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至贱则无敌,小白菜炖猪蹄 上————冰蓝镜影
冰蓝镜影  发于:2010年06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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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之志送走满身胭脂水粉的老鸨,卖地瓜的大叔又开口了,“真不知道你怎么找来的醉月轩这个大客户,不买你白菜,倒让你当跑腿的。”

  “这里我最熟嘛~哪家的鱼最新鲜,哪家的猪肉不渗水,我一清二楚~就那点卖白菜的钱,哪够我哥买笔墨纸砚,凭他那股书生的傲气,是不肯向权贵低头的~我不赚点外快,怎么养活两个正值青春发育期的男人啊~”

  “那李妈妈三番四次邀请你,日进斗金哪!”

  “大叔,你寻我开心,要真是这样,我哥这回气死过去就不会睁开眼睛了~”

  一下午忙活跑腿的工作,韩之志没空去追求他的英雄。

  到了傍晚,他带着一队送鱼送肉的大叔大婶,上醉月轩送货。前门是做生意的,他们都从后门进。

  后院内人流穿梭,忙碌不已。

  一个娥眉粉黛的红衣女子双手叉腰站在厨房门口,吆喝指挥着,气焰比男人还嚣张。

  她一眼瞧见了送菜队伍中的韩之志,大叫,“小白菜!”

  “翠彤姐~”韩之志嬉皮笑脸得走过去,立刻被前者在胳膊上掐了一把,他疼得嗷嗷叫,“翠彤姐,你干嘛掐我?”

  “你多久没来看我了?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那我以后都不能来看你了。”

  “为什么?”

  “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我是个专一的男人,当然不能再随便进出这种烟花之地啦~”

  “专你个头,你之前还说你喜欢我呢!”

  “那不一样。我是认真的,你看我的眼睛,仔细看,看到没有?”

  “闪开,你有眼屎啦!”

  两人正嬉笑打闹时,李妈又换了一身珠光宝气的亮丽服饰,拿娟帕掩着鼻子,扭着蜂腰走过来。

  韩之志立刻乖觉得上去拿袖子替来人扇去这油烟味,“李妈妈,东西都根据你要求送来了~”

  “恩。”李妈满意得看了眼小人样十足的韩之志,吩咐道,“翠彤,你让他们都手脚利索点,怠慢了今晚的客人,我们可担当不起。还有,让这里里外外的护院都给我看紧了,今晚要是再出乱子,我唯你是问!”

  “知道了,妈妈。”

  待那身珠光宝气离开,韩之志啧啧感叹道,“李妈妈把那压箱底的翡翠珍珠都戴上了,今晚来得客人一定身份不一般。”

  “能不紧张吗?昨晚那‘吴明士’在楼里洗劫了西门中尉张大人,今晚要是王爷出了事,我们就惨了。”

  “王爷?”韩之志一惊,“哪个王爷?”

  “还能是哪个王爷?醉月轩每月的月旦评都是敬安王做评委,那迷糊王爷每次都在台下睡着,其他一些官员都私底下达成了一个不成文的品评标准,谁能让那迷糊王爷清醒,谁就能赢那一千两。”

  “只是评委,那就好。”

  “你那松一口气的表情什么意思?”翠彤恍然大悟,万分惊愕,“我听到的谣言不是真的吧!你脑子被棍打过了啊,那在早朝上都能睡着的迷糊王爷有什么好的。”

  “我就是觉得他帅~”韩之志十分骄傲得抬起下巴,仿佛目标物已经是他的所属物。

  “我看你纯粹是喜欢他那张脸吧。”

  “相信我小白菜的眼光,不会错的!翠彤姐,你也一定能当上醉月轩的老板!”

  “鬼才信你!”

  翻了个白眼,翠彤就转身去张罗今晚的宴席。

  等她忙活完,却见韩之志在后院逗留。

  “小白菜,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不放心。”韩之志皱着眉,伸着脑袋,不时向通往前面花厅的走廊里张望着。

  翠彤不客气得弹了一下他的脑门,“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估计你小子就算站在那个迷糊王爷面前,他也不认识!”

  “那不管。我现在喜欢他,我就有责任看着他,不让他做出轨的事!”

