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十郎(FZ)——聊城
聊城  发于:2011年12月18日

关灯
护眼

因是逆流,中途并未耽搁也走了半月有余,才到青州境内。周霖带十郎下了船,先找了处地方稍作休息,又歇了一夜,

二人换了衣物,才雇了马车去王府找那江沅问个究竟。

第三十章

话说周霖带了十郎到王府来找江沅,他本是熟门熟路惯了的,守门的侍卫一见是他都十分惊奇,又见旁边站着的隐约是

一年多以前走失的小公子,忙飞奔着进去报知了。周霖也不等传话自己走了进去。

王府内景致并无大变,还是他走时那般模样,倒是十郎一脸忐忑,举步不前。

不一会儿,出来个人,一看竟是豹叔,并不是江沅,还以为他在府中,原来并不曾在。豹叔见了他二人,喜上眉梢,也

不顾礼仪,上前拉着他们的手说不出一句话来。周霖劝慰了一番,十郎也在旁劝解。豹叔这才缓过来,叹道:“怎么不

早回来!”又见十郎长高不少,还安慰着他,含泪笑道,“连小公子也长大了!可惜王爷不在府内。”

周霖听了忙问道:“他在何处?”

豹叔答道:“自小公子走失后,王爷四处寻找俱无结果,后来又病了一场,才停了下来。府中的事又多,何况又少了周

公子你在旁帮着,王爷一个人几乎忙不过来。后来只得派人四处去寻,仍是杳无音信,他虽不说,渐渐的也有些心灰意

冷。后来西戎来犯,他一横心上报了朝廷,自荐去平那边关。皇上本不同意,说边关有事,自有镇远将军去管,何须他

动手,来了几封快报来劝,无奈王爷丝毫不睬,一意孤行。皇上也没有办法,只好随了他的意。一个月前王爷接了皇上

给的兵符,已经去了边关,这时侯战事正酣呢!”

周霖听了发急道:“王爷从未领过兵打过仗,这次怎么如此莽撞行事?”

豹叔叹道:“还不是为了小公子的事心里烦闷,找些事情来分心。”心里知道周霖对江沅的感情,也不便说的太明,只

含糊其辞。

周霖是何等聪明的人,况且当日在府中时就有所察觉,又见过江沅酒后做下的事,此时只当不知,问道:“王爷难道就

不顾全王妃了吗?”

豹叔才知道他真不知道府内的事,才将他走后的事一一说了。

周霖听了心里越发肯定,想到,他要见了十郎才肯回来了,但只怕战场上刀枪无眼,他若存了求死的心就难办了,就是

自己也不忍心。遂队豹叔道:“修书去又要多耽误几日,只怕来不及,再说他也不一定相信,不如我这就带了十郎去找

他。他见了十郎自然就回来了。”豹叔见他说得有理,虽怕十郎受累,然而别无办法,只得答应下来,又将府内的侍卫

并府外驻扎的人调了来供周霖支配。

周霖心里只怕再误了时间,当下也不歇息,人齐了就要走。豹叔问可要准备马车。他也摇头,想着马车哪有马跑的快,

叫人牵了几十匹快马来。十郎虽不惯骑马,听得爹爹去了边关杀敌,心里担忧,当时也愿意了,只是一时之间手生的很

。周霖见了也不放心,只得和他同乘一骑。

一队几十个人紧赶慢赶的五天就到了边关,幸喜一路无事。因路上并没有多作停留,都十分疲惫,十郎更是支撑不住,

刚下马就累得昏了过去。周霖忙将他抱入帐内,又向守军挑明了身份,只问王爷现在何处。守军听了他的名号,哪有不

知之理,见他抱着一个昏迷的少年,赶紧将他让进帐中,又说道,王爷去巡视边关去了,一会儿就会回来。

不多时江沅果然回来了,听人说周霖来了,他还不信,及至见到到帐外取水的周霖才相信,喜不自禁忙上前问道:“你

怎么来了?”

