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睡豆
睡豆  发于:2011年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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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要杀了我啊……啊……我不行了!……啊……”一股激流闪电似的从下身涌了上来,头皮一阵发麻,液体从
我的昂扬里喷了出来,打在张凯辉的胸口。他一挺身,一股热流冲入我内庭深处。他疲软地倒在我身上,头枕在我的胸前
,我们喘著粗气。突然我的手机响了,我闭著眼睛伸手摸了半天才找到被他扔到一边的长裤,掏出手机。

“喂──”我吃力地应著。

“妈的,你是不是刚睡醒啊!”刘博在那头咆哮著。

“什麽事?”我有气无力地问。

“辉升究竟要怎麽办?八百万啊!靠,还不算利息!”他吼著,“法院个屁用,人都抓不住,要让我逮住吴常青那个王八
蛋,他妈的把他阉了!”

“人就算抓住有什麽用,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也不可能宰了他吧。还是把辉升的厂房利用起来,虽然破了点,但总比一
分钱都捞不回来强吧。”

“操,那栋破楼有个屁用!能拍卖几个钱?”

“改造成博远的北京分公司,这可比你一层写字楼风光!”废物利用都不懂!现在博远租用的写字楼价格昂贵又门面太小
,有碍发展,我早就把想法公司刘博,但要是租用某大楼又没这个实力。现在法院把那栋楼判给我们用於还债,拍卖了它
很划不来。

刘博半天都没吭气,最後说话了:“嗯,改造工程交给你。操它个龟孙子!你现在到底在哪儿?”

“外面,有业务。”张凯辉支起身子看著我微微一笑。刘博不多问,挂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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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开张凯辉爬起来走进浴室。出来後发现他依旧赤身裸体躺在沙发上抽著烟。我捡起扔在地上的衣服穿上。

“晚上还能见到你吗?”他问。

我扣上皮带,拿了张纸写下住址,放在他胸前。“这是我的地址。”我可不愿被他招妓似的呼来唤去。他看了一眼没说话
,眼睛一直盯著落地窗。我驻足了一会儿离开了。

傍晚我就回了家,简单地把杂乱的屋子收拾了一下,等著他上门。

门铃响了,我箭步冲了上去,一开门,心从天上落到地下。是俞子红!

她红著双兔子眼,估计又是和刘博闹别扭了,自从我出现後,她一和刘博闹就来找我斡旋,这次肯定八九不离十。我让她
进来,倒了杯水给她,等她开口唱窦娥冤。

“王欣,刘博要和我分手。”她又哭了。

这是迟早的事!我心里这麽想,嘴上可不能这麽说,人道主义还是有的。“你们俩谈了吗?”

她点点头,拿著面巾纸又擦眼泪又擤鼻涕。“可我不想离开他啊王欣,我很爱他,我知道他也爱我……”爱你?我暗笑了
一下,凭我对这哥们儿的认知程度来看,他决不会对眼前的女人动情。“王欣,你帮我劝劝他,我再也不闹了,再也不缠
他了,让他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了王欣!行吗?”她越哭越伤心,我心软了,琢磨了半天刚要开口说些安慰话,急促的
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路。

张凯辉站在门口,手里拎著个皮箱。不会是前来告别的吧,我的心里一阵发凉。他神情自若地走了进去,看见沙发上那个
伤心欲绝的人儿,皱了皱眉头,扭过头看著我,似乎在等我作出解释。

“刘博的女朋友。”我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俞子红站起身,估计是觉得让外人看到她这副狼狈样不好意思,哽咽著跟我道
别。走到我跟前张著那双大眼看了我三秒锺,我点了一下头,她关门而去。房间里剩下我们俩。他放下皮箱,脱下外套,
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动作那麽自然,就像这里是他的家。

“你要走了?”我问。

他咽了一口啤酒,抬起眼看我。“谁说我要走了。这次我要在北京呆一周,下午我把房间退了,准备暂住在你这儿。没想
到──这个地方竟然没有客房。”他“巡视”了一下那两个房间,边摇头边说。

我一听就来气,你张凯辉想干吗就干吗,这地球只绕著你转?“是,我这儿位置太小,没有张董的立足之地,还恳请阁下
下榻北京饭店或者希尔顿,免得掉了身价。”

他冷笑了一声,走到我跟前,俯视著打量我,让我很不自在。“如果我坚持住下,你会反对吗?”我吸了口凉气没说话,
心里想否定可脸上挂不住。他的手指绕过我的脑後插入我的头发,嘴靠了上来。我的心一紧,血液开始澎湃。又一阵吻咬
,又一次激情,又一回泻欲。不同的是地点选择在我家客厅的花岗岩地板上。我们俩疲软地并排仰面躺著,谁也不说话,
只能听到彼此粗重的呼吸声。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抬起胳膊放在额头上,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王欣,我真的没法忘
记你……”我没吭声,喉咙干涸闷痛,泪腺也有所反应,几次深呼吸猛眨眼才把即将涌出的液体憋了回去。

