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角兽(第四、五部)+番外——玖荼易易
玖荼易易  发于:2012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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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爱这种东西,不是施舍和强迫来的,你也明白的吧。”

“我好想把你关起来,关进只有我一个人的世界,就算得不到你的心,也想让你变成我的东西……”

“你的附属品?没有你的话就无论如何也活不下去的附属品?”

“……”

“小贤他……”韩阳舔了舔有点干燥的唇,“虽然是个笨蛋,可我知道,他是认真的,那个时候,是认真的,认真的想要让我变得强大,变成就算不用依赖他的保护,也能在这个世界上很好的活下去的人,其实对我来说,如果他想把我变成他的附属品,像在你一样的想法,我也不会反对,我爱他,某种程度来讲其实已经爱到失去自尊,他比谁都清楚,但是却从来没有那么做过……”

虽然那崽子带着欠扁的表情说着欠扁的话——那是因为看着哥在阳光下奔跑的样子之后,再看哥在床上无力反抗想哭又拼命忍耐的样子,会更有成就感嘛——但是他知道,那崽子是真心的,对他的好,是真心的。

“虽然两件事对我同样残酷,但我宁愿选择后者。”

“呵……”恩宏扒拉垂下的额发,“因为我更爱自己吗?”

“也许是因为你没办法放弃自己才对,如果我没遇到小贤,我可能也不会懂,爱情什么的,是可怕的东西,会让你放弃自己,只记得另外一个人,那样的话,就像是身体丧失对疼痛的知觉,怎么想对自己来说都是危险的事,那样的事,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放弃……自己……吗……”恩宏慢慢把身体团紧,双臂紧紧环住弯曲到胸口的腿,蜷缩着,肩膀颤抖。

韩阳不知道他是不是哭了,空气里有浓烈的潮湿,但大概只是他因为虚弱而流出的汗水,更或者是伤口撕裂的渗血。

原来爱与爱之间有这么大的不同,如果不是遇到恩宏,他大概也还是不懂。这么看的话,他觉得自己和思贤都太任性,在最需要爱人陪伴的时候,偏偏把人远远丢开,如果人生有那么一段时间陷入非死不可的境地,说到底,还是希望能有他陪着。

人生的不如意原本就已经多到数不过来,为什么还要用自己的手去缔结更多遗憾呢?

想想Lee和俊,若当时两个人能再坦诚些,也不至于变成无法收场的悲剧,明明是那么相爱,蚀入骨髓。

幸好来得及,在思贤与自己变成第二个Lee和俊之前,幸好来得及收手,真是,太好了。

其实对相爱至深的人说——如果我死了,就陪我一起死,这样的话,比说什么你要活下去,找到幸福,需要更大的勇气才对。

如果他真的那么坚持的相信真正的爱一生也就一次而已,那还让另外一个去找什么呢?

如果连另一个人生死相关的责任都不敢承担,那还说什么爱呢?

于是什么我死了你继续活着,一定要幸福之类的话,其实是在说——如果我死了,那么你继续生不如死吧——相反的话吧。

到底是为什么那么任性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醒来的时候天色微明,睁开眼睛看到恩宏站在他床边,疲惫的神情像是守了整夜,看见他醒过来的时候才终于松了口气,喉咙哑哑的,眼睛也肿的厉害,好像哭了很久,“伤口裂开了,你发烧,一直在叫小贤小贤的,我也不知道去哪儿变个小贤给你,就拿了他的枕头过来……”

韩阳皱眉,这才发现包围自己的满满的赵思贤的味道,并不是梦境,虽然夹杂着消毒水的刺激,但那味道是小贤的没错。

“从医生那里拿过来的,我……”

“谢谢,恩宏。”

恩宏漂亮的眉一蹙,没有兽王的冷艳矜持,像个孩子似的一时喜又一时悲,陷入感觉错乱中。

“伤口,你帮我清理过?”

“嗯,医生今晚有急诊手术,不能过来,所以……”

韩阳皱皱眉,动了一下身体,“能不能……再帮个忙?”

