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君如梦+番外————夏御奴
夏御奴  发于:2010年0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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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

这个世上,有些人天生就会争斗。 他以为自己可以一直生活在那个臆想的美好世界。闭上眼睛,捂上耳朵,单纯且快乐。

但凡,一个本能会斗争的灵魂本身就做不了弱者。

但如若是强者,为什么总还会频频受到伤害.......一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报仇雪恨 怅然若失

主角:林若夕奉天逸;沐语枫莫子游 ┃ 配角:司空玄司空岚管叶林机傅乘月奉天崖

楔子

女人挽起一湾青丝,妖冶回眸。她朱唇微启,风情万种,带出一抹媚色的笑靥。而后,纤细的柔音轻轻地响起,好似一挂细细的清泉拍打山石发出的悦耳的嘤咛:“后悔了吗。。。”

男人平静地看着她,不可置否地笑着。。。

“而今,只希望‘天逸’能活着报仇。”兀自冷酷笑了一阵,她又转而怜惜地抚着男人的脸庞,将他拥入怀中,“此生此世已经无法改变这样的自私了。也罢,我生了他,就当是给他最大的恩赐。”

男人还是不语,只是反手一搂,将女人圈在怀里,温柔地吻着。。。

“‘奉天涯’。。。”女人郑重地避开,幽幽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主动吻了回去,“听好了。下辈子。。。下辈子,我要生得比你美!”

“好。”

宛若不渝的誓言。。。

两人紧紧相拥。。。

朝天的火光好似一片绚烂的红霞,仿佛在祭奠他们过往的云烟。。。

第一章

宏庆三十九年,东晴王“司空相”薨。

其长子—— “司空玄”继位,改年号永易。

永易二年,司空玄派人刺杀逃跑在外的皇弟——“司空逸”,直至寻到涯月山庄,下令放火烧庄,一夜灰烬,长达十年的皇位之争终于平息。。。。

永易八年,朝中虽暗潮汹涌,但亦属天下太平,国泰民安。。。

***

“王爷,今年永易帝加开科举,看来他有意多选拔人才,收纳心腹。”老仆阿福恭恭敬敬地站在“司空岚”身边道。

“选拔人才。。。”司空岚冷笑,“朝中只有‘林机’、‘傅贯’这些庸才是从于他的。而‘司空管叶’又远在边疆。今日,他司空玄信誓旦旦说要选拔人才,那就是替本王选拔人才。”

“王爷英明,想那皇帝已过了而立之年,却膝下无子。而十几个亲王,当年夺位,死的死,逃的逃,余下您,八王爷司空管叶和那不成气候的四王爷华王。自是您配得上帝王之位。”阿福谄媚地堆笑道。

司空岚凛冽地瞥了胡天胡地说话的老奴一眼以示警告,吓得阿福一把衰老的枯骨一软,当场跪在地上直磕头。

“罢了。”司空岚挥了挥手,“你下去,让‘黄志立’常到翰林院转转,把科举之事好好办了。本王要让我那皇帝知道,即便他想做些小动作,也难逃我的掌控。”

他——司空岚——十王爷,八年前,司空玄对年龄尚幼——方适十五岁却早已聚集各方势力的自己心慈手软,便注定了今日难以掌控的局面。

后悔了吧。。。我的哥哥。。。

你对我就应该和对那个逃出宫的司空逸一样,不折手段。。。

***

双手捧起冰凉的清水,扑在脸上。被汗水粘腻在晰白的额头和颈项的发丝,一下得到解放。清风袭来,马上变得神清气爽。

“好舒服啊~~~”他一时兴起,立马宽衣解带,脱得赤溜溜地,纵身往湖里一跃,溅起一层水花。

“喂!”一声怒喝。

他急忙从水中钻出,看见岸上一个湿漉漉的男人正恼怒地看着他。

“对,对不起。。。是我溅到你了。”他游到岸边,难笑着道歉,“我刚刚没看到你。”

