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被于安一个耳光打倒在地，他不反抗的坐在地上：“见过凡宇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们在国外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是你，我是我！”

“于安，你除我之外有多少个人，我他妈的一点都不在乎，可凡宇，我不准许他出现在你身边。”

“你怎么和他谈的。”于安颓废的窝在沙发上。

“不用谈，我说条件，他答应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吗？”

“于安，有我还不够吗？”

“你？”

“我爱你~你知道的呀。”

“可我说过爱你吗？！”

“那你爱凡宇？”张静坐在于安身边，手抚着那张让他疯狂的脸颊，他不明白为什么就深陷在这个男人的世界中无可自拔。

“张静，你说什么是爱情？”

“爱情，还不就是奋不顾身。你看我奋得多彻底。”张静边说手边在于安身上不安分的游离着，挑拨着身旁男人的欲望。

“奋不顾身。”于安推开张静，独自走到阳台，那是一栋高层住宅，足以俯视这座嘈杂浮躁的城市，他闭上眼感受着那风轻轻抚面，这几个人每一个人都在为这弱小的爱情奋不顾身的拼尽全力，即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用一种近乎是自杀的方式默守着心中的那份爱，可他们却也都将自己推向了万丈悬崖。

第十五章

沉静的不知道如何释放的黑夜，迎来天光大亮，推开窗混和花香的气味随风而入，一夜无睡的凡宇浑噩的站在窗前，目光有些的呆滞望着窗外的鸟语花香，在这个城市的琐碎生活夹杂着那份带死不活的爱情，让他疲惫却也没有力量逃脱，他将自己因在这里，他忽然渴望这里可以下一场雪，可在他记忆中那最难忘的雪现在怎么想都是模糊的，而所有的往事也如那雪一样千丝万缕的全部模糊成一团，杂乱无章的排放在脑中，就像个无解的方程式。

这是凡宇来到这里进修的第一个假期，他都有些记不清来了这里多少日子，时间就是有时看起来是稍纵即逝，可更多时候却显得那样漫长令人心生厌倦。他穿着他泛黄的白T恤，破旧的牛仔裤，分不清颜色的球鞋，骑着那辆二手市场淘来的自行车，在这个若大的城市中漫无目地的游荡着。他时而坐在路边抽着烟数着过往的车辆，又或是眼神涣散的看着行走的人群，猜想着那一副面具隐藏着怎样的复杂心酸，他觉得自己与他们一样像是一群被命运戏弄的牵线木偶，明知世上无希望却也都不愿放弃的苦苦挣扎。

当天色渐晚，凡宇才发现他找不到回去医院的路，他彻底迷失在这个城市中，他苦笑着寻找来时的痕迹，也许他本就是想要逃避那座充斥着死亡的医院，还有那里的天海与李佟雨，然后他在人群闪烁中看到一辆熟悉的轿车，而那车的主人似乎已喝醉双手支在车上摇晃着头脑企图想要自己清醒些，随后掏出车钥匙，凡宇本想离开却也不放心这样的于安开车，便骑着车来到于安面前，抢过车钥匙：“不要命了，这样还开车！”于安一阵错愕，你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在见到凡宇的一刻脸上有一种情感在弥散，然后他伸出手拥抱住凡宇，轻轻的就像碰触什么易碎的珍宝，头抵在凡宇的肩膀上，在他的耳边低低的念着含糊不清的醉话。

“这刚几点就醉成这样！扶这站好。”凡宇让于安扶着车站稳，自己将自行车锁在路边，于安双手支着车，侧着头望着凡宇，耳边不住响着张静的那一句~奋不顾身，然后他笑了起来，弯腰曲身蹲在路边，越笑越大声的不受控制，像是陷入了某种疯癫的状态。

“于安，你没事吧~于安，你是喝酒吗？”凡宇对这样不正常的于安，带着医生的敏感问讯着。于安根本不去理会凡宇只自己笑着，直到无力瘫坐在地上靠在车上哭了起来，凡宇蹲下来轻拍他的背，他抬起头望着凡宇便像个孩子一样依偎进凡宇的怀中，凡宇终于听清于安一直低喃的那句话，他一直在说：“你记不记得我在机场说的话，你记不记得？”

