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字该可包括一切。但他竟然渐渐被拉过去、渐渐被与自己相反的性格吸引……想探索更多、想占有一席之位。发现了被
阿妹更吸引的存在、更为冲动浓烈的感情。
在这近一年的三人行中,他喜欢上自己的情敌?
这是什么高中校园的狗血电视剧吗?喜欢上自己的拍档、有老婆孩子的爸爸已经够烂……
原来这他妈的世界真有更烂的等着他。
「你那天跟警察打架,是因为他们说我坏话吧?……承认我的好、承认被我吸引有什么难的?即使只是很小、很小一点好
。告诉我,承认我的好、然后承认阿妹比我更好,有什么难的?」
难不成他就不值得从别人的口中被肯定,他至少还有一丁点是吸引的?
他们老早发现对彼此有感觉却一直漠视了一个月,对比起什么都能说开的此刻,难不成还不能亲口告诉他,『常江,你的
确是有些好,不过我更喜欢阿妹』?
他也不确定自己比较喜欢阿妹还是喜欢大鬼,却肯定自己最后必然会落得更惨烈下场。
他惊觉自己刚刚竟然选择跟随,只因为『上楼看看他的家』比起『立即去找阿妹』更为诱人。
有了比较,才有了优劣之分。
现在,他很显然正在踩尽油门、全速直线往更一塌胡涂、惨不卒目的结局冲去。
没料到跟阿妹拖拉了四年都从没表白或暗示过的男人,会毫无预警地坦率、直接吧。
Agnes僵在原地,抓着毛巾的指头微微发抖……毫无闪避馀地的直球。
他只能吞吐说出想到的话,「不、常江你很好,你真的很好很好……」
「只是?」
「你很好、阿妹也很好很好……是我不够好,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我真的很喜欢阿妹的,都是因为你太好,不、应
该是说是因为你太坏了!但可能坏的是我,我也不想这样,所以……」
「所以……我们不够。」
常江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从刚才开始就好像收UNO罚牌般连珠爆发、收了十几张好人卡。
虽然那是他开的头。
他接近Agnes,在他还语无伦次想要安抚他的自尊心时,轻抓起他的手臂——
裸露而出的手肘以下果然有指长的瘀伤。
Agnes猛然抬头。
比较像被他那句话惊动、而不是被他那一下动作。「我们不够好吗?」
是这样的吗?因为阿妹太好太好了,是『天使』,而他跟常江都只是凡人,都不够好,所以才会在地面纠扯挣扎之时被同
伴意识互相吸引、互相帮忙、开始亲近?因为他们都不够完美?
还是……只是因为他来到香港而来,第一次遇上让他难以取舍的两个『好人』?
偏偏是两个,真是上帝老人家的恶作剧。
「不、只是不够。」
常江头也不抬地掐着他的手臂、检视着他的伤处。
轻描淡写一句就把他们的话题终止于此,解释完毕,也不用再争论下去了。
这男人好像已经看透了三人藕断丝连的关系的前因后果、只用五个字来总结。
而神色也没有刚刚质问他时的忧戚,此刻的容貌平静得不可思议,似看破红尘……
但这个流着警察家族血液的男人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点。
他正在触碰他——他感到常江的手在颤抖。
这算什么呢?从认识他开始这个男人就是这样……
内俭又压抑,自把自为、我行我素不管他人死活,其实对周遭观察入微、只是凡事都往心里塞。因为现实所以温柔,不想
让阿妹感到困扰所以从未尝试暗示、告白更是想也没想过,这就快四年了;因为脚踏实地所以不敢妄想奢想、所以才只伴
在阿妹身边就觉得很满足……
明明怀疑自己能否胜任警察这职位、明明有能力却因为害怕自己考不上督察会让家人蒙羞,所以才去考PC,屈就如此最低
的职位却仍然去当警察,满足家人的荣誉与心愿……
难怪他会讨厌常江、难怪他会看不起常江!老天,他是个多么现实、多么市侩、多么儒弱……
却又多么、多么温柔的一个人啊……
连现在也是吧?一定、因为不想让他感到尴尬跟困扰,所以立即粉饰太平、轻轻带过。
难怪常江会讨厌他、看不起他,他全部的温柔只因为寂寞、他毕竟自私。
他会渐渐被吸引、渐渐喜欢上常江,可能因为他嗅到从这男人身上发出的……同样的寂寞味道。
「……不够什么?什么不够!?我真的最讨厌你那不乾不脆的灰暗性格了!你以为说话说一半别人就会明白吗?你以为凡
事只要你自己懂、自己下决定就好了吗?你想自我中心到什么地步!?我说过今天要把话都说开的!你不说清楚别想走!