奉天逸朝天白了白眼。想他也算得上江湖游侠,一身轻功,来无影去无踪的。只需轻盈一跳,没个百米,至少也有个十几米,一般人自然是觉察不到的。只是今天运气不佳,才意气风发地使出近日悟得的新式轻功,大大咧咧飞到这里,竟被一个穷书生跳水,溅了满脸的水渍。于是,觉得自己没了面子,顿时发起火,朝那个无辜的书生斥了一声。

书生艰难地从湖里爬起,上了岸,朝奉天逸奔去。

“你。。。你穿上衣服!”“大豪侠”一时觉得有点窘迫,向后退了一步,却还是被书生逮个正着,上下其手地剥他的衣服。

“你。。。”奉天逸怒上心头,抡起拳头,狠狠朝书生白白的脸蛋砸去。

“啊~~~”他吃痛地蹲下,捂着脸,委屈道,“你干嘛?”

“我才问你干嘛?”奉天逸红了红脸,赶紧弄好自己的上衣。

“我还能干嘛?你湿了,我帮你脱下来,把衣服弄干。”书生最免不了的是之乎者也,所以说话普遍都有点絮叨,看着奉天逸还是满脸戒备地看着他,便鼓着脸颊,穿上衣服,开始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居然漫无目的地从湿衣谈到礼节,又从礼节说到孔孟儒家,最后从儒家学说直讲到当世盛行——主张“兴太学、举贤良、化民成俗”的“竹风”文化。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听得奉天逸烦躁不已——开始不是在说弄湿衣服的事么,怎么就让他感慨大发、长篇大论了呢?

“你知道,现在主张‘竹风’的代表吗?‘竹风六贤’——他们不仅博学,而且年轻、俊朗。。。像‘盖鑫’啊~~黄志立啊~~可是!”书生顿了顿,正经道,“长相最最突出的则是——‘林若夕’。。。”男人正讲得眉飞色舞。而奉天逸却只有一个念头——打人!他一向自诩雷厉风行,说到做到,于是,没有犹豫,抬手便是一拳,光明正大把书生给弄晕了。而后,他褪了潮湿的衣裳,竖起木架、生起火烤着。临至黄昏,又捉了只野鸡,也放上架烤。食物悉悉索索发出美味的声音,香味袅袅,居然把晕厥的小白脸给熏醒。

“饿~~~~”书生睡意朦胧地起身,摇摇晃晃朝火光靠去。

“你还要命吗?”奉天逸觉得这个人简直迷糊,一把扯过他的衣袖,将他从火堆旁拉开,“喏,吃的在这里。”递去一只鸡腿,奉天逸见他眉开眼笑,连说谢谢,顺道吟了首酸诗,又是作揖又是行礼,只差给他跪下来。而后,果然又念叨着,自顾自说了很多话。细节部分,奉天逸也记不清,只知道大致内容好像是,他属官宦人家,父亲在京城做官,但是个武官,从小父亲嫌他身子骨弱,无法继承高超的武艺,于是,将他送到江南去。他自己也算比较上进,舞刀弄枪不会,就去读书。三年一次的科举,因为学艺不精,耽误了一届。却赶上了今年加开的乡试,还中了举人。于是,千里迢迢上京赶考。

“我要向爹证明,就算不练武,也是可以成功的。”他慷慨激昂地说完,回头看了看身边的奉天逸小鸡啄米地睡了好一会儿,于是推了推他,“兄台,兄台。。。”

奉天逸一下惊醒,怔怔地看着他。

“小弟名叫林若夕,今年十九。敢问兄台姓名?方才与兄台相聊甚欢,我们也好交个朋友。”

“林若夕?你是 ‘竹风六贤’的那个林若夕?”