“记得，记得~赶紧起来我送你回去。”凡宇应付着拉起着地上的于安，伸手拦着出租车。

于安拉扯凡宇：“你记得，你说我说的什么，说的什么？”

“别忘记你。”凡宇随意的扫了一眼疯癫的于安有些心不在焉，傍晚时分路上人来人往这样两男人不免引起一些人的观注，这让凡宇有些心烦他不喜欢那些人探究的眼神。“你不记得，根本不记得。”于安就像一个执拗的孩子纠缠着凡宇拉扯着，凡宇不耐烦的：“这都多少年了我上哪记去啊。”说着一把将于安丢进停下的出租车中。紧接着凡宇钻进车中却突然想起自己不知道于安的家住在哪，他摇晃着于安：“你家住哪啊？”而于安对于凡宇的回应只一句“你不记得了？”。凡宇无奈又将于安拖下车，颓力的坐在路边看着伏在自己肩膀上突然安静沉沉睡去的于安，忍受着路人的各种眼光，忽然凡宇丢掉手中的烟，咒骂着在于安衣兜里掏出手机翻查着号码薄，却怎么也找不到张静的号码，便随意拨了一个于安经常使用号码解释着，对方告诉了凡宇于安的住址。

一路上于安一直处于沉睡的状态靠在凡宇的肩膀上。凡宇几乎是拖着于安回到他的家里，一把将于安甩在床上，坐在旁边深深的喘着气，他想要点根烟却发现身上的烟已然抽没，便去于安兜里去掏烟，于安忽的惊醒眼神是那种陷入了混沌中还没彻拔而出的涣散，凡宇的手被他紧紧的抓住，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凡宇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我C，你总算是醒了。嘿~看什么呢？”

“凡宇？”

“废话不是我，是谁。把你烟给我！”凡宇发现床头丢着一盒烟便伸手去够。

“别碰~”于安一把拉扯住凡宇拿烟的手，带着丝丝惊恐。

“你没事吧于安？”凡宇侧头细细打量着于安，他忽然确定心中某种猜疑，他抢过床头的烟，于安撕扯着不让凡宇去打开，想掩盖的终是被暴露这就是命运，它永远会出奇不意的让你在爱着的人面前暴露你的污垢，现在于安正处于这种无地自容中，他看着地上烟盒中洒落的白色粉沫在朝笑着他的肮脏。

“于安，这他妈的是什么？是什么！！”凡宇愤怒的将手中的烟盒甩到愣在当场的于安脸上：“你是不是疯了？吸毒会死人的~他妈的疯了！！”凡宇望着一低着头，沉默不语的于安他一转身向外面走去，刚走到门口，于安冲过来一把拉住了他：“凡宇，别走求你，别走！”凡宇想要甩开，于安却一下子跪在他的面前抱住他的腿：“凡宇，别走~我是多辛苦才又找到你，别走！我一直在等你！”于安碎碎念着。

“等我？！你什么意思？”凡宇扯起地上的于安，他看着于安的眼睛他知道他还处在毒品的迷幻之中，他猛烈的摇晃着他试图让他清醒过来。

“我见过你望天海的眼神，那一刻我也知道了我爱你。从见你的第一眼起，我把人生中重要的年华都用来爱你了。”于安在凡宇的摇晃中迷乱的说着着自己心底最深处的情话，这是掩藏多年的情感，他以为他会一直掩藏直到腐朽于心不见世人，更不让那人知。

凡宇双手无力的松开于安，这告白来的太突然，他不知所措，他一直以为世上唯有天海深爱自己，可面前这个男人竟也同样或者更甚的爱着自己，他被错乱的情感拖进深渊，他感到自己整个陷入思唯错乱中，愣愣的望着于安这个多年的兄弟，至少他是一直这样认为。

于安看着如此凡宇一把抱住猛得亲吻住他的唇，凡宇缓神挣扎着，于安不放松的纠缠，手用揽着凡宇腰向房间拖行，凡宇看着于安因为情欲而更深的刺激了他体内的毒品，眼睛通红身上更是像是燃烧般的滚烫。

