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至贱则无敌,小白菜炖猪蹄 上————冰蓝镜影
冰蓝镜影  发于:2010年06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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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后,韩之志被轰出了房间,他本想努力一下爬窗进去,刚撬开窗户就被一个枕头砸了出来。

  他从地上爬起来,哼了一声,一拍额头想起今天李妈妈交代的采办还没完成。

  他对着窗口,严肃得交代了一句,“我不打扰你午睡了,但是你今晚不许去醉月轩!”

  韩之志跑回菜市场张罗了一下,让那些大叔大婶自己去送货,又急着赶回王府看住人。

  谁知,再回王府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

  朱缇是避之唯恐不及,韩之志前脚走,他后脚就翘头跑了。

  韩之志质问王府里的侍卫,这回侍卫们倒十分齐心,一问三不知,皇帝的口谕是不阻拦韩之志出入王府,可没说有问必答,他们的主子还是敬安王。

  此时,醉月轩的上房内熏香袅袅,即使昨夜发生命案,这里依然歌舞升平。

  “王爷,为什么来这里?”裴保不解的问,即使是躲人,也没必要来这里。

  “有点事让我在意。”单独相处的时候,朱缇不怎么用那两个字的自称,说起来累人。

  “是昨晚那个用苦肉计想接近你的人?”

  “罗曼,你不觉得这个姓很熟吗?”

  遣走裴保后,朱缇耐心得在房中饮茶,房门声响起,果不其然,进来的是一身淡蓝素衣的罗曼。

  “王爷,李妈妈让我送些点心来,怕王爷您闷。”罗曼低着头,端着一盘精致小点,不敢与房中之人对视,但是那肩上的伤口仿佛在故意提醒昨晚的舍身行为。

  朱缇打了个哈欠,眼神迷糊,“本王正想睡一会儿,既然你来,就替本王宽衣吧。”

  事情的发展让罗曼有些措手不及,他走至张开手臂的男人身前,犹豫的伸出手,眼神触及到亵衣,立刻撇过了视线。

  朱缇半阖着眼,瞟到内心挣扎却在强装镇定的人。

  蓝色,是忧伤的颜色。

  “伤怎么样?”

  “托王爷洪福,不碍事。只要王爷平安,枫茄就心安了。”

  昨晚叫罗曼,现在又说枫茄,果然有问题。

  待外衣脱下,朱缇仿佛确认了什么似的,兀自躺到床上拿过被子,面朝着里面睡下,无精打采得摆了摆手道,“如果月旦评上你能让本王不睡着,本王就把你买回府。”

  罗曼惊讶的抬起头,他不懂这个迷糊王爷的用意。

  屋内渐渐响起鼾声,他呆呆的站在床前,不知所措。

  就那样站了一个时辰。

  直到一个气焰嚣张的人踹开了门。

  “果然在这里!”韩之志一双滴溜溜圆的黑眸里窜着怒火,看见房间里还有个漂亮的男人在,都快瞪爆眼珠子了。

  “你是什么人?”罗曼不悦道。

  “你只要知道床上睡觉的那个是我的男人!走开,狐狸精!”

  “啊?”罗曼懵了,这个人一点都不懂害臊。

  朱缇一直醒着,但他没出声,不过在韩之志踹门进来后,他往被子里钻了钻,悄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看着来人不由分说的骂完自己,还把自己从床前推开,罗曼生气了,“我可没听说敬安王府有你这号人物。”

  “那你现在知道了!老实交代,你有没有对他做什么?哼,想勾引他,有我在,门都没有!”

  “我还奇怪月旦评是在晚上,怎么王爷会这么早来醉月轩,原来是有一只穷凶极恶的看门狗,怪不得会逃到这里来。”罗曼跟这个没礼貌的人杠上了。

  “我也奇怪他干嘛这个时候来醉月轩,原来是有一只不要脸的狐狸精在这里卖弄风骚~”

  “你说话放尊重点!”

  “勾引有妇之夫的人也懂尊重吗?”

  “王妃早在八年前就去世了,你长不长记性?”

  “现在我就让你长记性,听清楚,他现在有我了,你离他远点,不然我揍你!”韩之志亮出拳头,晃了晃,嚣张的威胁道。

  “不跟你这种粗人计较!”罗曼哼了一声走人。

  韩之志胜利凯旋,回身看着床上的背影,生气得把人翻过身,抓起两条胳膊搭上自己的肩,费力的背起睡得跟死猪似的人。

  “都说了不许你来妓院!真是的,这么沉……”

  朱缇要比韩之志高出半个头,而且锦衣玉食的生活把他养得白白胖胖,那身材,哪是白菜小米粥的韩之志能负担的。

  他本来抱着好玩的兴致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有多大决心,这还没走出房间,韩之志就连人带他摔到地上去了。

  朱缇自叹倒霉得睁开眼睛,摸着撞上椅角的后脑,他不懂了,为什么那个皇帝天天整人还能那么活蹦乱跳,他不过一次耍诈就有这种报应。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痛不痛,我帮你揉揉。”韩之志一脸心痛,又以完全一副家人的口吻教训道,“不过说真的,你要减肥了,每天吃喝拉撒睡,也不锻炼,重得跟猪一样。”