周霖看见眼前这个人比先前又瘦了,且满脸憔悴,勉强笑道:“还不是送你那个宝贝儿子来找你,现就在帐中睡着,还

不快去看看。”

江沅已听得呆了,片刻反应过来忙奔入帐中,床上躺着的不是十郎又是谁。还来不及思考他就扑了上去握着他的手不知

道说什么才好,见十郎仍然毫无反应忙问周霖:“他怎么了?”

周霖道:“不过是累了,没事的,你不要担心。”

江沅这才稍微放心些,事情来的太突然,心中的激动之情无法抑制,他握着十郎的手不愿放开,又放到自己脸上摩挲着

,仔细的端详着这个失而复得的人。以前的十郎脸上是肉肉的,圆圆的,现在瘦了黑了,下颌也尖了,现在的手上也有

薄薄的一层茧,忍不住又心疼起来。脸又凑了上去。

周霖怕人多眼杂,影响不好,早带人避了出去,心里只暗暗叹气。

江沅哪里顾得上这些,只低着头吻着十郎的脸,眼泪已经滴了下来。这一年多早耗尽了他的耐心与信心,他以为永远失

去他了,才抱着自暴自弃的态度跑到边关来。好几次几乎就死在了战场上,当时是一点感觉也没有,现在想来却有点后

怕。如果他死了的话,才是真的和十郎天人永隔了。他并不在乎世俗的看法,其实他谁的看法也不在乎。唯一让他放心

不下的不过是十郎怎么想而已。他现在才明白,他爱这孩子,早已超乎了自己的想象。以前的一切,是他错了。

周霖在帐外站了好一会,见江沅出来了,对他淡然一笑道:“王爷什么时候读过兵法了?”

江沅有些不好意思,眼前的这个人对自己了如指掌,他也并不想瞒他,只不过豹叔对他说过周霖曾倾心于他,倒不好在

他面前说起这些,气氛就有点尴尬,此时他这样问,分明就是有点嘲笑他了,因此更不好回答,只是避重就轻的说道:

“从前在青州时我总以为虽不能和你平分秋色,好歹也能占几分功劳,谁知竟然不是。自从子云走后,我就像失去了左

右臂膀一般,诸事都不顺心,我才发现自己一无是处,往日不过是仰仗了子云你而已。”

周霖冷笑一声,并不买账,问道:“现在你的心肝宝贝已经给你送回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江沅干笑一声答道:“这场仗已经打了一大半,目前还算顺利,总不至于落个虎头蛇尾的名声。”

周霖听了心里不耐烦,转身就要去牵马,嚷着要走。

江沅忙问道:“你又要去哪里?”他也不答,连跟随的人也不带,骑上马径自走了。

江沅这才叫人去请镇远将军来,一面只在帐内等他。

不一会儿镇远将军就来了,本来这次王爷横空杀出抢了他立功的机会,心里就不自在,见江沅派人来请,还不愿意来,

又想着他身份不同,勉强来了,也不行礼,进了帐篷就坐下。

江沅正满心欢喜,倒没注意这些,见他来了,满面含笑对他道:“这边的战事眼看就要结束了,我因有些私人的事,”

拿眼瞟了瞟十郎,“还要拜托将军给我收拾这个烂摊子才好。”

那将军早听人说有人带了他儿子来,想着恐怕就是这个事了,虽不清楚发生了何事,与自己无关也没多想,况且现在大

势已定,他来接手其实是占了便宜,到时候功劳只会算在他头上,因此也笑道:“说哪里的话,这本是卑职的职责所在

,我一定尽心尽力打完这场仗。”

诸事交代妥当,江沅便命人准备了一辆马车,将十郎安置其中,又命人召集自己的人,一并带走了,以免镇远将军生疑

第三十一章

江沅一心想着先带十郎回家,不愿再耽搁,当即就要启程,知道他不惯骑马的,这一路少说也要走几日,才叫人准备马

车。此时他带了十郎坐在马车里走在前面,他当初带来的人骑了马走在后面,缓缓向青州驰去。

十郎醒来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慢慢的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江沅,那时他正握着他的手,眼睛一刻也不