凡宇被于安压在床上徒劳的挣扎，于安举过凡宇的手死死在头顶摁住：“我回国多努力的在找你，学校，令单，没有道理，没有章法，也没有指望的找你。想着没了天海的你要多孤单，然后我在天海的城市等你出现，我问自己于安啊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你说我是不是疯了？凡宇你说！”

“于安，你先放开我！”凡宇试图抽出被钳制的手。

“放开？然后你要去哪，用我去换天海？凡宇啊，你知不知道这个世上只有我在乎你是不是真的快乐，也只有我看得清你到底有多难过！为什么要走？为什么？我能治愈你曾受过的伤！！我能给你快乐，不让你孤单~我能！！”

“因为我不需要，放开！！于安~~”

“凡宇，我爱你。不论发生什么，你到了哪里，我都会找到你陪着你。别离开我！”

凡宇望着于安的脸一点点逼进自己，这个人在等着自己，并用心全力的爱着自己，可自己的心中却有个声音一遍遍喊着天海的名字，他知道他爱不了于安，甚至可以说除去天海以外的任何男人他都爱不了，他感到于安颤抖的吻住了自己，他闭上了眼睛放弃了抵抗，他想罢了就这样偿还这个男人等了自己爱了自己这些年，可出乎他意料于安没有继续，他只是吻了他，然后紧紧的拥住他，头轻轻枕着他的肩膀，他感到了于安的眼泪，他轻抚于安的背，于安一直在碎碎的念着他的爱，他的等待，他心甘情愿被凡宇换给张静，那让他感觉自己对于凡宇是有所用处的，他要凡宇不厌恶他的污点，他说他会戒掉，可他却没有说那是他在想念凡宇时唯一的解脱，当他沉沉睡去，凡宇起身整理着自己衣服发现T恤在拉扯被撕坏，便打开衣柜想拿件衣服，却看到那件他给于安的那件衬衫工整的挂在衣柜的显眼处，凡宇想于安一定不知道这件衣服其实是天海的，他守望着自己，而自己却守望着天海。世上所有的事最怕就是心甘情愿，而你而我就是这样的无能为力。

凡宇将房间整理干净，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希望于安醒来不知道自己曾经来过，就让于安当做是毒品所带来的幻想。

凡宇关门走后，另一个房间中走出一个人美艳的脸上荡着笑容，走到于安的房间依在门框上看着熟睡的于安，摆弄从两人在门前拥吻起就拿在手上的像机，一张一张的扫过两人的照片自言自语着：“于安啊于安，摁在床上了都下不去手，抽成这样也不忘心疼他，你是有多爱他？”冷哼着将像机收好，退却衣服拥着于安引诱着他将压抑的激情继续。

于安与凡宇一个处在毒品的迷幻中，一个被告白惊的慌乱无措，他们都忽略了这个房间里的第三个人张静，而张静也一字一句的清晰的听到了于安的告白，他心疼只是他不会哭，不会闹，他要的是~我疼，那就请你们做好比我更疼的准备，这才叫报复。既然不能在于安身边做一个安安稳稳的所谓幸福的小男人，既然于安不肯给他那一份情感，他也只能毁灭带着那份爱如荒野枯草随风飘远又或是被大火燎原，烧得片点不留。

第十六章

黑夜的寂静总能给人以安全感，在那样的静谧中人们摘下面具将心低的脆弱不加掩饰的宣泄，不必假装无所谓，不必强说不难过。当天空趋于明朗，光明多被喻于是希望的象征，其实那光亮不过是希望的假象，生活的残酷与现实只有在光明充斥的白日才更加的灿烂明耀，逼迫人们臣服于它的戏弄。

1.于安，张静

于安从混沌中清醒于一个阳光异常明媚的清晨，阳光在没有窗帘的窗中直射而入晃进他眼中，刺激着他迷乱的头脑回放着昨天的零星记忆，手指不经意碰触到一阵温暖，他努力回忆似乎想起什么一把拥住睡在身边的人，指尖游走在那清瘦的脊背，带着无限温柔，喃喃念着魂牵梦绕的名字：“小宇”

