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风吹在我心上————柳叶生风
柳叶生风  发于:2010年0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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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与雨的分离

 

我默默地看着你收拾东西,你一言不发,却掩饰不了你眼里的欣喜,我的心如同灌了铅。

“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你抬起头来看我,我真的不愿意让你看到我内心的脆弱。

“我会的。”我能怎么做,只能把脆弱和悲伤藏在心里。

“你对人总是这么冷漠,你——会想起我吗?”你歪着脑袋看我,那是种难以言喻的风情。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那边有女朋友陪着你,还怕寂寞吗。”

“怎么说得跟吃醋似的,我和你说,等你有了女朋友,别忘了我就行。”你略显尴尬的拍着我的肩膀。

你是知道我的,我尽管不粘着你却十分依赖你。怕是你已经倦了我吧,我不过是你的一个污点。

你为什么离去,我很清楚,那是一道疤,一道丑陋的疤。我不愿意揭开它,你也不愿意,是害怕伤害我,还是怕看到那下面布满的无可救药的脓疮呢。

“有时间一定要到重庆来玩。”你认真地看着我。

重庆。火锅。辣。热情。你的她,也正是热情如火,只有那样开朗的人才适合和你在一起吧。谁愿意和我这样自卑无趣的人在一起呢。

我向你点点头,但只是答应而非承诺。

“车要开了,你走吧。”我始终不想去面对我坚决逃避的东西。

“你不送我?”你很惊讶。但是我还是选择坚持自己脆弱的坚强。

“我不去了。我也只能给你提提行李而已。”

“我就缺人提行李呢,走吧。”你不顾我的坚持,仍然拉着我往车站跑。

 

车站到了,我不期望我们能像一对情侣一般来个生离死别挥泪分离的场面。

“我会想你的。”你轻轻地附在我的耳边说。

你知道吗,就是你的这一句话,将我狠狠地拉入地狱,尽管翻滚挣扎,依然逃脱不了熊熊烈焰烧灼的苦痛。这或许也在你的预料之中。

“我也会想起你的。”

你站在窗边望着我:“你一定要开心起来。”到底是什么,竟让你一直灿烂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哀伤。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我不开心,我努力用冷漠来掩饰自己的脆弱,这样的坚强是如此勉强。我自卑,我懦弱,就在你犹豫着想将我溃烂的伤口撕开时,是我的软弱阻止了你。我真的不愿意让你看到我的不堪和脆弱。

幸福是由自己争取的,而我注定得不到幸福。

 

车开了,如我的泪,不会停止。

你走了,带走了我的心,我的生活。感情能改变什么,不过是心情,却又是生活,我已经害怕在没有你的世界里生存......

 

2 谣言四起的年代

 

“哈哈,就是四班的那个家伙,没错!”

“不会吧,他这么文静,学习挺好的,挺上进的一个男孩子啊。”

“切!这年头什么样的人没有!”

“哎,哎,听我说听我说,我在街上还看到他和男人勾肩搭背呢。”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靠!够恶心的!正一变态!”

“还有还有,我听说......”

“天啊,还有这种事?”

“呸!呸!呸!我看他是天天换男人,欠操!”

“贱啊他......”

“......”

......

 

话说得再难听,只要不是说自己,也只是心里不舒服罢了,又会怎么样呢。

是的,不是在说我就好了。

我轻轻的合上门,靠在门上。汗流下来了。我已经骗不了自己了,没错,他们口中的变态,正是我。

流言蜚语是无形的可怕,能不费吹灰之力将人彻底的摧毁。

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情,可是误会和流言却如蛇一般攀上我的身体,甩之不去。我本相信清者自清,可转眼流言已飞满整个校园,我错过了澄清一切的时机,到底是我领悟得太晚,还是流言在背后繁殖的速度飞快呢。而我一个自卑到近乎自闭的人,能找到一个为自己辩解的机会吗。看吧,我就是这样一个懦弱的人,总能为自己的行动找到借口。

 

我紧紧裹着棉被,即使汗流如柱却心寒如冰。冰窖之外的温暖的手已经离去,我重新沉入海底,等待死亡。

 

砰的一声,寝室门关上了。

“贱人。”有人小声的嘀咕了一声。

“你说谁呢你。”

“不说你,怎么,你承认你是贱人啊。”

“靠。”

 

“小林,你睡了?”肖萧爬上来,拍拍我的被子。

我蒙着头一动不动。

“操!”

又一阵声响,他们出去了。

“你理那变态干吗。”

“别大声嚷嚷。”

......

