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君如梦+番外————夏御奴
夏御奴  发于:2010年0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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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恨的是林机,为什么要我们一家人陪葬。”奉天逸笑了,有些心狠有些寒意,“当初曾自语说过死了就不会痛苦。既然这么苦难地活着,为什么去死的不是你呢?”

“那你呢?”林若夕阴鸷一笑,“要报仇,要杀人。因为无法理解为什么被留下,被舍弃。想要追究的话,就下地狱找傅乘月问问!”

微微一颤,奉天逸恢复时,只冷峻地看着对方。

“死吧,我们一起好了。”林若夕眼神一暗,不想掩藏什么似的,仿佛泄露,低垂的眼睑下闪了些莫名的笑意。

有些相持不下,好似都恨着对方。但要直视对方时,却又不约而同叉开交汇的视线。

沉默许久,林若夕皱了皱眉,深深睇了眼前一群人后,翩然而走。

不知为何,见到奉天逸总是不太自在。因为在他面前已然显露的本性,却又不似与沐语枫要处处留心提防。好似总要被他窥探到什么。面对他时,会想到恨之入骨的傅乘月,会想到总令他刺痛的林机,这些痛苦的情绪中,有时也还会有些惶惑的记忆。

浑浑噩噩回到岚王府,林若夕才踏进高大的木门,就被一个男人吻个正着。司空岚贪婪地吮吸着他晰白的脖颈,迫不及待地将他横抱起,大步往房间走去。

经过漫长的时间,房间中总算平息了交叠的喘息。

林若夕缓缓退下性-爱后的潮红,平静地趴在司空岚胸口。

“今天有些心不在焉。”司空岚拨弄着对方的头发,“在想什么?”

“你。”

司空岚悠悠地笑了,缓缓抚摸着对方的背脊,轻问道:“夕儿,爱我么?”

“爱。”

“有多爱?”

林若夕顿了顿,将头深深埋在他的颈项,磨蹭着。

“证明给我看好么?”司空岚的表情有些复杂,低哑的声音中掺了微微动摇的音调。

尽管没有看到对方的表情,但聪慧如林若夕,又怎么会感知不到。幽幽抬起头时,林若夕的表情已经变幻,他困惑而担忧地看着司空岚,急切地搂住对方,紧紧贴上,慌乱道:“怎么证明?要我如何证明?”

司空岚看着对方美丽的眼睛,情绪动摇到完全泄露了懊恼与不舍,不知抱着如何的心态,他还是缓缓开口:“近日,在朝堂被削去不少势力。而且,那个奉天逸绝不是省事的主。”

“奉大哥?”

司空岚皱了皱眉,听到林若夕单如此喊那个人,便有些嫉妒,但一个放不下感情的男人又如何驾驭权利?他与他的谋臣对于奉天逸,思索了许久,从各方面考虑,唯有这个才是最快最直接的方案:“当初,和他很熟不是么?如果你爱我,就去找他吧。”

林若夕一颤,凭他热衷扮演的角色,这样一句话绝然无法直达其中的意思,但就林若夕本人,他已经明白了——去找奉天逸,找他,接近他,做他的男宠,为司空岚获取消息。。。

他不知道自己多少年在这些肮脏的交易中摸爬滚打。而之所以能够一次一次成功地穿梭在那些男人之中至今不被发现身份,是因为凡是上过他的男人除了岚王其余都已经成为死人。。。而在最终,司空岚,也不会是一个例外。只是,林若夕明明感到这个男人和从前的那些有些许不同,那赤-裸裸的情-欲背后分明有着爱意,可到了即将失势的时候,他还是将自己送了出去,而且以爱之名。。。

林若夕幽幽压着颤动的心脏。。。

是男人,不就该为名为利,而牺牲掉感情的么?就像司空岚那样。。。林若夕活的岁数不大,却辗转在那么多男人中间,都无一幸免的奉行着这个原则。。。

可林机却是个最大的例外。。。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林若夕曾经质问过林机。而林机选择了沉默。

连哪里好都说不出来,又有什么地方是值得这个男人如此死心塌地?为什么在林机的爱情里,就可以对一个如此残破不堪的女人坚定不移地守望着。。。

林若夕没有见过林机当年风华正茂时的追求,却在有模糊的意识起,就亲眼见证了他的痴狂。

为什么林机就偏偏爱傅乘月爱到什么都可以不要。。。

为什么独独只有林机可以抛妻弃子,去守护一段完全孤立存在的感情?