  “你这脑袋瓜子到底怎么构造的……”

  看着韩之志一本正经的表情,翠彤哭笑不得的走向了前院。

  不一会儿,她笑嘻嘻的走了回来,对着还在走廊里探头探脑的人悄声道,“王爷和几位尚书大人已经来了,在上房歇着,等着月旦评开始。我替你打听了一下,那个迷糊王爷一个人在房里,说要在开始前补一觉。真不知道他睡那么长时间,怎么在月旦评的时候还能睡着。”

  “谢谢翠彤姐~”

  “不客气,反正最近挺无聊的,看场免费的好戏也不错。”

  而此时正在上房中歇息的朱缇,才躺下没多久,就听到门开的声音。他静静听着那脚步声停在桌前,随着一阵轻微的瓷器碰撞声,旋即就有一股清幽的茶香蔓开在屋内,他明明吩咐过不许打扰。

  紧接着那脚步声走到了窗前,打开了窗,然后猛然房里响起桌椅翻倒的声音,朱缇状似惊醒的坐起身,就见房中一个淡蓝素衣的年轻人倒在地上,咬牙捂着肩胛骨,那肩上居然刺进了一把匕首。

  只听他大叫‘刺客’,旋即就有护院跑了进来。他看着大开的窗户,暗示刺客跳窗而逃。

  闻讯而来的其他官员和李妈妈都被这突发事件吓得心惊肉跳,赶忙去确认敬安王的安全,而那‘用身体做挡箭牌’的年轻人被一个驼背的老人扶起,两人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

  朱缇睡眼惺忪得听着这些嘘寒问暖,假装好一会儿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看向这个自导自演的年轻人,血是真的,伤口也是真的。

  “李妈妈,你找人替本王跑一回王府,叫裴保过来。”

  “是的,王爷。”

  而混到客人中在楼下监视的韩之志在看见那个年轻人进入敬安王房间的时候,脑袋就炸了。

  居然在我眼皮底下做出这种事!

  半柱香后,裴保心急火燎的赶到了醉月轩,在主子的吩咐下安顿了那个受伤的年轻人,回到房里的时候却见自己的主子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夜行衣和面具。

  “王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哪来的刺客?”

  “不必在意,静观其变。裴保,你在门外看着,别让人进来。”

  “王爷,那月旦评过会儿就要开始了。”

  “所以才叫你来。这群官员借我的名义,有今晚这个明目张胆逛窑子的机会,一定带足了现金,可不能错过。”

  还没等裴保回答,就见朱缇已经带上那银色面具,纵身跳窗而出。

  几个翻身掠足,倒挂在屋檐下的他,从窗缝里确定了在屏风后抱着女人纸醉金迷的官员,不动声色的打开窗户,跳进屋里,收起一桌的银票珠宝,满载而归。

  行云流水的动作,只在顷刻间。

  正要原路返回自己的上房,他又见到一个蠕动的黑影从后院架了一把梯子,爬上了自己那间房的窗户。

  他踏上屋檐,蹲下身体低着头,无语得看着这人笨拙的从怀里掏出一根细长的竹管,放了点什么东西进去,然后在窗上戳破了一个小洞,把竹管伸了进去。

  “迷药?”

  “不是。”

  “毒药?”

  “不是。”

  “那是什么?”

  “是……”很自然接口的人猛然意识到此时此刻有人和他搭讪的诡异之处,他抬头,‘啊’了一声,立刻就被自己的药粉呛到了,他惊呼,“呸呸呸,完了,吃进去了!可恶,你这个刺客怎么老是破坏我的好事!”

  第四章 偷人不成反蚀春药

  “迷药?”

  “不是。”

  “毒药?”

  “不是。”

  “那是什么?”

  “是……”很自然接口的人猛然意识到此时此刻有人和他搭讪的诡异之处,他抬头,‘啊’了一声,立刻就被自己的药粉呛到了,他惊呼,“糟了糟了!呸呸呸,哎呀完了,吃进去了!可恶,你这个刺客怎么老是破坏我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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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偷偷摸摸的在这里往别人的房里喷一种不知名的东西,也叫好事?”

  “你这个阴魂不散的刺客,你又想来行刺是不是!有我在,你别想得逞!”韩之志瞪圆了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那表情像极了保护小鸡的母鸡,眼前的刺客就是那抓小鸡的老鹰。

  “你为什么这么保护屋里的人?”

  “他是我男人!”

  “你知道屋里的是谁吗?”

  “敬安王是我小白菜看中的人,他就是我的人,你有什么问题吗?”

  “小白菜?”朱缇记得,这人好像自称姓韩啊。

  “我干嘛跟你在这里废话!”韩之志开始有点不自在了,捂了捂自己的脸,冲着眼前的夜行者咬牙切齿。

  正当此时,突然醉月轩楼内响起一阵惊慌失措的尖叫。与此同时,有一处房间的屋顶破空而出四条黑影,三个蒙面,一个脸色煞白,被挟持的正是刚才‘舍身救他’的年轻人。

  朱缇一把抓起茫然的韩之志,拉到屋檐上,压下那不安分的脑袋,捂住后者的嘴,尽量让两人贴在屋顶上,不引起注意。

  紧接着,楼里就有人惊叫‘快来人啊,孟大人死了’。

  韩之志不乐意的张口去咬捂自己嘴的手,早有过前车之鉴的朱缇先一步松了手,注视着那群离去的蒙面人,眉头紧锁。

  韩之志却觉得被什么东西咯得疼,伸手胡乱抓了一把,居然抓到一串珍珠项链,恍然大悟,“原来你是贼!”

