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霍霍向美男 下(穿越)————一马平川
一马平川  发于:2010年0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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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给不了他想要的,我又何必去招惹他。只是无论是因为我曾经答应过辂黎,又或者是我自己对他怜惜,我总是不想他受到伤害的。

我对他或多或少都有了几分亲情在里面,兴许是因为他对我的百般忍让和执着的依赖。

如今他不想说,我自然也不会追问。

我拉着林扶桑匆匆出门,今早我与逍遥邪颜有约前去成王府查探,也许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没想到我与逍遥邪颜竟然那么契合,我的身边带了个林扶桑,他的身边带了个韩世君。

我见到韩世君的时候,他正仰头看着树上的知了,他的手上戴了一枚玉戒指,明明是一双粗壮有劲的大手,偏偏戴了枚那样纤巧细腻的戒指。

逍遥邪颜率先走过来对我们打招呼,我指了指林扶桑,相信他也认识,自然就不必客套了。

成王府,理所当然便是成王爷安樯的府邸了,我不过是站在门外,便被这辉煌雄伟的建筑而震撼,门前是两只漆金的铜狮,侍卫一列手持长枪。

借的逍遥邪颜的身份,我们畅通无阻的进了成王府,进门之后才发现比起外面,里面更是别有洞天。

这是典型的四合院,繁琐的建筑,亭台水榭自然是不可或缺的,奇花异草当然随处可见,难得的是它的回廊,演着回廊的往下走,每走一步变换一个角度,或是高山流水,或是假山,或是锦鲤嬉戏,当真做到了一步一景。

这里的院子乘对轴分布,除了主院,其他的偏院皆建筑在东西,当真是环环相扣,出了这个院子便是那个院子,并且每个院子的景色,都以春夏秋冬区分开来。

现在正是夏季,安宁群主平日里便住在荷院里,接天荷叶无穷碧,映的荷花别样红。

我当真是被眼前的景色所吸引,抬头一看这房子的檐角还挂着铜铃,夏日的骤雨,狂风一扫,铜铃便会发出叮铃声与风呼应。

只可惜我美好的心情在进入了安宁群主的卧房后,便消失殆尽,心中只有无限烦恼。

这房间里居然没有一点打斗的痕迹,甚至一切完好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据我所知,这安宁群主从小便跟成王爷习武,更曾以女儿生随父远征过,也是举国皆知的巾帼女英雄,别人想要不复吹灰之力的绑了他,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当今世上武功能如此之高的,莫过于三个人,莫拒霜,狐离,我。我自然是不会的,莫拒霜和狐离皆为江湖人士,找不出动机。

事情当真是陷入了死角。突然我看见韩世君站在床前不动,连忙凑上前去一看,竟然在床沿上发现了安宁群主留下了血字‘日’。

我和逍遥邪颜盯着那个‘日’字,面面相觑,实在无法猜测出这个字的含义究竟是什么,安宁群主究竟想给我们留下什么线索。

“逍遥邪颜,你说安宁群主就将想要告诉我们什么?”我出声询问他。

只见他眉头紧皱,一脸沉思的表情,猛地听见我的声音,当即吓了一跳:“没……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你确定你真的没有线索。”我疑窦丛生,眼露精光的看着他。

“没有。”他精短干练的回答我。

“算了既然这样再也找不出什么线索,不如把当晚守夜的侍卫都叫来,我要一一询问他们。”明知继续下去我也追问不到什么,我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不得不佩服逍遥邪颜的办事速度果然一流,不过短短几分钟,一派侍卫就站在了我们的面前。

我先不说话,只是绕着他们来回走了两趟,观察他们的神情:“安宁群主被掳走的那天晚上,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响动?”

