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芳记 第三卷(穿越)————沙与泡沫
沙与泡沫  发于:2010年0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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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区小凉和丁九习惯性午睡,醒来后却发现半边床是空的。他不禁纳闷地也顾不上收拾卧室,匆匆穿戴梳洗后出门去找丁九。

小小的快活湾被区小凉翻了个遍,居然没有找到要找的那个人。

丁九从不独自去串门,何况岛上现在除了楼春深也没有什么人。游轮早已驶走,丁九不可能乘船离开。自溺水,丁九有些畏水,也不大可能去游泳。岛上又没有其他危险源会威胁到他的安全。

所以区小凉看着空无一人的潭水,搅尽脑汁也想不出他会在哪里。

他一身臭汗满头大问号地蹭回家,赫然发现那个他百寻不见的人竟然在卧室,还正在整理乱成一堆的床铺。他的脸上平静又愉悦,动作麻利干脆,仿佛刚从床上起身。

慌乱不安的心境奇迹般地立刻安稳下来,区小凉靠在门框上看丁九忙碌,忽然间就有了种地老天荒的感觉。

他微微含笑轻声说:“你在这里啊,小九,我找了你很久。”

丁九早就听到他进来的声音,却仍是不紧不慢地整理好了床铺才默默走到门边,将他压在门框上俯头亲吻。他可能刚刚喝过冰镇酸梅汤,口中微凉,带着一股酸甜的清香。

区小凉紧紧挽住他的脖子入迷地回吻,觉得一身暑气尽消,却有另一种热度在升腾。

俩人唇齿相依,互换热吻,像是久别重逢般谁也不肯首先放开对方。

不出声地吻了很久,区小凉松开他,琥珀眼睛水光迷漫,满脸红霞。他声音嘶哑地说:“我去冲个凉,刚才跑了一身汗。”他目光炯炯地注视丁九。

丁九的呼吸也极不平稳,胸部的起伏幅度比平常要大很多。

他回望着区小凉目光闪烁,半晌才拉下区小凉仍缠在他脖子上的双臂,低声说:“去吧,衣衣。我擦下地板,有点脏了。”

说完他垂下目光,和区小凉擦身而过。

区小凉僵在当地,半天才机械地走进浴室,打开水阀。

清凉的泉水均匀地洒在他发烫的身体上,连带将他的热情也一并冷却了。他不明白丁九是怎么回事,现在这么避讳俩人的裸呈相对。

地脏?亏他想得出,那地板明明在午睡前就被他擦干净了。区小凉郁闷地捶了下墙。

闷闷不乐地从浴室出来,区小凉径直从后门出去走进工作室。可是他在里面待了一下午却什么也没能搞出来,灵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前一阵子,因为和丁九的感情稳步发展,激发出了他数不尽的灵感。他一口气新配了十几种香水,都是愉悦型的。沈笑君还开玩笑说他春情勃发。他听了不怒反喜,着实得意了好些日子。

可现在,他脑子里全是丁九奇怪的表现,根本静不下心工作,让他越发丧气加闷气。他恨恨地切着块茎,当是丁九弄个粉碎,面容很是狰狞。

都是丁九害的,让他每天心烦意乱没一刻安生!他切,切,切……不好,切到手指了。

他把流血的指尖放进嘴里,用力吸出污血,眼眶抑制不住地发热。

闷了半天向晚回家,准备忙乎晚饭。谁知那几个蹭饭的居然不在。

听丁九汇报,是楼春深请去了吃烧烤,可是竟然没有请他们俩。区小凉大怒,暗骂楼春深心胸狭窄、挟私报复。

大热天吃烧烤小心吃出痔疮。他最后恶狠狠地诅咒,走进厨房做晚饭。

64.吾爱,吾爱(中)

一进厨房,区小凉就看见设计合理的料理台上赫然摆放着三份素材:洗干净的鲷鱼、白菜青椒、萝卜牛腩及其配料。每份素材都是区小凉的大爱,虽然都还是生的,可是下锅一煮就得,省却了不少准备工作。而灶眼上的铁锅里已经冒出阵阵白米饭的香气。

他回头看丁九。丁九已经自觉地坐在小木凳上拉起了风箱,抬眼冲他憨笑:“衣衣煮饭,小九帮忙。”

