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无知——茶兔
茶兔  发于:2011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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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玩啥?”阿贵意犹未尽,接着去翻游戏碟。

“这个不错,来对打吧。”阿贵随手塞进去一张光盘,BGM激烈地响了起来,他回手一指我,“我可不跟你玩啊,我跟林

棋玩。”

阿贵扭头朝着林棋挑衅,来来,输一局,罚一杯,敢跟哥哥拼吗?

我在旁边搭腔,那不行,人家是新手,你用这个标准去罚他不公平。

阿贵说,那就先让他练练手。

他又跑回林棋身边,七手八脚地教他键位,林棋学得很快,脑子很灵,没几局就上了手。

阿贵连声称赞,孺子可教孺子可教,正式拼一局?

林棋转回头看了看我,像是在征求意见。

我按了按他肩膀说,问题不大。说完,转身回屋里拿了张卡片,放在林棋面前的矮脚桌边。

阿贵问,这什么?

我说,家传的大招表。

阿贵一阵哀嚎,不带你这样的。

结果当然是阿贵被林棋挑的一塌糊涂,瞬间灭掉一瓶。阿贵怒了,你们这是作弊呢。

我说那好吧,不作弊,说罢把纸团揉了揉扔了。

这回我把林棋换下场休息,亲自抓起手柄跟阿贵决斗。没过多久,他就开始丢盔卸甲一趟趟地跑厕所,赌咒发誓再不跟

我们玩对打了。

阿贵第三次从厕所出来,整个人都虚脱了一样。

“妈的,怎么上吐下泻的。”

我也纳闷,是不是晚餐做的不干净。

阿贵翻滚在沙发上不起来,抱着靠垫哼哼:“你们先玩吧,等哥哥我睡一觉起来干死你们。”

他话刚说完,鼾声就响了起来。

我过去推了推,阿贵只是打呼噜哼唧,完全没了反应。

我跟林棋面面相觑。

“……那我回去了。”在沉默了几分钟之后,林棋把身边的瓶瓶罐罐推了推,想要站起来。我身不由己地爬过去把他的

手按住。

“别走,”我用力握着那冰凉的手到难以控制地颤抖,“……到我屋里去。”

第 10 章

我关上客厅的顶灯,给沙发上的阿贵盖了层薄薄的夏被,看他睡得正熟,才顺着卧室里传来的昏暗光亮摸了回去。

林棋坐在床边,两手交握着拳头,眉头轻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看见他局促地坐在那里,才明白了自己的唐突。我喜欢林棋,喜欢到不惜丢下廉耻也想要与他上床。但是我却不知道

这个人对于我,到底是怎样一种态度。

我在他身边坐下,垂头丧气。

林棋看了我一眼问,怎么了?

我说,哥,我不为难你,你觉得……不行就回去吧。

林棋睁大眼睛看着我,随后又慢慢眯了起来,这表情在这黯淡的灯影之间变换,简直像极了阿贵家养的那只黑猫。

他仅仅是把视线集中在了我的身上,我已然觉得口干舌燥。

我说,你别这样考验我,我真受不了。

我苦笑着站起来,想要拉他起来。林棋却忽然反手握了我的腕子,用力地捏了捏。

我的理智全线崩溃。

我心说,去他奶奶个球的。今天不做,还要拖到什么时候?老子沐浴焚香已经准备了那么久,又怎么能在这关键时刻缩

了?

我凑近林棋的身边,却不敢看他的脸。咬着牙去解他的腰带,战战兢兢地把手伸进了内里,那东西开始还凉凉软软的,

握在掌中就迅速地变热变硬。

林棋没有阻止我的动作,相反还照葫芦画瓢样地去解我的衣襟。

我们两个都没有经验,但是架不住年轻,血气旺盛。火苗一点,顺势就蹿得老高。

我气喘吁吁地压了林棋在身子底下乱摸,我说,哥,你忍着点儿,可能会疼。

我拉开床头柜抽屉一通翻,从里面找出个小瓶来,塞在枕头底下。

我嘴里叫着林棋的名字,手就一路地下滑,摸到了大腿根处,还要往里深入。林棋那本来一直挺配合的手忽然就发了力

,一下子把我钳在了床边。

我哎呦一声,也不敢大声叫疼,只好可怜巴巴地看他。

我说,哥,挺疼的,你把手松开呗。

林棋眯着眼看我,你做什么?

