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霖————想断的袖子
想断的袖子  发于:2010年0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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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趴在柔软的床上,宋越乔拿了个帕子进来,拉下我的裤子就给我擦後面的伤口。“呀,都肿成这样了,你忍著点儿,我要往里面上药。”我咬咬牙:“快上吧,罗嗦。”我埋在枕头里的脸都红得滴血了,他还拿著帕子愣在那儿。

  他的手指沾了冰冰凉凉的东西慢慢在入口处转了几圈,然後就缓缓往肉壁上揉。我忍不住发出了“嗯嗯”声,他那手指在肉壁上擦了几分锺,居然往深处挖去。我不满地扭动身子:“你干嘛?抹好了就帮我把裤子穿上。”他用被子盖住我的屁股,凑到我耳朵边儿上蹭了蹭:“你好好躺一下……我去冲个澡,再给你做饭吃。”他慌慌张张地跑出去,我大窘,听这家夥刚刚那声音敢情是……硬了?

  我磨磨蹭蹭地穿好裤子,好好趴著,打了一会儿盹,宋越乔做好了饭才拍我起来吃。我全身还有点儿软,他见我扒拉几口就没胃口的样子,差点儿要亲自喂我,我说,我真吃不下了,医生开的那药吃了老打瞌睡,我去睡睡就睡饱了。他终於饶了我,把我扶到床上,好好把被子给我盖著,在我太阳穴那儿“啵”了一口,说:“我晚上还要工作一会儿,你好好睡啊。”“我耽误你今天的工作了?”我抬起头望著他。“不是,我每天就晚上灵感特别好,我们广告业的,需要的是灵感。”他摸摸我的头发。“那你别熬太久,小心黑眼圈,我睡了。”我打了个哈欠,抱著被子进入了甜蜜梦乡。

  第二天我的伤口已经好了许多了,虽然一坐起来,伤口还是会疼,却比前一天好多了。早上起床的时候,宋越乔又给我按摩了一阵腰,我疲累的身体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放松。我有点儿奇怪我那两年每天那麽拼命地工作,为啥就一点儿病都没有,刚刚得偿所愿地跟宋越乔在一起了,就又发烧又虚脱的。我趴床上瞪视他,他不明所以地拿著药喂我水喝。

  “我刚刚打电话给李盛易了,他说他再宽限你两天假,他跟我说这两年你特拼命,他给你大假你都不要?”宋越乔那是啥眼神?我不放自己假关他啥事儿了?

  “哎,这两年公司不是在转型吗,我能帮忙当然就多帮忙点儿了,放不放假都无所谓,我只想快点儿攒钱,回家买房子。”完了,我说顺口儿了,一股脑儿全说完了。

  “你回哪儿去?买什麽房子?住我这儿不好吗?”宋越乔放了碗,直勾勾地盯著我。

  “呃……不是给我自己买,是给我爸妈。”我琢磨著,该怎麽跟他讲我爸妈的事儿呢?这麽多年,居然一次跟他讲的机会都没有。

  “你爸妈不是在南方老家吗?你想把他们接北方来?”宋越乔问我。我支支吾吾地开口:“不是……他们没……没在南方……”我低下头,心里好像还有一个跨不过的门槛,不过我还是得告诉他,一直瞒著他不是我的作风。“我跟你直说吧,宋越乔,我爸妈在X城坐牢,我就是因为这,才考这儿来的,为的就是能经常见到他们。大二那年春节我没回南方,是因为我在监狱里陪我爸妈过除夕。”说完了,我心里舒坦极了。宋越乔看了我好一会儿,把我的手捧在手心里:“这麽说……我能遇到你……居然是这麽的不容易?”他变得口吃起来,可能是我这时候才跟他讲我爸妈的事儿,惊悚到他了,他额头上都冒汗了。

  “对不起啊,我以前一直没找到机会跟你说。我爸妈还有不到两年就出来了,我这些年的奋斗目标,就是能在他们出狱之後给他们买套舒适的房子,不让他们再过苦日子。”我慢慢地跟宋越乔讲著,他的眼眶却突然红了,一下就把我揉进他的怀里。

  “随墨……以前我真是看走眼了,以为你潇洒开朗没心没肺的活得很自在。现在我才知道你背负了这麽多……”他揉得我有点儿疼了。我抓住他的衣服,把他扯开了一点儿:“嗨,这些年都习惯了,其实没什麽的,你就不怪我一直瞒著你?”

