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粗糙的手推开了房门,那是一只常握剑的手,雷拓甚至熟悉它在他身上游走的感觉,“你今天很早呀!”
肖若寒和洛忘对视了一眼,走到雷拓身边。
“你的房间还真是少不了男人!”大手抚上雷拓的脸颊,肖若寒笑得淫邪,
“逸韵小筑又不是妓院,男人的房间有男人有什么好吃惊的吗?”
“只是你不是普通的男人,”肖若寒的舌尖仿佛有灵气般在雷拓身上游走,肆意的在他敏感的地带纠缠,房间里的人很识相的离开,带着各种各样的冰冷。
“怎么不普通?”雷拓的声音已经沙哑,甚至接近呻吟。
“你是个美丽的男人,”是让很多男人想征服的男人,肖若寒大手包围着雷拓,将他整个人箍在怀里,
淡淡的梅香伴随着汗水在房间中弥漫开来,肖若寒把佳人的欲望含在口里,恶意的玩耍,手指则缓缓的开启着那朵为他绽放的菊花。
“若寒,若寒,你这混蛋……”
“混蛋?”肖若寒疑惑的皱着眉,娇吟的口气根本听不出任何骂人的味道,因此肖若寒欣然的将其理解为邀请。
“拓,不要离开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从别人那里知道了什么,都不要离开我,拓——拓——拓……”肖若寒在雷拓的体内疯狂的驰骋着,炙热而紧密的快感简直令他疯狂,
“恩,若寒,恩……啊,”雷拓完全听不清肖若寒说了什么,空白的大脑只感觉着身后火山爆发的轰鸣,迎接那被融化的一瞬间……
“快乐都是短暂的。”门外,一个细长的身影端着凤翔醉鸡站在那里,冷冷的吹着寒风,甜蜜的笑容美丽而冰冷。
洛忘坐在屋顶上,看着房门前的人,微笑着眯起眼,原来是他。
红色的灯光在布满白雪的街道上投下了淡淡的影子,使这里到处都充满了喜庆又暧昧的气息。一个纤瘦的身影默默走进一栋外表雅致的房屋,牌子上赫然写着“静香亭”三个字。
雷拓搓搓冻得微红的手,白色的哈气在空气中消散,接着,人也跟随那个人影漫步走进那个房屋。
“静香亭一定不是卖花的。”雷拓似有似无的笑着,从不嫖妓的他似乎经常有机会光临这种场所。
“哟,这是哪家的公子长得如此俊俏?”一个中年妇女快步走过来,伸手拉住雷拓的长衫。
雷拓笑着躲开,虽然这里有一个极为雅致的名字,但老鸨却有点……咳咳。
“我是来找刚才那位小哥的!”
“哟,我们这都是美女,哪来的小哥呀?公子不是走错地方了吧,我们这不提供那种服务的,斜对门倒是有一家!”
“老板真是客气,还给对家介绍生意!”雷拓坐下来,端起桌子上的百花茶,悠闲的说着。
“这不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老鸨左右看了一眼,凑到雷拓面前,白花花的脸施满了脂粉,雷拓向后仰了仰,生怕一个不小心落在他身上。
“太子死后,二皇子几乎天天在朝堂上露面,你要知道二皇子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嘞,这皇宫中的大臣们哪个看了他都要抖三抖,一下子男风盛行起来了,我们都快没饭吃了!”
“扑”一口茶水将老鸨脸上的面粉活成了面团,水珠混着胭脂一颗颗的滚下,雷拓极不雅的笑出声,
“不好意思,这位阿姨!”雷拓将一块金锭放在桌子上,“帮我和那位公子开个房间!”古代也应该叫开房吧,雷拓看着老鸨放光的眼,确定她已经听明白了!
“好好,这边请!”走上楼梯,那个纤瘦的身影矗立在楼梯口,眼里尽是惊呆。
雷拓抬起头,优雅的笑笑,“已经要走了吗?”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老鸨把静香亭最好的房间开给了雷拓,还叫了花魁——静香服侍左右。
美女纤细的手指将茶壶慢慢提起,淡绿色的茶水顺着尖细的壶嘴流出,带着蒙蒙的白雾。滋滋声在宁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你不想问我什么?”打破了沉寂的人不是雷拓,而是那个将府里的一切传出去的人——子浮。
“依贤在哪?”昨夜,洛忘告诉雷拓依贤不见了,在雷拓打算让依贤给他讲“主人”的故事的当晚不见了,除了被抓,雷拓想不出有任何其他的理由,而抓她的人,洛忘说只有子浮。雷拓从没有怀疑过子浮,从他进入这具身体,这个人就一直陪在他身边,照顾的无微不至,因为他从没有阻住过雷拓杀太子雷硕,雷拓认定他不是太子的人,但……
“为什么要抓她?”雷拓看着子浮清澈的眼,眼里仍有怜惜。
“你果然很在乎她。”
“为什么我不能在乎她?”
