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儿喜——元谋人
元谋人  发于:2011年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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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稍微夸你一下,得意什么!?”

“我不是得意,是陈述事实。”胡不喜瞧瞧她的脸,拿了抹布过来,“快擦擦吧!花脸小狗一样,都哪里蹭来的……”

胡不忧蹿到镜子前瞧了一瞧,怪叫一声,立刻传来水龙头哗啦啦的声音。

胡不喜一边从冰箱里往外拿晚餐的食材,一边说:“你啊,每天把那么块玉揣在兜里,换衣服,跑两步的时候都能掉出来

。我说,你要么就把它挂起来。”

胡不忧一边洗脸,一边咕噜噜地口齿不清地说:“它太重了,我会颈椎间盘突出的,到时候压迫神经,头晕恶心,再发展

严重下去就会……”

胡不喜忙说:“那你就把它收起来嘛,那么大块的,成天揣着也不嫌累。”

胡不忧一边用毛巾擦脸一边走到他面前,严肃认真地说:“玉是一定要与主人形影不离的,它都与我在一起十九年了,我

不能就这么前功尽弃!”

胡不喜忍不住道:“你别想得太美了,反正据我所知,你从生出来到十岁,爸妈肯定没把这玉玦给你。哪里有十九年啊。

“不管,那不是我的本意!”胡不忧抱着她重要的玉玦表情坚毅,“它一定能理解,我心与它同在!它一定会保佑我的!

胡不喜小声嘀咕道:“同在沙发缝里么?”但到底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和妹妹斗嘴,还是摸摸鼻子,滚进厨房做晚饭去了。

吃过晚饭之后,胡不忧从冰箱里搬出西瓜,打开一看,瓜瓤是水红色的,滋味却和盐水一样。胡不忧很是不快,胡不喜却

随遇而安,一边用勺子挖,一边道:“唉,西瓜就要下市了,夏天也要过去了啊——你几号开学呢?”

胡不忧瞪他一眼,道:“你是不是等着要赶我走哇?”

胡不喜忙说:“你这么敏感干吗,我不就是随便问问嘛……”

胡不忧道:“那就好。”她用力转圈挖了一大勺西瓜,又捣了几下,随后无辜地看向胡不喜,“其实我们大学理学院分部

下学期就彻底搬到这里来上课了,我大部分课要在这边上了啦!”

“不是说搬文学院和电影电视学院的嘛?”胡不喜大吃一惊。他们这边科技园区的单身汉们早就传言许久了。别的不说,

荒郊野外多一群漂亮MM,市容也要改善一大截啊。

胡不忧道:“这里算是郊区了嘛,而且传说校址上原来是坟地……文学院和电影电视学院几乎全是女生,可能经过研讨,

觉得压不住煞气吧?我们这里宿舍区也没修好,大概还要半个学期才能完工的样子,等到下学期才可能入住呢。学校目前

的打算似乎是用校车早上把人从市区拉到这里上课,晚上再送回那边的宿舍。”

胡不喜对这种劳民伤财的行为很不理解,道:“你们学校的领导是疯了么?既然没修好干吗非把课拉到这里来上?学生不

住这边,老师也不在这里吧?”

胡不忧挥舞了一下勺子,道:“校领导那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的呀,老师也不愿意搬过来,所以他们是想显示死了都要

搬的决心吧?这样破釜沉舟,大家看看反抗无望,也就不得不从了。反正下个学期很麻烦了,我看了下课表,有好几节课

是8点档的呢!校车过来要走差不多一个小时,那边7点钟就要发车了……”

她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胡不喜倒也并不是真的关心有没有漂亮姑娘搬来此地,他只忧愁于眼前:妹妹看样子要在这里落地生根了,这可如何是好

呢?