」
「我正替你抹药油你不要乱……」
「你说得好像够与不够是你决定般!你凭什么?你以为你有多了解我?凭什么代我发言、代我决定一切!?」
「你、够了,突然在发什么脾气?不要再乱动!你以为我是在替谁揉开瘀……」常江终于放弃,把药油狠狠往圆桌一搁,
青黄的透明油液在剧晃。他深吸一口气,「不够就是不够!字面上的意思你不懂吗?你还想我怎样解释得更清楚!?我们
不够、我们还喜欢同一个人!而我维持这状况快四年了、你也一年了!即使你不相信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也不要在这里乱
吠,光看你那只会逃避的死性子、我不知道要等多久所以先把话都说开了,你满意了没有?」
「你等阿妹就等四年,等我就几个月都受不了!?」
「就因为你特别讨我厌、我特别受不了你!明明只是『比起常江、更喜欢阿妹』这几个字的事实都不干脆俐落说出来,所
以我代你说!你还是不是男人?」
「所以我说你凭什么替我决定?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了吗!?你这个自把自为的暴君!你从没跟阿妹表白过,你又很像个
男人了!?」
「我有眼睛看的,如果你觉得我比较好、你那一晚就会开始追求我而不是阿妹了!唯一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的蠢蛋就只有
你……」
「这根本不是好与不好的问题,现在我觉得比较喜欢你!我很清楚!」
「……有多清楚?现在又是怎样定义?这一秒?这一分钟?接下来的五分钟吗?」
常江跟他对吼得自己都累了,他撇过头去,轻叹一口气。「够了,这真的太蠢了。」
本身是情敌的他们只因为过于寂寞、只因为相吸定律而互相牵引,走在一起?
太荒谬了。他想都没有想过,因为……这真的太荒谬、太好笑了。
常江背对着Agnes,开始把圆桌上的东西逐样拿起、插回腰间,他要走了。
Agnes狠狠一咬牙关,背对着他的男人背影太逞强、太寂寥。
简直就像尊外表坚强、无坚不摧,其实脆弱无比、充满裂痕的风化石像。他没法再忍耐。
他怎能在常江如此脆弱的时候放他独自离去?……常江一次也未尝如此对他。
「……你刚刚不是要我承认你有一点好?常江,你不是只有一点好,你是真的很好、很好,非常好!我想不止我、连阿妹
或街上的街坊都知道你的好,只是我好不甘心,比起你我什么都不是,所以一直不想承认……只承认了一丁点。不是你不
够阿妹好就不值得别人喜欢,不是你的好等同别人喜欢你的程度,常江,爱情不是这样运作的。就算你现在不是警察……
你家人也一样爱你。」
「为什么你不敢认同自己的价值?」如果每个人非得衡量那个比较好、比较有成为伴侣的价值才一起,那只是挑选、只是
场竞赛,什么都不是。「这世界真的有一见钟情,我在根本不知道阿妹姓甚名谁的时候、只看他一眼就喜欢上他了……你
很好,常江,但就算你现在抓把枪去街上扫射路人,你回来的时候我会替你清洗血迹、毁灭罪证,好歹我现在知道那牌子
的洗衣粉最好用!你回来的时候我也一样对你不可自拔!你不懂吗!?要抹杀我对你已经产生的感觉……」Agnes耸耸肩
、姿态颇为无赖,「大概只有你去杀死我儿子或阿妹才有可能吧!」
常江一手搭在腰后、另一手拿起枪袋、准备插回腰间。
Agnes知道他虽然默不作声、但都听到了,确确切切地听到了。
这男人一向擅长聆听多于说话,这也是Agnes很喜爱又很痛恨的一点。
良久,彷佛陷入沉思的常江才再有动作。
他接续手上未完的工作,把枪袋插放回腰侧……
明明他们刚刚彷佛回到了初相识的时候,他霸道地向常江宣战时;他现在也同样霸道地要常江承认自己的价值兼接受他鲁
莽的表白。但常江却似将那激昂的一番话左耳进右耳出,坚持离开。
只在擦过他身边时轻轻搁下一句,「……不要太大声,会吵醒Gin的。」
Agnes下意识地瞄向睡床中的儿子。
是吃了药的关系吧,Gin睡得异常安稳,大抵是打雷也吵不醒他了。
在Agnes的注意力被吸走的几秒,常江已渐行渐远……
被完全无视的Agnes只觉一股血气往上冲,让他的脖子跟耳背越来越热……
羞耻、羞愤、难过、沮丧、愤恨一股脑子地涌了上来,让他一双拳头越握越紧。
然后,简直像煮到沸开烧红的水壶,Agnes绵长地呼了一口气。
能惹得大家如此火大的也只有彼此了,真的。
他旋过身去,胶拖鞋在砖地上啪滋啪滋地作响。
他在常江有所反应之前,跑过去扯着他的枪袋、打开啪钮,把警枪拔出来!
「喂!」
Agnes把枪丢上床。
枪枝喀一声准备地撞上床边墙角,安全栓没打开因此不用担心走火。
「干,你……」常江敏捷地撞开Agnes,扑上床、打算用最快速度把枪夺回来。
尽管这强迫他留低的方法实在低能,但他不也能最危险的枪给……
他的指尖才碰到枪柄,蓦地,一股重量像大石般压下来!「哇——」
Agnes整个人压在他身上,以自身力量压得他不能动弹。
然后将他的头板过来、握着他的脸,「……常sir,你究竟有没有听清楚我说现在比较喜欢你、我想碰你、我想摸你、我
想抱抱你、我想吻你还有对你做这样那样的事啊!?」
「……」
大鬼很委屈,有点心虚的常江默,于是他们大眼瞪小眼持续数秒。
他听得很清楚、也已经倒带回想得清楚。于是爆发——「……根、本、没、说、过!!」
这强词夺理、恶人先告状的混蛋只在计程车上要求他『不要再直视我、不要再碰我』吧!?
