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天行道——艾可虾球
艾可虾球  发于:2011年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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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掉了,他的玉佩被丢掉了。

娘亲留给他的玉,他亲手挂在熤飞脖子上的玉,代表此生相依誓言的玉……

被丢弃了。

傅向珀瞪大的眼充满痛楚,像是不断以眼神询问为何这么做。

“因为配不上我。”

傅向珀如坠万丈深渊,心神俱裂。

他崩溃大喊:“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啊……”

傅向珀凄厉的声音让他的心都碎了,可是现在不是他心软的时候。

“你错在爱上我!傅向珀,我们不会在一起、没有一辈子,你听懂了没!”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爱为什么是错的,为什么没有人要他的爱,他的愿望很单纯,只是想爱他,他也亦然,这样而已。

交合的律动让车身也震颤着。

猛烈的抽送一次次将他往上顶,翻搅着内脏,也翻搅着撕裂的心。

“啊啊,不要,呜、呜,啊……”他心碎神伤,断断续续哭泣嘶叫,崩溃似的喘息叫喊。

刘熤飞几个狠狠的深入,他低吼,释放在傅向珀热烫诱人的深处。

眷恋地俯在那身躯上一会儿,他缓慢抽离,任白浊流淌而出。

“再见了,傅向珀。”

刘熤飞以这句话做道别,看向傅向珀泪湿的脸庞。

揉合绝望、骇然、羞耻,脆弱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消亡。

他抱住自己,冷如寒冬,他的精神禁不住更多……

谎言、骗局、玩弄、再见。

他不行,他承受不了,他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失去的了……

他的人生只剩一个期待,无论真相如何残忍恶毒,他也没有力量再失去……

“带我走……熤飞,我求你,我求你,只要在你身边就好……”他哭求这样小小的愿望。

刘熤飞震惊得不知该说什么,狠话说绝,傅向珀的答案仍然一样。

焦躁、生气、挫败、痛楚种种情绪交缠,让他气急败坏、理智全失。

他逼向傅向珀,捉住他的衣襟贴近他面前,恶狠狠地骂道:“傅向珀,你不止没用,还下贱!像你这种的我才看不上

眼!给我滚!”

“不、我不是!”

“哼,我刚才那样羞辱你,你不是也很有感觉吗?你爱我什么?爱我上你吗?”

傅向珀摇头,不想听到那样羞辱人的话,一点一点割在他残破的心上。

“我从来没有对你好,我一直在心里嘲笑你!嘲笑你的蠢、你的无能、你的好骗!你一个男人,被骗到连身体都给了

我,简直是笨到没药救了!”

“不要,不要说了……”

“我不会带你走!下去!”

刘熤飞拉他,想把他拉到外面去,傅向珀却大力挣扎,紧紧揪着他的衣袖。

两人一阵拉扯,刘熤飞被逼急了,大力一推。

傅向珀一阵天旋地转,竟被推出马车外,跌坐大街。

街道仍旧清冷,但少少的路人与马车旁的侍卫都看着他。

他的包袱被丢出马车,砸在他怀里。

看见自己露出的足踝,他心一紧,羞耻感涌上。

什么东西飘落在身上。

“穿上你的裤子,难看死了。”

傅向珀脑子里嗡嗡作响。

不要看我。

不要看我。

视线像刺,扎得他好痛。

不止没用,还下贱,没有一辈子,不会在一起。

因为配不上。

“啊啊啊啊!”

不要、不要,不要这样对我!

我很努力了、很努力了!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不要嘲笑我,不要伤害我!

我只是想要你对我笑,对我好,仅此而已……

一瞬间天昏地暗,傅向珀仿佛沉入黑暗的冰湖,被结冻的冰割得鲜血淋漓。

哭到喘不过气,痛到几乎撕裂。

他看不见远走的马车,听不见远方传来叫唤他的声音。

眼前有好多人影,一直在笑,或者鄙夷,就算闭上眼也挥之不去。

不要看了、不要看了。

我知道你们怎么看我的,我一直知道、一直知道!

没人喜欢、众人看轻的傅向珀,永远不会有人肯定,永远被嘲笑。

我只是,只是想要有人温柔的看着我而已,只是这样而已啊!

晕眩、喘不过气、混乱、剧烈的痛,耳边谁一直在吱吱喳喳地交谈。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我已经承受不了了。

傅向珀不断嘶叫哭泣,直到坠入彻底的黑暗。

刘熤飞不耐地等待。

一心想速速离开乐笙,偏偏何公公忽然急着要上茅厕,现在停在半路等候,连城门都还没出。

破风声传来,刘熤飞心一惊,升起几许心虚。

“熤飞,你下来。”马车外震怒的声音再熟悉不过。

刘熤飞下马车,苦笑看着自己的好兄弟。

“我以为你赶不及送我。”

“我是赶上了,却看见让我心灰意冷的事情。”言千云失望地看着他。

“还真是不巧。”刘熤飞沉吟片刻,低声问道:“他有平安回去吗?”