“真的是小九准备的?小九太棒了!”区小凉惊喜交加夸了一句,竖起大拇指,然后扎上围裙动手做菜。

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很快就上了桌,两个人并肩而坐,愉快地开始进餐。

丁九挟起块香辣鲷鱼仔细地剔鱼刺,连最细小的毛刺都不放过,然后在区小凉惊讶的目光中将鱼放进他的碗里,含笑说:“衣衣吃鱼。”

区小凉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丁九居然学会摘鱼刺这种细巧活了!居然还是为他而摘。他的养成教育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卓有成效了?今天的稀罕事儿还真是够多。

“小九自己吃,乖!谢谢你。”他挟起那块鱼放回丁九碗中,温和地说。值得纪念的第一次,总得自己先尝尝吧?

丁九捧住碗没有说话,只拿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瞅他,目光不解加上委屈,还有水光在里面隐隐闪现。

区小凉一见之下吓得头皮发麻,赶忙挟了一半塞进自己嘴里,还不忘哄他:“一人一半,一人一半!小九,看,我吃了,你也吃啊。”

丁九立刻回嗔作喜,唇角上扬笑得找不着眼仁。他吃掉另一半鱼,再给区小凉挟了块牛腩。区小凉不敢再拒绝,作为回报也帮他挟了一块。

俩人吃饭吃菜,吃到口里的菜都是对方挟过来的,一顿饭吃得温馨无比。区小凉憋了一个下午的闷气,也在吃吃挟挟中跑个精光。

用过饭,丁九坚持要洗碗。区小凉只好由着他,自己收拾桌子。清理完毕,俩人照例出门散步,和往常一样有说有笑。

楼春深果然正在海滩上办烧烤会,不过客人只有黄老先生一位,百草农早被他可怕的手艺吓走了。

黄龙子老先生也不堪忍受,踢开楼春深自己亲自捉刀上阵,总算能让食物可以入口。

见到酒足饭饱的两个人,黄老先生手拿半串烤得焦黑的牛肉,老泪纵横:“楼小子欺负人啊,牛鼻子现在还饿着呢!”

区小凉见状大为同情,孝心发作立刻重新配料精心整治,以安慰黄龙子的老怀。

黄老先生大喜,吃得胡子上都是油花花。他自个儿吃爽了犹不忘老友,嘬起嘴用内力发出呼啸招呼百草农。嘹亮的尖啸划破夜空,异常清晰。

丁九全身一震,扭头注视他的动作,眼睛发光。

百草农肚里空空地回家喝了点水,打算提前上床睡觉。睡着了自然不会感觉肚子饿,挺一晚上第二天再去蹭吃的。不过明天还能蹭上饭吗?那个弄吃的小子会不会今晚就被人给吃掉啊?他很是怀疑。

正在头痛之际,听到黄龙子的呼啸,百草农一跃而起直奔海滩,身影翩若惊鸿宛若有龙,让丁九再次大开眼界。

两位老先生吃得很带劲儿,都对蹲一边满脸苦大仇深的楼春深不屑一顾。区小凉见他可怜,好心地烤好几串鸡肉递给他。

楼春深一脸哀怨地咬着冒油的鲜美肉串嘀咕:“你上辈子是不是男人啊?这么会做饭。”

区小凉被他的表情和说的话弄得差点跳起来:“喂!你才不是男人呢!好好的学人家摆什么弃妇脸?再说会做饭和是不是男人有关吗?没见过大厨多半是男人吗?好心好意帮忙,我反倒不是男人了。小九,咱们走!”

说完,他拉过丁九扬长而去,撇下烤了一半的肉串,也丢下了石化的楼春深以及那两个几乎要把他当成肉串抓来吃的老先生。

回到家,区小凉毫无悬念地再次沉闷沐浴,磨蹭到水都快凉了也不见丁九出现。

闷闷地洗好,天太热穿不住浴袍,他只在腰间围块布巾就走回卧室。他发誓,真的只是因为天气的缘故,他真的想法很纯洁的说,绝对没有其他的杂念……

丁九已经放好了纱帐,正在拉窗帘。卧室里有股新鲜的玫瑰花香,小桌上不知何时摆了个大花瓶,里面是红色的玫瑰,像一大丛燃烧的火焰将整个房间的气氛都烘托得热烈起来了。

区小凉这才明白丁九刚才在忙些什么,可是……半夜去摘玫瑰?很让人不解哦。他不由有些奇怪。

“衣衣,你洗……”

