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范允承!
踏上地面时,一口银牙已咬的嘎吱作响。
半掩的窗帘,遮住几许月光,只淡淡的撒下一缕,朦胧的映出床上那人侧躺的身影,薄被只掩到腰际,赤裸的胸膛规律的起伏着,连绵出结实性感的线条。
门,安静的打开,一个人悄声无息的走进来,立在床边,环起双手看了好一会,缓缓的单膝跪上床,猛地低下头就咬,毫不留情的将那张薄唇吮咬的红肿出血。
午夜时分,应该是睡的最沉的时候,更别提自从杨劭受伤后便没有好好休息过的范允承,半梦半醒间也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右手条件反射的便挥出一拳。拳风刚起,正要落到对方脸颊上时,熟悉的气息令他下意识一怔,忽然想起能半夜三更不闹出声响潜入他房间的,除了小偷,就只有不知何时拿他钥匙擅自复制的杨劭了。
037
念头刚过,拳已临时收势改掌,堪堪停在肩际,另一只手已摸向床头,“啪”的一声打开灯。
“你怎么从医院出来了?”右手用上力道将杨劭扯远些,范允承终于有机会说出第一句话。
杨劭不答,甚至连停顿也没有,一掌挥开肩膀上的手,顺势一推,将范允承重新按倒在床上。
“大半夜的你到底。。。。。。”尾音一顿,再开口时语气里已带上七分讶意,三分疑惑,“杨劭——?”
粉唇低垂,舌尖绕上胸前的乳头,舔过一圈后含进唇间,发丝在胸膛上轻婉扫过,点点的痒意。然而下一秒唇齿间的动作却突然粗暴起来,咬住乳尖狠狠一扯,近乎撕扯的舔吮,凶狠的肆虐。
范允承不由的皱起眉,捏住杨劭的牙关,想要迫使他松开口。杨劭却没有丝毫合作的意思,反手捏住他的虎口牵扯住他的力道,一边就沿着腰线往下摸。
疯了不成!
揽住杨劭的腰,一个用力将两人的位置对调,摁住杨劭还来不及开口,杨劭的膝盖已朝他腹部冲撞而来。
及时侧身避开,下一秒就被抓了空子重新压回身下。
范允承多少动了点怒意。睡的好好的被弄醒不说,这个擅自从医院跑出来的人到现在也没开口说过一个解释的字,好吧,这也算了,那这种侵略意味十足的攻击算怎么回事?
俩人交手之间的火药味渐渐浓重起来。
本来并没想认真动手,一来担心杨劭的身体,另一方面没有理由的架范允承没有兴趣打,但一味的防守战在杨劭攻势越发凌厉,手下越发不留情时,终于变了味道。
好歹不识。 g
四个字跳出来的同时,眉眼突然锐利,转身便是一个回旋踢,料的是杨劭应该避的开。千钧一发之际,杨劭的嘴角浮现一丝古怪的笑意,非但不闪不避,反而门户大开,甚至有迎身上前的趋势。
范允承大惊,勉力偏转角度的结果,就是失了重心,然而下一秒就被一只早有准备的手横过扶住,稳住后,利落的往床上一甩,迅速的压上去,以全身的体重迫使他面朝下躺着。
侧头,舌尖舔上耳廓,一点点往耳蜗里钻,一只手绕到范允承身前,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拽下底裤,摊开手掌包裹住双腿间的脆弱,抚蹭着,揉捏着,尽心细致的动作里却只嗅的到一种近乎残酷的东西。
“你他妈的在发什么飙。。。。。!”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问句,范允承半垂着头,别无选择的承受着杨劭的体重和胯下一波波的快感。
杨劭不答,只是加快着手里的动作,在他的刻意逼迫下,高潮很快来临了,手中的分身在喷溅出精液后,疲软下来。
略喘口气,范允承正想回头,却被杨劭的下一个动作险些惊岔了气。那根漂亮纤长的手指沾上粘稠的精液后,分开臀瓣,直直抵上深处的后庭,下一秒,狠狠的插了进去,毫不停顿的一根一根往里加手指,被粗暴侵入的感觉从身下清晰的传来。
这到底是演的哪出和哪出?
