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搞错了吧?”陈何挑起单眼睑,不满地瞪莫相,“我从来都没说要杀了他,我对Lee的请求一直都是在不伤害他的前提下,让陈旻文这个名字,从法律意义上消失。”
“那你为什么让我跟他单独待在一起那么久!”如果不是这样,事情就不会变的这么复杂,他也不会这样痛苦的在爱人和朋友之间抉择,而这件事,因为陈何的托付,而变得更加难以取舍。
“那时候想杀他的不是我,是另外的人,你是最好的杀手,如果我雇佣了你,那么你就不能再被别人雇佣,你跟他在一起的话,这世界上,就没人能再动他,这就是我的打算。”
“你到也算用心良苦?”
“没什么了不起的,如果他当初脾气不是那么坏,让我就算抱着他也还是没有任何安全感可言,我也不至于用这么极端的手段占有他。”
这话,有几分虚情假意,莫相不知道,他只知道,一切的路都铺好了,唯一需要的,就是他完成终结令,然后带着旻文远走高飞。
“啊,为了鼓励你快点完成终结令,今晚会有特别招待。”陈何推开莫相,抓着旻文的头发把他从床上拎起来,一边用眼神警告莫相不要轻举妄动,然后当着莫相的面用力掴了旻文几个耳光,原本无论如何也不会被吵醒的旻文慢慢睁开眼睛,视线对上陈何的脸时,忍不住露出害怕的神情,陈何反而笑得更像恶魔,手指勾着旻文的下巴轻轻磨蹭,“你思念的人来了。”
旻文小心的转过头,看见站在自己身后的莫相,顿时露出欣喜的表情,伸出手想抓他,却被陈何扯住头发一把摔在床上,旻文呜咽了一声,就团起身体,一动也不敢动,莫相打开陈何的手,皱着眉挡在旻文身前。
陈何撇撇嘴,“呐,作为鼓励,你今天晚上可以上他。”
听到这话,旻文的手抓住莫相的衣角,莫相心里一紧,“我没那么饥渴!他的身体已经这样了,只有你这种禽兽才下的去手!”
“哦?”陈何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挑起手指指莫相身后,“那个小贱人可是跟我说,跟你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你把他弄坏了好几次呢。”
莫相的脸骤然红了,身后的旻文已经发出压抑的啜泣声,“混蛋!他不会跟你说这些!”
陈何点点头,“的确不会主动说,不过我有的是办法逼他说,上次把花园里发情的公狗牵过来,又把他像母狗一样绑在椅子上,跟他说如果不讲给我听,就让他被狗上,你没看到他吓成那个样子,哈哈哈哈哈……”
“混蛋!”莫相一把卡住陈何的喉咙,“我现在就杀了你!”
陈何憋得脸色发紫,却一点都不害怕,断断续续的说,“杀,咳,了我,你们两个,谁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身后的衣角再被抓住,莫相咬着牙放开陈何,却还是忍不住狠狠一脚踢过去,陈何跌坐在地板上,抹了抹嘴角溢出的液体,抬头看他,“不愧是死神,居然忍了这么久,不过,也差不多该起作用了吧。”
“你说什么?”话没说完,一股难耐的燥热像突然被点起来的火,从小腹燃烧,在体内乱窜,莫相踉跄了一下跌倒在床上,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这种时候突然有了欲望。
“你刚喝的那杯酒,加了点助兴的小玩意儿,好了,剩下的时间是你们的,不用在意我,想怎么干他都行。”陈何从地上爬起来,却没有离开的意思,拉了把椅子坐下来,饶有兴趣的看着。
莫相觉得自己应该掐死那个混蛋,准备动手的时候,旻文从身后缠上来,轰得一声,脑袋里有颗炸弹碎了。
那许多曾经经历的夜晚梦回一样在头脑中闪现,旻文每次都这样,不顾他的反对缠上来,用尽技巧的挑逗,直到他变得疯狂,这一次,也一样,只是旁边多了个碍眼的东西,让他怎么都无法集中精神。
于是伸手推旻文,“不用勉强,小文,不用做也可以,我没,关系。”
旻文吸了吸鼻子摇摇头,“如果不做的话,会被陈何打,跟谁做都没关系,在哪里做也没关系,只要陈何想看,就做给他看。”
像是被人用球棒重重砸在头上,莫相一边躲着旻文一边骂陈何,“你这个混蛋!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陈何无辜的摊手,“我什么都没做,这个小贱人就是喜欢乱说话,总是幻想我会打他,其实不过是希望我打他,我才没那么好心让他如愿。”
莫相想再说话的时候,旻文的手隔着裤子摸上了他两腿间,他忍不住哼了一声,倒在床上,旻文动作迅速得栖身上去,退下他下身的遮蔽物,扶住他在药物作用下早已湿润的欲望,小心地看陈何,“要用,嘴吗?”