  看着这颗自来熟的小白菜,朱缇无语,轻轻推开在自己后脑上乱抓的手,“行了,我没事。”

  “你第一次认真跟我说话!”韩之志一脸的幸福,咧嘴笑了,“我还以为你很讨厌我。”

  之前只记得这颗小白菜的乖张行为,朱缇这时才注意到,这个人有一对小虎牙,咧嘴笑得时候就会露出来。

  “糟了,已经这个时候了。”韩之志望了眼窗外的天色,踌躇了一下,还是起身道,“今天轮到我煮饭,我先回家。不过我会马上回来,如果你还在这里,我就……”顿了顿,韩之志没想出什么好的威胁方法,一跺脚,发狠道,“反正不许你在这里和其他人共处一室,尤其是刚才那个!”

  看着这颗自说自话的小白菜匆忙离去,朱缇坐在地上懒得爬起来了。

  韩之志跑回家的时候,远远就瞧见窗里人头颤动,似乎来了客人。

  他认出其中三五个人都是菜市场的街坊,挤到那个卖地瓜的大叔身边,问道,“大叔,你们来我家干什么?”

  “土匪张今天来菜场闹事了。”

  闻言,韩之志心里一惊,赶紧看向屋里,只见坐在桌前的兄长额头青了一块,衣服上有好几个脚印,脸上胳膊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那卖面粉的大婶正剥了鸡蛋给敷伤,面粉大婶的女儿一双眼睛红通通的。

  “哥!”韩之志接过面粉大婶手中的鸡蛋,心疼得替自己的兄长敷额头,又气得厉害,“你明知道你和那个土匪张有过节,看到他来干嘛不躲,命都没了,你那书生的傲气要来有什么用!”

  韩鸿鹄不出声,韩之志清楚这个兄长的脾气,在关乎气节这点上不会妥协,否则也不会因为不肯替这个西门中尉张大人提笔写诗,而落得无法参加科举的下场。

  送走好心的街坊后,韩之志收拾了一下屋子,看向桌前揉着胳膊的兄长,开口道,“看大夫的钱不能省的,万一落下什么后遗症,以后要花更多的钱……”

  “站住。”韩鸿鹄叫住了正要离开的人,“你答应过我,不会去找土匪张,你忘了?”

  “我是去替你找大夫。”

  “你骗得过我吗?这梁子是我跟他结下的,他只是看我不顺眼,没有为难你,我不希望你掺和进来。”

  “难道让我眼睁睁看他打你吗?他是西门的治安官,应该是保护我们的,现在却欺压我们,为什么这种人可以做官?”

  “他是曹吕的义子。曹吕是司礼监总管,皇帝的亲信,掌管东厂,我们惹不起。”

  “我看今天那个皇帝相貌堂堂,眼睛好得很,怎么让这种小人留在身边!”

  “你见过皇上?”

  “恩,今天去王府的时候,撞见的。我本来还觉得他人蛮好的,让我可以随意进出王府。”

  “官场上的事你不懂,你只要安分守己做个老百姓就可以了,其他的事哥会做。”

  “哥,你说话有点奇怪。”韩之志狐疑的看了眼表情突然之间肃穆的兄长,转身取了米,去屋外的灶前淘米煮饭,“看在你是伤者的份上,今天给你炒个蛋,你好好休息一下。”

  看着窗外那个忙碌的身影,韩鸿鹄问道,“阿志,你刚才说你得到圣谕可以随意进出敬安王府,那你一个下午都在王府里?”

  “恩。”

  韩鸿鹄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劝说,自言自语的叹了一声,“算了,反正那是个迷糊王爷,不会有什么问题。”

  韩之志把淘干净的米放进锅中,抬头看了眼城中心的方向,不由担心那个敬安王到底回府了没有。

  夜幕降临,华灯升起,莺歌燕舞,一派奢华。

  月旦评正如火如荼的举行中,台上琴棋书画层次不穷,台下交头接耳应接不暇。

  然而侧耳倾听,就会发现有一个轻微的鼾声在这里煞风景。

  一同出席的几个大小官员以及一些商贾贵族心照不宣的摇头,果然又睡着了。

  一袭淡蓝色的人影端着一盆凉水迈上了二楼,正对着朱缇的头顶,一咬牙,倾盆倒下。

  那一盆冰水,凉到心底。

  刹那,丝竹弦乐都静了下来。

  片刻后,就有人乱叫‘刺客’‘保护王爷’,又有人吩咐递来毛巾热水,乱成一锅粥。

  众人惶恐的看着睁开眼的男人慢条斯理擦着一脸的水,虽然敬安王是朝廷好吃懒做的米虫,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糗,不能保证这个迷糊王爷会不会发飙。