叫爷爷来把她捉走?可是如果她真的要在这个新校区上课,住在市区的大学宿舍,每天通勤很辛苦的。妹妹习惯熬夜,如

果还要早起,估计要么身体垮掉,要么课全部翘光……

或者就让她住下去?……可是,他已经腰酸背痛,再也无法忍受睡沙发的日子了……而且被邻居误会成未婚同居的男女朋

友,小忧也不解释,只觉得好玩,实在是让人牙根痒痒。

他的清白就这么毁了。事实上唯一一个他以为能进行到花前月下的下一步的女朋友,小丽,还是在搬进这间小公寓之前就

干净利落地把他甩了,丝毫都不拖泥带水——虽然看起来哭得很伤心的样子,可是他的解释却全部被充耳不闻,没有任何

留校察看的机会。

将来如果能再遇到和他投契的女孩,被周围的邻居看到,肯定会认为他是始乱终弃了“妹妹”的“欧巴”。那么唯一的办

法就是搬家了,而且要完全搬离这附近的社会圈子。于是,就只有搬到另外一个交通不那么方便的小区么?

胡不喜茫然地在自己的世界里思考着,浑然不觉他想得太多了。

胡不忧不知道哥哥内心在想什么,又道:“我跟爷爷说过了,他说我课结束得晚的话,就不要回那边宿舍了,在你这里借

宿一下。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的嘛~”

……

火烧眉毛,且顾眼下。他的当务之急,是去买张床来,好解决腰痛的问题。

胡不喜深知妹妹的禀性,妹妹要求留下来,绝不会是因为要上课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但仅仅为了两只鸟的罗曼史,未免

牺牲也大了点。留在这里很可能会被他监督着念书,不能肆意地玩,妹妹为什么会想到要住在他这里呢?

他忽然想到宁家兄弟。难道妹妹终于觉察到宁惠思对她的不轨之心了?但听她言谈间又好像对宁仲悦好感多一点。

他越想越真,于是思考回路就拐到:小丫头到底是看上哪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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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渡身上伤好利索之后,烟翠便不再天天蹲在胡不喜家,而是随自己高兴,有时候回家去,有时候过来玩。寒渡父母上次

被深深地二度伤害,一直没缓过来,满心悲怆,不愿意认这个儿子了。但有些年轻乌鸦却不太介意这个,时常成群结队飞

到这边来玩,一方面是到自家地盘外面开开眼界,一方面大概就是八卦好奇心作祟,想看看私奔的灰喜鹊和追寒渡的王?/p>

了。

本来寒渡家族和这边地盘上的乌鸦结有世仇,虽然年代久远,结仇原因不明,但还是老死不相往来的。胡不喜觉得都踏入

21世纪了,这样拘泥于封建时代的仇恨不好,想想自己反正也掺合进来了,就好人做到底,找了个周末去两边做思想工作

。乌鸦长老们还算卖他面子,被请到分界地点的一颗树上进行了长时间的谈判之后,终于冰释前嫌握手言和。胡不喜问长

老们当年闹翻的原因时,长老们却不约而同地坚称自己已经老年痴呆,陈年旧事早就随风而去,什么都不记得了。胡不喜

悻悻然,他和鸟纠缠多年,察鸟观色还是会的,这些乌鸦显然没说实话。但他也没办法逼对方吐露实情,只好就此作罢。

这里地盘本来是灰喜鹊的,但胡不喜前不久刚刚得知,和小羽私奔去也的那只正是灰喜鹊的头领。头领既去,灰喜鹊们群

鸟无首,内部争斗头领之位时被附近的乌鸦占了地盘。

鸟儿内部的问题,胡不喜也不好干涉太多,只好又小心翼翼地对乌鸦头领们说,要团结,要有爱。孰料寒渡在旁边插嘴道

:“小喜,不要担心啦,我们都有去偷听附近工厂的党组织活动的,三个代表八荣八耻构建和谐社会都理解得很透彻啦,

不会给中国鸟界丢脸的!”