“就因为她知道你的秘密?”雷拓顿住喝茶的动作,深邃的目光凝视着面前的人,
“你知道?”
“我的主人知道!”
“你的主人?”
“我的主人不是你,虽然我每天叫你主子!”
“子浮,”雷拓唤着他,目光飘向窗外,“本来我就不是你的主人,你也不曾是我的下人!”曾经是一个照顾他的人,一个和他亲近的人,雷拓苦笑着,上天从未给他可以亲近的人,依贤也是,子浮也是,每一个照顾他的人都是如此,带着不同的目的来到他身边……
“为什么?”雷拓问着,仿佛是在问子浮,也仿佛是在问自己,声音轻的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不知所措的问着原因……为什么?
子浮别过脸,雷拓一向对他很好,子浮从没见过这样的人,美丽、善良、淘气、顽皮甚至新奇,可他毕竟不是主人,而那个他愿意用一生去服侍的主人,正需要着他的帮助,何况雷拓是要杀主人的人。
墨黑的眸子在一瞬间变得冰冷,子浮冷笑着,“为了我的主人!”
“展欢还活着吗?”毕竟除了展欢,依贤和他的主人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
子浮微微一愣,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
“二哥为什么不觉得是我呢?”房门被打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静香缓缓的站起来让出座位,转而坐到了雷拓的旁边,看来三皇子应该是这里的常客。
“你?”雷拓苦笑,自始至终他从未将他当过敌人,因为他不配。
“为什么不是我?”
“除非你能打败肖若寒,否则你登不上皇位。”雷拓语重心长的说着,是劝阻也是警告。
“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我当然胜不过他,但有你我合作结果就会不同。”
“我为什么要与你合作,依贤似乎还不值那个价码。”虽然有些冷酷,但雷拓道出的是事实。
“他当然不值,不过我有更好的筹码。”
“什么?”雷拓不想听他胡扯,如果出去太晚,洛忘说不定会冲进来,他可不想成为明天都城的头条。
“是肖若寒杀死了真的雷拓。”银铃般的声音从雷拓身边传来,开口的是静香,肖若寒多年的红颜知己。
“这话是什么意思?”雷拓凝着眉。
“你能进入这个人的身体可以说是他功不可没。”三皇子笑着,奸邪冰冷。
“为什么?”
“因为雷硕杀死了他曾经的爱人,肖若阳。”
雷拓释然的闭上眼,雷拓知道那个名字,虽然从没有勇气问那个人是谁,“杀了雷拓,可以让雷硕同样感受到刺骨的疼痛……”雷拓听着他自己的声音冷静得甚至他都觉得可怕,有什么东西在那一瞬间破裂。
“那他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雷拓猛然顿住声音,想起了在释心关的那个夜晚,想起了那一夜他不敢面对的猜测,太子的到来是必然,和肖若寒的一夜情只是肖若寒导演的一场戏,逼太子自掘坟墓的一场戏……
“我错怪了雷硕,对吗?”雷拓缓缓开口,雷硕垂死的眼神在脑海中浮现,甚至没有半斯的责怪。
“谢谢!”
雷拓走出房门,无声的脚步消失在门外,留下雪白街道上的一条长长的脚印,
雪花旋转着飘落在雷拓的肩头,一片片的记忆在脑海中旋转,曾经的脸红,曾经的挑逗,曾经的缠绵,曾经的共历生死,如果那一切都是骗人的,为什么又那么真实……
“如果有照片该多好?”咕哝了一句谁也听不懂的话,雷拓苦笑着走向洛忘,将头沉沉的埋在那人的臂弯中,四周一片死一样的沉寂。
第十章 利用
火烛在黑暗中燃起,然后熄灭,再燃起,再熄灭,雷拓看着不断熄灭的火光,在黑暗中冷冷的绷着脸,开门声从身后传来,是洛忘。
“走了!”洛忘看着肖若寒离开的背影轻轻关上房门。
“帮我去调查一件事。”
“什么事?”
“上次事件后,雷硕的亲随鑫鸿被发配到了边关,我需要你去找他确认一件事。”如果真的是雷硕杀死了肖若阳,那么鑫鸿该知道此事的全过程。
洛忘伸开双手,将雷拓包围在怀里,此刻,这个人显得那么的羸弱,
“真的就这样放手?”