林若夕爱林机。。。

他那么那么地爱他,那么痛苦地与他纠缠着。。。

可他心中一直明白,虽然恨着傅乘月,但不爱傅乘月的林机又哪里有一个地方是值得他爱得如此深刻的呢?

林若夕流泪了。。。安安静静地感觉到泪水不可遏制地滑下脸颊。。。

不管司空岚如何阵脚大乱地反复地对他低诉“我爱你”,不断地重复亲吻着他的泪珠,都无法阻止他对林机那份绝望的爱。。。

即便在伤痛中,林若夕沙哑着声音,还会记得自己演绎的角色,还会按照角色中塑造的形象凄凄凉凉地说出那些对白:“岚。。。我答应你,我去找奉大哥。。。但不要忘了我,不要忘了我。。。”

从岚王府出来时,已经接近黄昏。比起从今往后正式成为司空岚幻想宏图中的踏脚石而开始获得对皇帝最有利最直接的消息相比,答应司空岚的事,让林若夕十分头痛。

如若是以前的姿态,林若夕当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既在奉天逸身边得到内幕,又以交换内幕为契机与岚王的暗中势力有所交集,而后将这两人一网打尽。

但此时的奉天逸不似从前。而林若夕也不再是那个在他身边稀里糊涂的单纯书生。他与奉天逸都明白彼此是钩心斗角维护千辛万苦得来的权力的敌人。

皱着眉头,失神思索的林若夕,脚步总会沿着那条怅然的路径回到林府。

依旧是悄悄踏进大厅,今天的林机没有往常敏锐。他只低头,专注地审视着手中一幅幅画像。

“在看什么?”林若夕淡淡地去拥抱那个男人,却被他一个慌乱的躲闪推开。

林若夕看着洒了一地的画像,蹙眉冷道:“这不是奉天逸选妻的画像?爹爹什么时候这么婆妈连这样的闲事也亲自管了?”

林机一抬头,怒目而视清丽脱俗的儿子,冷道:“这确是我从天逸那里拿的。但不是为他挑选,而是给你?”

“我?”林若夕一震。

“我已经丢不起那个脸。你要和司空岚怎么样都不管我的事,但还是早点成亲,免得被人在外越说越难听。”林机厌恶地看着他。

“你要我成亲?”

“对,下个月就办。”林机匆匆从地上捡了几张,一叠纸翻来覆去的让他觉得头疼,看林若夕完全驻足不动,心上便是一怒。拿着一叠纸便从他头上砸下去,“你自己快挑!”

林若夕转转灰暗的眼珠,看漫天飞舞的薄纸好像冥币,微风吹过时隐隐指着一条黑暗的死路:“你最近胆子,大的很。”

看林若夕冷笑,林机心中有些本能的犯怵,但如今有奉天逸撑腰,他又何惧这个皇帝的地下势力?

林若夕死死盯着林机,好似要注视对方到天长地久,却被他嫌弃的目光唯恐不及地避开。他们之间,一直都在原地打转,无论如何都激不起一丝的爱意,甚至连基本父与子之间的关心也泯灭得彻底。林若夕光想着自己牵着女人的红绳踏进礼堂向林机跪拜的场景,就绝望地恨着。他从来不曾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爱得如此发狂的人只当他是一坨屎。

缓缓闭上眼睛,他轻唤着下人,端上了一杯茶水。踩着那些女人的画像,一步一步地向林机走去。

“你做什么?”林机慌乱地看他。

“爹爹莫怕,夕儿只奉一碗茶。”纠缠上对方的胳膊,林若夕近乎整个人都缠绕在他身上,紧密地贴合着,将温温的碗壁送到他嘴边,带着如兰的香气为林机嘴边的茶水呵气。

“你。。。”