我厚着脸皮顶了顶他,说,我技术虽然有待于磨练,但绝对会尽心尽力伺候好你。

林棋翻身坐了起来,不用,还是我来伺候你吧。

可叹春宵苦短,我俩把大好的时光都用来谦让和客套上了,争执了半天也没个结果。

眼看着聊天聊的身上的火都退了,我简直欲哭无泪。

林棋脸上露出了倦意,我心里挺过意不去,他平时的习惯都是早睡早起,今天陪我折腾到快一点,简直是破天荒了。

算了,睡觉吧,我叹着气,拽过被子,分了他一半。

林棋也是困到了不行,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我厚着脸皮又往他身边靠了过去,伸手抱了个满怀。其实这样也挺不错,做人不能太贪心。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一是醒的时间太早,二是下半身太精神。

我明明记得昨天睡下的时候,特意保持了一种彬彬有礼又不过于疏远的姿势跟林棋躺在了一处,不知道为什么睁开眼睛

却发现两人的大腿已经纠缠在了一起。

我犹豫了一下,说:“……不好意思,顶到你了。”

林棋说:“没事,彼此彼此。”

在我的大脑刚刚开始运转的几秒钟后,下.体一种诡异的触觉让我打了个激灵。

我说,林棋,你……你……

话没说完,指头就进来一半。

我看着林棋,那一直以来都不怎么流露情绪的黑色眼睛,已经被早上的情.欲染上了水影。那抵着我小腹的硬度,更是让

人难以忽视。

我内心挣扎半天,终于还是认了栽。昨天中途刹车,俩人都难受了一回,这次说什么不能再半途而废。我自认喜欢林棋

已经喜欢到没有底线,他上我,或者我上他都没什么所谓。

我昨天之所以那么坚持,也只不过是因为太想要占有这个人。

而说到底,占有与被占有,其实都是一码事。

不过在被进入的那一瞬间,我忽然特别庆幸自己昨天没有强求于他。

被上的一方,竟然会疼得如此天怒人怨。

林棋看我疼得额头冒汗,也只好停了下来。

我却舍不得他忍着,拉着他小声叫:“哥,你动一动……”

林棋低头含住我的话尾:“傻瓜。”

我再次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林棋已经不见了踪影。

忍着浑身的酸痛疲乏去浴室冲了个凉,站在花洒之下,清晨的回忆又冲进脑海里,才不得不感叹,越是话不多的人做事

就越狠。他这一早上折腾的我,真是连走路的气力都没了。

随手换了件T恤,回到客厅里发现阿贵还睡得跟死猪一样。我过去轻轻踢了踢他:“还睡?都快中午了。”

阿贵揉揉眼睛爬起来,一看时间不禁惊呼:“卧槽,你怎么不叫我啊,我妈还要带我回趟老家呢。”

我说,那你抓紧吧,麻溜儿地滚蛋。

阿贵给了我一拳,慌慌张张地跑了。

这之后的整整一天时间,我都用来休养生息。一天三顿外卖,窝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看电视,要不就是发呆。

我发现只要有一点儿空闲,大脑就会被林棋的事情占据。

我想他已经想到了疯魔,尽管我们分别还不到十二个小时。电视里开始播放着各种手机广告,我已经开始考虑是不是要

把压岁钱取出来一点儿,买个手机给他。我痛恨这种见不到面就无法联系的情况,如果可能的话,我真想二十四小时把

他绑在身边。

好在这已经是长假的最后一天,我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一些更变态的事情,安静地等待开学。

八号从一早开始就特别的清爽,我不知道这跟我那一颗春心有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反正这整整一天,我是看谁谁顺眼,

瞅谁谁开心。

就这么又是期待又是兴奋地盼到了放学时分,我拎着包就冲向了林棋班上。

他们班刚刚放学,屋里乱哄哄的,我站在门口往里看了半天,也没找到林棋。算了,还是在这里守着吧。我靠墙站好,

数着那教室里走出来的一对又一对。可约莫过了有十分钟,也没见到林棋的影子。

我终于忍耐不住,走进去望了望,正看见阿贵在窗边不知道忙些什么,我大声地喊他:“阿贵。”

阿贵一看是我,连忙奔了出来:“怎么了?”

我问:“林棋呢?”

阿贵说:“请假了吧,今天一天没见到他。”

我愣了,林棋会请假?生病了?

阿贵说他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反问我林棋是个什么情况。

我说,你跟他一个班你都不知道,我能知道吗?

我们俩正对着吼,忽然走过一个姑娘,轻轻拉了拉我衣角。

“伍夏,你过来。”

我低头一看,这女孩是阿贵班的班长,平时没怎么说过话,不过也算认识。

我看她神秘兮兮的,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就随着她出了教室,拐到个角落里讲话。

女孩垫着脚跟凑近了我说:“伍夏,林棋家里出事了。”

我脑子里嗡地一声,瞬间想到了各种可怕的场景。

我抓着她的胳膊:“什么事?林棋还好吧?你怎么知道的?”

女孩被我抓得哎哟了一声,我才赶紧松了手。

“我是中午送作业过去的时候,听老师们说的。”女孩皱着眉头看向我,“林棋的奶奶去世了。”

第 11 章

我不知道这一路是怎么赶到林棋家中的。

我跑到浑身都出了汗,整个衬衣像过了水一般。这条路我来回不知道走了多少遍,却从来没有过现在这种感觉,简直像

是没有尽头。

熟悉的街影在身边飞快地闪过,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见到林棋。

当我扶着他家巷口,大声喘气咳嗽的时候,正看见林棋家的铁门一开,从里面走出几个成年人来。

那些面孔,我几乎都认得,是学校的老师。

我还看见班主任小张老师,穿了一身黑色的长裙,在门口握着林棋的双手,仰着脸对他不知在说些什么。我正犹豫着要

不要过去,林棋却已经侧头过来,看见了我。

“老师们好。”我只得乖乖过去,低头行礼。

那几位拜访者,都是林棋和阿贵班上的任课老师,还有一位是年级组长。我在学校一向是目无组织纪律的吊车尾,而林

棋是乖乖牌,我知道我们俩这种组合走在一起多少有点儿怪异,可今天这种时候,也没什么人想去在意那么多了。

从跟老师们告别,到与我打招呼,林棋一直低着头,看不出表情。

我只等所有人都离开,与他一道进了屋里,才伸手把他抓进了怀里。

我说:“你还好吧?”

