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无知——茶兔
茶兔  发于:2011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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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祈盼着马小远记性不好,睡一宿觉就把这些烂事都忘了。我打定主意以后一定绕着他走,再也不掺和这些是是非

非。

然后再劝劝阿贵,也别追什么江凌了。漂亮女孩都带着刺,何况这妹子背后还藏着条恶犬伤人。

我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想着事,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半夜的时候觉得喉咙干涩,口渴得要命,我抬起还能用的右手四下里划拉,想找找有没有电视里演的那种一拉铃就能唤

来护士的装置。

可往旁边一摸,正摸到了一条大腿,我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赶紧睁眼。

刚开始还以为是老爸,仔细一看,发现那人身材要更瘦一些,黑暗中看不清眉眼,但是林棋的模样,我怎么能认不出来

我愣愣地说:“你怎么在这儿。”

林棋的椅子紧挨着病床,正在闭目打盹,听见我的声音才把眼睁开:“没事,来看看你。”

我猜他还在因为误伤了我而过意不去,只得耐下心哄道:“我这不是精神着吗,明天就能出院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总

不能放奶奶一个人在家。”

林棋说:“我回家都安顿好了,奶奶睡下了,我才出来。”

从私心里讲,他能陪着我,我再高兴不过。可让他干坐着守我一夜,又于心不忍。

我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忽然抽风似的拍了拍床板,我说,哥,过来跟我挤挤啊。

我的本意就是逗逗他,嘴上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可没想到林棋眨巴了一下眼睛,还真的毫不客气地爬了上来。

我当时就傻了,要不是一只手残了,真想双臂轮圆了对着抽自己嘴巴。

怎么就这么嘴贱呢……

可林棋倒是没什么反应,脱鞋上床就背对着我睡了。

我暗暗叫苦,有这么陪床的么?本来这床我一个人睡着挺好,林棋一来占了一半的地方,我连翻身都困难。我又不敢靠

得太近,生怕自己的身体起了反应露出马脚,只得离着林棋远远的,瞪着他背影发呆。

这么僵了一会儿,困意再次袭来。我听着他那边呼吸渐渐匀了,估摸着林棋是睡了,就小心翼翼地把脑袋抵在他背上。

还是抓紧时间,揩点儿油吧。

可我刚刚碰到林棋的后背,就听他叫了声:“伍夏。”

我吓得蹭蹭往后躲,差点掉到床底下。

林棋闻声回头,伸手把我从病床边缘又揪了回来:“你乱动什么?胳膊不要了?”我说:“你别忽然出声,吓我一跳。

林棋哦了一声,小声说:“伍夏,今天的事,对不起。”

我笑了:“哥,你这话说得远了。你还不是为了帮我跟阿贵才来。后面的事都是个赶巧了,你别放在心上。”

林棋一愣:“那不是赶巧了……是你往我手底下钻,我收不住了……”

我一听也愣了:“你不是要开了那家伙的瓢么?”

林棋说:“我就想吓唬他一下……谁知道你会冲过来。”

我心说,得,这都怪我自作动情,主动扑上去让人砸。

林棋叹了声气:“伍夏,实在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我心里也叹气,原谅个屁,莫说是胳膊骨折,就是断手断脚我那也得扑啊,谁叫我怕他出事呢。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我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说:“你让我亲一口,我就原谅你。”

这话刚出口我就傻了,我这脑子一定是被今天那板砖拍出脑瘫来了。这欠抽的话怎么一句接一句就不带停的呢。

林棋也傻了。

你想他能不傻么?换了谁被一大老爷们说这种话调戏,也得反胃啊。

林棋愣了一会儿,扬手就拍过来了。我吓得一闭眼,嘴上赶紧求饶:“哥哥我错了,我再也不调戏良家妇男了。”

可那带着风的巴掌却没拍在我脸上,而是落在了我的枕边。

我睁开眼一看,林棋撑着身体就停在我正上方不足五厘米的距离。

我吞了下口水,这怎么个意思?

我还想张嘴再说什么,却被他尽数堵了回去。那吻哆哆嗦嗦的,很没有底气,实在不像他林大侠的作风。可我更是没用

,差点儿就哭了出来。

林棋亲了几口,问我:“行么?”

我说:“……还凑合吧。”

林棋问:“哪里不满意?”

我想了半天,忽然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我说:“不是该我亲你么?”

林棋皱了皱眉:“你就凑合着吧。”

黑暗里我跟林棋脸对着脸望了半天,分外的尴尬。

他松开手躺了回去,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离我那么远干吗?”

我摇摇头,林棋就好比是个火种,平时挨得近了都能点的我心头左一把火右一把火的,今天他做出这种事来,我就差自

焚了。

林棋没说话,我也不吭声,沉默了好一阵,我听他那边窸窸窣窣地动静,一回头,发现他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大惊:“怎么了?”

林棋说:“回去。我在这儿妨碍你睡觉。”

他弯下身低头穿鞋,我脑子里开始跟过电影一样回想自己哪里做的不对。说什么不该说的了?做什么不该做的了?是态

度不对,还是接吻技术太差?难道是嫌弃我晚上没刷牙?