“喝下去!”不理会林机的挣扎,林若夕冷声。

只是一杯茶,林机不知他要耍什么花样,摸不清,便只微微顺从的抿了一口后,等柔柔抱着自己不再动作的人再次行动。

没约过了一刻钟,林机还是无法猜测林若夕究竟如何时,已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发生着骇人的变化。身体开始发红发烫,额上因为高温与燥热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禁欲多年的下身开始蠢蠢欲动,尽管加紧双腿,却还是掩藏不住挺立的东西。

林若夕呵呵地笑着,在林机身上慢慢地摩擦。他灵活地舔着对方的耳廓,投入地将手埋入他的衣内:“爹爹。。。”撒娇地呢喃,让林机一时脑中一片空白。不知何时,与林若夕相拥吻着来到房间,待自己压上他那具近乎完美的胴体时,林机战栗着,无法控制地挺进他的幽穴。

林若夕近乎牢牢地勾住身上的男人浪叫着,接受对方每一次出入。那份不可亵渎的美丽,无论在谁身下都带着高傲而咫尺天涯的拒意,到了林机这里却化作饥渴的野兽,惊为天人的美貌也成了妖异勾人狐媚。

林机疯狂地在他体内挺动,好像要毁了对方一般,直到释放,他赤红的双目才渐渐恢复原来的神光。感受到自己还停留在儿子的内部,身下的人摇摆着腰肢,嬉笑着催促他继续。他的世界彻底颠覆了。

他大叫一声,从林若夕身上弹起,好像疯了一般无所适从地到处乱撞,将房中的桌椅推翻。他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看到林若夕赤身裸体冷冷地望着他笑,他狂乱地冲上前去,狠狠掐住他的脖子。

林若夕张着薄薄的嘴唇,呻吟着,没有反抗。直到林机迟疑地松了松手。他惨白着双颊,柔美一笑:“爹爹,还想再来一次么?”

林机一颤,像碰到肮脏的事物,将儿子猛然推开。方才激烈的乱动催促了药效的重新发作,他已然看到自己赤-裸的下身又开始站立。

林若夕淡淡地起身,妖娆地走到蜷缩在地上不敢动弹的林机,徐徐环上他的背脊,像一个撒娇的小孩,他温和地蹭着,亲昵道:“爹爹,要夕儿成亲的话,夕儿就嫁给爹爹吧。夕儿想嫁给爹爹好吗?”

林机浑身一颤,充满情yu地看着那个美丽的男人,即便被药物控制,也无法掩藏那种厌恶与恨意。林机张了张嘴,吐露的却是低哑而性感的呻吟。

他上了他的儿子。

古板的林机完全无法想象事情这样地发生。

他上了男人,那个人居然是他儿子。

燃烧殆尽的理智,告诉他这是罪孽。

比抛妻弃子更大的罪孽,是对所爱的傅乘月的亵渎。

他低吼一声,扑向林若夕,而纵欲的狂兽,却在他高-潮的时候,给了片刻的清醒。而这样的清醒,足以让他咬舌自尽。

吐着粘稠的血液,林机死在了林若夕怀里。

手脚还交缠着,仿佛是因为抵死的缠绵而殆尽了生命。

“不要。。。”林若夕未散尽情-欲,红着双颊,细若蚊蚋地推着身上林机。

“爹爹。。。”

“不要丢下夕儿,好吗?”

“我爱你。。。”

“不要吓我。。。”

“爹爹。。。”

“爹爹。。。”

。。。

当奉天逸大晚上接到林府丫鬟的消息赶到时,见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两个赤-裸的男人死死地嵌在一起——林机断气而开始僵硬惨白,而林若夕身上沾染着黑红的血迹自言自语地搂着他。

“林若夕。。。”

对方没有反应。

“林若夕。。。他死了。。。”即便很残忍,如若不告诉他,他是否会天长地久地抱着他死去?