“没有。”他们回答的异口同声。

“哦,那王府养你们还不如养条狗了,这成王府竟然能让人进出无阻,与空无一人有什么区别。”我厉声喝道。

这群侍卫通通跪在了地上,嘴里叫着:“奴才有罪,奴才有罪。”

我侧过叫逍遥邪颜将成王府的总管叫来,这成王爷不在,整个成王府里除了安宁群主,权利最大的便是这位王府总管了。

安总管是一位约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他整个人精神干练,身材修长,脚下穿着一双绣了金丝的短靴,脖子处戴了一根金项链,甚至连袖口的扣子都是用银子打造的。

我对此人的印象便是,此人纯属暴发户,并且十分贪财。

“安总管,群主失踪的那天晚上,你可发现有什么异常现象没有?”我柔声询问他。

“小的并没有发现,小的是第二天早上去叫群主起床的时候,才发现她不在的。”安总管维诺的回答我。

“这么说是你第一个发现群主失踪的,你赶到群主房间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什么打斗的痕迹吗?”我想了想继续问他。

他怯弱的回答我,看起来是个非常的胆小怕事的人:“没有。”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心中已有推测,只是不方便说出来而已。

我不经意的看见韩世君和逍遥邪颜,很明显他们也知道了什么,只是各自隐藏着,不过目的是否相同就不得而知了。

但愿这件事情不要更复杂。

我只想平平安安的与狐离和林扶桑回极乐门而已,我只想看着莫拒霜活着离开而已。

第 28 章

噪杂的茶寮中,人声鼎沸,相对于这样的热闹环境,在茶寮中间的位置上,一名黑衣少年静静的坐在哪里。从晌午一直坐到了下午,他几乎是纹丝不动的,大多数时候都保持着同一个动作,头微微的低垂着,眼睛一直盯着面前昏黄的茶水。

茶寮中正在演着下里巴人之类的通俗评书,黑衣少年的表情却似乎是在欣赏着阳春白雪的艺术。

他身上有一种经过沉淀后散发出来的安静,不动如风,如青翠的矮松,顽强的固执的安静着。

我坐在茶寮中,始终百无聊赖的,从早上坐到了下午。也算我估计失误,竟然会穿了一身黑色的衣裳,这炎炎七月热的我简直是撕心裂肺。

那日从成王府回来,我就预感到事情不简单,成王府把守森严,更何况安宁群主从小习武,如何能让人给神不知鬼不觉的掳了去。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真有人武功如此高强,可是床头上安宁群主明明留下了血字,既然留下了字就证明安宁群主当时是清醒的并且有反抗,既然有反抗就有打斗,可是为何那些守卫都说没有听见任何打斗声。

而且当我询问管家,群主的房中是否有打斗过的痕迹时,他也是一口否认。试问如果没有打斗的痕迹,难道说安宁群主是在清醒的情况下,心甘情愿跟别人走掉的。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安宁群主为情与人私奔。

但是那个用血写下的‘日’字究竟是什么意思?管家为何闪烁其词言,欲盖弥彰掩饰真相。守卫们的口径也是如此统一,明显是事前有人给他们打了招呼的。

那就只有推测出两种可能性,一是安管家与人私通,里应外合,是成王府的内奸,也是他刻意放敌人进来拐走群主的。二就是有人用群主的性命,威胁成王府,让他们有苦难言。

我无法确定上面那一种推测是正确的,但是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无论结果是上面那种,事情都将会变得非常棘手。

而且从那日逍遥邪颜的表情上看上,他分明是知道了什么,可是却对我有所隐瞒。

难道我都能推测出来的事情,他和韩世君两人一个是在庙堂之上身经百战,一个是在沙场上历练多年,竟然会看不出这样的小把戏。

那就只能说,他们两个都各自推测出了目前的局势,并且很可能他们知道的远比我多,也不排除他们和幕后主谋珠胎暗结的可能。

我们三个人现在各怀心思,各自揣着自己的心思,打着如意算盘,是敌是友,我如何分的清楚,我甚至开始怀疑逍遥邪颜的目的究竟是怎样?他到底是想救狐离,还是想置狐离于死地。

我现在唯一希望的不过是,如果这是庙堂之争,那么就不要牵扯上江湖。如果这是江湖仇杀,就不要牵扯上朝廷的党争。不然事情会变得很麻烦很麻烦,到时候可不是我一个叶一本能控制,能力挽狂澜的。