见书生笑得几乎翘起尾巴地点头,奉天逸直觉得诧异——此人居然会是民间大胆倡导新政的“竹风”?现在的文人未免有点浪得虚名。。。此类麻烦之人,奉天逸实在不想多做交涉,奈何对方自报家门,他一个江湖中人,也不好对他矫情,于是道:“我叫奉天逸,年龄么。。。”想了好一会儿,又答道:“二十又一。”

“奉大哥有礼。”林若夕赶紧站起,向奉天逸拱手。又叽叽喳喳讲了一堆。结果,把奉天逸也去京城的事给挖了出来。于是,很无奈的,他们结伴而行。一路上,林若夕左一句奉大哥,右一句奉大哥,称兄道弟,弄得奉天逸一个头两个大。

“奉大哥此去京城所谓何事?”林若夕抓着奉天逸,好奇得瞪大眼睛,望着他。

“找人。”奉天逸言简意赅。

“找什么人?我虽离开京城多年,但好歹算是自家地盘。只要奉大哥说一句,小弟定当效力。”

“不必了。”奉天逸说完,看书生沮丧地垂了垂眼,也知道自己拒绝得过于生硬。林若夕一介白面小书生,脸皮自然很薄,虽然有些名声,想来他的个性多半热情但总会频频遭人冷落,再加上他口中的父亲。。。这人多少有些自卑吧。想到这里,奉天逸又不住软下声,道:“我找的是我师父。他生性淡泊,不太与人接触,一般人是找不到他的,所以,也就不劳烦你了。”

“怎么会劳烦呢?”林若夕笑逐颜开,抓着奉天逸的衣袖,惦着脚仰着头想与他直视,“家父乃武将,认识很多京中高人,一定能帮上忙的。”

这回奉天逸的头真的开始疼了。他推拒,是因为不想再与这聒噪、拖拉的书生有所瓜葛。怎知,对方天生愚钝,竟无法听出他语气中难耐的意味。想那方才心软的一番安慰,对于自己真是名副其实的自掘坟墓!

“奉大哥。”林若夕一喊将奉天逸从自己的思绪中脱出,“奉大哥可否在小弟面前使展一下武功路数,或许不用劳烦家父,小弟也可以给大哥在京城指一个方向。”

“哦?”奉天逸挑了挑眉,“你也会看?”

“小弟自幼看家父习武,也算略懂一二吧。”

“但我不是杂耍,不想打给你看。”奉天逸摆了摆手,刻意冷声道。

林若夕一愣,低下头,嗫嚅:“大哥是不信任小弟吗?”

“不,不是不信任,是不想有接触。”奉天逸直白,“我们一起上路已经很久了,现在是时候分道扬镳。”

“大。。。大哥。。。”林若夕急了,提了提声音,“大哥不是与小弟同路吗?”

“我嫌你烦。”

林若夕一下涨红了脸:“我可以不说话的。”

“你走的慢。我若要以轻功,早就到京城了。”

林若夕好似受了欺负,诺诺地缄默着。

终于见他默不作声,奉天逸也知是自己撕破了脸,于是也不打招呼,一个纵身,腾空而起,飞至树梢,而后一步一跃,辗转在树枝间,一下就没了踪影。就这样,匆匆行了一天的路,如此的速度就跟逃难似的,明明劳累,也知道林若夕根本不可能追上,却就是不愿休息,只想能远则远地赶。

夜幕降临,奉天逸找了棵树,依着它,气喘吁吁地坐下。一天的劳顿,让他连找食物的力气都没有,只想合眼休息。正当昏昏沉沉之际,他看到眼前出现一碗清水,映着暗夜的月光,粼粼波光。缓缓抬眼,他仿佛受到极大的刺激,一跃而起,惊声叫了起来。

“你。。。你怎么在这里?”奉天逸指着林若夕喝道。

书生不语,安安静静地将水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问你呢,你哑巴啊?”

“你不是嫌我吵吗?”

奉天逸无力地番个白眼,揪起林若夕的衣领,在他耳边大叫:“说!”