两边的乌鸦头领庄严肃穆地点头确认,并表示自己一直紧跟时代步伐,与时俱进开拓创新,尊老爱幼五好标兵。

胡不喜再次被惊吓到,于是囧囧有神默默无言了。

从那树往家走并不远,胡不喜往家去,寒渡在天上飞前飞后地跟着。烟翠回家,胡不喜想到家里不会经常发生争执打闹的

噪音,内心很是欣然,脚步也轻快了不少。两只乌鸦一起怒发如狂地呱啊呱啊叫的场景,实在太可怕了。

然而他的愉悦心情没能维持太久。

进了家里那个小区时,就见王财笱蟮胤闪斯矗藕梢槐叻梢槐咚担?ldquo;小渡,我以后可以住在这里了!”

寒渡作不屑状:“切,想赖在人家家里嘛?”

王运挠锲灰晕瑁缃獾溃?ldquo;我家也搬过来了。”

胡不喜愣了愣,待到上楼时已经渐渐明白怎么回事。

电梯门打开,但见他家隔壁的房门正大开着,果不其然,穿着工人衫在门口整理的宁仲悦正好望向电梯口。看见是他时,

对方笑了,微微露出雪白闪亮的牙齿。

“叮咚”一声,胡不忧立刻从电脑前蹿到门口。打开门一看,不出所料,又是宁惠思。胡不喜望着他手里拿的食盒,脸上

诚惶诚恐又有点甜蜜的表情,心里大摇其头,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宁惠思还真对妹妹有心,这么认真地努力追求。虽然说只有“到达男人的心须通过他的胃”,但妹妹的性格和男孩

子也差不多了,说不定真会被这样的周末美食攻势收买呢。他作为哥哥旁观,觉得宁惠思算是一个大好青年,举止有礼,

品行端方,为人正派,虽然偶尔脱线但也无伤大雅,可以收为妹夫,且喜功夫过硬,应该能够经受住小忧长期蹂躏。只是

,人稍微有点太呆了……到现在也不和小忧这样粗心大意的女孩把话挑明,他能预感到,小警察的情路会非常辛苦。

这次是自制的菠萝布丁。他也沾光,能分到一份。

胡不喜骨子里是很喜欢甜食的,但通常的男性朋友似乎都视嗜甜为没有男子气概。所以这个爱好只能藏藏掖掖的。但准妹

夫有如此手艺,显然也是同道中人,胡不喜对他的亲近感于是又多生出几分。布丁的味道果然很好,和店里批量制作的不

是一个档次。胡不喜一边吃一边想,如果妹夫能每天孝敬,那即刻把百无一用的老妹打包送出去也未尝不可呀。不过,他

转念一想,老妹打包出去之后,那就没他什么事了——还是慢慢追求吧,暧昧也是一种美嘛。

他装作在看书,耳朵还是竖着监听妹妹和小宁的对话的。他们正在讲水蜜桃的事,忽然听到宁惠思小心翼翼地征询胡不忧

意见:“要不这个周末,我们去乡下摘水蜜桃吧?”

胡不忧还不太明白:“嗳?摘水蜜桃?”

宁惠思紧张地说:“南莆乡的水蜜桃节,呃,我这个周末不用值班。”

胡不喜心中暗笑:终于开窍了,知道约女孩子去风景秀丽的大自然中独处了……虽然,怎么都离不开一个“吃”字……

不过和“吃”有关的话题对胡不忧来说很具吸引力。她没多想便一口答应。正在宁惠思喜形于色,欢欣雀跃于自己终于踏

出成功第一步时,女孩又发话了:“哥哥和宁大哥也一起去吧!人多热闹哇,哈哈。”

“……?”胡不喜愣了愣,是看自己周末都孤独看书并一脸悲怆地缅怀逝去的恋情太凄凉了,所以也要让自己散散心么—

—小忧平时好像没这么思虑周全体贴入微啊?又难道小丫头竟然懂得找人当电灯泡,给宁惠思增加追求难度么?