丁九听见区小凉进门,笑着回身想和他搭话,却在看到他光滑滑的造型后呆住了,后半句话就此闷回进肚子里。他的手仍抓着窗帘,目光却粘在区小凉的身上移不开,里面有隐隐的火苗在乱跳。

区小凉被他看得脸有点烧,心里却暗暗得意。

他故意不急着上床,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一会儿擦头一会儿喝茶,白晰结实的大腿在窄小的布巾下展露无疑;清瘦的身体像是水晶虾仁,细腻柔滑韧性十足,晃得琉璃灯盏都似黯淡了。

正当区小凉觉得差不多了,心情舒畅地准备和丁九聊上几句时,丁九却头一低脸色紫红地含糊一句“我去洗澡”就逃也似地出去了。

区小凉张口结舌,呆了片刻才挫败地走到窗前,赌气似地一把拉开刚合拢的窗帘。也不管会不会被人看到,他躺上软榻乘凉外加生闷气。

过了不久,丁九就和他一个装束回到卧室。他长年练武的身体修长挺拔,肌肉匀称,短布巾下的臀部轮廓分明。两条长腿的线条极其流畅,每走一步黝黑光滑的皮肤就会泛起一片片微光,全身充分体现了力与美的结合。

他本人似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魅力所在,随意走动、擦头,行动间将沐浴露和他体香的混合气味不时送向区小凉鼻端,让他激动得差点就化身为恶狼扑上去。

“快入秋了还这么热。”区小凉吸吸鼻子里的不明液体,摇着葵扇没话找话。

丁九擦好头发,“嗯”了一声掀起纱帐上床,好像没有注意到区小凉和平时大不相同的表现。

碰了一鼻子灰,区小凉讪讪地转头望向窗外那轮澄黄的明月,心里有点生自己的气。

不欲和懵懂的丁九发生过于亲密的关系是他一直提醒自己要牢记的,可是,当丁九真的不再索求他时,他干嘛竟是这么失落呢?他也够矛盾可笑的了。

他心情沮丧地自我检讨,一任夏风将身上涌起的燥热带走。

等到身体完全恢复常态,区小凉才叹口气准备睡觉。

刚一回身他就看见丁九手忙脚乱地正将什么东西从凉席下转移到枕下,一付做贼心虚的模样。

“咦?你在干什么?”区小凉忍不住发问,走到床边。

丁九身体一僵,然后飞快地把那个东西抓起藏在身后,脸上带了丝惊慌和……羞怯?!

区小凉大感好奇,钻进帐子要看看那个能让丁九如此异常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可是,丁九竟然古怪地不让他看,还拼命护在身后大手攥得死紧。

他这种态度更惹得区小凉的好奇心成倍地上升,更加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转来转去地和他抢。

床上就那点空间,俩人又近似于贴身肉搏,没折腾几下那两条系得不牢的布巾就全掉了。两人犹没知觉地争了几次这才发觉不对,他们同时停下动作,面面相觑地不知所措。

此刻俩人的动作搁在任何旁观者眼中都是异常暧昧:丁九一只大手抵在区小凉胸前,似在抚摸他;区小凉则四肢都巴在了他身上,状极情切。

最糟糕的是,由于耳鬓厮磨他们的身体都产生了令人尴尬的反应,彼此还都感觉到了。

区小凉呆愣两秒钟后首先回过神,手疾眼快地一把抢过丁九手中那个东西,原来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瓷瓶。

丁九无奈地稍退,眼瞅着他狐疑地抽出瓶塞嗅了嗅后脸色微变:“老楼什么时候给你的这玩意儿?他说什么了么?”

区小凉抓着瓶子有些哭笑不得。小瓶子里装的,正是上次楼春深向他推荐的消炎润滑膏,有了这个东西用脚后跟去想也知道丁九被他给教育过了。

“睡午觉的时候。”丁九垂下头老实交待,“他说,咱们今后要永远在一起,就可以和你,和你……”

他咬住嘴唇再也说不下去,微黑的脸上泛起了奇异的紫色。

区小凉了然地点头。他迟迟不肯行动,楼春深肯定是怕夜长梦多就对丁九下手了。今天他特意调开那两位老先生大概就是为让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酝酿……那个,情绪。

想想那三个一脸苦相吃烧烤的人,区小凉不禁心情大好。他故意凑过去和丁九脸对脸逗他:“你会吗?”