“嗯?”

韩阳的脸有微醺的红,“后面,里面,被你弄伤了,很疼,有药的话,帮我……”

咚——

拿在手中的汤匙掉下去,正砸在脚上,金恩宏愣愣看着韩阳,全然不觉疼痛……

S城郊外病院四楼ICU单人病房,一声凄厉惨嚎震碎四块玻璃——救命啊!!!!!!!有变态!!!!!!!!!!!!!!!!!还我枕头!!!!!!!!!!!

偷我枕头也就算了!居然把一个半身人体肌肉模型垫在我脑袋下面!!啊啊啊啊!!!睡醒的时候正好看见自己被剥了皮的脸瞪着!!!!啊啊啊啊!!!!救命啊——

四楼走廊另一头,院长兼首席医师专用休息室,另一声悲鸣——啊啊啊啊!!!我的HIROSHI!!!!我的须柰子周边限量版的金牌HIROSHIKUN!!!!!!去了哪里啊啊啊啊!!!!!!!!!

医院楼下,筱云停好车出来,就看见四楼走廊左右两边最尽头的窗,玻璃先后碎掉,继而震破鼓膜的嘶吼传出来,筱云龇牙皱眉赶紧堵住耳朵钻回车里,一溜烟开走——原本还想跟那疯女人复命,那个大半夜叫自己起来送东西去斗兽场的疯女人,一边嘱咐着拿赵思贤的枕头送去斗兽场交给内场编号3507的守门人,一边往办公室外面走,尽管他好奇的要死,却也还是不敢向那个恶魔体质的女人问个究竟。

体贴的想着赵思贤没了枕头一定睡不舒服,于是随手从她办公室抄出一个还算不错的可以当做枕头的东西垫在睡得像死猪一样的赵思贤脖子下,才满意扛着赵小崽子的枕头离开。从这里到斗兽场来回两个小时车程,自己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筱云撇撇嘴,算了,跟自己没关的事儿还是别管了,复命什么的也赶紧忘了吧,听那女人刚刚喊得那个惨烈,现在谁去招他谁一定会被凌迟加活剖。

不过话说回来,在那女人之前喊的好像也蛮惨的家伙,那声音,听着有点耳熟诶……是谁呢?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口打在韩阳脸上,温暖的舒服,韩阳眯起眼,享受着,一滴汗落在他手臂上,他立刻转头,不好意思的笑,“对不起,恩宏。”同是男人,同样清楚生理反应的不可遏制,所以只能对拼命忍耐着冲动帮他涂药的恩宏抱歉。

而那个男人已经脸颊绯红满头大汗了,尽管努力掩饰,身体的反应也还是落在韩阳眼里,恩宏有点懊恼,“真的不怕我对你做什么么!像现在这样……”手指陷在他身体里,呼吸是急促的,动作却无比温柔。

“你不会的。”韩阳笑,眼角有一丝狡黠,仿佛吃定对手的样子,让恩宏更加挫败。

认真涂好了药,又小心帮韩阳把衣服穿好,一切都打理整齐,才去洗手间解决自己的问题。

出来的时候韩阳又睡着了,恩宏走过去,跪在床前,用手指把他额角的乱发理好,“我不想输,不想输给那小子,他可以做到的事,我也可以做到!那么深的爱着你,却看见你在别人那里找到幸福,这种时候,也选择默默守护,他做得到,我也做得到,绝对不,绝对不会输!”