我看林棋已经站起身来,想出声拦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一向是手比嘴快,下意识地伸手就去抓他。

正赶上林棋迈步向前,我这一抓扑了个空,用的力气太大又没收住,半截身子悬在了床外。林棋听见我在后面扑腾,手

疾眼快地想要扶我一把,却被我连累。只见我这一招,手起衣落,林棋那校服裤子生生被我扒了下来。

……

我说:“……意……意外……”

林棋冷着脸把裤子提上,我不敢笑,却实在忍不住,咬着被角憋得脸通红。

我说:“我不让你穿这条裤子了,你不听……今天这事可不怨我。”

林棋哼了一声,把脸别过去,屋子里光线太暗,我也搞不清他是不是在闹别扭。我仗着胆子伸手过去拉他,林棋这半天

一直都在被子外冻着,爪子很是冰凉。

我说,你来都来了,还回去干吗……

我又拍了拍床板,这次是连着被子一起都掀开了。我说,你过来,这深更半夜的你到处跑,我能睡得着觉么?

林棋没吭声,默默钻进了我的被窝。

他身上带着外面的冰凉空气,而我只穿了个薄薄的睡衣,被激得打了个哆嗦。

我对林棋说,那就晚安吧。

他嗯了声,算是答应,也合了眼。

我本以为跟他睡这一宿,非得欲火焚身烧得死去活来不可,可没想到,闭上眼没多久就入了梦,再一睁眼,已经是天明

第二天一大早,外面的鸟唧唧喳喳叫个不停。我身边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起来了,坐在椅子上看着我。

“醒了?”林棋站起身,“我先回去做饭了。”

我伸手去拿手机,一看才六点不到。

“你平时都起这么早?”

林棋说:“今天已经睡过头了。你休息吧,周一见。”

我内心哀嚎了几声,咱这也算重伤病号了,周一能不能见面还是两码事呢。

林棋没再说话,也不看我,整了整衣服就出了门。

他走之后,我一个人重新占据整张病床,睡了个舒服的回笼觉,中午老爸过来接人,医院对我的状况还算满意,开了药

,叮嘱了几句就放我们父子离开。

其实我本该在家里多休养几天,可终究还是耐不住寂寞,周一就打着绷带返了校。老爸开车送我到校门,看我咧着嘴奔

进了学校,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阿贵早早就在门口等着我,见我这熊样也是忍不住乐:“你都这样了,在家歇两天不好么?”

我说,那怎么行,这点伤怎么能击退我学习的热情?

我俩一个鼻青脸肿,一个绷带缠身,走在一起,回头率激增。班主任小张老师还特地关心了一下我的身体。老爸早就跟

校方沟通好了,只说我是去爬山从山坡上摔下来,折断了胳膊磕破了头,没敢说我是打架落下的伤。

小张老师比较好糊弄,看见我带伤上课很是感动,还在周一的班会上特意表扬了我。

好容易熬到最后一节下课,我早早背了包等在林棋班的门外。

放学时分人潮汹涌,我这副模样又遭到了人民群众惨无人道的围观。

“哎,伍夏,你这是怎么了?”

我平时就经常在阿贵林棋班上转悠,他们跟我都挺熟,这会儿门口聚了好几个姑娘,瞅着我就嗤嗤地笑。

我说:“爬山去了,摔的。”

姑娘们哦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看上去不大满意,还想再问出些什么。我却在人群外一眼就看见林棋,赶紧

钻了出去。

我说,哥,你收拾好了?怎么不叫我?

林棋说,看你忙呢,走吗?

我赶紧说,走着走着。

我挥手跟姑娘们告了别,跟在林棋身后颠颠地回家。阿贵忽然出现在后面,扒着教室门框大吼,伍夏,你怎么不等我啊

我头也不回骂道,有你屁事啊!那么大人了不会自己回家!

其实,林大侠这几天有点古怪。他不怎么正眼看我,话也少了许多。至于医院那晚的事,我们都闭口不提。

但是我心里还是很欢喜。

我感脚着吧,我跟林棋这事,有戏。

第 9 章

四月过后,天气就渐渐回了暖。

学校这次早早发下来夏季制服,还没到五一,就有爱美的女生换上了短裙。

我对这些变化并不在意,可对于刚刚遭受失败恋情打击的阿贵来说,这无疑是抚慰心灵创伤的绝美良方。

跟阿贵往校园里一走,我就发现他那眼神总盯着来往姑娘的小腿晃来晃去。

我说,你干吗,别这么猥琐行么。

阿贵说,你懂什么,这小腿的曲线,才是少女美丽的精华。

我说,我还真不懂。

阿贵就开始给我点评,哪个腿最美丽。结果说着说着,我俩正看见从远方走来一双纤纤美腿,论皮肤是白皙光嫩,论线

条那是优美动人,阿贵连啧了三声,说这乃是人间极品。结果再往上看去,却发现那姑娘纤白的腕子上点缀着一条银色

的手链,很是夺目。

我一愣,说,这手链好眼熟。

阿贵也一愣,过了半天才言语,当然眼熟,你也不看那人是谁。

正巧姑娘与我擦肩而过,我低头一看,那可不是江凌么。

阿贵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当场就蔫了。

我不解,那手链你送出去了?怎么在她手上?