  朱缇斜了眼这颗三番两次撞见自己夜行的小白菜,伸手点了他的睡穴,抱起人,翻身从窗内跃进了房里。

  听得动静便推门进来的裴保立即反手合上门,奇怪的看着多出一个人的房间,“王爷?”

  “看着他,在我回来之前,别让任何人进来。”

  “燕山左卫孟居被刺身亡,现场留下了‘替天行道惩恶除奸’的字幅。”

  “我知道了。”

  朱缇短促的应声后,便又掠出了窗外。裴保把睡得跟猪似的韩之志安置在床上后,便退出房间,去打发那些前来询问敬安王安否的人了。

  那三个蒙面人挟持着人质,飞檐走壁,最后落到了城郊的一处小树林,林里正有另一群蒙面人等候着。

  那三人中为首的一人握剑抱拳道了一声‘陈堂主’,那是一把有着蚕丝绳吊坠剑穗的长剑。

  “黑鸦,为什么抓一个百姓?”被称作陈堂主的蒙面人质问。

  “不知道醉月轩怎么突然加强了防卫,孟居逃去了另一间房,死前他扯下了我的面罩,我不知道这个人有没有看到,但是引起了骚动,所以只好先抓来。”

  “那他怎么伤的?”

  “不是我们做的。”

  那堂主扫了眼被点穴无法动弹出声的人质,突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等朱缇循着踪迹找到小树林的时候,只剩地上一片脚印,不见人影。

  正当他奇怪时,四周陆续出现隐隐绰绰的黑影围拢而来。

  他气定神闲得扫视一圈这群气势汹汹的蒙面人,见到被挟持的人质,确定了这伙人是刚才的刺客,开口道,“天行会?”

  那陈堂主上下打量了一番来者的衣着装扮,视线落在那张独特的银色面具上,“你是那个劫富济贫的侠盗吴明士?”

  “天行会打着‘替天行道惩恶除奸’的口号,可是为什么抓一个无辜的百姓?”

  “我们并没有想要伤害他的意思,只是生怕他看见了我们其中一个朋友的长相。万一官府追问起来,一个普通百姓根本抵挡不了严刑拷打,会避免我们丧失一位好战友,我们不得已出此下策。”

  那陈堂主说完,被挟持的罗曼就拼命眨眼控诉自己的无辜。

  朱缇静静的看着那个陈堂主,带来一股无形的压力。于是那陈堂主示意,解了人质的穴道。

  “我只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撞开了房门,然后一群人跟着闯了进来,非常混乱,但是我没有看到你们的样子,我发誓!”得到说话权,罗曼立刻替自己辩解,因刚才受的伤而脸色愈加惨白。

  那陈堂主和手下似乎商量了一番,和那名叫做黑鸦的蒙面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见这人质着实无辜可怜,想了想,还是放了。

  “吴明士,你劫富济贫,也定是看不惯这些贪官的所作所为,为何不加入我们天行会,一起来惩恶除奸?”

  “道不同不相为谋。”

  “难道你和我们天行会还不同道吗?”

  “那是你们的大义,我有自己的路,而且我习惯了独来独往。”

  “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强求,后会有期!”一拱手,天行会的蒙面人相继离开了小树林。

  罗曼长舒一口气,平复了心情,“谢谢。”

  “天行会是为民请命的组织,即使没有我,他们也不会滥杀无辜,你不用谢我。我送你回去,你住哪里?”

  罗曼犹豫了一下,说道,“醉月轩。”

  “你不像是那种地方的人。”朱缇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这个人的所作所为,实在是目的性太强,不由得他提防。

  “我有件事,一定要做!”说这句的时候,罗曼露出的决意中,带着浓烈的恨意。

  “你接近敬安王是为了报仇?他害死了你亲人?”

  “不,不是他害死的。”顿了顿,罗曼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接近敬安王?”

  “今晚月色不错,很晚了,我也该回去了。”

  “等一下,我叫罗曼——”罗曼还来不及叫住,人已经掠上屋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了。他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叹息道,“吴明士吗……”

  而在醉月轩挡着人群的裴保苦不堪言,燕山左卫孟居之死惊动了官兵,越来越多的官员猫哭耗子的来询问敬安王的安全。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朱缇及时换好了衣服,打着哈欠走出来,茫然的看着这一群忧心忡忡的官员,“你们都在这里干什么?月旦评开始了吗?怎么没人叫醒本王?”

  “……”众人默,这位爷一睡着,天塌下来也不知道。

  随便应付了一些场面话,朱缇又回了房。

  裴保合上门,责备的看着肆意妄为的主子,“王爷,你再这么胡来,总有一天会露馅!”

  朱缇无所谓的笑笑,看到躺在床上的人,才想起还有个麻烦。走近床畔,却见双眼紧闭之人脸颊泛红,微张着唇,呼吸有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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