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自小资质愚钝,别无长才,不堪重用。皇上错爱了"南宫惊天面沉如水。波澜不兴
拒官?十三岁的厉阙眼睛请眸动了动。三位公子也是微微侧目,看来,这个南宫惊天还蛮有自知之明的......不过,有在近天颜时镇定自若的有自知之明的酒色之徒?有点怪异。
南宫紫枫艰难的咽了口口水,自家哥哥狂到什么程度,他自然心知肚明。可是,普天之下谁能狂得过皇上啊?心中气苦惶急,一双猫眼狠狠地剜向慕容湫。
一十五岁的慕容湫正端详着南宫惊天的脸,心中赞叹,美,美则美矣,别无其他,像个假人,毫无光彩。却觉得一道狠辣的目光戳在自己脸上,微微侧目,迎上南宫紫枫哀怨的脸,慕容湫错愕,这是怎么了这是?
厉阙微微沉了沉眉"南宫公子如何理解,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这就是传说中的殿试么?南宫惊天一拱手"臣听闻......"
一炷香,两炷香......南宫惊天纯纯的老八股,带着从古墓中扒出来的土腥味儿,劈头盖脸,滔滔不绝的砸向在座的王公显赫。
勘勘在厉晟终于微微皱起眉头时,踩了刹车。慕容湫觉得自己两眼发黑,两腿发抖,早就没了笑面风流的样子,快虚脱倒地了。其余各位也是脸色难看,濒临崩溃,耳中嗡嗡作响。
"请皇上指教"南宫惊天中规中矩
厉晟刚直的剑眉抖了抖"......不错"都差不多从书上扒下来的,能有什么错?
"南宫世家世代武艺惊人,南宫大公子不置可否赏脸让在下见识一下"一十三岁上官折梅无比清秀的脸上一双黑眸隐含探究
"上官!!"
"怎么?南宫小公子舍不得上官?"一十六岁气质狂野浓眉大眼的司马问心扬言
南宫紫枫一时间都不知道该瞪谁比较好了。
"在下学艺粗浅,只为健身,恐怕不是上官公子对手"
"怎会?"上官疏眉一挑"在下在蜀香阁里小酌时,曾亲眼看到南宫大公子出手救了对面烟雨楼的花魁"上官直视南宫惊天"莫非南宫大公子看在下不起?"
看起来清秀斯文,性格像火一样。南宫惊天微微一皱眉"那......请上官兄手下留情"
"哥----"南宫紫枫一脸沮丧,可以预计,哥他以后绝对和自己形同陌路。
折梅踏雪绰约立,公子剑魄动四方。
二十招之后,两人剑遇,一声炸响,南宫惊天剑碎。
"哥哥!!!"南宫紫枫身形一晃,冲上去接住南宫惊天踉跄的身影。上官折梅目瞪口呆,不可思议的看看自己手中的剑。
司马问心,慕容湫也是一脸震惊。厉阙清明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皇上厉晟若有所思的看着地上寸寸断裂,闪闪发光的断剑碎片,沉吟"南宫惊天,你随朕去御书房,其余人下去吧"
南宫惊天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离开南宫紫枫的遮护。
"是"
御书房内,午后的太阳的光线一缕一缕的透过精美镂空的窗,光线里点点微尘翻滚喧闹。
室内两人一坐一立,一匹罕见的雪狼冰锥一样的黑眼睛燃烧着熊熊怒火,被一条精钢合金的锁链牢牢的拴在市内的柱子上,和两人静静对持。
"南宫惊天,你说朕要让这匹苍山雪狼俯首帖耳,是应该制其心,还是应该拔了它的爪牙?"
南宫惊天暗红色的眼眸在浓密的睫毛下流光一闪。
何必有此一问?这根本就是个不可能的奢望。苍山雪狼骄傲异常,岂容自己低头摇尾,任人狎侮?制其心?一介身困凡俗的凡人如何能制其心?拔其爪牙?那它不出三日,必亡!
"臣未能未卜先知"南宫惊天抬头对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厉晟展颜一笑"皇上,为何不试试?"