事实上江山谁做主,武林谁称霸,与我都没有关系。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事威胁到了狐离的生命,极乐门的生命,我只要等到狐离与莫拒霜过了十年之约,便可四海漂泊,逍遥快乐。

现如今事情对我而言完全陷入了僵局,我永远无法透过现象看本质,只能从冰山一角中窥探事情的真相。

于其坐以待毙,我何不主动出击。

于是我便来到了老廖茶寮,只为了查清楚几件事,一逍遥邪颜在朝中的地位,二京城三公子的名号如何得来,他们之间有什么渊源。第三极乐门和天一宫在武林中的地位。第四成王爷在朝中的势力,依旧他最大的对手。

事有轻重缓急,我也不指望一锄头能挖个金娃娃出来,但是我何不因势导利。

我心中清楚想要得到这些消息,绝对不能急,老廖茶寮这个全国最大的情报贩卖场所,也绝非外表看上去的那样浅显,这里的水更深,贸贸然的出击必然不会有所收获,甚至还可能打草惊蛇。

因此我非常有耐心的,一连三日每日都来老廖茶寮喝这里和潲水差不多的沱茶。这三日我都是早上来,晚上回去,一坐便是一天,除了拉屎撒尿,几乎是坐在茶寮中纹丝不动。

事实证明天道酬勤,老天也终于看到了我决心,刚才便有一名仆役将我请到了老廖茶寮的后院中。

我远没有想到前面的老廖如此破旧,后院竟然更加残败,好像才经过了烽烟战火摧残似的。

院子里是乘四面,分布着四排小平房,中间空出来了一块地,每排小平房又分成十几个房间。

房间都没有门,只挂着鲜艳的门帘,以东南西北区别看来,依次是红黄蓝绿。

“客官,在这里只有你不想得到的消息,没有你买不到的消息,不过首先的看你出不出起这个价钱。这里用红黄蓝绿四种颜色,来区分情报的机密程度,最一般的消息是挂着绿色门帘的那一排屋子,就此开始依次便是挂蓝门帘的房子,黄门帘的房子,而挂红门帘的房子,一般人是进不去的,就算进去了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因为那里面的消息,用钱时是不到的。”仆役绷着一长严肃朴实的脸,语气客气有疏远的对我说。

“既然如此,那若是想得到最机密的消息,需要用什么来还呢?”我装出一副无知懵懂的样子问他。

“可能是一个承诺,可能是一张人情拮据,可能倾国倾城的美人,可能是权倾天下的权势,更有可能是你的一条命。”不知是不是我看错,我总觉得仆役说这话时,脸上露出了嗜血的笑容,如僵尸一般阴森,让我不由得毛骨悚然。

“倘若真的要付出这样多才能知道一个消息,我宁愿不知道。”我抖了抖肩,往挂着绿色门帘的那排屋子走去。

我想我问的问题,不过都是一些人尽皆知的事,只不过我初来这个世界,如新生婴儿般无知罢了。

自古以来,紫禁城内的私隐,从来都是这世间最大的八卦。贫民百姓伸长了脖子往里望也望不到头,殊不知其实有时候里面的人也透过高耸的城墙,望着看不穿的城墙,望着那一生不可及的自由。

我随意挑了间屋子,才发现里面的布置非常简单,符合老廖茶寮一贯的风格,用一块黑布将房间隔成了两半,向外的那一半搁置着一把小杌子,而里面因为被黑布罩着,让人始终无法探究,真是简单明了又能直接突出目的的地方。

我随意坐在了小杌子上,黑布后面的人始终也不着急,一直没有发出半分声音,我甚至开始怀疑这里面究竟有没有人了。

最后还是我忍不住,率先开了口,想想我觉得自己蛮可笑,既然都来到这里了,还拿什么乔,那么矫情做什么,想知道什么只管问便是了,还非要争个谁先开口,谁有骨气。

“我想知道,当朝北静王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我开口问道。

一道暗沉沙哑的声音传来:“客官如果你想知道北静王爷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我想你走错了门,请出门往西边红色的屋子走。在下只能告诉你,北静王在别人眼中是怎样的一个人。”