一个问题换来言千云责怪的瞪视。

“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你说相处得不错,说只是交交朋友,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你要我怎么跟向琰交代?”

“有什么好交代,这是你情我愿、互取所需罢了!我没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要听我的话放弃继承、要爱上我,都是

他自己的选择!”

言千云气得发抖。

“如果你没办法回应他,那么一开始就不应该招惹人家!我一再对傅家保证你的人品,就算你一开始是别有居心,我

也相信你会有分寸。就我所知傅向珀很信赖你,供你吃、供你住、什么都听你的,对你好得连向琰都吃味,他没有对

不起你,你这样折辱人家,简直是狼心狗肺!”

“你竟然这么说我!我们这么久的交情,我是怎样的人你会不清楚?”

“对!我竟然没发现你的良心老早被狗咬走了!枉费我当你是兄弟,果然是我高攀不上!你堂堂一个七皇子,其他人

在你眼中都是贱命!草民不过是个小老百姓,没那个好命和你有交情!”

兄弟般坚固的情谊,竟因为这件事产生裂痕。刘熤飞又气又急,天生的傲气让他拉不下脸,继而回击:“谁稀罕!要

不是你手里有父皇御赐的金牌,我何必站在这里让你指鼻子骂我!我才不屑和你结交!”

言千云听他这样说,当下掏出那块金牌丢到他身上。

“帮我还给皇上,就说言千云命贱,不配拿这种金牌控制当朝最受宠的七皇子。”他沉声说道。

刘熤飞脸色一变,想不到千云如此认真。

“你在说什么?你真要跟我划清界线?”

“对,我没你这种狠心的朋友。”

“你才狠心,我是你的好兄弟,我们一起经过多少事,你竟然这么轻易就说要绝交!”

“你觉得受伤吗?有人比你更受伤!在你明白自己做错什么蠢事之前,就让我们各走各的,以后碰面也不用打招呼了

!”

“我不明白!我让傅向珀放弃继承有什么错!我只是像过去一样替天行道而已!”一番话说得自己也心虚不已,傅向

珀泪湿双颊的模样浮现,他知道他伤他很深。

“傅向珀是坏人吗?我想你比谁都清楚,你究竟是在替天行道,还是在欺骗玩弄别人。我对你的所作所为很失望,本

来以为你和一般贵族子弟不一样,结果是我看走眼了,我们终究是不同层级的人。”言千云继而开口道别:“一路顺

风,七皇子。”

“你!”

一闪眼便无言千云的身影。

“言千云!”

千云一字一句都像响雷劈下。

他是在替天行道吗?

其实他早明白傅向珀不是传言中那样的败家子。他只是不服输,不相信解不开傅向珀对继承的执着……

可是傅向珀的单纯诱人是最大的意外,让他丧失理智,所有的计划都失去控制,他不是存心要伤害傅向珀,可是连他

自己都不明白怎会将自己推入这样的境地……

“七皇子,方才那是言公子吗?他来送你?”

刘熤飞收起御赐金牌,转身看向从茅房回来的何公公。

“嗯,他走了。”交情破碎。

“那我们上路吧。”

刘熤飞点点头,默默回到马车上。

马车驶在石子路上,喀啦喀啦震动着。

他从腰间锦袋里掏出一块劣质的绿玉,轻轻抚摸着。

他一直佩戴在颈上未曾拿下,红线却在今早断线。

玉佩的光泽闪动,想到傅向珀为他戴上时,脸上的满足与雀跃。

傅向珀的喜欢,他并不讨厌……

想到那人全心全意的感情,眼里满满的只有他……

刘熤飞心里一紧,轻轻把玉佩收回锦袋里。

七.

渐渐转醒。映入眼帘的,是向琰写满担忧的脸。

“大哥,你醒了。”傅向琰松口气,放心许多。

傅向珀有些迷迷糊糊的,一时间想不起自己怎么了。

“没事了,大哥,没事了,醒来就好,你放心……”

思绪一点一点清晰,可怕的记忆一点一点在脑中渗开。

再见了,傅向珀。

那人绝情的道别在脑海中响起。

傅向珀倏然坐起身,慌张地四处张望,目光所及再熟悉不过,是他的房间,他回到傅府了。

他惊恐地瞠目,推开傅向琰。

“大哥,你怎么了?你要做什么?”见傅向珀似乎要往外跑,傅向琰快手挡下他。

“你让开!我会追不上的!你让开!”他歇斯底里大吼,硬挣开圈着他的臂膀。

“你要追什么?”

傅向珀看见桌上放着他的包袱,他急切地抱进怀里,傅向琰马上明白他执迷不悟的哥哥想追谁。

“那个混帐早就走了!他把你丢在大街上,根本不管你的死活,你还去追什么!”