陈何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回答,“用下面那张嘴!”
“可是……”旻文为难的起身,双腿跨过莫相,跪在床上,“可是里面还有……”
“让他帮你拿出来不就好了,你要不要这么蠢啊!贱人!”
旻文委屈的瘪瘪嘴,双手撑在莫相头两侧,变成跪趴的姿态,声音甜腻腻地,“帮我,帮我拿,后面的……”
“什,什么?”手被牵引着来到旻文身后,在两腿间摸到一只连着细线的金属环扣,得到旻文的同意,莫相轻轻向外拉环扣,却没想到拖出一串蓝色石头,旻文随着他的动作扭动着腰,呼吸也急促起来,串在一起的蓝色石珠终于全部取出时,旻文长长松了口气,趴在他身上,莫相看看手边鸡蛋大的绿松石圆球,几个穿在一起,这么重的东西,被一直放在那孩子身体里吗?想着,又忍不住仇恨地瞪陈何。
陈何露出无辜的表情,“那是那小贱人自己放进去的,没人抱他的时候,他很会自己找乐子,跟我没关系。”
“你!”莫相想起来,又被旻文按了回去,旻文像一只小兽似的蹭着他,哀求的声音软绵绵的,“给我吧,给我吧,我想要,嗯,给我……”
跟那时候一样,许多个夜晚,那孩子就是这么在自己耳边哀求,求到再无法忍耐。
陈何冷冷的看着,床上交叠的身体,起初是旻文主动,做到一半,主动权便交到莫相手里,那家伙如同一只凶兽,像吃人一样猛烈的入侵,难怪会让旻文受伤,后半程,旻文只有像一只破娃娃似的被人随意摆弄的份,凄惨地摇晃着,也不知有没有快感。
那孩子被摆成跪趴的姿势从身后被进入时,一抬眼就正好能看见他坐着的位置,原本如同死去一样干涸的眸在看到他的瞬间被点亮。
“救,救我……”已经叫不出声,但是从唇形中他知道旻文在说什么,那双眼睛还是那么漂亮,与初次见到的时候一模一样,像是藏了星星的光,那么明亮,渴望地,热切的看着自己,流着眼泪地求救,看他被摆成腰快折断的姿势,陈何似乎能想象他在承受怎样的痛苦,然而却无动于衷。
任由他抓紧床单在尝试着往自己这边爬时被莫相凶狠地拖回去,更残暴的入侵,也看清楚他哭得多么绝望多么悲伤,两腿间若隐若现一条细线是血痕,莫相在药物发作的当口,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
就着结合的姿势那孩子被翻过来,仰面躺着,头垂在床边,倒挂的脸仍旧固执看着他,不断重复着救我。
陈何摇摇头,那是你要共度后半辈子的男人,无论他做爱的方式是怎样,你必须要忍耐并学着从里面寻找快感,没有人,已经没有人可以再保护你了,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看见他无动于衷的眼神,那孩子闪亮的眸暗淡下去,突然不再乖乖的听话,脾气爆发了似的对着莫相又打又踢,在药物控制中丧失理性的莫相被一拳打在脸上,本能的扬起手臂,却最终也无法对着那张哭花了的脸落下去。
这就是我跟你的区别,陈何起身往外走,曾经我也是这样,那只手,无论什么时候,也落不下去。
关了门,将那两个人从自己的世界隔离开,却丝毫没觉得轻松,旻文开始大声的哭,隔着门板也能听见他狠毒地叫骂,十分钟之后变成哀求。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陈何沿着走廊黑暗里仿佛看不见尽头的路,慢慢往外走……
