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唐令——萨朗小可
萨朗小可  发于:2011年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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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江南的三月。青石巷、静静停靠的油纸伞、两个吻在一起的年轻人,勾勒出一幅灵动诗意的水墨图。

在小丁子第三次捏著鼻子嘲笑他的时候,阿唐把洗澡用的长刷摔在门上:“三个月没洗澡会死人啊?!再敢嘲笑老子当

心我强暴你!”

男孩知道阿唐哥不过虚张声势而已,哈哈笑著跑开了。

身上都快要长虱子的家夥这才心满意足坐回橡木浴盆。摸著仍然火热红肿的嘴唇,阿唐陷入深深的思绪中。

转机总是来得太突然,让人不及思索便要做出选择。於是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心中所想麽?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始料不及。

由於太入神,甚至没发觉有人推开门捡起地上的浴刷。待回神时,对方已经非常自然地把手伸进水中。

14.1.开始洗白白

“水还好麽?”

“哦!……好……”阿唐低下头,用余光瞟著白皙的手指探了下去,然後是修长有力的手臂──花明香把浸在水中的布

帕捞起,然後溺爱地搭在他身上:“小脏猫。”

“你才是!”阿唐噘嘴回击,这才发现花明香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小衫。因习武而修长矫健的身躯在雾气中勾勒出无比完

美的线条。

忽而觉得水有些热,於是低下头去。有意无意用手指玩著水,任花明香帮他把前前後後擦洗干净。

隔著一方小小的毛巾,年轻的身体近距离摩擦。氤氲水汽蒸得两张年轻的俊脸先後红了起来。

“香香──”

“嗯?”

“你去了哪里,为什麽走了这麽久?”哼著的鼻音带了些撒娇的气味。

“担心我?”

“狗屎!小爷我是要告诉你给银票就把家底都交出来!留那麽几张打发叫花子吗!”虽然很火爆,但撒娇的意味更重了

轻笑传来:“管家婆才会要家底,你是我的管家婆咯?”

“你你你……啊!”

阿唐惊呼,因为侧颈被烙上一个深深的吻。然後是面颊,鬓角……最後是耳朵。

蒸汽偷偷地升温,花明香吻著泛红透明的小耳垂喃喃地说:“对不起,上次我……我不太有经验……”说著,施暴的家

夥先脸红了。

“你每次都这样,伤害了别人然後说对不起。”阿唐执拗地扭了扭肩膀。

疼惜地吻住顽皮的小鼻子:“以後真的都不会痛了,我发誓好麽?一定不会了。”

阿唐忽然明白了什麽,霍地睁开眼睛,从花明香怀里溜出水缸。难得露出无助的表情,小兔子般圆睁的两眼里全是不确

定的惊慌,似乎在下什麽决心似的。

深色眸子更深沈了,伤痛从花明香脸上一闪即过。他刚有些放弃地站起身就听到阿唐在桌後支吾著“为什麽以後会不痛

……你从哪学了不痛的经验?”

怔了怔之後灿然笑了:“你在为这个犹豫?”刚开口,两个人都吃了一惊:声音沙哑得吓人。

蒸汽蒸红了两人的面颊,气氛变得很古怪。花明香刚想过去抱过阿唐,小无赖却裹著毛巾绕桌子跑起来,像只滑溜溜的

小泥鳅怎样都抓不住。“你,你不要过来!”

花明香噙著笑意,然後只是单手捏住桌沿,便轻而易举地将桌子举了起来放在一边。阿唐惊呼著愣在当场,不及躲闪已

经被捉住细腰抱了起来。

“你你你……等一下!”

“等什麽?”说著低头在红透的鼻尖上又吻了吻。

“今天……今天天气不错!”

“今天下雨。”

“……窗外有人!”

“不会。”

“……那个……那个……我不要……”

“管家婆必须做。”

什麽时候开始已经不必主动死缠烂打了?

这又意味著什麽?

没有力气思考──眩晕感伴著一阵风,被带著倒在塌上阿唐才发现身上唯一的布──毛巾不见了。坦诚相对让人有种空

虚的不安全感。他很清楚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将是什麽,不禁用手遮住眼睛。

感觉更加强烈:熟悉而炽热的气息在上方逡巡,可以感到那双饱含深情的眼睛注视著他。不适应地扭了扭身体,却突然

觉得身下一紧,最重要的部位被握住了。

“不!嗯……”他惊呼著挺起上身,却被含住嘴唇吻了回去。

事实证明高人永远是高人,不仅武功高强,“其他”方面的技艺也不低。

惊呼声被缠绵的吻吞噬,身体因为对方的抚弄而变得敏感无比。阿唐眯著眼睛望向头顶的红色帐子,动荡的花纹衍生成

朵朵繁花,不停地炸裂渲染。虽然不止一次有过经验,但现在是如此的特殊──事情很可笑,可正向著最奇怪的方向发

展。他因一个和自己性别相同的人的爱抚和亲吻而迷离,而这人还是他的对手,是他跟踪观察的对象。

15.堕落(洗白白之後……)

阿唐矛盾地抓住身下床单,想让自己镇定一些。但男人是如此悲哀的生物,不知道是感情控制了理智还是身体控制了感

情。还未再次直腰,被染上魔力的手又是一捏便再次软软滑了下去,落在安全又温暖的怀抱中。汹涌的高峰如山顶焰火

,爆发得浓烈又绚烂。

阿唐在漫天金星中失神地张了张嘴。他忽然为自己感到悲哀。或许因违背内心,也或许是羞耻心作祟,他再次捂住眼睛

,轻轻地哭了。

手被小心地握在另一个人手中,又落下一阵羽毛般轻柔的吻。温柔的低喃响在耳边:“乖……为什麽哭?痛?”