可怜柔弱的书生像乌龟一样,吓得缩着脖子,双手双脚乱舞,挣扎地向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期期艾艾道:“我。。。我会轻功。。。”

“你会轻功?”奉天逸惊讶。

书生看着他逼迫的眼神,怯弱地点头又摇头。。。

“说话啊!”奉天逸无奈地再凶他一下。

“应该说,我只会轻功。”羞涩地眨了眨眼,又开口,“家父怕小弟在外受人欺负,手臂没什么力气,无法与人打架,但逃跑总是可以的,所以教了轻功。”

奉天逸点了点头,想来他父亲绝不是什么武林高手,更没那种江湖气节。只教了他逃跑的路数,虽然有些不耻,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你的脚程还真快,而且脸不红气不喘的。”奉天逸警觉地双眼一眯,冷道:“速度这么快,你这副弱不禁风的表现该不会是装出来的吧。。。”

林若夕一听,怕得直摇头。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奉天逸从地上扯了起来。

“我不会手下留情的!”说着,男人一掌向书生劈去。林若夕机警,慌忙闪身躲开。却被早已等候在另一半边的拳狠狠击中腹部。踉跄地退开几步,尚未站稳,奉天逸又是一掌,直攻心脏,打得他当场趔趄下去,奄奄一息。

“难道真的不会武功?”奉天逸有些疑惑。自从十五岁父母在那场大火中去世,他一心复仇,意外跟了一个神秘人习武。神秘人——也便是他的师父,总是教他几月武功,然后失踪,留下一些隐晦的记号,让他自己遵循着记号所传达的意思去寻找他,找到后,便再度传授武艺。就这样磕磕碰碰过去六年。自己那些老道的江湖经验都是从一次一次的惨痛教训中得来的。能活至今日,除了师父特殊的教导,也多亏了他强烈的意志。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奉天逸很懂得什么叫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戒备地缓缓上前,为晕厥的林若夕号脉,发现他脉象紊乱,且气若游丝,确实是被自己打伤了。他心中有愧,便扒了他的衣服,为他运功疗伤。没约一刻,林若夕猛一口淤血吐出,总算让惨白如纸的脸上有了些血色。

“你没事了吧。”奉天逸问。

林若夕虚弱地摇头,摇了几下,竟又觉得头晕目眩,直直倒在奉天逸怀里。

“喂!”推了几下,没什么反应。。。奉天逸便为他着好衣衫。本想将他平放在地上,大抵是受了伤,林若夕畏寒得不愿离开他宽阔结实的肩膀,一个劲地直往他身上爬。等奉天逸无可奈何得不再反抗,他便乖顺地缩在他身上安静地睡着,偶尔还发出几声呓语。抱着一个大男人睡觉,让奉天逸有些窝火,只是自己伤人在先,这样为林若夕取暖,大概也无可厚非吧。

翌晨,缓缓睁开眼睛,视线逐渐清晰。。。而后,一声惨叫划破天空。。。几只被惊醒的鸟儿鸣叫着飞出柔软的巢穴。。。

“大早上鬼叫什么?”奉天逸不满地呵斥一声,收了收双臂,好眠地蹭着怀里温暖的物体。。。

“你。。。你。。。”结巴了半天,林若夕发现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只傻傻地扬起头,感觉额头抵着对方的额头,鼻子碰着对方的鼻子,嘴唇对着。。。

“啊~~~~~”这回发出惨叫的是奉天逸。。。

而后,受惊的男人足足骂了书生一个时辰。。。不仅推卸了伤人的责任,还让书生因为疗伤的“恩惠”羞愧地掏了几个酸钱,心甘情愿地为他到附近的茶寮买酒买肉、赔礼道歉。。。

露天的茶铺,委实简单质朴。店老板在简易的灶台上,烧水泡茶,蒸馒头蒸肉。小二则来往于零星摆设的几张方木桌间,笑脸迎人地招呼着。

林若夕望了望身后的奉天逸,咬咬牙向老板递了钱,拿了东西。转身要走时,看到临近一桌突然聚集了许多人。人群中,淡淡的男声温婉一句“赏画”,他便好似书虫上身,眼睛一个尽地往人家那桌瞄。

“我看挺好的。”爽朗的女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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