他半撑起身子端详著我。“你怎麽了?”他看我在那里拼命眨眼,似笑非笑地问。

“没事。”我坐了起来,提起他的皮箱进了卧室,从壁橱抱下一床被子走了出来。“你睡卧室,我睡这里。”我把被子扔
到沙发上,穿上衣服。他也站了起来,走进浴室。我坐在沙发上,拿了根烟点著。过了半小时他穿著我的浴袍走进卧室,
一声招呼也没打就关上门。我苦笑了一声起身进了浴室。

半夜里,我蜷在沙发里,咋睡都不得劲儿,被子裹得像粽子,迷迷糊糊也不知道什麽时候才睡著。妈的,明天我去住旅馆
!就在我好不容易梦见周公时,突觉身子脱离了地面,这做梦都能处於悬浮状态,感觉真不错……我迷糊地想翻个身,左
手撞到一面带著温度的“墙”上,顿醒了一半。“你干吗?放我下来!”我挣扎著,他紧紧地抱著我,直到把我扔在双人
床上,然後他的身子压在我身上。

“我看这床够大!”他说著,胳膊搂住我的脖子。我困得没力气反驳,推开他翻身睡著了。还是床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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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的时候他还睡得香,胳膊压在我的胸前,怪不得夜里一直做噩梦!我挪开那根精壮的“棒子”,爬了起来,煎了两
个蛋,准备了两杯牛奶和几片土司。等我吃完了准备去上班,那家夥才醒过来,靠在门框上看著我。我指了指餐桌上的早
餐,扭头刚要走。他叫住我。“房间钥匙呢?”

“你真要住这儿?”

“嗯。”他一副死赖不走的样子。我从抽屉里拿了一串备用的扔给他,甩门出去。

就这样,白天上班,晚上见面,第二天醒来再去上班,晚上再见面……这种日子持续了五天,眼看他就要走了,我变得烦
躁不安,尽管我们从没谈过将来的事情,对他来讲他只是来北京“办事”,而我只是充当临时的“第三者”。他走前的那
个晚上,我们静静地躺在床上,我抽著烟,心里堵得慌,他枕著手臂不知道在想什麽。手机响了,他看了一下号码把它挂
了。

“为什麽不接?”我问。

他刚要解释,手机又响了,看了我一眼只好接了。“喂?”

“老公……”对方的声音很大,我闭上眼,尽量不去听那甜得发腻的女声,开始那声音一直往我耳里钻。张凯辉转过身,
我更来气,索性穿上衣服出了卧室。不一会儿他就冲出来拉住我的胳膊。“干吗去?”

“出去透透气。”我甩开他伸手开门,他压住门,抓住我的肩膀,我推开他:“你想干吗?赶快给我滚回去,打哪儿来滚
哪儿去!你老婆不是正在等你吗?赶紧回去,免得人家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

“你什麽意思?你他妈什麽意思!当初你不是说你已经爱上姓金的看不上我吗?你不是扭头就走吗?他妈的我比谁都绝望
!我结婚你倒是吃醋了,你比女人还贱!你想让我怎麽办?离婚?啊?我离婚你会回来吗?啊?”

“你少拿那事压我!我可没让你离婚,这种责任我可承受不起!”我退了进来坐在沙发上,“你我根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
,以後也别再见面了。”他在我身旁坐下,埋下头。我说那话时心如刀绞,但一切都是我引起的就得我来解决。这本该结
束的事情就不该再开始,本不该见面的人就不该再碰头。

我们一直坐到天亮。他提著箱子走出卧室,我不敢抬头看他,呼吸急促起来。他走到我跟前,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圈住了
他的腰,最後一次体会他的气息与温度。他蹲了下来,封住了我的嘴,就这样我们的舌又一次纠缠在一起,直到後来我把
他推开。“你该走了。”我淡淡地说。

他离开了。这天我没去上班,整天躺在床上。刘博从天津过来,打电话问我怎麽没来。我笑称自己快死了,这个哥们儿立
刻挂了电话赶了过来,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我开门的时候精神非常颓废,他还真以为我发烧,又摸额头又倒水的,把我当成重病号。“我没事,只是精神状况不太好
。”我看不下去了。

“少扯!从没见你这副德行。上不上医院?”这家夥真是小题大做,我喝了口温白开摇摇头。

“吃了没有?”他关切地问,“你小子是不是还没断奶啊,一点儿都不会照顾自己。折腾成这样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笑了笑。“我要是告诉你我失恋了你信不信?”

“靠!又一个!你一个月要失恋几次!是不是魅力下降了?以前可是你让那些女孩失恋的,如今风水轮流转了?”

“不是,是同一个!”

这个老兄一听来劲了,一屁股坐在我身边。“谁这麽大牌?敢把咱第一帅哥弄伤了两次?喂,是谁啊?”