摇头。

“不喜欢?”

喜欢……正因为喜欢所以更羞耻。长长睫毛挡不住汹涌的泪水。

“接下来可能会真的有些痛,但是……”但是我永远比你更痛。

不知何时,灯熄灭了。

指端的温柔从面颊划到前胸,在心口的伤痕辗转留恋。阿唐恍惚了神志,直到那根手指沿著诡异的路线一路下行时才有

所警惕。异物侵入的感觉令他想到三个月前那恐怖的一夜,阿唐惊恐地睁开眼睛,却撞进一片温柔的目光中。

“香……香……”担忧地晃著手臂,便被爱怜地抓著环住结实的脖颈。

轻轻转动的手指撤出,坚实却有点固执的手臂抱著托起腰肢。

贴到和自己构造相同的地方时阿唐几乎叫著跳起来。可马上地,隐忍带著怜惜的声音像羽毛在暗夜中拂过:“乖──那

是我,不要怕。乖,乖……痛的话就叫我的名字。”

“会一点也不痛麽?”笑话,怎麽可能!

“会。只要……”只要有爱。

被火热的坚硬刺穿时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阿唐用牙齿紧紧咬上方的肩膀。宛如置身汹涌滚烫的潮水,前後激烈的动荡

中只余唯一的知觉──痛,痛,痛……

上方却飘来太息的抚慰,和坚定到霸道的侵入一样鲜明而深刻。仿佛一个柔情的誓言,却带著毁天灭地也不变的决心。

“香香……抱……”

於是便被再次抱紧。细密的吻落在双唇、眼睛、面颊、脖颈和前胸,又在胸口那枚伤疤辗转流连。与被侵占的疼痛相比

,这些吻是那样温柔与小心。仿佛他只是片雪花,轻轻一碰便会化掉般地珍惜。温柔得他的心也痛起来了。

“香香,你开心麽?”

“……”上方的吻更痴迷。

“香香会舒服的话……我,我痛一点也没关系……啊!──痛!”

不知上句话错在哪里,先前的温柔突然把持不住似的凶悍攻进。

置身高潮时轻声呼唤对方的却是花明香。心疼又爱惜的声音仿佛自天边传来。

“让你受苦了。”

“因为是香香……所以没关系……”

“对不起。”──以後换你来伤害我好不好?你来伤害我,我绝无怨言。

阿唐小猫一般弯起眼睛睡著了。

一睡直到日上三竿。在疼痛中醒来时阿唐甚至不能想起这是什麽地方。

塞北?窗外却没有北风呼啸。江南?可为什麽周遭弥漫了一种奇异的气息──熟悉的,令人安心的,让人心情动荡的。

他把脑袋藏在被子里嗅著熟悉的气息──昨晚是谁在他体内最柔弱的地方固执前行;又是谁喃喃低语宛如轻唱,细密温

柔地吻遍他每一处角落?

直到看清身上斑斑驳驳的印记他才豁然想起昨夜的疯狂。

惊恐地坐起,才发现身边被褥早已发凉,花明香又不知去向了。

那些喃喃的誓言如露水般随著日出化为泡影。

瞬息间回到三个月前,阿唐镇定了好久才接受花明香再次离开了的事实。他强迫自己站起来,只可惜这次体力更加不支

,刚离开床便重重摔倒在地。

哗啦啦……

扶不住前方的圆桌,瓷器茶杯摔了一地。

房门突然开启,花明香扔掉手里的水桶和浴盆,把阿唐从一堆瓷器碎片中抱起。反复翻动著他的四肢,确定没有伤痕才

把沾了瓷片的衣服脱下来扔到地上。

被稳稳抱上床的时候,泪水再次朦胧了双眼。阿唐似乎真的感到自己是这样委屈,抓著花明香胸的前襟哭了起来:“你

……你又要去哪里……呜……”

像被重物击中,花明香怔在当场,顿了顿才拍了拍阿唐的後背:“没事的,我在。”