“谁？”张静在于安怀中挣扎着转身：“那又是哪个姘头？”

“怎么是你？”于安松开怀抱一把推开张静，错愕的环顾着四周，捶打着混乱的头脑。

“那你以为是谁？”张静攀上于安的肩膀，美艳的脸上带着魅笑，一双桃花眼楚楚动人：“昨天你抽了多少呀？一晚上像疯了似的。”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于安赤裸着跳下床，满屋子徘徊寻找一丝丝凡宇来过的痕迹，他清楚的记得他将凡宇压倒在床上，他清楚的记得昨晚与自己一起的人是凡宇，一直都是凡宇。

“于安没事吧你~于安！！”张静也跳下床拉扯着拥住于安：“于安，听我说，听我说！！无论我做了什么都是出于我爱你。”

“你什么意思？”于安拉开怀里的张静看着他满是哀伤的眼睛，这双桃花眼从不曾如此，张静拉起于安的手轻蹭着自己的脸颊：“我远比你想像中的爱你！”

“昨天你也抽了？”于安推开张静拉开衣柜，翻出衬衫西裤匆匆的穿着就在关门的一瞬间他又猛得拉开，他盯衣柜那熟悉的位置挂在那里不见了的白衬衫，他重力的拉上门，发出巨大的撞击声，吓了躺回床上的张静一惊。

“昨天晚上到底是谁？”于安站在床边手上拿着空的衣架。

张静斜倚在床上，桃花眼轻佻的扫过于安的脸，他在那脸上看到一闪的兴奋，一闪的幸福，一闪的愧疚，一闪的慌乱，他轻佻的看着那无辜的衣架在于安的手上折断，他淡笑：“你觉着是谁？”。

于安将折碎的衣架丢在地上，转身出门，他越来越确定昨天晚上的人是凡宇，他打了的直到在他常去bar见到自己的车，不远处停着凡宇那辆破旧的自行车那是他开车帮着凡宇拉回去的，抬头望天深呼吸头脑里一阵飓风过后的眩晕。

2.天海，李佟雨

天海一如往日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清晨，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绿树成荫，每一片叶子在阳光映衬下翠绿可人，微风轻抚而过阳光在那叶子的缝隙中穿梭嘻戏。他抚过手环微笑，想起喜欢在阳光中奔跑的凡宇，而自己似乎永远是他奔跑停止的终点般，从前每每都是这样安静的站在原地等着凡宇奔跑而来，冲入怀中，那力量总是恰当的撞击到他心微微颤抖。

“天海，在想什么？”熟悉又陌生的拥抱环住天海，片刻的宁静被撕碎，天海垂下头：“没想什么~走吧。”

李佟雨一如往日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清晨依靠着自己心爱的男人，漫步在上班的林荫路上，阳光从路两旁的树叶缝隙中有一下没一下晃到她的脸上，她侧头望着低着头的天海，她伸手轻抚他的眉，天海一愣看着李佟雨。

“怎么了？”李佟雨迷惑的望着天海。

“没~没怎么！”天海瞥过头躲开李佟雨再一次伸过来的手。

李佟雨望着松开自己向前走的天海，她好多次看到凡宇做这个动作，而每一次天海都用着温柔的眼神回望凡宇，那眼神写满太多无法倾诉的情绪，她只试了一下就让天海如此慌乱，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不愿去相信的事。

3.天海，凡宇

又是一夜无眠，又是大好晴天，生活里很多不如意事情都沉积在心里，凡宇有些招架不住的疲惫困倦，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清晨他被骄阳晃得有些头晕，远远他看到天海与李佟雨，他有意闪躲却又忽然发现在这荒芜的地界，他无可躲藏，他觉得赤裸与无助。他颓废的与两人简短打过招呼，擦肩膀而过，一阵无力一阵头晕，两眼间晃过蓝与绿的一阵交织便堕落黑暗之中。

天海看着病床上打着吊瓶的凡宇，阳光弥散在他的脸上，映衬的那样苍白，插着针头的手瘦弱的可以透着皮肤的包裹看清每根骨头般，他心疼的不敢去触碰，怕是稍一用力眼前的凡宇便折断粉碎，化为无有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