摄人的光华一层一层从南宫惊天的身上释放,如花盛放。顷刻,那双暗红色的眼睛中仿佛一触天开,光影交替,风云变幻。
厉晟幽深的眼神骤然变得更深"朕,只是有些舍不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师之滨莫非王臣,江山万里,万物峥嵘。小小一匹雪狼,微如尘埃。若是死了,便当天下从没有过"
伸手摘掉南宫惊天头上的蟠龙金丝冠,这个叱咤风云的帝王玩味的挑起嘴角,勾起一缕倾泻而下的黑丝
"南宫惊天,你是选朕呐,还是选这匹骄傲的雪狼?"
南宫惊天暗红色的眼中骤然风起,半透明的花色红唇慢慢展开"皇上要和畜牲相提并论吗?"
微弱的晨光中赤金蟠龙香炉袅袅的散着一丝龙涎香,夹杂着金丝的明黄色双层帐幕遮住龙床。雪狼趴在地上闭着眼睛安神,经过一夜,帘幕内两个影影绰绰的人影已经不能让它神经紧崩了。
厉晟支着头,握缰提剑的粗粝手指慢慢滑过南宫惊天羊脂玉般精致的脸庞,挑开南宫惊天松散的衣襟,以手掌略微有力的摸索着肤质半透明的前胸,诱人的锁骨。俯下头,吻着美丽的脖颈,胸膛。在上面留下串串殷红的痕迹。然后撑起身,系好南宫惊天的衣襟。南宫惊天冷眼看着
"皇上真是好定力,若是雪笑阳,他估计都忍不住"
厉晟一抬眉"雪笑阳?"继而邪邪一笑"若是惊天想要,朕到愿意赐你甘露"
南宫惊天一笑,别过眼。
"皇上在我身上看到什么了?"
厉晟一顿,眼神明灭"你应该知道吧?"
南宫惊天玩味的打量一下眼前的九五至尊,手指如剑划上结实的麦色前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丹凤眼风情万种的一眯,掩住一丝溢出的杀气。
这就是你想出的折衷办法?难为你了,厉晟。
花
"爹,你们看够了没有?"南宫惊天抬眼,放下手中的筷子,微微上挑的凤眸同时罩住坐在对面的青着脸的南宫煜和一脸复杂表情的南宫紫枫。
"......"南宫煜压下心中的怒火,口气极差"你跟我来!"
散漫的歪靠在椅子上,南宫惊天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叩着细腻的彩绘牡丹骨瓷茶杯。
"你昨天晚上在哪儿?!"南宫煜还是三思了一下的
无奈,没心情打哑谜的南宫惊天薄唇一撇"你想问的是这个吧?"伸手拉开衣襟,深深浅浅的痕迹,像散落的梅,在玉质的肌肤上一路从脖颈蜿蜒到胸膛。
南宫煜的怒火腾的一下引燃,还没发作,就被南宫惊天的一盆凉水浇熄
"不是你想的那样"
"什么意思?"南宫煜皱起浓眉
"你要是朝堂上的有识之士,会不会投靠一个和皇上有染的男人?"
"不会"
南宫惊天眉毛一挑"那你会不会没事撩拨一个你很忌惮的人物?"
"不会"
"皇上也不会"南宫惊天推开手里的茶杯"所以,他只是砸了我的名声而已"
南宫煜一怔"你......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南宫惊天叹了口气"只是犯了个低级错误"
抖抖衣服站起来,南宫惊天啧了一声"欲盖弥彰"
还是,低估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子啊。古话说得好,聪明不过帝王。
"你不在乎?"
"在乎?您说的是名声么?"南宫惊天在门口回过身来,背光而立"默默无闻的人,名声何用?高高在上的人,怕没名声?"
马上走到潜龙轩了,南宫惊天扯下扎头发的发带,一头黑丝,柔顺而下。微微绞缠摆弄手中的银绣折花丝带。南宫惊天暗红的眼睛染上一丝笑意,啸天雪狼,又要在今天黄昏送出去了。
"哥--"
"什么事"南宫惊天回过头
"对不起"南宫紫枫嘴巴一抖,消音了。南宫惊天散发而立,极淡的水青色细布箭袖长袍上以白色丝线精细的繁复刺绣的衣襟松散,精美的锁骨,和若隐若现肌理美丽的胸膛,还有上面淡红色的吻痕......
