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芳记 第三卷(穿越)————沙与泡沫
沙与泡沫  发于:2010年0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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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九浑身一震,燃烧的目光忽地变暗,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区小凉唇色鲜艳,一头黑亮的长发披散在肩膀后背,琥珀眼湿漉漉地闪着光芒,整个人忽然就妖魅得让人完全移不开眼睛,唯愿永远这么凝视他到老、至死。

火焰在丁九眼中猛然化做涛天巨浪,将他的身体都照亮了。他珍重地将区小凉平置在席上,高大的身躯随之覆盖上去。

区小凉有些忐忑地闭上眼睛,心里拼命为自己打气:该来的总会要来,他不可害怕,不可发抖,不可……咦?咦咦?

担心的粗暴举止根本没有发生,而是有轻吻落在了他的额上,那吻火热而珍惜,仿佛他是天下最珍贵的奇宝。

身下布巾被轻轻解开,区小凉的身体完全呈现在空气中。那吻一点点向下,慢慢遍及他的全身,包括他的脚趾尖、发梢,连最隐密的部位也没有被遗漏。

丁九的动作不像是在和情人亲密,而是在膜拜神只,让区小凉些微的紧张逐渐灰飞烟灭。

虔诚的吻似深情的海,所到之处令区小凉感到口干舌燥心跳如擂。

海洋在燃烧,一波波涌上来,慢慢将他淹没。

沸腾的海洋中,火苗欢快热烈地轻舔着他每一寸肌肤,在上面留下点点爱的印迹。发丝在火的浣洗中四散纷披,妖娆着身姿欢呼跳跃,渴望这火焰可以更加猛烈地燃烧。

区小凉觉得自己也将要化成火焰的一部分,但他没有恐惧,而是急切地期待着这个时刻的来临。

丁九的脸上焕发着幸福的光,眼中却含着泪,那眼泪一滴滴地滴落在区小凉再的皮肤上,立刻又被烤干了。

意识模糊中,某个部位忽地一热又一凉,区小凉迟钝了两秒才猛然惊跳,恐慌地扭腰躲避,颤声叫:“不!小九,别这样,脏!”

丁九用双手固定住他乱动的双腿,抬起头望了他一眼,再次俯下头去,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定。

有温热滑腻的东西在刺探舔弄他最为羞人的部位,而且一下下认真无比,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区小凉几乎被吓傻了。

他的身体僵硬得再也无法动作,保持着那个被打开的姿势仰躺在床上,心里越来越古怪。

那里在奇怪地酥麻,一根根的神经将酥麻不断地传递到全身每一处末梢、每一个细胞,而僵硬随着这酥麻的漫延慢慢地被那条软软热热的东西舔走了,舔没了。

区小凉腰一软瘫在了床上,脸上像着了火,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了。他觉得小鬼的身体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被丁九舔那里竟然也会有感觉,很温暖很舒服,还有些期待。

他捂住嘴,不让自己喊出来。

像一块奶油,区小凉的身体在丁九的爱抚下逐渐融化,全身软得找不到一根骨头。

玫瑰花的香气弥漫在雪白的纱帐里,丁九握住他的一只手,身体挤进他两腿间。

区小凉将空着的另一只手放到丁九向他压过来的身体上,满手热汗,心脏狂跳。

在令人窒息的热吻中,丁九生涩而战栗地慢慢和区小凉融为了一体,停留在他身体的最深处。

区小凉抖得比他更加厉害,不得不咬住嘴唇防止自己尖叫出来。他紧紧地抱住身上的人,丁九也回抱住他。俩人静默着拥抱在一起急促呼吸,都有些不敢相信他们竟然真的做到了彼此的拥有。

“小九,小九,嗯,小九啊,我的小九。”区小凉眼睛酸涩地靠在他怀里叹息。

丁九亲吻着他的乱发,从唇间断续着呢喃回应:“衣衣,我的,衣衣。”他的声音沙哑,里面充满了仰慕和爱恋。

嘴唇不受控制地再次贴合,心脏跳动得失了规律,无限的空间唯余俩人相亲相爱。火焰在他们的动作中熊熊地再次开始燃烧,夺取他们的呼吸和神志,让他们沉溺在彼此的交付与承受中,不能自拔,销魂蚀骨。