 

快要呆不住了,但是我不允许自己就这样认输。我咬着牙在包里掏出耳塞,狠狠地塞在耳朵里,震耳欲聋的声响却不能让我忽略内心的恐慌。

男生们无疑是有暴力倾向的,我宁愿被打,也不愿意受到这种精神上的折磨。求求你们,打我就好。

 

恍惚的,我麻痹着自己如同行尸走肉,不再和任何人说话,独自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寻找自己的乐园,朋友,那只是在天堂才有的东西。世上没有十恶不赦的坏人,我不招谁惹谁,所以请不要来惹我。

怀着息事宁人的念头,背受着冷嘲热讽,我慢慢憔悴。

 

雨走了,我要想爬起来就只能靠自己,简单的一句话却是花了我很多的时间也不能实现。

 

编织陷阱

 

“小林,这周要开始篮球赛了,能帮出个海报吗?”肖萧拖了个凳子坐在我身边。

“对不起,我没时间。”我几乎要不犹豫就拒绝了他。

“这真的很急,我们年级就只有你的水平看得过去了,不是你不行。”

“我真的没时间,抱歉!”我还得忙学生会的海报,实在是累了。

“切!你求他干吗。就他能啊,摆谱!”背后的声音一下刺穿我的心脏。

我看着肖萧,他怎么可能听得到这么小的声音呢。

“我尽量吧。”

听到背后两人击掌而欢,我麻木地拿起了笔。

 

天下着雨,肖萧在身后为我打伞遮雨。

“画得不错。”

我继续手中的工作,无奈而不可逃脱的工作,身不由己永远那么痛苦。我就是一只任人摆布的小丑。

突然,一只手轻轻地爬上了我的腰。我心里无比震惊,只能往前挪了挪。而身后响起的他人的窃笑,让我羞愧难当,几乎无地自容。

正当我忍不住要开口时,肖萧的手攀上了我的肩膀:“画了这么久了,休息一会吧。”

“不了,我想尽快完成。”该不会是我的错觉吧。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除了我背后的温热,我能感受到那凉凉的湿意笼罩着我。而肖萧他那温热的气息散发到我的背,我的颈,我的后脑勺,直至我的头顶。

终于这种冷热煎熬结束了。我放下手中的笔,直接走到雨中。

“哎!等等!你们先走吧。小林!等等我!”肖萧追了上来。

我冷冷地看着他,我想知道他到底想干些什么。

“我们顺路,我送你回家吧,我有自行车。”

“不用了,我喜欢挤公车。”我立即拒绝了他。

肖萧尴尬地回头看看他那没走远的哥们,又看看我,终于死心离去。

他,在打网,却注定网破。

 

“小林,运动会人手不足,你得参加3米、2米和接力。”肖萧将申请表甩在我的桌上。

“抱歉,我没空。”这么多人才,为什么偏偏找我,看来三番五次的拒绝已经将他惹火了。

“就算是帮帮班集体行不行?”肖萧的语气透露出了他的火气。

“我上也只能拖后腿。”我轻轻将申请表推回去。

“今年项目多出这么多,现在几乎人人都上了,哪管得了这么多!”肖萧又把申请表甩了回来。

“萧,别求他!就让小强上!”肖萧的死党终于发话了。议论声开始变大。

小强,是一个小个子的男生,曾因患了小儿麻痹,腿有点瘸。

我在肖萧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眼里的厌恶。我拿着笔的手甚至有点抖。

肖萧对我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达终点的,我是场上的焦点,但是疲惫已经让我没有精力去注意那沿途的议论。

“想不到他还挺厉害的。”

“常体力活动吗......”

“原来他这么帅啊!加油——!”

“摔跤摔跤!”

“......”

......

终点到底在哪里,我口干舌燥,意识已经模糊,我努力想将涣散的目光集中在前方,可我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了。

浩大的欢呼声把我的大脑震得一片空白,接着我跌入了一个强壮的怀抱。

“小林,别躺着!我扶着你走一会就会好了!”是谁?

“哈哈......哈......”等我开始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声时,终于看清旁边的人就是肖萧。

我推开他,靠在旁边的一个树上。

“看不出来你这么......虽然没能夺得名次,但你坚持下来了,你是强者。”肖萧微笑着看我。那阳光般的笑容让我想起了雨,但不同的是,他的笑往往带着微不可觉察的戏谑、嘲弄和邪恶。

 

猎手和猎物的较量

 

高二要分班,终于可以换换环境了。我心里既期待又害怕。

 

“小林,就要分班了,咱们开个分别会,你来策划一下舞台吧。”肖萧总能找出很多借口来为难我。

“我要复习,没时间。”我头也不抬。

“行了行了,你这样的人就算几天不学也不会怎么样的!”肖萧居然当着全班人的面拉着我就走。

我甩开他的手,径自走出教室。

教室旁边有一个本来是自修时为老师们准备的休息之处,现在废弃了,倒成了开学生干部会议和大家课后娱乐的好地方。

“进来吧。”黑暗中肖萧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皱着眉站在门口,漆黑的屋内连肖萧的身影都看不真切。