“是我越轨了,无妨你就将你知道的告诉我罢了。”我自讨了个没趣,碰了一鼻子灰。

“北静王逍遥邪颜,是先王最宠幸的庄妃之子,话说这庄妃身体含香,能歌善舞,颇受先皇宠爱。宫中有传言这皇位原本应该是北静王坐的,可惜天妒红颜,庄妃未满三十便甍逝了。当时的北静王逍遥邪颜不过十四岁,年幼的皇子都是子凭母贵,庄妃的早逝,注定了北静王坎坷的童年。”暗哑的声音再度响起。

“那现今的皇上又是谁?”我脱口而出。

“当今皇上乃是逍遥绝,他是北静王的三哥,乃皇后所生的嫡长子。”我不由感叹这里的专业程度,门帘后的人竟然对我问出的问他没有表现出任何诧异,全都依规依矩的回答了。

“那为何市井传言北静王玩弄权术,依你所言他不是年幼失宠,没有被打入冷宫便是极大的幸运。”我问。

“梁国敬元四年,当时北方有鲜卑族人进犯,南方有苗人作乱,适逢旱魃作怪,民不聊生。这时北静王逍遥邪颜与西北大将军韩世君,各带兵分别前去镇压鲜卑人和苗人,双双大捷而归。北静王又提议开通运京河,南水北调,不仅缓解了北方的旱情,更是让全国的漕运更加通畅,自此便奠定了他在朝中首辅大臣的地位。”暗哑的声音传来。

“我知道了。”没有说谢谢,我丢下一包银子,起身走掉。

流水下滩本无意,白云出轴非有心。

不知道怎么的,我总觉得这逍遥邪颜做什么事,都好像是被逼上了梁山不得不做,兴许他并没有外人看来的那样有心计,只是他无从无解释,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少年丧母的他,从原本的天之骄子皇位的继承人,一下子跌落到了低端。在宫中不知收紧了多少势利的白眼,咬碎了咬混着血吞的熬着。

后来当今的皇上继位,他心中应该深知,就凭他曾经染指过皇位这一点,当今皇上也不会容他。尽管或许那并不是他真实的想法,可是别人都这样说了,他又能怎么办?想要活只能拼,十八岁的年纪便要远征边塞,生死成败在此一举,不去争便只能死。

原来逍遥邪颜绝非外表看来的那样风光霁月,难怪他的眉宇间尽是落寞,难怪他的言谈中满是萧索。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他提起狐离时那个浅浅的笑容,我心中一阵钝痛,竟然蹲在了地上,好半天站不起来。

回去的时候,路过了一个渡口,岸边站着一位黄衣少女,她满目惆怅的回望着长安,最终头也不回的离去,跌宕的江水不巧将她的衣衫沾湿,我正准备离开,却看见那少女转身,满脸泪痕。

长安自古都是个多情的地界,长心思摧心肝啊!

我突然想起,今天是七月七日,一个玄幻的日子,也是凤凰花开得最艳的季节。

“一本。”狐离坐在马上,向我伸出了手。

他淡淡的盈盈的笑着,鬓角处有几根头发凌乱的分布着,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鞋子,鞋上是写意的几朵腊梅,他今天穿了一身白,白的太过纯粹。我抬头望着他,望着他的眼睛,好像看见了最浓稠的香墨。

黑与白,狐离永远处于这两者的中间,我想他对我是一本永远也看不完的书,每一次翻开便有新的发现。

我没有将手递给他,我觉得那样太过矫情,我翻身上马坐在了他的身后。

他回头给了我个微笑,笑容中包含着一贯的宠溺。

我突然很绝望,我想说狐离你不要骗我,你不要有事瞒着我,如果你真的只是为了利用我,如果你真的在欺骗我,请让我自己去发掘,请让我维护我高傲的自尊,请让我洒脱走掉,哪怕我在转身后会惘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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