傅向珀捂着耳朵,不愿意听,却怎么也捂不住。

“大哥、大哥,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那人竟然骗你、羞辱你,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我不会让他有接近你的机会

!”傅向琰懊悔,恨自己太过相信千云的保证。

他亲眼看见大哥硬生生被推下马车,衣衫不整、情绪崩溃,连他的叫唤都听不见。那人简直心狠手辣,不念在大哥对

他万般善待的情谊,竟忍心这样残酷地对待大哥。

“我不想听!”傅向珀吼叫,下一瞬间却怯弱起来,低低呢喃:“我会赶不上的,熤飞说会带我走,我要跟他一起走

……一起走……”

“大哥,你醒一醒!”傅向琰激动地想唤醒他,却怎么也拉不住。

“放开!我要跟他一起走,他答应我的!答应我的!”

傅向珀挣脱开来,执拗地往房门跑去,差一步就能跨出门槛,却又被拉住。

“我要出去!我要跟熤飞一起走!别挡我!”他半疯狂地叫,除了向琰,门外又来了几个人一起拉住他,有的人拉衣

袖、有的人拉手、有的人还想拿走他怀里的包袱。

“不要阻挡我!放开我!放开我!”

他大吼大叫,用咬的、用踹的,攻击每个捉住他的人,没人能让他冷静得下来,直到……

“啪!”响亮的巴掌声响起。脸上热辣辣地痛,每个人动作都停了下来,满室寂静。

“你清醒了没,向珀……”

沉痛的声音让傅向珀微微一震。

爹……

傅宗德像老了十岁,心痛地看着他疼了二十几年的儿子。他连打一下也舍不得的宝贝儿子,被人骗得情绪失控、神情

恍惚,自己第一次打他,竟是在这种状况下。

即使是溺爱,傅宗德对傅向珀的疼惜无庸置疑,这让傅向珀微微清醒过来,但现实比虚幻更可怕、更残酷,他止不住

地颤抖,眼里氤氲着泪水。

“爹,我不能失去他……我承受不了这种痛苦……他明明答应要带我走,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他脆弱无

助,颤抖地跪坐地上,仿佛下一刻就要死去。

“他说爱我,说要和我一起到老,为什么又说是在骗我?我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要骗我……都要骗我……救我,爹

,救救我……我活得好痛苦……一直一直好痛苦……救救我、救救我,爹……爹……啊啊……”

他抱着父亲的腿痛哭失声,长年压抑的痛苦流泄……

为什么他这么没用,为什么他一无是处,为什么他这么努力了,却什么也得不到……

“傻儿子、傻儿子,爹一直在你身边,你还有家人。”傅宗德忍不住老泪纵横,儿子身心被骗得彻底,他却无法为他

讨公道。

向琰那次他还能和秦家断绝往来,让秦家的生意损失;向珀却招惹得更大,皇亲国戚不是傅家可以对付的,更别说当

朝皇子,根本连交集的机会也没有,吃了亏也只能往肚里吞。

他没有心思怨叹长子次子都和男人纠缠不清,怨只怨连为儿子讨点公道都没办法。

抱着痛哭的向珀,为他压抑的苦涩心痛,他一直愧对这个孩子,想方变法地补偿、疼爱,却还是让向珀这么痛苦。

向珀不坏,性子单纯、心思敏感,虽然不聪明,却很认真努力,比起向琰自然让人放心不下,但笨儿子最可爱,二十

几年来一直是他的心头肉。

他只希望将来出现一个懂得欣赏向珀的人,扶持他、照顾他,这样他这个做爹的也就安心了。

傅向琰亲自端来晚膳,走进房里时不知踢到什么,银光一闪似乎是饰品,他不以为意,将饭菜放在桌上,走到床边。

傅向珀半倚半坐在床角里,单衣凌乱,空茫茫地不知在想什么。

“大哥,吃……”赫然发现大哥白衣胸口上染着血迹,傅向琰紧张地上前掀开,伤口竟在乳首。

他脸色一变,想到方才踢到的东西和眼前的伤口,于是了然。

那畜生不如的家伙,竟在大哥身上穿那种东西……真是欺人太甚!

拿来伤药,轻轻在伤口涂抹,想必大哥是硬生生的扯下,才有这样的伤。

“……很可笑对不对?”嘶哑的嗓音,带点自嘲的语气。

原本神情空茫的人,突然对他说话。

“大哥……”傅向琰有些无措。

傅向珀轻笑几声,嘴角上扬,神情却是凄凄:“是我高估自己,可笑地以为我也能有跟你一样的好运,也能遇上一个

真心待我的人……是我太自不量力,我跟你终究不同。我不是人见人爱的傅向琰,我是一无是处的傅向珀啊,是我太

蠢了,太好笑了,哈哈哈……”

“大哥,你别这样。”

“你说的对,别人对我好一点,我就死心塌地了,活该被骗、活该被玩弄,我怎么就不懂得掂掂自己的斤两呢?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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