“不敢进来?怎么?怕我吃了你?”肖萧走到门口,笑着看我。

我微窘地还是不进去。

肖萧这时啪的一声将灯打开,我看到里面坐着他的几个死党。我的心就像破了个口子。

我不知道自己心里想的什么,他说的什么我也没兴趣去听。

“好了。你们先走吧。小林,待会我和你谈谈舞台的事情。”肖萧很快就将每个任务分配完毕。

“你觉得这样如何?”肖萧一手指着纸上的圈圈点点,一手似有若无地碰触着我的手背。

我干脆将手放进口袋里。好不容易等他结束那些无谓的话,我立即离开了屋子。

我不敢想象他看到我如此狼狈地逃走,在背后那种得意的嘴脸。

 

舞会举办得很成功,肖萧作为主持人,成功地调动了大家的积极性。大家在他的言语中无尽欢乐。那不是我的世界。

肖萧在大家开心忘我的时候,总时不时望向我。

终于到了最后阶段。肖萧把舞台交给了一个女生,向我走来。

“你希望谁抽到你的纸条?”一个同学往边上挪了挪,肖萧坐到我身边。

“我什么都没写。”我径自喝着饮料。

“我帮你写了。”他一把夺过我的饮料,狠狠地喝了一口。

果然是个无赖。

“你知道写的什么吗?”他把饮料递回给我。

“没兴趣。”我没接,重新开了瓶饮料。

这时一个人一个人上去抽纸条了,接着爆笑,口哨声,欢呼声此起彼伏。

最后,我上去了。剩下一张,竟然贴在箱底。智商13的我怎么会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呢。随他去吧。我撕下纸条,还给了肖萧。

上面写的什么字我不想知道。

肖萧什么人,可再狡猾的猎手也有捕捉不到的猎物。

 

5 红颜祸水

 

我被分到了八班。

走到教室前,我竟犹豫着不敢进去。新环境是否迟早也会被我污染?

人很少,我挑了个空位,静坐着等我的新同桌。

渐渐地教室热闹起来了,我身边的座位还是空的,我的心也是空的。

“嘿,你这儿有人坐吗?”友好的声音。

我摇摇头。那是一个皮肤有点黑的男生,眼睛亮亮的。

“那我坐这好了。想不到还有这么个好位置。”他朝我笑,不知怎的,我的耳朵都要热起来了。

“我叫沈滨,原来九班的。你呢?”

我拿着杯子的手都开始有点抖了,原来还有人不认识我。

“我叫林艺风。”他有没有看出我很紧张?我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很自然。

“哦,好听的名字。以后互相学习!”沈滨笑着拍拍我的后背。他的劲还真大,却把我提在嗓子眼的心给拍下去了。

沈滨一边收拾书桌,一边和我闲话家常,这让我慢慢地放松下来。

终于下了第一节课,沈滨开始不断地问我上课时不明白的问题,我一一耐心地给他讲解。

沈滨似受到不少启发,当即便要拜我为师:“师父,请受徒儿我一拜!往后有什么真传一定要授予我!”

我脸都红了,有点不知所措。

“小林,一下就混熟了?”

这道熟悉的声音让我重新绷紧了身体。是肖萧。

沈滨回头看看肖萧,又看看我:“原来你们以前同班啊。”

“是啊,你们有没有看寝室安排啊。”肖萧居然坐在我身后的位置,这让我汗毛直立。

“我是先到寝室收拾了东西才过来的。我603,你呢?”

“605。”

我的心脏一下跳得飞快,肖萧怎么就这样阴魂不散。

“那你和阿风同一个寝室啦。”沈滨羡慕道。

“嗯,小林可能还不知道吧。”肖萧戳了戳我的背脊。

我难以抑制内心的冲动,一把甩开他的手。以前他和他的死党狼狈为奸,明暗相刺地污辱我,为什么现在我还是不能逃开!

上课铃声再次响起,但是接下来的时间我总如针芒在背,几乎难以忍受。

 

“我们一起去吃饭吧,走!”一下课,沈滨拉着我就要走。

“好啊。”肖萧随后跟上。

“我中午学生会有事,你们去吧。”我怎么能容忍侮辱自己的人坐在自己面前若无其事地吃饭。能躲一时算一时吧。

肖萧看着我,那眼神让我不自在。

 

“啊——”我疲惫地揉揉眼睛,展展画纸。终于忙完了。

一看表,才两点。现在教室一定没什么人吧。

我推开教室门,原来有人。站在教室另一端的那个人,听到声响后慢慢地回过身来,是肖萧!他抬起左手,用拇指和食指比了把枪的姿势,瞄准我的额头。我们四目相对,只一秒,我的心脏到底还是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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