在火焰里,区小凉分不清是痛还是舒服,只是听凭本能动作,迎合丁九由生涩到狂热的给予。全身的血液汹涌着奔流,冲击得他只感到天旋地转,不知今夕是何昔。

丁九脊背上硬朗的曲线在微光中起伏,光滑汗湿的肌肉在绷紧放松,然后再绷紧再放松,循环往复连绵不绝。

区小凉昂起头剧烈喘息,眼前似有烟花在绽放。骤然迸发的华丽渐渐盈满了眼前的每一个角落,前花还没有散去,后花又至,烟花的海,燃烧的海……

身体以及意识在这片海洋中正在一点点地分崩离析,慢慢烧成灰烬。

一切在变得越来越轻时,区小凉的心中没有畏惧,没有不安,有的只是极致的快乐,欲仙欲死。

他猛地弓起身体失声尖叫,灼烫的热液激射到面前人身上。与此同时,丁九快速退出身体,轻哼一声释放在自己手心里。

丁九用布巾擦去那些液体,满身汗湿地抱住犹在呜咽颤抖的区小凉,爱怜地抚摸他的身体,头凑上去亲吻他的嘴唇。

安慰满足的吻,不强烈却温柔得让区小凉想要流泪,他的呜咽声更大了,和丁九交握的手紧了又紧。

整个过程中,他们互握的两只手一直没有松开过。紧扣的十指像是誓言般让他们有勇气去坚持,从而完成俩人初次的结合。

丁九将他们紧握的双手执到唇边亲昵地吻了吻,帮区小凉理理乱发,转而又吻上他的唇。

区小凉贪婪地亲吻丁九,如饥似渴。吻了一阵,他忽然想起这唇舌似乎刚才有碰过那里,心是不禁有点怪怪的。再一琢磨,那之后他们又亲了许多次,他竟一次都没有想起这件事。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异味,果真用了沐浴露后干干净净呢。

他喜滋滋地笑出来。丁九摸摸他汗湿的脸,目光专注而温柔地望着他,似是不明他何以笑得傻气直冒。

然而,他并没有追问,而是静默片刻后用微哑的声音说:“衣衣,我喜欢你。”

区小凉傻笑点头:“我知道啊,我也喜欢小九。”

“我的意思是,比喜欢还要喜欢的那种喜欢。”丁九以为他不明白,再次强调,目光更加专注。

“对,就是那样。我们刚才做的,是只有和最爱的人才可以发生的行为。我刚才已经是你的了,小九要负责哦。小九以后不可以和别人这样,我当然也不会。以后,就只有咱们两个,知道吗?”

区小凉笑得眉眼弯弯耍赖,誓要吃定丁九一辈子。

丁九微黑的脸笑得像西边的晚霞熠熠发光,似是对被赖上的结果求之不得。他如释重负地紧紧拥住区小凉:“嗯,小九只爱衣衣,衣衣也只要小九。”

“傻瓜,说什么呢?是爱,不是要。再说一遍!”区小凉敏锐地抓到他话中的差别和潜在的不安,轻斥。

丁九眼里的情意似海水涌满,他轻吻区小凉的乌发,重复:“小九只爱衣衣,衣衣也只爱小九。”

“嗯!”区小凉这才满意地笑,奖励他一个吻,拉他去浴室。

前期烧的热水已经冷了,丁九光身子摇晃着小鸟跑进跑出地加柴烧水,快乐无比。区小凉被他安置在软垫上喝茶,等水放好了,才被珍而重之地抱进浴池。

其实因为丁九万分小心,区小凉神奇地并没有受伤,只是身上酸乏,后面略感不适。可他喜欢看丁九精神十足干活的模样,也喜欢这种被珍视的感觉,所以才放任自己松懈,由着丁九将他抱进抱出。

丁九怕区小凉体虚站不久,抱住他的身体细致地帮他沐浴,末了再像包婴儿般用布巾裹着他送回卧室。然后他草草清理自己,做其他善后工作。

区小凉舒舒服服地趴在已被丁九清洁干净的凉席上,待丁九收拾完钻进帐子时将他扑倒在床上,问起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小九,你这几天很奇怪。特别是刚才,你做得……嗯,那么好,让我以为你已经恢复记忆了呢。”

丁九脸色有点泛紫,迷茫地出了会神,忽然小声问:“你真的有过一头母牛吗?”