丁九抬起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目光中有羞耻,更多的则是热切。他张了张嘴想要回答,临了却终是没有勇气面对面地说出来。

“他教过我,我,我刚才也洗了,洗了……那里。”他一扭头栽到枕上,从羽毛枕里发出闷闷的声音。

他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微黑布满伤疤的后背都似乎羞得一片片地变紫了。

闻言区小凉不禁耸然动容,怔怔地盯住他的后背半天没有说话。

他没有想到丁九竟是主动要求做下。楼春深熟知他的想法,根本不会向丁九灌输做受的知识,所以丁九现在的举动应该纯粹是他个人的意志。

看到丁九眼下如此害羞的模样,区小凉的心里油然地生出无限的爱怜。

不过……他想想自己的实际经验,再看看丁九被身体压住的某个部位,最后想到他很可能还是处男,区小凉就不禁悄悄打了个冷战。

不过,担心归担心,他却仍是下了个决心。让丁九第一次就做下,太委屈他了。哪怕这个决定的后果会很严重,他也不愿意自己内心一辈子不安。

他倾身靠近丁九,在他背心光滑的皮肤上轻轻印下一吻,低声说:“小九等等我,马上就回来。”

丁九的身体一抖,没有回头,却似乎轻轻吁了口气。

区小凉暗笑,胡乱用布巾裹住身上走进浴室重新洗过澡,再一路熄灯回到卧室。

先去拉拢窗帘,再将琉璃灯盏熄灭掉两个弄得房间半明不暗,最后取出那瓶早就准备了很久的润滑剂,区小凉复钻进帐中。

丁九羞涩的情绪已经有所平复,见他去而复返身上又带了未干的水滴,这才明白他方才干什么去了。

他心里奇怪却不问区小凉,只是睁着明亮的眼睛望向他飞红的脸,目光中是微微的怔忡和满满的倾慕。

区小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显得不在意地递上小瓶:“用这个吧。”

丁九眼中的光芒忽然大盛,凝视区小凉片刻才接过去郑重地置于枕边,然后回头继续和他深深地对视。

区小凉脸上带着微笑,心却一直在乱跳个不停。

他勉强控制住自己不要发抖,他不想吓到丁九。

他要丁九以后每次回想起他们的初夜,除了快乐和甜美再也不会有其他任何的遗憾。

俩人均半跪在床上,彼此注视的目光都带了渴望和一丝紧张。一个身体奶样白,一个通体黝黑,却同样充满张力和勃勃的生机。

不知是谁先凑上去,两个人的嘴唇饥渴地在半空中相遇、触碰、用力含吮、深入到彼此口中,交换呼吸,血脉贲张。

64.吾爱,吾爱(下)

区小凉伸出双臂抱住丁九结实有力的腰,吻从唇上离开一路下移,亲上他的前胸。轻轻地舔弄,亲完一边再亲另一边,不时轻咬含吮,极有耐心地一点点撩拨他。

丁九轻轻战栗,似是异常不适应区小凉带给他的这些种种感觉。他双目微合嘴唇不时轻张,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柔软地回抱住区小凉,整个姿态恍惚而喜悦,仿佛献祭般地庄严。

察觉出丁九的安静,区小凉从他胸前抬起头,睁开水雾迷漫的眼睛望向他,见到的就是这种姿态。他顿时有一瞬间的怔忡。

静静凝望面前这张熟悉到骨子里去的脸,区小凉眼内的水气越聚越多。

他慢慢直起身体捧住丁九的脸,小心地再次吻上去。唇舌交缠,却泪湿于睫。

这是他爱的人,也是爱他的人,他们现在拥有了彼此,此生将无憾……

丁九情不自禁地回应他这个温柔缠绵的吻,臂上用力将他一直抱进自己的怀里去。

轻柔的动作让他们的感觉更加敏锐,身体迫切要求有更加亲密的接触。

区小凉将嘴唇稍微脱开,脸色通红地看着丁九的眼睛,声音嘶哑:“你来,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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