身体反射条件的想要反抗,刚刚一动,就听身后轻飘飘的晃过来一句,“最好不要乱动,万一伤口崩裂就不好了,是不是?”
习惯是一种古怪的东西,无论是自发形成的,或是被迫形成的。一段日子以来小心注意着的某件事,在突然被提起的瞬间,即使还没完全明白过来,身体却已是下意识的一顿。
后穴里的手指撤了出去,随即抵上来的凶器趁着这个踌躇,强硬的向里刺去。窄小的空间硬生生的容纳进一半的分身,柔软紧窒的包裹,抗拒似的将异物往外推。
身下的人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黑发无力半垂,唯有紧紧抓皱床单的十指泄漏出承受者的痛楚和不适。
绿眸飘过,杨劭叹一口气,勉强止住狠狠抽插的欲望,俯下身,覆盖住身下宽阔修长的背部。手掌摊开,与攥紧的十指轻柔相贴,嘴唇在紧绷的背部留下细腻的碎吻,试图加以安抚。
本来是狠着劲想要胡作非为一番的,但真的身体力行了,才发现不现实。
一点都不现实。
凌晨,天空从厚重的深蓝渐变为浅浅的灰蓝,氤透出朦胧的亮光,逐渐沉下的月牙,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暧昧。
一片狼藉的床上,随意半躺的两人,淡金、墨黑的发丝,温软纠葛。
“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略带暗哑的声音,推开一些还死缠在自己身上的杨劭,范允承伸手去一旁摸烟。
“不准抽。”刚取出一支就被拍掉,“你该庆幸你那一口洁白的牙齿,别再糟蹋它了。”
睨了杨劭一眼,范允承收回手,对于烟的本身,实质上他并不那么执着。现在之所以会想抽,是因为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实在不怎么样。
“不要转移话题,给我一个你半夜三更从医院溜出来,跑到我这里发疯的理由。”莫名其妙的被弄醒,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架,更莫名其妙的被摁倒在床上——范允承的脸色不由的再阴下两分。
杨劭不回答,手臂缓缓的缠绕上来,如同缠绕猎物的蟒蛇,一点点的收紧。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理由,刚泻下去的“火”立刻死灰复燃。
“我在想一个问题,”温柔的声音,令人心底发寒的优美微笑,“这东西。。。。。。到底‘造福’过多少人?”摸进被下,一路潜行,最后拢上两腿间脆弱的手掌有着蛇鳞特有的阴冷。
“什么意思?”没有一个男人能在这种显而易见的危险气息下还稳如泰山的。范允承刚想去扳开杨劭的手,就感觉他的手指警告性质的一下子勒紧。
“我想它‘造福’过很多人吧,比如。。。。。。费东城。”随着手指的动作,绿眸也同时收紧,“是不是?”
范允承怔了一下,转眼看他,“你怎么。。。。。”
“我怎么会知道的?”慢慢摇一下头,杨劭没有回答的意思,唯有手指越勒越紧,“我想到一个好方法,一个一劳永逸,杜绝以后再发生这种事的方法,你——想不想听听?”
不听也知道杨劭口中的方法是什么。
“不要闹了。”硬去扳开手指,也许只有反效果。再接到杨劭如此的威胁,范允承觉得有点哭笑不得。
杨劭不理他,继续问着自己的问题,“很爽吗?抱男人的感觉。。。。。我让你上过我一次,和他比起来,哪个能令你更爽,嗯?”
“杨劭,其实那次。。。。。”
“回答我的问题。”
天杀的问题。范允承看一眼他,沉默一会,“真的要我回答?”