区小凉全身一僵,注视着丁九不确定的表情,压抑住心跳轻声问:“原来你真的想起来了。”他的声音激动得都有些发沙了。

“不知道。自从那天溺水,有时我会觉得自己是另外一个人,过去和你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情,可是记得不太清楚。我记得那头牛、暗香、浅香,还有,我好像,吻过你……嗯,可是中间有空白,我记不起来。”丁九迷惑。

区小凉两只眼睛发热,搂住他喜悦地说:“没关系!你不记得,我记得。如果你想要知道,我讲给你听。”

“衣衣。”丁九有些担心地把他的头扶到自己肩膀上,眼神闪烁。

过去他是怎样的人,他当然想要了解。可是在他目前已经想起的记忆中,曾有那么多的伤心和绝望,还有浓浓的血腥和杀气。他不愿意让区小凉再次回忆起那些,所以才始终保持沉默。

既然是他的回忆,那么就由他自己去找回来,他不要区小凉再次受伤害。

察觉到他的犹豫,区小凉心里的喜悦掺上了微微的酸涩。

他在丁九肩上蹭了蹭,轻声却坚定地部:“都过去了,小九,你不必担心。重要的是,现在我们在一起,再也不会分开。”

丁九点头,柔情地吻吻他的头发:“睡吧,衣衣。刚才很累吧?还痛吗?”

“嗯,不痛,小九也累了吧?咱们睡觉,其他的事明天再说。”区小凉脸红了一下,含糊地回答。

丁九答应一声,让他在自己怀里找个最舒服的姿势,俩人相拥而眠。

夏风轻柔地鼓荡起卷帘,送进凉爽的带花香的海味儿。

雪白的纱帐中,有情人细微的鼻息和梦中的呢喃偶尔传出,含糊着对方的名字……

第二天早上,区小凉是被丁九吻醒的。

向来早起的区小凉因为昨晚的情事睡得极沉,竟然没能在习惯的钟点起床。

起床收拾了一阵家再煮好早饭,丁九回到卧室掀开纱帐见他仍在拥被甜睡,白晰的身体若隐若现,面色淡粉,朱唇半启,浑身散发着诱人的芬芳。

丁九掀帐子的手顿在半空,痴痴地凝视他,再痴痴地在不知不觉中吻上他的嘴唇,如同中了蛊般无法自控。

朦胧中感受到丁九的吻,区小凉下意识地回应,吸取他口中的竹香。

片刻后,区小凉猛然清醒圆睁双眼,一付被雷劈到的表情。他不及说话,匆匆推开丁九,抓了一件衣服就冲向浴室。

丁九愕然,摸摸自己的嘴唇,低头看见区小凉的皮拖鞋还摆在床前忘了穿,他连忙拎起来追去浴室。

区小凉站在洗手池前飞快地刷牙,头上布满黑线。

天!让雷劈死他吧!这是他们初夜的第二天,还是头一个吻,而他竟然没有刷牙!他不想活了!他要去撞棉花,丁九一定嫌恶他了,呜……

正在悲愤间,区小凉看见丁九拎着拖鞋出现在浴室门口,他下意识地停止刷牙盯着丁九看。

见他面上有些困惑,区小凉不由想,坏了,果然被他恶心到了。

丁九走到他面前,区小凉讷讷地刚想道歉,丁九却忽然蹲到他脚边,握住他一只光脚,给他……穿鞋!

区小凉满嘴泡沫,怔怔地看着丁九乌黑的发顶,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丁九没有嫌弃他,对他还是那么温柔……

帮他着好鞋,丁九站起来搂住区小凉,把头搁在他肩上不无担心地问:“衣衣,你生气了?”

区小凉吐掉泡沫濑漱口,低头讷讷:“我刚才没刷牙,小九,你不恶心吗?”

“咱们从前好像经常不刷牙就亲嘴吧。”丁九哑然,吻一下他的耳朵。

“可是这次只有我没刷,小九是刷过的。这样,小九真的不恶心吗?”区小凉强调区别,仍在担心。

“当然不。我躺在床上不能自理时,衣衣天天为我清理,也恶心吗?”