黑暗中佳人的水眸映衬着烛火的荧光,“我们本来就是没有任何牵绊的两、个、人……”
“可是……”
“忘,”雷拓轻声唤着,“依贤还在他们手里,帮我传个话过去,说合作的事,我会考虑。”虽然现在依贤还是他们重要的筹码,但是如果发生了什么事,难免他会动手。
“我会的,你真的要……”
雷拓纤细的手指拍拍洛忘的大手,另一只手掐灭烛火,房间在瞬间陷入黑暗。
老天爷似乎是格外厚待雷拓在天拓的这个冬天,白色的雪花一直不断的飘落,红梅更是艳得吸引了每个人的眼球,香气弥漫在整个别院。还有不到半月的时间就是年关,雷拓今日竟出奇的出现在朝堂上,一袭黑色的锦缎包裹着白皙的肌肤,水润的脸因为吹过寒风略显微红,却给这沁寒的冬日带来些异样的遐想。
雷拓目不斜视的走进大殿,不意外听到没涵养的人一丝丝倒抽的声音,
“来人,赐座!”
自边关一战大败展欢,拿下圣雪国南面最坚固的城池——释心关后,雷拓的身份便再不是二皇子那么简单,不再是前太子的男宠,也不再是一个羸弱的可以随意欺凌的对象,更何况他有着军方——肖若寒的支持。现在的雷拓不仅是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人,也是十万将士的主帅,十年了,从没有人能从肖家手中得到真正的兵权,而他做到了,尽管一些小人仍认为他是靠色相夺得了太多的东西,但在嫉妒的同时,内心仍不得不佩服他的能力。所以即使在朝堂上有人馋得流口水,也只能像老鸨所说的那样去别的地方自行解决。
“谢父皇!”
“我儿最近身体可好?”
雷拓看着一脸奸笑的老王,规规矩矩的抬起双手,“谢父皇关心,儿臣的身体已经好多了!”
“哦,二哥已经不需要再休息了?”
雷拓转头看着三皇子,妩媚至极的牵起唇角,“三弟,真是关心我!”
“二哥的身体,三弟自然要挂在心上,本来还想再行去看望二哥。”
三皇子略带笑意的看了眼肖若寒铁青的脸,很满意那天达到的效果,他的探子回报,从那天过后,雷拓就一直没有见过肖若寒。
雷拓也将目光从肖若寒脸上收回,微笑着看向老三,“改天我会去三弟那坐坐。”
没有意外的,朝廷上泛起大臣们疑惑的目光,包括坐在大殿之上的老王,老王扫了眼肖若寒铁青的脸,微微皱眉。
“儿臣有事启奏,儿臣听说由于今年的战事再加上北方地区的雪灾已经有好多农民粮食绝收,灾民已经流落到京城了!”雷拓面向天拓王,声音响亮。
“的确如此,怎么二哥要管此闲事?”
“闲事?”雷拓苦笑,“你可知灾民暴动在中国的历史上导致了多少王朝的混乱,又使多少统治者灭亡?”
“什么?”中国是什么国?
肖若寒轻咳了一声,开口道,“陛下,臣认为此事交给二皇子去办最为妥当。”
“哦?为何?”
“拓王爷,一直心思缜密,在边关更是体恤士兵的生活,在军中早已人所共知。而且让拓王爷亲自带人赈灾可以体现我国陛下的皇恩浩荡,对百姓疾苦的重视。”
“微臣不以为如此。”吏部尚书张大人随即开口,“二皇子身体虚弱,赈灾之事甚是繁忙辛苦,何况身为主帅,皇子殿下本来就因军中之事操劳,所以臣认为可以派朝中大人处理此事。”
老狐狸看着争执的双方,把目光移向雷拓,
雷拓笑了笑,果然朝中的情况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危险的眯起双眼,雷拓看了眼肖若寒又看向三皇子,“儿臣以为让三弟和肖将军一同担任此事最为恰当,一来可以显示我国对百姓的重视,二来肖将军在百姓中一向颇有威信,而且军中的力量也可以帮助赈灾。”
“拓王爷,”肖若寒咬牙看着已经许久没有亲近的佳人,没想到许久没见面,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不仅穿的如此“放荡”还把他推进深渊。在肖若寒的眼里,雷拓今天的打扮已经可以用放荡来形容了,虽然只能看到锁骨部分……
雷拓看向三皇子,以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我给你制造了一个机会,但若要我帮你,我要见那个人。”
那个人,三皇子当然知道那个人是谁,知道依贤身份的人,知道雷拓真正身份的人,世间只有几个,雷拓指的只能是他——展欢,那个本该已经死了的人。
“这……”老王看了眼肖若寒,
“父皇觉得不妥吗?”雷拓看了眼肖若寒,半眯着双眼,不明白为什么父皇总是在征询肖若寒的意见,而展欢也说过,父皇曾经在雷硕和肖若寒之间做出抉择,为什么是肖若寒,为什么他能享受和皇子同样的待遇……有什么东西在雷拓脑中闪过,但……
“好吧,此事由三皇子和肖若寒共同处理。”
满朝的文武退下后,大殿中只有雷拓和肖若寒无声的对视着,
肖若寒当然得知了他在静香亭见了三皇子的事,只是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他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