无论是腐朽的郑氏王朝,还是陈旻文与陈何之间的恩恩怨怨,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未来的路只有一条,他只要坚持走到最后,就好……
而陈恩何与莫相的未来,才刚刚开始……
第8章:诅咒
冬春交替的那一天,下了场雪,S城百年难遇的大雪,80cm厚的积雪将许多东西掩埋住,变成纯粹无暇的白,同那场大雪一并到来的,是S城地下王国易主的消息,Lee从人们的视线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长着虎牙表情冷酷的青年。那男人一接任就掀起血雨腥风,所有反对他的元老或者分支,无一例外丧生,各种看起来合理的意外背后,是罪恶染血的推手,借住Lee留给他的力量,用最短的时间确立了自己王者的地位,郑宁为这个名字,仿佛一夜间,成为嗜杀魔君的代名词,望而生畏。
却没人知道,这个世界上,他最想杀的人,却总令他无可奈何。
“Jin,陈何还在被警方监控吗?”
“是,大总统的人在亲自操纵这件事,所以,没办法下手。”
“算了,看着他不要让他自杀就好,反正他进了监狱,那里面就是我们的天下了,那个混蛋欠小文的,我一定让他一百倍的还!”郑宁为躺在沙发上,翻了个身,“那个韩阳呢?还没有下落吗?已经失踪多久了?”
“两个月了,没有任何下落,但是从现场来看,伤成那样,很难活下来。”
“最好他死了,不然,呵……”
Jin皱皱眉,没再说什么,等了一会儿不见他离开,宁为起身回头看他,“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那个,白先生他,已经被扔在雪地里两个钟头了,再这么下去,会出人命。”
宁为的脸沈下来,站起来走到窗前,从这里能看到庭院中还没清理的积雪,以及积雪上只穿了一层单衣,四肢大开地被锁在那里的人,宁为摸了摸脖子上贴着的胶布,点点头,“把那个贱人抬上来吧。”
Jin应了一声就离开,往外走的时候忍不住胡思乱想,这栋宅子是不是受了什么诅咒,怎么凡是住进来的人,在感情上都会变得愚蠢,蠢到不可救药,Lee是这样,明明那么深地爱着俊,却偏偏要用尽手段折磨他,直到事情无法挽回,郑宁为也是这样,明明爱着那个叫白希涵的美丽男人,却也是要不停折磨他,当然,比起Lee的所作所为,郑宁为的手段,难免孩子气了些。
白希涵被抬回主卧室床上的时候,已经有了几处明显的冻伤痕迹,宁为脱掉他的衣服帮他涂药,手指勾着他背后纵横交错的鞭痕,忍不住又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胶带。
只不过是说了一句韩阳死了,都已经被他调教得很乖,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反抗的希涵,居然一巴掌扇过来,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都已经说了我跟他之间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不听,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总是要杀那么多无辜的人!你就那么胆怯吗!因为害怕被伤害,所以一定要用杀人来证明你强大吗!郑宁为你这个王八蛋!