“那怎么会?小九受伤了嘛……呃,这和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吧?”区小凉挑眉反驳。

“就算不一样,也没什么分别。小九爱衣衣,你的一切,小九都喜欢。”丁九的眼睛明亮,眨也不眨地注视他,俯下头去。

区小凉的脸蓦地通红,伸手挽住他的脖颈,合上双目。

吻从敞开的衣襟滑下,温热地留下一串湿印。区小凉轻轻喘息,目光迷离,身体开始颤抖。

丁九把他抱上盥洗台,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托了后脑深深地亲吻他。区小凉的双腿自觉主动地缠上他的腰,搂紧他宽厚的背努力回应。

俩人正吻得血流加速、心跳如擂时,大门却被人拍响了,而且一直“咚咚”地响个不停。

“天哪!那帮蝗虫来了,我还没有煮饭,怎么办?小九,咱们逃跑吧?”区小凉仰头惨叫。

丁九吻着他的颈子,声音低哑地笑:“我煮了。可是,我更想和你逃跑。”

“小九……”区小凉咬了咬嘴唇,脸红成蕃茄,实在想不到木讷如丁九竟然也会说出如此令人遐想缤纷的话。

“可是,如果咱们逃跑了,黄老先生会大哭、百先生也会生气砍人吧?”丁九极其遗憾地说,再次亲了亲区小凉后抱他回卧室更衣,他自己则略整理一下凌乱的外袍去开门。

65.与子携老(上)

虽然有准备早饭,可是黄龙子老先生仍面对一人一碗孤伶伶的皮蛋廋肉粥想要大哭:“为什么只有一碗粥?我的烧麦呢?我的小笼包呢?我的蜜汁小排、八宝鸡腿、琥珀煎蛋、蛋黄鹅卷、果酱面包、椰蓉豆沙包都在哪里?”

百草农面不改色地端坐,似对只有一碗粥的早餐毫不意外。

“不错!肉嫩米烂、咸淡适中。”他吹吹粥上热气,抿了一口颔首下评判,然后对仍处于抓狂边缘的黄龙子闲闲地劝,“老黄,从养生的角度来说,这碗粥的价值可比你说的那些高多了。上了年纪的人,还是不要吃得过于甘肥为妙。”

黄龙子平时唯一敬畏三分的只有百草农,谁让这位神医不但治病救人,还有一身神出鬼没的下毒手段。他虽然在武学上略胜一筹,但私下切磋他多半会败在百草农手下。对于他这个武痴,失败就是失败,心服口服之余自然对百草农礼让三分。

这时,他听百草农这么一说不敢再抱怨,一脸苦相地开始吞粥,暗下决心要在锁琴多住些日子,等这两个小子的亲热期过去再说。

楼春深一进门先张着鹰眼四下乱看,极想印证心中的猜测。然而丁九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眼神清明步履沉稳,根本看不出端倪。他郁闷地跑进浴室查看头天晚上换下来的床上用品,也没有追到什么线索。

不过在看到更衣毕从卧室里出来的区小凉后,他的精神立刻一振,心中雪亮。

虽然区小凉步态还算正常,可速度明显不如平时。还有他的脸,水嫩嫩鲜灵灵,整个儿一付被滋润透了的模样。看来苍天不负苦心人,俩人昨夜肯定有奸情!

他双眼放光地奸笑,两步并做一步上前准备打趣区小凉。

谁知丁九抢先一步护住区小凉安置他坐下,有意无意地挡下楼春深的魔爪。楼春深不气馁,赶忙坐到区小凉身边的软垫上,靠过去想要说话。

可是丁九却端碗粥硬是插在俩人中间直接坐到地毯上,他还一边吃粥一边将后背亮给楼春深,同时关切地看区小凉吃饭,小声和他说话,理也不理背后抓耳搔腮的某人。

楼春深望背兴叹:古人诚不欺我!真是新人上了床媒人丢过墙,看这对男男情侣四目不时勾出火花的模样,眼睛里哪还有旁人的影子?他也不用问了,昨夜这两个家伙的奸情肯定是跑不了。看那家伙笑得,啧啧,那叫一个色!

他色者见色地腹诽不断。

区小凉有低血压,早上胃口一向不好,虽在丁九的殷切注视下仍只喝了半碗粥就推开不肯再用。

丁九有些担心地说:“衣衣?”

“没事,我不太饿。你慢慢吃,我去天台吹会风。你别跟来。”区小凉按住丁九欲起立的身体,给他一个宽慰的笑容,转身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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