鼻子一热,南宫紫枫猛地用手捂住,小脸刷得一下红了,睁得大大的猫眼狼狈非常,一时心慌,竟身形一闪,使出绝顶轻功,直飞出两丈。站在青瓦屋脊上才看着自己手中的鼻血,连连后悔,本来今夜要和折梅他们伙同陆楠替天行道的,本想临行前,和哥哥悲壮的一别,谁想到......唉!!
进屋喘了口气,南宫惊天缴了帕子抹了抹脸。南宫紫枫那小子发什么神经?南宫惊天摇摇头,一转脸,正对上一双冷光四射的狼眼。忽略掉,南宫惊天向床走过去。晚上有活干,白天得用来休息。
胭脂一直看着南宫惊天自顾自的躺在床榻上,目光复杂的看了他半晌。叹了口气,扯下幔帐,上床,躺在他身边。这个动作,在十年之中作了无数回了,熟埝,流畅,没有一点不自然。一旁的南宫惊天也一翻身抱住这个弹性极佳的炽热身体。
焰火天寒属两性,极难控制的内功,若是练功人心性非比常人,玲珑剔透,懂得权衡之道,至热至寒的焰火天寒便可达成平衡,可是,娘留下的碧水神功属阴性,林燃楚疏和南宫煜他们灵山派的武功又属温性,所以,南宫惊天还是畏寒的。
"惊天少......"胭脂消声,目光盯着南宫惊天颈上的红痕,利得像两把尖刀。脑袋一懵。翻身而起,一把按住南宫惊天,扯开他的衣襟,斑驳的吻痕赫然入目。冰冷的狼眼中顿时红焰翻滚。
南宫惊天闭目皱了皱眉,懒懒的拍了拍压得他生疼的胭脂"别闹了"
南宫惊天对胭脂的纵容并不是没有道理,当年没有杀掉他,便带在身边了。十年同榻而眠,教导他习字读书,还有,让他练武掩饰自己的武功。怎么说呢,南宫惊天眼中的胭脂毫无秘密,就像是一个自己一手养大的野狼,难免态度宠溺一点。
胭脂的狼眼骤然深邃,一寸一寸的上移,落在南宫惊天半透明的薄唇上,瞄了瞄南宫惊天的脸色,胭脂俯身轻轻的吻了上去。
感到唇上的温热湿润,南宫惊天没动,放松的躺在少年精悍的身子下,今天心情不错,由着他闹吧。
轻轻舔吻着梦寐已久的嘴唇,胭脂觉得比自己想象过千百倍的滋味要好上太多,没有敢撬开南宫惊天的牙关为所欲为,让他觉得意犹未尽。慢慢的游移轻吻美丽的脖颈前胸,虽觉得,红色的痕迹令人发狂,却不敢用力制造出属于自己的颜色覆盖住它。
闪着异彩的狼眼透出不满足的光,小心的看了看好像睡着了的南宫惊天,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拨开南宫惊天的上衣。
少年颀长优美的上身暴露在胭脂眼前,绝美的脸安静甜淡,那双迫人的暗红色凤眸闭着,长长的睫毛微微卷起,就像停在花朵上的蝴蝶。黑绸一样的长发铺开在身下,映着散发着淡淡光晕的玉色的身体,美得触目惊心。
压住心中马上要喷发的欲望,胭脂慢慢抚摸着手下的身体。神经紧绷,好像触摸一头高傲的野兽,怕他突然惊醒,便要夺人性命。但此时,胭脂并不是担心自己会没命,他倒是怕这高傲的野兽一睁开眼,就再也不让他碰了。
额上的汗,一滴滴流下来。咬牙将南宫惊天翻了个身,退下如水的丝衣。南宫惊天皱了皱眉头。胭脂咬着嘴唇等待。慢慢的眉头松开,胭脂伏低头,细细的吻着线条流畅的背。末了,忍不住咬起南宫惊天的腰来。
"啊!"胭脂惊叫
"胭脂,你想吃我么?居然亮牙了"南宫惊天突然翻身将胭脂压住,一双凤眼充裕着邪邪的流光。
胭脂的一双狼眼毫不示弱的瞪着南宫惊天,凌厉,强势,阴沉。还有一股子狠劲儿。混杂着毫不掩饰的情欲和一丝执拗的贪婪。
南宫惊天对着这双眼睛若有所思,最后呵呵呵的笑开了
"你要是想要,也不是不可以"看着霎那放出夺目光彩的狼眼,南宫惊天邪邪的扯开嘴角"不过不是今天!我今天要休息,你出去!!"