宁惠思也有点郁闷,不过他没胡不喜想得这么邪恶,这个时候很怕他的司马昭之心被小忧识破,只好咬紧牙关血泪往肚里

流,也一叠声地赞同小忧的建议。

本来好好的初次约会,最后变成了四人行,外加两只鸟。

“好像……走错路了。”

宁仲悦坐在后座,语气平静地对胡不喜说道。

胡不忧立刻对握着方向盘的宁惠思急道:“那赶快掉头!”

宁惠思有点傻掉,讷讷地说:“南莆乡是这个方向啊,我来过一次的……不可能记错啊……”

“这条路是分叉的高速公路,刚才看指示牌,终点好像是那个新开埠的小船运码头。”

“啊?”宁惠思吃了一惊,“哥,那你也不早说……”

胡不喜在旁边说:“刚才那个路口,原来有拦路障的才是去南莆乡的。还以为那是在新修的路呢。”

开车的宁惠思不专心,其余人等则对此不上心,一直到现在才发现走错方向了。刚刚错过一个出口,在前面的出口折返,

一来一去起码耽误掉一个小时。时间方面倒不是问题,本来就计划周六去周日回,但宁惠思却非常尴尬。本来就是想讨好

胡不忧(所以才又是吃东西的娱乐……),却连路都认不准,他身为一个警察,不单个人魅力值崩溃,专业形象也岌岌可

危。

胡不喜猜到他的想法,却也知道,其实这纯属他想太多。胡不忧自己经常干这类糊涂事,对此根本不放在心上,目前已经

开始张望窗外陌生的农田风景。但却不知道现在怎么安慰开解垂头丧气的准妹夫。

一片寂静声中,千越忽然“咻咻”地叫了几声,众人立刻把眼光投向胡不喜。

胡不喜看了看千越和寒渡,笑意渐渐漫上眼底——他光惦记着妹妹和宁惠思,怎么把另外一对欢喜冤家给忘记了呢?人太

多的地方,鹰和乌鸦在一起吵架容易引起骚动,也不利于千越的追求行动呀。

“千越说这个方向往下走,过了那个闹哄哄的工地,大概就是指船码头吧,再向右拐,他飞一个小时左右,会有一片游人

比较少的山谷,但也有旅馆什么的。”

胡不忧听完,百无聊赖地说:“那有什么意思嘛,我又不想去人烟稀少的地方参禅,世外桃源还差不多,我想吃桃子,甜

蜜蜜的桃子T___T!”

胡不喜微笑道:“山谷里面,有天然温泉哦!”

胡不忧的眼睛瞬间就发亮了:“什么!温泉!?这里竟然有这种东西?”

宁仲悦若有所思道:“峡谷,温泉?那,大概是四平山吧?。”

听到温泉,小女孩立刻振奋了,水蜜桃可以在家买来吃,天然温泉却一定要赶去泡。这个周末也算不枉此行了。她想了想

,道:“可是为什么会人迹罕至呢?照理说大家应该很稀罕这种天然温泉的呀,怎么没听说过。”

胡不喜被这么一问,也有些纳闷,不过很快就自圆其说了:“可能是太远了吧?”

几人一路驱车,几经周折,到傍晚才勉强到达。

到了就明白为什么人迹罕至了。

那根本就不是对外开放的地方。之所以人不知道鹰知道,大概也是因为如此吧。

那里是一个大溪谷,方圆百里是一个动物保护区。然而所谓的“温泉”,其实是沸泉——这也是无孔不入的旅游业没有开

发的原因吧……

傻眼的胡不忧用力瞪她哥哥,胡不喜讪讪地说:“千越就说是发热的泉水嘛,我哪里知道他说的发热居然有这么高的温度

……”

宁仲悦却在旁边满怀歉意地招揽责任:“抱歉,我以前带千越来过这里,这次听他说起,只想着可能他想念这儿的风光了

,忘记提醒你们这是个沸泉。”

可是来都已经来了,天虽然还没开始暗,但也回不去了。一心想饱餐桃子的胡不忧只好既来之则安之,开始寻觅当地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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