“你说呢?”手指已收拢到让人疼痛的地步。
叹口气,捏住杨劭的下巴,转过四十五度,将一侧的头发拨到耳后,凑近,在他耳朵旁用一种单纯陈述事实的口吻说道:“听清楚了,你这祸害,你的问题,很无聊。”
杨劭微笑。
这火烧的没道理——他自己又何尝不知道?那时是怎样的情况,绝不可能是温情脉脉的性爱,甚至于范允承为什么要挑那个时间做这种事,他也猜的出几分。
但是,即使如此,不舒服的还是不舒服。在地下室里,是真的动了杀念的,一想到眼前的这具叫费东城的身体被范允承抱过,进入过,甚至亲吻过,杀意就像荒原上的枯草,稍稍一点火星,便烧的漫天遍野。
松开手指,揽住对方劲瘦的腰身,脸颊埋进颈项深处,呼吸淡柔的拂过范允承的脖子,一时之间,两人都不再说话。
凌晨时分的空气,带着它特有的沁冷,随着轻飘曼舞的窗帘,漫进房间,然后,一点点沉静。
“宝贝。”
没有人应他,手臂下的胸膛规律的起伏着。
不气馁,接着来。一连串或高或低的“宝贝”过后,正当音调渐渐往古怪的方向转换时,另一个人终于应声了。
“有话就说。”
更紧的挨上去,杨劭换了个更惬意的姿势,闲聊一般的语气,“和我说说过去的事,怎么样?”
“你不是都调查过了?就那么点事,还想知道什么。”
“我想听你说,”绿眸上挑,看他一眼,“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可以保持沉默。”
范允承收回视线,无意中落在自己的胸膛上,杨劭那一头淡金的头发正温顺的散落着,丝丝缕缕间,缎子似的光泽。不自觉的伸手掂起一缕,本来那么长的,现在只剩下这点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发丝绕上食指,一圈一圈,纠葛的曲线。“我不知道你收到的调查报告上是怎么写的,雷明众酒喝的太多,身体早垮了,即使想,也作不了什么。。。。。。假如乖乖的认命,或许还能多活两年。”
然而,他却偏偏不认命——。
薄唇闭紧,不再说下去。杨劭也不催,只那么安静的揽着他,手臂松松的环在腰际。
良久,“叮”的一声轻响,打火机擦亮的声音,红色的光点随之规律明灭。这一次,杨劭没有阻止。
薄薄的青烟间,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一如往常的低沉平稳。
“那天,他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药,或许还有点兴奋剂在里头,亢奋的像条公狗。我第一次见他这样,挣扎的太厉害,吵醒了我妈,结果。。。。。。”话没有说完,无声的断在唇间的烟嘴里,逐渐缭绕起来的烟雾后头,黑眸淡然遥远,“真是够蠢的。”
腰上的手臂不着痕迹的悄悄收紧。
其实心里是明白的,当年雷明众伤范允承,伤的了多少?不过是肉体上的,没有刻进心里,也刻不进心里。
唯一刻进去的是那个叫钟默嫣的女人吧。。。。。。
刚还绿的清澈的孔雀石,一分一分阴郁的暗沉下来。
范允承扫杨劭一眼,前言不搭后语般突然说道:“她已经疯了。”
言下之意是,放过她,不要去伤害她吗?杨劭微微一笑,疯了又怎么样?倘若范允承真出了点什么意外,他会让她疯的更厉害,永远陷在噩梦的中央,永远爬不出来,永远没有宁静。
见杨劭没有出言反驳,范允承便也不再说话。他深吸一口烟,看着烟雾渐渐弥漫散开,顺手将还剩一半的烟按灭在烟灰缸中。
“杨劭。”
“什么?”