放开胭脂,南宫惊天倒在一边继续睡。片刻,胭脂起身,慢慢的走出房去,不一会儿院子里传来阵阵水声。
南宫惊天微微动了动眉,院子里的那口井可是有名的寒川冰水,这个小狼崽子活该受点惩罚。
替天行道
今天,是阴历二月二龙抬头,冷漠云一家围着饭桌,却都是一脸的僵硬。早早地闭了前后门,院子四处都是能够找到的江湖朋友。所有的人,动作都小心翼翼,好像若是声音大了,就会有人当场惊悸而死。
一切,缘于一枚江湖上传说的啸天雪狼玉牌。
此时,这块椭圆形的镂空玉牌正被家主冷漠云握在手里,环视一桌老小,冷漠云觉得一股森森的寒气从体内散发出来。不是没有想到过逃,也不是碍于面子硬撑,而是中午逃出去的人,都原封不动的回来了,当然,死了,利落的一剑封喉。此刻都躺在摆在大堂的棺材里。
太阳,不快也不慢的向地平线下坠去。传说中,炎海飞雪的主人会在最后一缕阳光消失时光临。而只要他踏足的地方,都将鸡犬不留。
"我冷漠云"突兀的声音,令所有强自镇定的人吓掉了筷子"自觉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阳光......渐渐微弱,冷漠云的惊惧也越来越深
突然,大门,诡异的开启,插门的横木在人们没有发觉的时候已经无声的化成细粉,飘落在地上。冷漠云充血的眼睛外突,脸色灰绿的看着门外的人。
朦胧的昏暗中,此人一身纯黑的箭袖长袍,黑靴,黑裤,黑束腰,黑发飘摇,整张脸覆盖着一个花纹繁琐诡异的银色面具,而那面具的眼睛处,则是两块绿色的水晶。
此时,黄昏已尽,夜色渐临。
雪狼,一个神秘的仿佛从传说中走出来的死亡使者,就这样真实地站在冷家大宅的门前。迈过门槛,从容的向冷漠云走来。
"啊----"冷漠云的女儿冷云受不了的大叫一声,转身就逃。
却见雪狼顺手扯过身旁一朵半开的蔷薇,屈指一弹,冷云的脑袋顿时炸开,红红白白的脑浆,溅到一桌犹自温热的宴席上,而那无头的女尸,却还是向前跑了两步,才翻倒在地上。
一干武林人士蓦然醒悟过来,纷纷抽刀攻上前来,冷漠云眼见那道黑色的人影身形一晃,像一缕轻烟一样,避过寒光闪闪的利刃,直接来到内室。随着他站定,所有的门窗竟都乒乒乓乓的关得严丝合缝,此人,内力惊人!
冷漠云在门合上的同时,绝望的看到很多蒙着面的黑衣人出现在院子里。
"你是谁?!"冷漠云大吼拔刀"我冷漠云虽说处身江湖,但是,只是名大夫,究竟什么人和我有深仇大恨?!!要灭我全家?!!!"
南宫惊天好笑,你忘了你怎么用药废了贞娘的武功的了吧?只是名大夫?单凭你这种理直气壮的态度,就该死。
南宫惊天不理睬他的大吼大叫,径自踱到一旁坐下,室外,刀剑碰撞,人声嘈杂,室内,一片死寂,心跳可辨。其实也没什么不同,每个人,都得死。
"主人,做完了"姹紫在外面恭恭敬敬
南宫惊天睁开眼,跨过横在地上的冷漠云一家老小,轻轻的推开门。夜空下,一群黑衣人恭恭敬敬的站着,透过绿色的水晶,南宫惊天略略扫了扫,很好,都在。
宇翔站在同伴中,极力的控制着心跳。对从未现过真面目的主子,宇翔唯一的感觉就是惧,从心底,从骨子里的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