第19章:前夜

初秋的夜并不寂寞,对于总是一个人独处的家伙来讲更是如此,可月色明亮的夜里,最近,他总觉得冷清。

莫相点了篝火,把抓到的鱼串好,烤在上面,夜晚的河水变得有些冷,倒映在河面的月亮却是又大又圆,他出神看着那一团光亮,想象着旻文的脸。

陈何一审败诉的消息不用特别探听,随便抓一份报纸都能看到,据说与他合作过的白氏、李氏、EM的人,在这种时候非但没有急着跟他撇清关系,反而联合起来帮他的忙,一时被传为奇谈,在商界,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一说法,似乎正在被颠覆,但也有的人说,这三大家族只不过是担心被郑氏一族拖下水,所以才做出一脸温柔的模样,真相是什么,没几个人知道。

因为陈何任职期间的记录并没有想象中糟糕,加之另外三大家族的帮忙,并没有被判处极刑,但是,一百多年的监禁,对一个正直青春年少的男人来说,也算得上残酷,尽管如此,他却是郑氏一族被判处刑罚最轻的那一个,除去判处死刑的不谈,其它人的监禁期都在三百年以上,ZK前任总裁陈旻文最为突出,按照法官的意见,如果他还活着,大概会落得个八百年监禁的刑罚。

郑氏一族由曾经呼风唤雨只手遮住半边天的春风得意,一夜间仓皇没落,其惨烈程度丝毫不亚于C国名着中某观园被皇帝查抄之后的情形。这其中有一半的人提起上诉,陈何就是一个。

莫相知道,那家伙不过就是在争取时间,让自己能成功带走旻文,在他入狱之前。

这么想的时候,曾经一度动摇的心思慢慢变得坚决,韩阳一去两个多月没有任何消息,更没有跟赵思贤取得什么联系,从医生对赵思贤的态度来看,显然是极端不耐烦,医生照顾赵思贤的理由,从Sun那边偷听来的,据说是受了K的托付,那么一定就与韩阳无关。

所以,赵思贤的话,只能杀掉,没有其它任何选择!

手伸进外套贴身的口袋,终结令和护照放在一起,他那仿佛看不见终点的人生,终于可以换一种风景,而口袋里的,便是打开通往乐园之门的钥匙,他明白,这不是为了自己而行动,是为了两个人,他和旻文的未来。

只要想办法让赵思贤脱离医生的视线就好,这一次,绝对不会再失手!

希涵觉得,那个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暗世界改变了韩阳,并不是单纯的涂抹染黑那么简单,是一种更深入的东西,大概到骨髓那么深,深到让他无力绝望。

韩阳站在他对面,依旧温柔的口气温婉的笑容,可里面却找不到任何温度,曾经让他迷恋的阳光的味道也完全找不到踪迹,那样的韩阳,仿佛已经刀枪不入,将自己的全部真实都隐藏在一张扑克脸下面,再不肯轻易袒露真心。

所以,就算韩阳很认真地直视他的眼眸,说着困扰,他也无法相信那些从韩阳唇里吐出的话,是真的。

“这样我真的很困扰,我跟思贤的事情已经结束了,现在跟恩宏在一起,为了得到恩宏父亲的许可,我必须要从这里打到中央斗兽场,在此之前,我跟恩宏之间什么都不能发生,所以你也许会觉得我们两个之间关系不够亲密,那只不过是在克制而已,希涵对不起,你的感情我不能回应,就算没有了思贤,你也不是我想要的,你这样每天都跟着我,会让我跟恩宏很困扰。”韩阳弯着眼睛笑,将琥珀色的眸子藏起大半,一如既往地温柔表情,无可挑剔的演技,心里却隐隐疼痛地自嘲,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能将谎话说得如此流利,一瞬的时间就可以编造一个逻辑上毫无破绽的故事,他明明最恨这种没有心肝的人,而现在,自己却变成了这种人。

恩宏的表情很直率,情绪都写在脸上——既然韩阳把话挑明了,那么我也没有必要继续忍耐——然后及其霸道的将韩阳锁在怀里,低下头去吻他的锁骨,韩阳略略挣扎了一下就由着他去,等他再抬起头的时候,韩阳锁骨上一块鲜艳的于痕扎着希涵的眼。

“你不能跟这种人搅在一起!他比赵思贤还危险!”希涵唰得抬起手指指恩宏的脑门。

恩宏不以为意,勾起嘴角笑,只有这四个人在场的时候,他难得会好心情的开口讲话,“我哪里危险,不过就是认了七爷当干爹,赵思贤才危险吧,I国的B党,A国的T党,哪里没他的人啊!”不然你以为他凭什么能活到现在?Lee那一百来号杀手,随便拎出二十个,三天的时间就可以从总统府一路血洗到大使馆,一个活口不留。

看见韩阳微眯的眼中闪过一丝狐疑,恩宏眼中也划过一丝疑惑——这些事,原来赵思贤都没跟韩阳讲过?