阿贵鼻子一酸,说那天打架到最后,还是被人抢去了。现在戴在江凌手上的这条,多半是由马小远送出去的。

我一听就急了,什么狗屁东西,泡妞还不肯自己花钱,还得抢别人的来送礼!这玩意算有诚意吗!我说我去找江凌,咱

把东西要回来!

阿贵拦着我,你别去,我不管是谁的名义送的,只要她戴着,我就乐意!

我愣了半天才说:“你这个傻缺。”

好在这事过后,阿贵对江凌的事更不抱希望了。我觉得这也不错,死心了更好,比半死不活的强。一刀切比慢慢割,仁

慈地可不是一点儿半点。

转眼四月就要过去,即将迎来开学后的第一个长假。

我内心无比澎湃,幻想了一千种能跟林棋去各种娱乐场所欢度五一国际劳动节的方法,但是后来跑去问他有没有空闲,

林棋的回答如同冷水泼头浇了我一身。

林棋说,五一也要买菜做饭收拾屋子学习,六月的期末考决定能否分到重点班,很关键。

我哭了,我说你不能七天都学习吧。

林棋想了想,也是。

我说那你分一天给我成不?

林棋听了一愣,什么?

我说,不是,是这样的……是这样的……对,是阿贵最近才失恋,受打击太大了。咱们作为朋友得安慰他鼓励他,聚一

聚,欢乐欢乐。

林棋想了想说,行,你定时间吧,我哪天都可以。

我说,那就六号晚上吧。

六号上午我老爸出差,八号才回来。到时候随便折腾,没人管。

林棋点了点头,我马上奔出去给阿贵打电话。

我说,阿贵,六号晚上有时间吗?

阿贵说,可能有吧。

我说,必须有,六号晚上在我家见面,为弥补你的失恋,我要请你吃饭喝酒,一醉方休。

阿贵在电话那头感动地要哭了,还是兄弟亲啊,女人神马的都玩蛋去吧。

我说,必须的,兄弟如手足嘛!

挂了电话,我对着听筒很是愧疚,对不住了手足,我要借你一用。

六号清晨我起了个大早。

老爸在屋里正打包行李,见我拿着拖把满头大汗地擦地,很是震惊。

我挥手,走吧走吧,不去车站送你了。

老爸一步一回头,完全没明白过来我又是抽哪门子疯。

快到傍晚的时候,林棋打来电话问,晚饭要不要带材料过来做。我说不用,你给奶奶做好饭直接过来好了,晚上咱们叫

外卖吃。

林棋这边刚挂了电话,阿贵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我打开门一看,阿贵左手拎着啤酒,右手怀抱着一堆不知道什么东西,神秘兮兮地冲我笑。

我说,你这是啥。

阿贵说,跟人家借的,好东西。

他把东西往沙发上一堆,我低头一看,好家伙,花花绿绿的,各种盘面。

阿贵说,都是朋友新淘来的,很黄很暴力。

我说你死去吧,咱们仨聚一块就看这个啊。

阿贵说,你小子总是这么假正经,有妞不看生活简直没有乐趣。他说完就去捅咕那DVD机,我说那成,你看到林棋过来就

关了,人家是好学生,你别带坏了他。

阿贵不满地叨咕了几句,但是他跟林棋不熟,大概也不好意思真在他面前看这种三俗小片。

我打电话订了餐,靠在沙发上等着林棋过来。

仰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竟是还没完全黑下来,窗台被晚霞映得一片暗红。

我花了一个上午时间收拾屋子洗澡换了衣服,把屋里的不和谐物藏得一干二净,可我还是紧张,一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就

坐立不安。

最后终于门铃响了,我趿拉着拖鞋就冲了过去。打开门一看,林棋背着手在外面站着。

“哟。”我侧身闪出路,故作轻松地打了招呼。

林棋低头换鞋,阿贵已经到了?

我说,是。

他哦了一声,迈步进屋。

慢慢我才觉得,下午把阿贵叫过来就算对了。这家伙活泼话多又自来熟,面对林棋的沉默毫无压力。我怀疑靠他一个人

自说自话就足以能把屋里的气氛炒热。

可这份活跃也是个问题。没过多久,阿贵就按捺不住,蹲在林棋的身边炫耀那一摞小黄碟。

幸亏送餐的小哥及时赶到,我把阿贵从林棋身边轰开,吃饭了吃饭了!看点儿下饭的节目!

我们围坐在地上吃吃喝喝,阿贵依旧贼心不死。

我瞅着他眼睛还盯着那DVD机,只好先一步去抱来游戏碟,塞了张横板过关游戏进去。我早在街机厅里就发觉林棋很喜欢

这一类的玩意,果然没有猜错。阿贵跟林棋一人一个手柄,盘腿坐在地板上,一玩就是一个多钟头,连眼睛都不舍得眨

我说别啊,你们今天就爆机了,下次还玩什么,省省吧。

阿贵嘴里哦哦地答应,结果又拖拉了很久,才找了个关卡存了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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