我笑著摇摇头,他不乐意了。“你小子太不够意思了吧!金屋藏娇的,让老哥我瞧瞧,也算开开眼嘛!”

“我要是说我喜欢的是男人──”我看著他,他的嘴立刻张得可以塞个40瓦灯泡,但马上有一副笑脸。“你少涮我!说正
经的,到底是哪个漂亮妞?”

“我没开玩笑。”他是我最铁的哥们,我没必要隐瞒什麽。

他收起了笑容。“六子,这可不是闹著玩儿的!你老哥我心脏就拳头大小,承受不了这种冲撞。你不会也赶时髦来个男女
通吃吧?”

“那倒没有。”我低下头。

“你真是同性恋?”他再度提高嗓门,“你为一个男人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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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侧著头看他。“怎麽?用这表情看我干吗?我可不是HIV携带者。”他叹了口气没说话。我急了:“我是把你当兄弟才
告诉你这个的,你不接受可以明说……”

“我没说这是不可接受的!”他嚷嚷起来,“这很正常──我是说在国外这种事情很常见……”突然他低下声调:“可是
我没想到你也是……”我没接话,喝了几口水。

“你的……那个人是谁?”他问。

我没说。他好像是为了缓和气氛强笑了两声,拍拍我的肩膀:“别生气六子!你老哥我虽然是见过世面的,但过於保守。
你的……那个……呃嗯……也爱你吧?”

我还是不说话。“得!我不八卦了。其实男女都一样,天涯何处没芳草嘛!不必为一个人放弃其他人嘛,正所谓莫为一棵
树放弃一片森林──这些东西你比我懂!”他看了我一眼,觉得安慰得还不够,继续说:“其实……我也很喜欢你,但…
…呵,这麽说吧,如果有一天我也是同性恋的话我一定第一个追求你!”

“你这什麽意思?”我皱著眉头看他。

他咽了口唾沫,摆摆手。“行了,我不会说话!我是想说如果那个男人不要……啊不,是不能和你在一起的话,你可以找
别人。中国人口这麽多,不行找老外也行。地球上至少有30亿男性让你挑吧。别再伤心了!你搞成这样我也看不下去啊!

“你把我当成什麽人!”我越听越火。

“好了好了,我……别生气,我这不是在安慰你嘛!”他拉起我。

“你要干吗?”

“你一天都没吃东西,我心疼啊。走,咱去吃炸酱面怎麽样?”大学的时候只要我的脸上挂著乞立马扎罗山的千年冰霜他
就拉我出去吃炸酱面,好像一碗面就能把我解决了。我没脾气了,被他拖上了车。结果他却把车开到东来顺。

“怎麽上这儿来了?”我纳闷。

“天气转凉,咱改吃涮羊肉!”看他孩子似的晃著脑袋的确挺找乐的。

隔天我又回到岗位,处理一些善後工作。辉升的那栋破厂房有够烂的,也不知道这样的门面竟然能被媒介吹嘘成华北地区
“著名”的本土企业!刘博放手把工程扔给我,给我安排了几个人手,当晚就赶回天津。

这做事只要资金到位啥都好办,没多久一个崭新的“博远外运北京分公司”的门面就撑起来了。地理位置也不错,在揭幕
仪式上许多有头有脸的大企业都来捧场,看来博远的前景不错。私下里我让刘博留意这些大人物,现在请的来以後也要用
的上,这对我们扩大业务范围有很大帮助。

近来刘博春风得意,踌躇满志,频频在电视荧幕上亮相,逐渐打出了自己的品牌。现在“博远”的名声越来越大,单子越
来越多,我们俩都快忙不过来了。於是刘博就把我们的死党之一──刚从比利时回国的廖正宏拉了过来。这个湖南人做事
很果断也很有远见,想当年在学校的时候还是校学生会的第一把手,做事干练,擅长社交,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很乐意
加入博远,和我们俩组成金三角──按刘博的话说就是“博远三剑客”。有了廖正宏的加盟,我轻松了不少。不过总的来
说天津的业务更加繁忙,海运订单比较多,於是我提议让廖正宏留在天津,自己在北京挺著,手下也有不少能人将士帮忙
,但坚持要换掉那个秘书,最终刘博妥协了,答应辞退把那位“公主”。

日子就这样日复一日地过著,每天几乎都是昨天的翻版。又迎来了一个新年!

离春节还不到十天,刘博让我今年和他一起回老家过年,我答应了──留在北京也是孤独一人,不如去他家凑个热闹。

完成手头的工作後,我的骨头都快散了架,拖著疲惫的身子回到公寓,到了门口掏了半天钥匙,好不容易对著孔刚一拧,
门开了!我的心往下一沈,不会是被梁上君子光顾了吧!我轻轻推开门,往里歪头一探,隐约看见黑暗中闪烁的亮点,闻
见一股淡淡的烟味儿。走错房间了?我退了出来,再次确定後又一次迈了进去,一开灯,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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