林棋摇了摇头,我才看清他的脸。几乎是没有任何血色。两只眼睛已经完全失去了神采,黑眼圈重得吓人,整个人苍白

得像鬼一样。我开始怀疑他这两天是不是根本没有合过眼。

几天没来,这屋里的摆设并没什么改变,可黑纱白布的点缀下,却让人沉痛地难以喘息。我从来没有敢想象过这样的场

景,林棋的这个家,在失去那个坐在摇椅上笑眯眯地打瞌睡的老太太之后,竟是如此地死气沉沉。

他的脸埋在我的肩膀上,过了很久才抬起来。

我以为他多少会掉些眼泪,可什么都没有。林棋的眼睛干涩得不可思议。

我拉着他问,你吃过饭没有。林棋摇头。

虽然一两天不吃饭人也不可能有什么明显的变化,我却还是多疑地觉得他愈发地瘦了。

我说你不能这样,多少得吃点儿东西,我出去买饭给你,你等我回来。

林棋摇头,不用了,吃不下,吐得厉害。

我最后还是出了门,去巷子对面的街上,买了炒饭,又要了一碗汤。再推门进来的时候,林棋正坐在沙发上,头枕着那

摇椅的扶手,闭着眼睛似睡非睡。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迈步进去。

老太太还在世的时候,他就经常靠在那儿跟奶奶小声地聊天。他们祖孙俩之间说话,总是轻声轻语的讲着方言。我总是

听不大懂,还曾过去捣乱。

林棋这个样子,简直就好像老太太还坐在那摇椅上一般……

我走近的时候,林棋才把眼睁开,空洞而又冷漠。

我不敢多想,只把东西放在了桌上,坐下来去握他的手。

我说:“哥,你吃点儿东西。”

林棋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从来没见过他那种眼神,心里开始发慌。

我说,你要是难受,就哭出来,别忍着。

他还是摇头,什么都不肯说。

我跟林棋,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从黄昏直到了深夜,连灯都不曾打开。

我怕家里担心,还是出去打了个电话,跟老爸说要住在阿贵家里,不回去了。挂了电话又接通阿贵那边,说了林棋的情

况,他也很是犯愁。阿贵说,你看好林棋,那小子心太重。我说,我知道。

打过电话回到屋里,林棋却靠在沙发上睡了,浅浅的呼吸声均匀的传来。

不知怎的,我倒是松了口气。我宁愿他就这么睡着,什么都不想,好过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伤心。

我悄悄走了过去,林棋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更加苍白。

我忍不住低头去辗转亲吻那毫无血色的嘴唇,直到他静静地把眼睁开。

我轻声说,请你让我留在你身边陪你。

林棋困惑地看着我,轻轻张开双唇接纳了我的深入。我将他整个人搂在怀里,小心翼翼地去解他的衬衫。

林棋怔了好久,忽然一把推开了我。

我吓了一跳,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哥,我只是……

林棋站起身来,说:“伍夏。请你离开。”

我以为自己这愚蠢到家的行为气到他了,恨不得当场狠狠抽自己几个嘴巴。

我说,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会安慰人……我只是……

林棋说:“不是你的问题,伍夏。是我的问题。”

我不明白。

林棋说:“你回去吧。我脑子里有点乱……不大想跟人说话。”

我说,我不吵你,我就留在这里陪你,我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林棋说:“你回去吧。”

他忽然握住我的手腕,拉着我迈步就往外走。林棋本身就有力气,狠劲上来,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反抗无效,很快就

被扔到了门外。

我知道再说什么都是没用,只好抓着他的手说:“你一定得把饭吃了。”

林棋低着头,掰开我的手,把门关上。

我站在门外,不知该何去何从。

看了看表,现在连十点都不到。月亮倒正是圆,银晖洒了一地,照得巷子里亮堂堂的。我靠着墙,滑坐在地上。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觉得非常的不安。

林棋的情绪很不对劲,但这个人的性格本身就很内敛,即使是我,也从来没与我谈过太多。我一直都自信地认为即使不

用语言交流,我还是能懂他,了解他,结果现在才明白,这一切都是屁话。我跟他认识不过半年,对于这个人,我知道

的太少。

我从书包的底层翻出盒烟,对着月光点上一根,心情才安定了些许。

这烟已经在包里放了太久没有动过,有点发潮。我自从跟林棋关系近了,就再也没有抽过。

这一夜我想了许多,始终没有理出个头绪。

直到天边泛了白,身后那铁门才嘎吱嘎吱有了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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