  “我怪你做什麽?你这麽孝顺一孩子,要是我有你一半儿的孝顺,我妈能乐得飞起来。”宋越乔捧著我的脸就下口去亲,亲得我满脸都是他的唾沫星子。

  “喂,既然李盛易放我两天假,那我得去监狱看看我爸妈,这都有段时间没去了。”我郑重地跟他说。

  “好呀,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咱爸妈。”他都不问问我爸妈犯了什麽事儿,居然还乐了。我白他一眼:“谁跟你咱了,你是你,我是我,那是我爸妈。”

 


第二十四章.幸福

24 幸福

  中午吃过饭,宋越乔把我塞银色奔驰里,就开往“麓山监狱”。他问我爸妈是为啥进的监狱,我跟他说我爸妈涉嫌毒品交易。他惊讶地看著我,我惨白一笑,说,我也不相信,那是我爸妈,我最清楚他们的为人了,不然我也不会这麽孝顺他们。後来,他彷佛心事重重的样子,直到我们到达“麓山监狱”的大铁门前。

  我笑著跟宋越乔说:“这个大铁门儿,小时候在我的噩梦里频频出现,现在我一看见它,就觉得特亲切。”

  走到门口站岗的警察面前,我热情地跟他们挥手,这儿的每个警察我几乎都挺眼熟了。进门儿後,宋越乔一直跟在我身後,没说话。我这是头一次带著宋越乔来见我爸妈吧,我居然有点儿紧张。猛然脑海里浮出一句让我忍俊不禁的话:丑媳妇儿见公婆。但横看竖看,宋越乔都不是丑媳妇儿。

  宋越乔见了我爸妈居然比我还热情,伯父伯母的喊得亲切极了,然後把买给他们的营养品亲自递到他们手上,嘱咐他们监狱里要注意身体啊什麽什麽的。我居然在一边儿还插不上口了。我爸妈就一个劲儿地夸宋越乔这孩子真好,乐呵呵的样子甭提有多开心了。我傻乎乎地站一边儿跟著扯著嘴巴笑,心里面原本还存在的一个疙瘩就这麽消失无踪了。

  在他车上,我问他:“你干嘛对我爸妈这麽好?”

  他说:“留个好印象呗,以後总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事儿。我不希望老人家太难过。”

  他这麽一说,我挺感动的,就主动去拉他的手。

  “随墨,我听伯父伯母叫你阿宝,又听那个画画的小孩儿叫你阿宝哥,难不成你的小名儿叫阿宝?”他笑我。

  “呃……是这样,我爸当年本来给我取了个乳名儿叫‘墨宝’,後来省略了前面那个‘墨’字,阿宝叫起来又顺口,所以……”也不是没有人深究过我的乳名儿,这个名字虽然比较土,但是听起来特亲切。

  “那我再给你改一个,‘小宝’、‘宝宝’、‘宝贝’,你喜欢哪一个?”

  我挥拳打到他下巴上:“宋越乔,你别太嚣张啦!”他见我脸红了,捧著肚子憋笑。“不行,我得想一个昵称,跟别人不一样的,不然我就吃亏了。”

  “别纠结我那名字了,就叫‘随墨’多顺口啊,不然你也可以跟我爸妈一样叫我‘阿宝’,老家人都这麽叫我。”

  “我猛然想起小时候你给我介绍你的名字,随便的随,墨水的墨。”宋越乔居然还记得小学时候的事情,我惊喜地问:“那麽久远的事情你都记得?这麽说,我在你印象中还蛮深刻?”