“他死了。”奉天逸强调着,缓缓靠近林若夕。

“不要。。。”他说得轻声却坚定,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具尸体,“爹爹好冷。。。夕儿要暖和暖和他。。。”

“他死了。。。”

林若夕一颤,拖着沉重的尸体,一点一点地挪开,想要远离奉天逸。

“他死了。”一个箭步绕过林机的尸体,奉天逸迅捷地抓住林若夕,大力地将他从尸体下面抽了出去。

“不。。。不要。。。爹爹。。。”林若夕疯狂地大叫着,向林机扑去,却被奉天逸死死按在怀里。向着奉天逸拳打脚踢,无论怎么挣扎,甚至刮了他几个巴掌,将他的右脸打肿,奉天逸始终没有啃一声。直到有人开始搬运林机的尸体,林若夕好像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气,他惊声叫喊着,挣脱开死死护住林机。

没有眼泪。。。

奉天逸看着这样的书生,却惊讶地发现,从进来的那一刻起,林若夕明明湿润的眼眶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为林机干涸了泪水。。。

就像自己曾经点燃的那些“放”字,却怎么也载不住那份绝望的爱。。。

无论怎么劝解要他独独为自己而活,林若夕却始终为那个男人倾尽所有。。。

“放手吧。。。”奉天逸这样说,“放手后,就自由了。。。”

林若夕缓缓侧过头,望向奉天逸,沉重地说:“不。。。”

仿佛用尽所有,林若夕安静地蹲着,双手死死地扣着林机。

奉天逸沉默着,徐徐走到他身边,将腰间林机送给他的佩剑递到林若夕手中。。。

慢慢捏紧那把冰冷的长剑。。。他蜷缩着拥抱一个连躯壳也称不上的死物。。。所有的僵持都停顿在这一刻。林若夕终于流下倾城之泪,缓缓将奉天逸的一直停留在空中等待他的手紧紧握住。。。

第八章

一个矫捷的身影腾空划过。剑光像一道流星,却没有因为是白天而隐没。在充足的阳光下,那道华丽的反光正炫耀着舞剑人非凡的功夫,优雅又铿锵。在空中几个敏捷的翻滚,稳稳地伫立住。奉天逸停下所有动作,看林若夕微笑着专注地盯着他。

“今天起的很早。”奉天逸缓缓走到他跟前。

“听亚儿说,爹爹早上都会舞剑,很想看。所以要亚儿叫我。”林若夕温和地说着,伸手拥住奉天逸。缓缓靠着对方宽阔的肩膀,好像拥有了幸福,林若夕的笑是发自真心。

“早饭吃了么?”奉天逸抚着他的头,轻问。

“呃。。。”林若夕抬起头,无辜地朝他眨眼。

相拥的姿势让两人的鼻息炽热的交汇,奉天逸有些尴尬,拉开林若夕紧紧扣在腰上的手臂,只静静地牵着他的手,带他去大厅。

这样平静而安逸的日子仿佛是一场虚幻,林若夕安安静静地发着疯,痴痴地将奉天逸当做林机。会微笑,会生气,会撒娇时像个大男孩挂在奉天逸身上磨蹭,常常会向他索吻,半夜总也不肯单独睡觉,要溜进他的被窝,踏踏实实地纠缠着他的手脚。。。

这就是他向林机索求的生活么?

那样简单,却也这样复杂。。。

就好像爱情。。。

如果爱了,便发自内心。。。

如果不爱,又谈何容易?

。。。

闷了许多天,明明知道林若夕不适合出去,却执拗不过孩子一般撒娇的他。

这突然让奉天逸想起从前——这个绝色的男人常常自如地扮演着柔弱书生的时候。炉火纯青的演技不知欺骗了多少人,包括受到沐语枫一再警告的自己。常常要思考从广建封地回来后,同样来自沐语枫的告诫——林若夕在从前,即便做着皇帝的奸细,也只是隐秘地辗转在许许多多的男人之间,不似现在,堂而皇之地以林尚书儿子的身份留在司空岚身边禁脔。这是危险的讯息,将身份开诚布公意味着林若夕不再忌惮,而声声地在诉说司空岚将是他帮皇帝狩猎的最后目标。

最后。。。

这个“最后”,也许就代表着司空岚死后,林若夕将会带林机远走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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