  立即有官兵把肇事者押了过来,听候发落。

  “王爷,是你说的,只要让你不睡着,你现在可是醒了。”罗曼虽然冒险一试,但心中不免害怕眼前的男人会突然翻脸不认账,毕竟在这些人面前他没有说话的权力。

  朱缇表面上因为被打搅了睡觉有点不悦,心里却在嘟哝,那也不用泼我一身水吧。

  虽然他猜到凭这个人的聪明,不会真傻到上台去和那些烟尘女子争奇斗艳,一定会用其他方法,但他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有多大的决心。

  在周围一片猜测的视线里,朱缇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被押着跪在地上的罗曼,无精打采的开口道,“把李妈妈叫来。”

  看着被唤过来的李妈妈对着男人连连点头笑不拢嘴,罗曼松了一口气。

  入了敬安王府,离目标就更近一步了。

  “王爷,那您是留在这里过夜,还是今晚就让枫茄跟你回府?”那李妈妈恨不得立刻把人送到床上,然后自己回房数银子。

  “本王今晚累了,先回去了,明天会派人过来。”

  “王爷,慢走……”

  罗曼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与躲藏在通向后院走廊外的刘伯交换了一下眼神,心里却有点忐忑不安。

  而这一夜的韩之志给自己的兄长上完药后就去铺被子,却心不在焉,脚趾头踢到了椅子,疼得嗷嗷乱叫。

  “不是把菜烧糊,就是把饭送到鼻子里,一晚上你都在想什么?”韩鸿鹄不由担心问道。

  “没什么。”

  “你要是想出去就出去吧,我一个人没问题。”

  “不行,那个土匪张下手没有轻重,万一待会儿你头痛肚子痛,我不在,谁替你去叫大夫。下午我离开,已经害得你这样。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会对你不顾的!行了,被子铺好了。”

  韩之志不由分说的把自己的兄长押到床上躺下,掖好被角,然后吹了蜡烛,自己爬上旁边的一张板床卷着被子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月亮已经高挂当空,屋里响起平稳的呼吸声。

  韩鸿鹄睁开眼,看着把被子踢下床的弟弟,注意到窗外的一个黑影。他悄悄的起身,把被子捡起盖回睡相乱糟糟的弟弟身上,然后放轻脚步走出了屋。

  那个窗外的黑影已经挪步到了门口,手持着一柄长剑,正是那日和胡子大叔在院子里的小生。

  早已猜到来者是何人,韩鸿鹄不由垂下眼帘叹了一声,“黑鸦。”

  第七章 有脸没脑的是花瓶,没胸没脑的是小白菜

  那个窗外的黑影已经挪步到了门口,手持着一柄长剑,正是那日和胡子大叔在院子里的小生。

  早已猜到来者是何人,韩鸿鹄不由垂下眼帘叹了一声,“黑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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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鸦借着月色看清了韩鸿鹄额头上的淤青,立刻露出愤怒,“又是那个西门中尉?我杀了他!”

  “别冲动,我没事。土匪张是曹吕的义子,我们还不足以对抗东厂,不能动他。”

  “既然他管得是西门的治安,你们别在许昌街摆摊了。不如我和陈堂主说一声,给你们另外安排住处。”

  “阿志上次撞见你们已经引起了他的怀疑,我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再说,他在这里有许多朋友,换个地方他要重新适应。”

  “就他那脸皮厚的程度,随便到哪里都吃得开。但你的情况不一样,长此以往下去,总有一天会出事的!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去杀了西门中尉!”

  “嘘!”韩鸿鹄突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透过门缝看了眼里屋又翻身把被子踢下床的弟弟,确定人并没有被吵醒后,叹了一声,“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逼我做决定。阿志的安危是我最担心的,他从来报喜不报忧,自父母死后,他一直坚强的支撑着这个家,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事害了他。”

  “好,那你答应我,下次见到那个土匪张,躲远一点!”

  那担忧的语气让韩鸿鹄叹息,“你该回去了。”

  说完,他转身回了屋,插上门闩,捡起地上的被子替弟弟再次盖好,然后便自己睡了去。

  一早,韩之志兴致勃勃的打点好一切,叮嘱兄长待在家里养伤,便跑去了醉月轩,一是去结算昨天跑腿的工钱,二是要去打听一下昨晚敬安王到底有没有回去。

  这个结果却轰炸了他的脑袋。

  他一路狂奔王府,恰巧在王府大门口遇上正和裴保笑谈的李妈妈和罗曼一行人。

  “王爷应该说是会派人来接的吧。”

  “妈妈我这不是给王爷省个心,亲自送过来嘛,反正是早是晚都一样。”李妈妈笑得特别势力,她巴不得快点拿到那箱银子。

  “不许进去!”韩之志冲上前,霸道的张开双手,拦在大门口。

  他和罗曼已是第二次见面,充满了敌意。

  “小白菜,你添什么乱,妈妈我挑你生意,你就这样回报啊!”李妈妈狠狠点了一下韩之志的脑门,谁也别想拦她的财路。

  “他就是不可以进去!”

  “你这颗小白菜今天吃错药了,跟妈妈我作对!”李妈妈兰花指一翘,气势汹汹的捏住韩之志的耳朵,往外扯着走出三步。

  韩之志疼得嗷嗷叫。

  “痛痛痛,要掉了要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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