希涵是真的跳起来跟他拼命,只为了那个叫韩阳的人,多难听的话都骂出来,那双被自己逼到绝境之后仿佛已经死了很久的眸子,重新燃烧起火焰,那样的希涵,如同年少时一般嚣张而美丽,是他一直向往的,而此时,却不能再惹起他的爱恋,因为那美丽,并不是因为他才燃烧起来。
被吊起来打的时候,也还是在不停的骂,因为伤得太重晕过去,发烧的时候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韩阳对不起,明明说过要保护你,却给你添了麻烦,对不起……
这激得他火冒三丈,用冷水把希涵淋醒,又让人在庭院里埋下桩子,把他锁在冰天雪地里,让他好好反省。
而至于该反省什么,自己也不明白。
该反省为什么那么执着地爱着韩阳而无法爱上郑宁为么?
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那么多人你都不爱,一定要爱我!——希涵曾经这么反驳过他,他哑口无言。
为什么呢?
爱情这种东西,谁说得清楚呢?
其实他昨天对希涵说那样的话,不过是想证明,现在的希涵完全是属于他的,就算听到韩阳死了这样的消息,也会无动于衷的任他摆布,然而,他错了。
希涵还活着,不管用多么极端的手段杀死他的精神,每一次都毫无例外,在听到与韩阳有关的消息时,瞬间活过来。
韩阳被判终身禁赛,跟着赵思贤回李氏了。
韩阳搞砸了EM的合同,准备卖身给崔正启了。
韩阳失踪了。
韩阳又回来了,没死,还跟崔正启勾搭在一起,居然连白氏都拉拢了。
韩阳做了长庚的董事长,正春风得意呢,你这样的人,恐怕早就不记得了吧。
韩阳被赵思贤抛弃了,据说赵思贤现在在外面养了很多男人和女人。
韩阳惹了Lee,李忆为他死了,听说,他疯了。
韩阳死了。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听到这样的消息,就算被他折磨到连吃饭这种事情也不懂得要如何去做的希涵,瞬间就会活过来。
真好啊,如果他是韩阳,一定幸福死了,可是不懂幸福的韩阳,居然就这么抛开希涵,跟了那个叫赵思贤的人。
他并不觉得赵思贤有什么不好,他只是觉得希涵太好,又爱得太固执太可怜。
床上的人微微动了一下,宁为收起出神的脸,恢复了惯有的冷漠表情,在面对希涵的时候通常会带上那么一点冷血的残忍。
“宁为……”希涵喊他名字的瞬间,他心软了,于是握住希涵探出来的手,后悔着不该把他扔到外面,冻了这么久,而下一秒,他又恨自己的心软,希涵说,“韩阳他,真的,死了,吗?”
宁为眯起眼,甩开希涵的手,声音格外的冷,“死干净了,死在李氏大宅,被人一枪打在胸口,据说血都流干了。”
“这样啊。”希涵淡淡的,被甩开的手贴着床单滑下来,“宁为,对不起啊,感情这种事,是强不过来的,如果用强,就能改变的话,那时候,我死也不会放开,韩阳的,手,如果,把你,对我,做的,那些,都用在,他身上,就能,让他,爱上我,我一定,比你,更,疯狂,所以,我也不怪,你,咳……我只怪,我,命,不好,生在,一个到处,都是疯子,的家族,我爱的,咳……人,不,爱,我,爱我的人,又是个,可怕的,疯子,咳咳……”
猛然察觉希涵状态不对劲,宁为赶紧把他翻过来抱在怀里,彼时枕头上已经积了一大滩血,有从口里咳出来的,也有从耳朵里流出来的,“希涵,你怎么了?别说话了,我去叫医生,别……”
“我想,我活着,就总有,一,一天,能跟他,再,见,面,可是,我,没,想,想过,他,会,死在,我前面,我想,去见他,那个世界,去见,活着,没有,意义,未来,都,没,只想,见,我想……”
宁为只觉得怀里一沈,希涵美丽的眸子完全合上了,若不是胸口残余着浅浅的起伏,那样子,竟像是真的死了一样。
“希涵,希涵,希涵,希涵,不要,不要离开我,这个世界上,我只剩下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