“总之你就是不行!”希涵往前走,被郑宁为拉了回去。

“希涵,行不行,不是你说了算的。”韩阳手臂举过头顶,向后揽住恩宏的脖子,歪着头看希涵,仍旧笑着,瞳孔却越发的冷,“爱情这种事,谁说的都不算。”

“韩阳……”漂亮的唇在齿间被咬的发紫,希涵憋了半天才声音颤抖地扔出一句,“你变了!”曾经他眼中的纯洁天使,终于还是变成了魔。

该死的赵思贤!该死的金恩宏!

“我早就变了希涵,早就已经不是那个谁都不想伤害,到最后却谁都伤害的韩阳了,现在的我……”韩阳的头后仰,靠上恩宏的肩,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轻狂姿态睥睨希涵,“为了我爱的人和我自己,对谁都下得了手,这其中,也包括你。”

“韩阳!”希涵往前踏出一步,膝盖一软,倒在郑宁为怀里。

“所以不要再造成我的困扰了,接下来我会很忙,请不要再来打扰我们。”韩阳握起恩宏的手,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希涵双手搭在郑宁为肩膀上,十指捏紧,深深陷入皮肉,“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爱情,会让人疯魔,希涵,会的,你相信我。”

“可是,他是韩阳啊!他是韩阳啊!他是韩阳啊!”

“希涵,别再折磨自己了,求你,求你,别再这么折磨自己了,忘了他吧,忘了他吧……”

希涵笑了一下,却比哭泣更凄惨,“如果我能忘,五年前就忘了,何必等到今天……”

“希涵啊……”

一直被韩阳拖着的手有隐隐的汗湿,走了很远,韩阳才放开他的手,恩宏低头看了看掌心,自己咕哝,“韩阳从来都不会紧张,可是我会紧张地一塌糊涂,担心自己会不会又做蠢事。”

“不会啊。”韩阳也看了看自己的手,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鼻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跟恩宏一起演这种戏的时候,总是很顺手,不用特别构思剧本,就能做得很肉麻,这些东西,以前跟思贤的话,是不可能在第三个人面前表现出来的……”

“啊啊!因为爱的不是我,所以不会心虚就不会害羞吧!”恩宏挫败的用双手抓乱了头发。

“也许吧,但是跟别人也不行,跟希涵的话,也做不出来这种样子,只有跟恩宏才会很顺利,恩宏不这么觉得吗?演起来很默契诶,之前都没有练习过,就那么自然的表现出来了。”

“这么说的话,的确是,但是那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会从心里往外想要接近你啊,如果这样的话,是不是就是说,我对韩阳来说,的确是有那么点跟别人不同?”

韩阳想了想,突然停下脚步,恩宏往前继续走,发现韩阳没跟上来,正想回头,却听见韩阳开口,“别回头!”

“诶?”

“有些话,看见你的脸,我就没办法讲出来。”韩阳向前两步,手搭在恩宏肩膀上,阻止他回头的动作,“的确是第一次看见恩宏的时候就觉得很亲切,好像认识了几百年似的那种熟悉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有小贤在先,或许我真的会以为我是爱上了你,但是那不一样,我现在很清楚,跟恩宏,像家人的感觉,因为太熟悉,所以能放心地信任,我可能会怀疑小贤,这样或者那样的理由,但是却不会怀疑恩宏,那种默契,我说不清楚,但它存在,我也很享受,可那不是爱情,爱情,应该是比这更强烈的东西,被恩宏抱在怀里的时候,可以冷静思考接下来该说怎样的台词,做怎样的动作,而被小贤抱在怀里的时候,思想都燃烧了,什么都无法思考,这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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