肯从他的脸上移开,两人四目相对,十郎的脸先红了,他低低的叫了一声:“爹爹。”就再不说话。

江沅将他的手拿到脸上摩挲着,喃喃的说道:“十郎,对不起。”两人都有满腹的话,又都有所顾忌,一时都不知道说

什么好。然而彼此能够在一起这么近的靠着,能够触碰着对方,已经觉得很满足,也不觉得冷清了。

不知不觉天慢慢的黑下来,马拉着车缓缓的行了一天也有点急躁起来,走得有气无力的。这一天因为十郎还躺着,也没

急着走,走得也不远,还是在一片比较荒芜的地区,沿途的人烟稀少,连集市都不多,更别提上点规模的城镇了。跟着

他的人之前也上了战场,本是骁勇善战之辈,此时退了下来,也有点疲惫。江沅无法,只得叫人去前面看看,找寻一家

农户,将就住一晚再说,其余的人先慢慢的跟着。

不一会儿,派去探路的回来报告说,前面有一家农户,家里还算宽敞,应该能勉强挤一晚上。众人才跟着他急急的向那

户人家走去。

虽然天色朦胧灰暗,还是能够看出这家农户比一般的人家要宽敞些,一进门,正对着高敞的三间大瓦房,两侧还各并排

着四间小瓦房,大门两侧一边是马厩,一边是牛栏,一看可知是个中等之间。一个老妈妈掌着一盏灯向他们走来,想是

去探路的人说明了目的,她此时倒并不害怕,居然敢开门。可知这里离边关不算远,又发生了战乱,也有人趁火打劫的

,并不太平,应此沿路都是关门闭户者居多,况且他这几十个人一看就是身强力壮的,也没有官府的规模,倒没有把他

们当作强盗的,也不知道那个探路的是怎样说服了他,暂且不管。

江沅早就跳了车,此时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对那老妈妈作了个揖,微笑道:“老人家,我们路经此地,想借宿一晚,

不知道能不能行个方便?”

那老妈妈呵呵的笑着说道:“刚才那个人已经给我说清楚了,都进来吧,马厩在这边,马都可以牵过去,若放不下,牛

栏这边也行,现在正好牛也不在。”一面已经招呼人牵马进来。

不一会都收拾停当 ,又请人进屋去坐,自己张罗着去备饭。江沅过意不去,叫人从车上取了粮食来,又叫了两个人去帮

忙,自己则扶着十郎坐下。

老妈妈见有人来帮忙,也不计较,交代了几句,便走来和江沅闲话。她细打量了他一番,又看看十郎,笑着道:“我见

众人都听你的,你一定是他们的头头吧。”江沅点头,她又道,“这位小公子想必就是你的孩子了。”江沅又点点头,

她才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果然不差,虽相貌上有点差别,神情很相似。”

江沅见这半天都只老妈妈一个人在招呼着大家,问道:“为何偌大的家业,只有老人家一人?”

老妈妈笑着答道:“我家本来人多,只因大儿子现要娶亲,他兄弟三人今天驾着牛车去山那边接新娘子去了。我家老头

子怕他们年轻人不懂规矩,做事不稳沉,也跟着去了。因此家中才无人。”江沅这才发现,屋子的门窗上都贴着剪好的

红色的囍字,门楣上还挂着红布呢。原来是一户要娶亲的人家。他当即命人取来银两,随手取了一方红纸包了,又从腰

上解下个随身带着的玉佩来,双手捧着对老妈妈道:“深夜打扰,多有不便,江某聊备薄礼,权当作饭钱,这枚玉佩,

就当送给未谋面的大兄弟的新婚贺礼,还请老妈妈手下。”老妈妈推却了一番,又要退还玉佩,见他一番诚意,还是收

下了,又道:“你们人多,上房也住不下,还得委屈挤挤。”江沅道:“不妨事的。”安排妥当。

用罢饭,那老妈妈先安置了众人,才对江沅说道:“请随我来。”