“替我安排件事,我想和费东城见个面。”
038
“替我安排件事,我想和费东城见个面。”越狱又持枪杀人,再加上杨劭很有可能的刻意加压,现在想见他,怕是没这么容易。
一个没忍住,张口,在脖子上狠狠的烙下一个牙印。
“你的牙可真利。”眉头打了个结。
“你胆子可真大,”杨劭一甩手,半撑起身体,“居然敢开口要我替你做这种事。告诉你,费东城已经让人送回去了,我没那么大的本事能安排你和他见面。”
“行了,我知道你办得到的。”
谢谢,你的信任我承不起。牙根一紧,柔柔弯起的绿眸,“我办不到。”俯下身去吻他,想要将接下去欲出口的话全部堵回去。
“杨劭!”握住他的下颚,硬是扯起他,然后将这张漂亮的脸孔移到可以对视的位置。
“我说了我办不到!”杨劭气闷,也大声吼了一句。
两人皆阴沉着脸对峙起来。
唇角一勾,绿眼一飘,杨劭忽然笑了。
“原来你还有体力想动想西的,看来我的努力还远远不够,”孔雀石泛出妖异的魅绿,微亮的光线下,璀璨深幽,惑人心魂。“来,我们继续吧。。。。。。”
傻了才和你继续。范允承一挑眉,想要推开杨劭,手还没碰上他,就听见他一声哀鸣,“啊,我伤口疼。”
这句在两个小时前刚刚听过,现今又被堂而皇之重复的话,立刻踩着了狼尾巴。
“今天离开医院时,有护士告诉我,你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再过个几天就能出院了。更不用说我现在连你一根手指都没碰到。”范允承要笑不笑的看着他,“请问阁下现在究竟是哪个伤口在疼?”刚才一时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拐进一次,难道还会有第二次不成?
“哪里都疼。”嫣然一笑,丝毫不以为意,猛地俯身压制住他,“来嘛,宝贝。。。。。。”
“见你的鬼!”
咒骂声和抱怨声很快就模糊起来,于唇齿纠缠间泄露出的,是湿濡的吮咬声。当呼吸由平稳转为凌乱,当空气由安静转为灼热,当理智被本能逐渐代替时,肢体的冲撞和反抗也渐渐变了味,不变的是强势的侵略意味,掺杂进的却是情欲的急切和甜美。
室内,春意无限。
想要和费东城见上一面的要求,最终还是被应允了。杨劭心不甘情不愿的作了安排。
“记好了,我就在监控室里,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全部都要想清楚。”抛给范允承一个威胁意味十足的媚眼,两人在探望房间门口分开。
杨劭的脚步声在气氛森严的走廊里逐渐消失,狱警替范允承打开了门。
房间里,坐在桌子另一边的费东城,戴着沉重的手铐脚链,耷拉在地上,轻轻一动就是一阵粗砾的摩擦声。见门被打开,他缓慢的转动一下视线,一丝诡异的笑意之后,这双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睛便死死的钉在范允承身上。
范允承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没有人开口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房间里没有钟,应该是听不见时间流逝的“滴答”声的,然而这规律的音调却仿佛在房中响起了,被加压的空气将每一秒凝成了一下下的敲击,无声的重捶。
守备在房里的两个狱警,额角有冷汗缓缓倘下,冰冷的一滴滑进衣领内,忍不住的一个寒颤。究竟这样的折磨还要持续多久?
刚想到这里,桌子的一边,有人开口了,阴沉沉的语调。
“好久不见了,允承哥,一个多月了吧。”诡异的笑意一分分加深,扭曲着脸部的肌肉,“没有我在的日子怎么样?应该很爽吧,没有臭烘烘的老鼠围着你打转。。。。。。哈哈,多幸福的日子,是不是?”
他咧开嘴,放声大笑,“我也很幸福,告诉你,允承哥,我也很幸福!”身体的颤动带动了手腕脚踝的锁链,发出刺耳的刮擦声。他笑了好一会,终于停下来,“知道我的幸福来自哪里吗?来自想象。我在想——想咬断你脖子上的大动脉会是怎样的口感,粘腻的、稠滑的?兴许吧。。。。。。然后呢,用牙齿撕裂开皮肤和肌肉层,又会是怎样的感觉?血管?骨头?内脏?上帝啊,光是想,就令人兴奋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