  “嘿嘿,我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是那时候你处处跟我作对,我就没遇到过那麽让人头疼的小孩儿,居然完全不给我面子。你说你小时候多调皮呀,没少给我找麻烦吧。”宋越乔仔细回忆著。“切……”我往他肩膀上一靠,陪著他一起回忆,那段两小无猜的青葱岁月……

  跟宋越乔一起住在他的小公寓那段小日子,是我以前奢都不敢奢望的幸福,时至今日我都清清楚楚地记得还在立新小区的小公寓里住著的时候,发生的每一件事情。

  每天,他的银色奔驰往我们公司楼下停车场的隐蔽处开,我下了班就往我熟悉的角落里走,他等我的时候还是习惯性地点根烟。我一坐在副驾驶座上,他就灭了烟,纠缠过来把疲惫的头靠著我。我说,你要是疲倦,就甭开车了,免得待会发生交通事故,瞧你兔子眼红的,每晚上熬夜,都熬出白头发了。他惊悚地撑起身来,把反光镜换个角度仔细照照,没有啊,你小子敢骗我!我龇牙咧嘴冲他扮个鬼脸,你要是晚上再熬夜,就别开车了,雇一个司机吧,我真怕你出事故。他搂著我亲,没事儿,我一直这样儿,从没出过事儿。我白他一眼,不成,俩条件,要麽不熬夜了,要麽雇司机,你选其一,没得商量。他过来闹我,说,我雇司机了,谁来接你呀。我说,我去挤公交车又不会出交通事故,顶多每天回来晚个几十分锺,又没损失。他侧著头看我,不如……你去把驾照考了,我给你买辆车吧。我连忙摆手,我才不要车呢,我觉得挤公交车没什麽,没跟你在一起的两年我不是就一直挤公交车过来的。他蹭蹭我的脖子,随墨,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好不容易才能再遇到你,我以前真混账,没发现你的好。我安心地靠著他,嗨,现在能在一起就是缘分,也许……这是天意来的,现在……也不晚。他静静地搂著我,直到停车场出现发动机发动的声音,我俩才回神儿过来,相视而笑。他红著兔子眼,发动车子,载著我回家。

  回家後必然是我做饭,他在一边儿敲著电脑。直到我叫他吃饭了,他才依依不舍地从电脑前面挪开身子。我说,你那电脑真精贵,比你这身子精贵?他嘻嘻哈哈,在我们家,最精贵的莫过於阿宝这个宝贝疙瘩,排第二的就是苹果笔记本,宋越乔这个劳碌命的就排第三。我拿筷子拍他脑袋。吃完饭,他陪我看会儿新闻,又继续钻电脑里了。我感觉我完全化身为他的管家公,还外带保姆的性质。为此每次他要求多做几次的时候,我就威胁他,如果敢不加节制,第二天就甭想我做家务了。刚开始他还挺老实的,每天一次,後来就完全露出他的豺狼本性,吃干抹净後继续吃,直到我干瞪眼晕过去。

  “喂,让你别熬夜了!”我穿著睡衣走出卧室,就看见他在客厅里开著电脑。这家夥严重欺骗我的感情,说了不熬夜了,都陪我睡下了,居然趁我睡著了就爬起来开电脑。

  他见我出来悄悄把他的烟掐灭,抬起他乱鸡窝一样的头,冲我笑笑:“今儿特殊情况,真的。公司里接了个大单子,手底下那些人把文案赶出来了,我在琢磨他们的创意哪个好,还没有个结论,我睡不著。”

  我陪他坐在沙发上:“明儿早上起来想不好啊,你明天还要开车去上班呢。我已经睡了一觉起,这都两点了,你一天只睡五个小时,看你憔悴的样子。”

  “我得趁著年轻多赚点儿钱呢,以前我一个人的时候倒是没什麽,随随便便就这麽过了,现在有你了,我可不能像以前那样。”他把下巴靠在我的肩膀上,眼睛没挪开电脑。

  我的手慢慢爬过去抓住他握住鼠标的手:“喂,我又不要你养,我的工作工资又不低,李盛易说过我工资还会涨呢。凭什麽你就要这麽拼命了。”

  “你不是还得给你爸妈买房子吗?你那点儿钱怎麽够买房子?”

