觉得眼熟：“于安？于安！”环顾周围：“知道，这怎么回事吗？”

“不太清楚，送过来人就晕了。”

“送抢救室~快！”天海看到于安胳膊上那些残留着干涸血液的针眼，他想起于安对他说过他在吸毒，可天海没有想到他已经到了静脉注射的地步。

一个人猛得抓住天海的胳膊，天海条件反射的甩开那人，侧目：“张静？你来这做什么？”

“天海，他会不会有事？”张静慌乱的重又拉住天海，眼神满是企求。

天海皱眉打量着眼前有些失去理智的张静，全然没了往日的盛气凌人：“你认识于安？”

“我们认识！他会不会有事？”

天海甩开张静，没有去理会他，而是径直向着抢救室小跑着。

“凡宇~~”于安念叨着魂牵梦绕的名字从昏迷中苏醒而来。

张静一把握住于安的手：“于安，于安！”

于安侧目扫了一眼无力抽回自己的手：“不是让你走了吗？”瞥过头看到站在一旁的天海：“天海哥？”

“你们认识？”天海眼睛瞟了一下张静。

“啊~对。”

天海走到张静面前一把几乎将张静扯离了地面：“那些像片是你寄的？”

“天海我们出去说！”

天海望着张静美丽的桃花眼：“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们？”

张静淡淡的瞥过脸着推开天海：“是你们不放过自己，是凡宇先破坏了我们的约定。”

“约定？”

“张静，你够了~滚！”于安扯掉输液的针管将张静向门外推搡着，张静反手扶住于安：“你别激动行不行，活够了是吧。”

“什么约定！我问你呢！”天海暴躁扯开于安，质问着张静。

张静淡淡的笑着：“用你换于安，他反悔了，也对谁不想要一个能陪着自己的人，是吧于安。”张静斜着头打量着有些慌乱的于安，天海也转而望向于安。

于安无力的坐回到床上：“天海，谁都能怀疑凡宇，你不能。”

“要不要把凡宇叫来，我们四个谈谈！”

“张静你够了，闹腾下去有意思吗？”

张静冷笑：“凡宇那么闹腾在医院还呆得下去吗？天海，你怎么没带他走？”

于安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凡宇承认自己是个同性恋，可是呀他的恋人正准备结婚呢~是吧天海，我还没恭喜你呢，于安呀你有机会了！”

于安猛得站起来扯过天海：“天海，你就那么对凡宇的啊！你是人吗~当时你是怎么说要带他走的~啊！凡宇，他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天海回答的很无力。

“不知道？！天海~他妈的真是个混蛋！”于安一拳挥在天海的脸上打的一个踉跄，自己也因虚弱而一阵摇晃，张静并没去抚而是靠墙冷笑着，他看着于安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向是一只快要干涸而死的鱼，天海颓力的站在窗边陷入痛苦的自责中，他心中一阵报复的快感。

“天海，我现在就去找凡宇，我拼了命也会找到他，但你记得，从今天起你给我离他远点，他从今天开始我于安负责。”于安说完起身，走到张静面前：“张静，凡宇我负责你听清楚了吗？别打扰我们的生活。”

“祝你幸福是吗？！”

“是，我会给凡宇幸福。”于安推开张静摔门而出。

“他这样走会不会死？”张静笑着问天海。

天海冷哼：“张静你真可怕。”

“我可怕吗？真正可怕的应该是凡宇，看到于安吸毒了吗？为了谁！还有你，爱不爱的都能为他死，他才真正的可怕，要人命呀，我张静能要谁的命。”

天海没有理会张静径直走出病房，他曾经远远观望着等待凡宇，凡宇如期而至赐予他温暖，给予他从不曾体会的温情，他一直认为两人是两条平线并肩而行，可其实两个人的相遇不过是两条相交的叉线，他们过了那交点从此便在不同的路上越走越远没有了相遇的尽头，泪恍然落下为了纪念那些永逝的深情。

于安离开医院一刻没有停的四处寻找着凡宇，A城的家，凡宇一叨念的海边，还有那个西北小镇，他找遍了他听说过所有关于凡宇的地方，但却遍寻无痕迹，他跌落进了一种疯狂的状态，凡宇是治疗这疯狂的唯一良药。

当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C城，天空被夕阳渲染的火烧般绚烂，他走出机场拦了辆出租车将钱包里所有的现金甩给司机，他没目的地只让司机在满城的街道上游荡，他一直望着窗外。

“停车。”于安无力的说着。

“这钱太多了，这些退给你吧。”司机对正准备正车的于安说着。

于安没有理会司机自顾自的走下车，沿着不知名的街道走着，他没处可去了，他不知道还能去哪找凡宇，他无力的坐在路边拿出烟盒抽出里面仅剩的一支烟，点燃，烟雾眼前缭绕，在香烟明灭不定的间隙里中，他看到一个男人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叼着一只快要燃灭的烟，眼神迷离没有聚焦，无所目的就像这个都市中迷了路的游魂。

于安猛得站起身不顾车流穿梭，猛得扯住游荡的单车，一切太突然凡宇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上看着一言不发的站在面前的于安，瞥过头转而带着微笑：“这都被你找到了。真厉害~于安我是不是逃不开你了？”

于安静默的站在原地侧过头不去理坐在地上呲着小白牙的凡宇，他揉碎已经空了的烟盒丢在地上，他原地徘徊着，辗转着，凡宇站起身拉住于安：“别走了，在走我都晕了。”抬手轻抚他的后颈：“于安，谢谢你让我知道还有一个人会找我。”于安猛得转回身拥住凡宇，他压抑的情绪突的爆发，然后像是用尽了他全身力气瘫软在地痛哭失声，像是个耍赖的孩子，凡宇蹲下身如同安抚幼童般轻拍着于安的背，让于安的头抵在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