现在直视他、碰他碰得很彻底的人是谁啊?而且前一秒说『干你』的人还是我哩。
第八章、寂寞是病(中)
床角突兀地躺着一把枪。
如果现在有谁回来看见一个警察只穿着上衣、裤子被扯到膝盖……
双腿间还夹着个男人的境像,肯定会第一时间冲去报警吧。
一思及此,常江便把脸埋得更深,恨不得自己窒息算了。
只是如此一来,更让他嗅到自己烘热的汗味、与床被上残留的那青年的味道。
失去平常熟悉的重量、腰间空空荡荡的感觉更让他意识到……
所有可供他自卫或攻击的武器都已离他远去,残存的制服只让他有更大的耻辱感。
但说真的,他并不是真的那么想甩开压着他的青年。
明明他在警校学过自卫格斗术,要制服死死压着他的『凶徒』轻而易举——
前提是,那人没有把自己的小弟弟插进他屁洞中。
别说是翻身过去将他的双手板高然后给他凌厉一踹了,只怕他用力点翻身,那塞了一半进他体内、硬了又软掉、软掉又硬
起来的肉棒都会给他夹断或扭到什么的。
同为男人,他知道那部位有多脆弱;而且即使是女人,也不会想下半辈子屁洞夹着断掉的阳具。
他好后悔、好后悔为什么自己要依了这混蛋……
虽然刚刚意乱情迷、虽然Agnes对他霸王硬上弓(而且那根箭一点都不短幼)、虽然互相确定了心意而怖景又有床的时候
要做的事似乎只有一样……他再怎样也不应该把自己交给只有一次经验的Gay!「你……喂你,你该不会只跟男人上过一
次床吧……」
一边专心地揉搓他的臀部、让他的后穴松弛一点,一边缓缓吸吐尝试把自己埋得更深的Agnes半秒发飙,「你跟男人上过
很多次床吗!」
「重点不是这个吧……」已然自暴自弃到一个极点的常江把额头抵在手臂上,虽然这狗爬式无疑是最容易进入的姿态。但
他感到两膝压得发红发疼、连大腿都打着抖……
只有翘得高高的屁股被塞进一截钝器。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与其说是做爱、不如说是探肛吧!
快感很微弱,仅限于肌肤与肌肤的磨擦引起的微妙快感,而这甚至不足够让他完全勃起。
Agnes的肌肤乾爽、他的身体潮湿,还带着雨水的味道。
「……拔出来。」
「可是好不容易进入了一半……」身后传来的抗议声音让他幻想到垂下耳朵的大型犬。
「拔出来!」
Agnes虽然不想放弃历尽艰苦才得到的『成果』,还是依言把饱受蹂躏的分身抽出来。
他膝行向后,稍稍离开常江。湿润的顶端跟后穴藕断丝连,拉出一条水丝……
被长时间折腾的后穴微微撑开,无力地收缩着、入口边缘红肿了,闪着湿润光泽。
比起对他的小AA的硬了又夹软、软了又吸硬的酷刑,常江的『刑具』好像……更惨。
他知道常江很痛很难受、也许不想再试下去了。但,「怎办?可是我现在真的很想碰你,我好想进去……」
看着黑发半湿、裤子被他扯到膝盖,裸露出腰肢、屁股跟大腿的常江。
这样可一不可再的『可观』进度,他绝对、绝对不会放弃!
常江用手肘撑起自己的上半身、转过去,听到那家伙自私又坦白得过份的宣言(又或许是撒娇?),低低地啧了一声。当
他大张着双腿坐起来时,才明显地感到下半身的赤裸,因为屁股大腿与满是毛球的旧薄被磨擦着,臀间的湿润沾湿了床单
……这姿势压得撑开的后穴抽痛。
即使如此,却确定自己不互拥着射一次精不会罢休。
他是不是也太久没做爱了?或许他纯粹是疯掉了——妈啊,不亲眼看都不知道,这老外的那里真的……好粗好长,简直像
跟公牛混过血似的。再怎样不像都好,果然还是老外。
真被他继续蛮干下去,他接下来几个月都要拜企鹅为师了。
常江一手插进半湿柔软的红发间,把青年的脑勺推前,他们接吻。
有别于之前的两次,货真价实的是法式湿吻、是做爱的前哨战,湿答答且充满情欲暗示。
舌头伸往彼此的口腔深处、互相撩拨翻搅,口水不停分泌、以致小小动作也发出很大的啧啧声,二人的嘴角很快就湿了,
在Agnes的舌尖狠狠磨擦着常江的上颚时,难以忍受的骚痒让他发出呻吟,Agnes闷闷的鼻音同样让他情欲更高涨……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