原来她将江沅和十郎竟安置在了给大儿子准备的新房之内,两人进门抬头一看就见满眼的红色,就连那帐幔和被褥皆是

红的,一时也怔住了。想必这老妈妈怕他们嫌床不干净,才让他们住进了这间屋子。这时她已经拉上门走了,留下这两

个人不知所措。

江沅这辈子已经进过两回洞房,没想到第三次却是和十郎,心里浮起异样的快乐,嘴角也带笑了,脸上却不好表现出来

,拿眼偷瞟着十郎,见他也不说话,以为他不高兴,一面搀扶着他向床走去,一面笑着对他说道:“今天将就歇着,明

天晚上就可以找个好点的店住下了。”却不知道十郎的心思哪里是不高兴,完全是触景生情,才想到他爹爹也是娶了亲

了,这番家里还有个兰亭呢,心里不由自主的就有些怕,又觉得不舒服起来,心里只闷得慌,听他爹爹这般说,勉强答

道:“没关系,我在华山时比这条件差得多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江沅已经听人说起他这一年都在华山,听他如此

说,心里又隐隐作痛,想着他在王府时,自己娇滴滴的养着,当心头肉一般疼着,哪里让他吃过这些苦,更是又惭愧又

难过,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只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身体里。十郎只闷不做声的,任他抱着。

过了好一会江沅才松开手,想起十郎身体还虚弱,才扶他躺下,自己却还在床边坐着。十郎现在已经明白事理,不好意

思再像以前那样缠着他要他陪着一起睡,见他还坐着,也不说话。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解衣上床,只是远远的躺着,又

转过头来,对十郎说道:“快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一面自己先闭了眼。不一会儿,十郎传出了微微的鼾声,他才

又睁开眼,轻轻的转过身来,看不够似的,只拿眼凝视着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的。原来他见十郎和从前大不相

同,不能再当作一个小孩子来看,倒不好再抱他了。

第二天十郎醒来时,枕边已经空无一人,才要起身,江沅已经走了进来,见他醒了含笑说道:“怎么不多睡一会,是不

是我起来的时候吵醒了你?”

十郎答道:“没有,我自己睡不着了。”一面已经下床了。江沅才叫人拿了洗漱的东西来,替十郎梳洗了。好好休息了

一天一夜,十郎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走路也利索了,因此也不要人扶,自己走了出去。

吃了早饭,又谢了老妈妈,一行人继续赶路,走得也轻松了些。一路上江沅又细细的问了十郎在华山的事,听说他也学

了点华山剑法,不禁笑道:“以后倘若犯了错,连爹爹也不敢打你了。”

十郎道:“你本来也不打我啊。”

江沅才又想起之前听刘婶说过,兰亭打了他,遂轻轻抚着他的脸道:“嗯,没想到被一个不相干的人打了。以后,谁也

别想打你。”

十郎被他抚着脸,慢慢的有些红了,忙找话道:“原来周叔叔练的也是华山剑法。”

他爹爹十分惊奇道:“怪不得!你不会像他一样厉害吧”想起周霖有时候蛮横起来自己不会武功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可不想十郎也这样。

十郎笑着道:“我才上山一年,又不是华山弟子,练的都是些极平常的剑法。”

两人又说了些别后的话,渐渐的走到了略微繁华的地方,也不用去投那村舍,又过了七八日才回到家中。

第三十二章

快到家那天,江沅叫人先回去报了信,等他和十郎的马车到时,王府里的人都到门口来迎接。豹叔早命人备下了热菜热

饭,只等他们回来,因连日奔波,进入青州后,又急着回来,吃得都十分潦草。

众人见王爷下了马车,知道他平安心里都松了口气,又见他牵着手扶下来一个清瘦的少年,之前都听说了十郎的事,才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