虽然只是淡淡的安慰,但抱住瘦小身躯的手臂却紧紧地扣在一起。

阿唐却仍然躲在花明香怀中久久不肯松手。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自己在堕落。

付出的太多。即便有那麽一天持剑对立,只怕仍会有一些痕迹留在彼此心中无法抹却。

那些痕迹或许是昨晚进入体内的火热烙印;亦或是今日干涸不了的泪痕……

碧草连天,起起伏伏的丘陵上隐约可见一辆小马车,蜗牛般在曲折的路上爬行。

阿唐坐在马车里别扭地抓了抓背,然後伸手摸到木质的车厢,再摸向粗制的布帘,最後摸到蒙在自己脸上的布条,结果

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

但这不能阻止他捣乱的兴致,阿唐笑嘻嘻倒在对方怀里,伸出另一只手摸上对方的面颊。

光洁的脸上有薄薄的嘴唇,高挺的鼻子,还有末梢微微上挑的眉毛。阿唐摸了摸那双眼睛,只觉得长长的睫毛在自己手

里抖动,然後手中的脸便热起来了。温度很高──偷偷脸红了。

他刚想顺手再挠对方几下痒痒,突然被牢牢按回座位,并且两只手被拧在一起捉在那人手里──很有威慑力地捉著,却

一点也没有用力。

“香香──”

“嗯?”

“人家屁股痛!”

“那就躺下。”

“明明昨天说不痛的,你骗了人要负责!我要坐在你身上!”

一声轻叹,他被抱了起来坐进暖暖的怀抱里。

无赖还不满足:“不公平!──加上马夫这里明明有三个人,有两个人可以看风景,为什麽唯独我要蒙著眼睛!”

洗漱完毕便被带出来。本以为要去逛街看风景。可哪知刚上马车便被蒙了眼睛,然後一路来到这莫名其妙的地方。

“忍一下就到了。”淡淡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却尽含安抚之意。

“亏小丁子还让我早些回去,看来这次根本回不去──”阿唐忽而跳起来,“我终於知道为何早上你要我吃那麽多!”

“为什麽?”

“你要把我拉到集市上对不对!然後变成驴子按斤卖掉!”

似乎能感觉到那份哭笑不得,上方停了一下,轻声呵斥道:“别再乱动。”

可无赖置若罔闻:“早知道人家就应该少吃点,让你这个黑心老板少赚几个钱。”牢骚够,才找个舒服的姿势窝在花明

香怀里不再出声,暗中感觉周遭环境。

马车外很安静,只有哒哒马蹄声和单调的车轴嘎吱嘎吱,以及车轮与山石碰撞的声音。

向左倾斜了一下,又是一下,然後向右……

照这样的行程来看,已经快要出京城来了吧。

阿唐心中严肃起来──花明香这是要带他向哪里去?

16.入北府

从马车出来後仍不能解眼上束缚,阿唐被花明香牵著,使劲吸了吸鼻子──湿润的泥土清香,脚下是一路向上的石阶。

过了不久便有阵阵花香袭来。

他边暗暗记忆路径边插科打诨:“我说明香啊,你很过分诶,为什麽还要蒙著我的眼睛──啊?──啊!”刚说到一半

,布条突然被掀开,豁然一片明亮。

小小院落只有三间房屋,乌瓦粉墙,整洁利落,青松挺拔。

“好香香快告诉我这是哪里?”

花明香不紧不慢走在前方,直到推开正屋那扇门才转回过身:“从今以後不可以随便乱跑。”

“为什麽?”阿唐小兔子般跳著脚,想越过他肩膀看屋内陈设,同时心中暗暗失望:原以为今天有缘进入北府镇,这小

小院落自然不是。

“这是我住的地方。”

花明香住在……北府镇的花明香应该住在……

“在江北时你问过我为何与羽卫队不和。其实你猜的没错。”绿树、粉墙,白袍迎风张扬:“今日便告诉你,这里就是

传说中的──”

阿唐失声惊呼:“北府镇?!”

北府镇不是镇,只是一个秘密机构。

相传北府镇系大将军谢恒远所设,最初建立的目的乃组织江湖义士抗击异族。可随著谢恒远势力日益强大且与朝中李相

不和,北府镇便成了将军府铲除异己的杀手组织。

当然,名号依旧响亮:肃清佞臣。

李相一派恨不能将北府镇除之而後快,擢原皇宫亲卫军羽卫队杀伐决断之权,负责全国安定。其实,羽卫队所执意铲除

的目标只有一个:北府镇。

一方是将军府手中的暗杀组织,一方是李相亲信的皇宫正规军,北府镇和羽卫队自诞生之日便注定成为世仇。不下十年

,因政治仇恨、门户之见引出的恩怨纠葛使双方认定彼此为眼中钉,见面必要拔刀相向。

“对吧对吧关於北府镇的传说我说得对吧?!”阿唐捧著饭碗不住摇晃安香的袖子。

灯花映红了沈著的粉面。花明香夹起一口菜,转而塞到阿唐嘴里:“哪里听来许多闲言碎语。”

“人热人惹(真的真的)……”阿唐咕哝著吞下嘴里的东西,“可是为什麽北府镇这麽小?为什麽只有你自己……”

问题在灼灼的目光中越来越小,但喝了三升鸡血的家夥哪能抑制兴奋,才吃了几口便又放起连珠炮:“莫非这是个大大

的山庄,而你所住只是山庄一角?路上嗅到桃花香气,难道这里还有花有山?”

花明香有些无奈地托起额头,转而朝仍然不断吵嚷的脑袋伸出手去,对面立刻不敢再出一声。只见手臂收回时多了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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