  “我爸妈的房子又用不著你操心,我在乡下给他们买房子,花不了多少钱,他们出狱後决定回老家务农。你在那儿瞎操什麽心?”我硬关了他的电脑,把他拖回床上。

  “你可别告诉我,你这麽拼命就是因为那天听我说我要让我爸妈出来过好日子,所以……”

  “哎呀,你想多了,我身强体壮的,不怕熬夜。”

  “胡说,健康讲座上说啦,年轻人熬夜导致晚年生很多奇奇怪怪的病,我是为你的健康著想。”

  “呀,不会不举吧?”

  “呃……这个倒没有研究过。”

  “我觉得我这状态应该不会不举吧……”

  “喂……你干嘛……你给我睡好,这都几点了,刚刚洗澡之前你就……嗯……嗯哼嗯(你混蛋)……”

  ……

  在公司工作了三年之後,我又升工资了,不过李盛易说,我那点儿资质还不够格儿当项目经理,因为他发觉我没有协调管理下属的才能。我就安安心心地当我的高级分析师,工资一年份他给我涨一次。我高高兴兴的,一点怨言也没有。宋越乔把公司搬到了大了一点儿的写字楼上,离我们公司的大楼比较近了,他说这样下班更好接我回家。

  “随墨,你都三年没大假了,能不能跟李盛易请个半个月左右的假期。”我们洗完澡,正坐在沙发上吃银耳莲子羹。

  “半个月?你有什麽计划?”

  “我想……去旅行,当做蜜月旅行吧。”

  我喷出一粒枣核:“你胡说什麽?什……麽蜜月啊……”

  宋越乔故作神秘地从睡衣口袋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里面躺著一枚钻戒。“喂,要不要我单膝下跪,给你戴上?”

  “你疯了!戴……戴什麽戒指?多……多别扭啊。”我的脸红了个透,其实心里是惊喜得不知道该说什麽才好。宋越乔的目光突然柔了下来,居然还真的就在我面前单膝下跪了。他抓住我有点儿颤抖的手,吻了一下,特有范儿地抬起头深情款款地注视著我:“杨随墨,你愿意永远和宋越乔在一起吗?”

  我感觉那个吻的热度从我的手背上慢慢往上爬,顺著我的整只手爬到我的肩膀,我的脖子,我的嘴唇,我的脸颊,直达我的眼睛,冲开了很久没有使用过的泪腺。

  “你掉什麽眼泪啊?难道我还委屈你了?”他松了我的手,立即起身来给我抹眼泪。我推推他:“别抹了,刚刚那个姿势挺好看的,我还要再看一次。”

  “这可不成,这种事情,一生只有一次,我都跪过了,不然换你来跪?”

  “美呢吧你,这戒指是你给我戴,又不是我给你戴,凭什麽要我跪啊。”

  “切……”他也学起了我,喜欢上翻白眼儿了,然後扭扭捏捏又跪下,狠狠地把我的手抽出来:“你别乱动啊,戴戒指是最神圣的时刻。”

  我忍住翻滚的心潮,看著他把那枚戒指嵌在了我的无名指上。“成了,这枚戒指证明以後你身心都是我的,绝无可能……”我扑到他怀里堵住他的嘴巴,天地良心我那时候只是因为太激动了想抱抱他,主要是位置的原因,我扑过去那位置没对,所以猛一下就撞上了他的嘴巴,我感觉我的牙关都被震出血了。他见我如此主动,趁机就开吻,直到把我吻得晕晕乎乎,找不著北了,他就半抱半拖地把我弄到了床上,继续开始他的豺狼行为。

  “喂,刚刚你还没回答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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