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今晚睡客房。”他完全忽略我的要求，自顾自地打算着。

我看着他那张冷俊的脸，感到十分无奈。

“洗澡房在哪里？”

我从自己的衣柜里找了套睡衣，心里却不禁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要是今晚留在这里、穿上这套睡衣的人，不是vincent而是caca，那又会怎么样呢？

手机响了一下，短信提示。

“偶到家了，晚安。”

是caca。

我拨通了电话——

“刚到家？”

“嗯。”caca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暖，淡淡的一种气息好像隔着电话扑面而来。

“看来那司机开得还挺快的，你家人有没有说你呢？”

“说什么呀？”

“怪你回得太晚了。”

Caca在那边笑了，“我又不是女孩子，而且才11点而已，不算晚啊。”

“嗯，那就好。我刚才还在想……”

“想什么呢？”

“要是太晚的话，你干脆留下来过夜好了。”我故作爽快地说着，让这句话听起来像开玩笑。

“可是偶没带衣服啊。”

“我这里有啊。”我模仿着他的语气回答道。

“哦。”

“……那就是答应了？”

“嘻嘻～那也是下次的事了吧。”

“下次很快就有了！”我开始耍赖。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要愿意，明天就可以过来——”我忽然想起了vincent还在这里，不知道他明天还走不？想到这里，我半途语塞。

“明天要上班呢，不行哦。”

“你还在酒吧工作么？”

“嗯。”

我正和caca聊着天，不经意一个转身却吓给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Vincent用浴巾包裹着自己，一身湿漉漉地站在我房门口。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种戏虐的含义。

我思想瞬间短路。

Vincent径直走到我面前，伸手拿了我还捧在手上的睡衣，转身离开。

我清晰地看到：他背部的那条脊骨，带着流线型的性感。

“怎么了？”

“哦……没、没有。我在想你是不是要洗澡了？”

“嗯。那我挂了哦。”

“临睡前我再给你电话吧。”我回过神来，补充道。

挂了电话，我的心跳才缓了过来。

出了房间，vincent已经坐在沙发上吸烟。那身睡衣穿在他身上显得有点大，略略露出了他胸部的线条——他不壮，但有着小块的肌肉，配上他那张脸孔，实在显得性感有余。

“我要被子和枕头。”他看了看我。

我真是服了他那冰冷的语气。

“你打算一直呆在我这里，直到找到bob？”

他歪着头打量一下我，忽然笑了——带着妩媚的那种。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你那里应该不小吧。”他眼里带着笑意。

“……”我给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吓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Vincent整理了一下睡衣的衣领，满不在乎地问：

“要不今晚让我睡你的床吧。”

天啊，这不是直白的勾引吗？

我不自然地扭过头去，想找个借口回避他的问题。

但他紧追不放，“你不想和我干吗？”

“你不是喜欢bob吗，怎么还能随便和其他人上床？”我故作镇定，冷冷地反问道。

“因为我是男人。”他把脸稍微凑近我，看着我。

“我和你上床只是满足性，和爱没关系。”

“对不起，我没兴趣。”

我匆匆离开客厅，关了房门。

我怕vincent用他那过分美丽的身体诱惑我。

第四节 坦白的代价 2

Vincent第二天离开了。这让我松了口气。

他太过诱惑人了，但我知道自己消受不起。

也或许是我不希望自己去消受。

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得七七八八了，但还得坐阵在办公室内，以免客户那边发生突发事件可以迅速得到解决——谁也不想把工作的麻烦带到新一年去。

Bob真的没找我，vincent也没有。不知道bob解决了他那复杂的三角关系没。但我也没多大兴趣理会，只盼着他们的事情别在沾惹到自己就好了。

我觉得，自己和caca越来越接近了。在心底，我甚至有种直觉，他会接受我，然后和我在一起……

我情不自禁幻想着和他一起坐在餐桌上吃着三文治的早餐，跟他在门口拥抱，然后带着他的气息上班……等待着夜晚见到他，看着他那扑闪的双眼吃晚饭……

这已经是我所能描绘最幸福的生活了。

手机刚好响起来了。

就是caca。

“还在上班吗？……”caca喘着气的声音传了过来。

“嗯。你跑步了？”

“那有可能，我情愿坐在路边也不想跑步出汗。”

“我都听见你的喘气声了——难道你做坏事了？”我挑逗着的语气。

“做坏事就得喘气么？”

“嗯…比如做些不见的人的事情，就会心跳加速，那就容易心跳加速啊。”

“难怪我几乎都不会喘气呢～”他在那边得意洋洋地。

“小弟弟，你现在不就在喘气了吗？”

“我刚看到死老鼠了嘛。”

“死老鼠？”我转了转椅子，让自己可以看到窗外的景色。“你给老鼠吓到了？”

“我巨怕老鼠的嘛……”caca嘟囔着，猜测他肯定嘟起嘴来了！

“天……你也太没胆量了吧，那要看到老虎我岂不是要帮你做人工呼吸？”

“少来！我只怕老鼠的。”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怕就是怕啊。”

“嗯，你给吓怕了，所以大电话来要我给你壮壮胆吗？”

“你能给我壮胆吗？”

“不能。不过以后我一发现老鼠就会马上捂上你的眼睛的。这样你就不怕了。”

“那你还不如干脆抱起我，这样我就不会不小心踩到它了……”

“好啊~ ”我求之不得呢！

“你吃过饭了吗？”

“没。”我看看表，“不过差不多到时间了，你要我请你吃饭吗？”

“是你想找人陪你吃饭吧？”他在那头笑嘻嘻的语气。

“是~ 那你陪不陪啊？我的少爷？”

“我现在在中山路哦……待会儿会去北京路逛逛街。你方便过来吗？”

“你想在哪里吃？”

“嗯…去到再决定吧。好不好？”

“好，我半小时左右到。”

Caca穿着白色的卫衣帽外套，围着一条小围巾，看起来很调皮。

我笑着走了过去，情不自禁轻轻地抱了抱他。“等了很久吗？”

“不会啊。”他朝我笑笑——就像冬日午后的阳光般温暖。

如果可以这个时候吻他，那该多好。

“你过年能休息吗？”

“嗯，虽然只有几天。”

“哦……”caca心不在焉地应着，搅拌着面前的橙汁。

“你要加糖吗？”我讨喜地开着玩笑，但caca嘟着嘴抬头看了看我，摇摇头。

“怎么了？”

“我后天要去张家界旅游哦。”

我吓了一跳，“为什么呢？”

“嗯……因为，旅游……会开心的吧。”caca居然有点语无伦次的感觉。

我觉得自己该和他一起去——或许他就是想我那么做。

“这么赶，我连报名都来不及了。”

“嗯…而且我跟朋友一起去……”caca扑闪着大眼睛，似有似无地看着我。

“跟哪些朋友啊？”我很是失望。

“学校里的同学，一共4个。”

“男的女的？”

Caca愣了愣，疑惑不解地看着我，大口地吸着杯里的橙汁。

“你的问题好像怪怪的。”但他继续说，“刚好2男2女。”

“我这样问很怪吗？都是关心你才那样的。”我放下筷子，忽然有点生气。

我一直以为caca能陪我在这里过年的，可他居然和几个不知从哪里冒出的朋友旅游，丢下我一个。我越想越来气，本来只是想装装样子，短短几秒却真动了肝火。

我把手跨在旁边的空位上，一脸阴沉，也不再看他。

Caca 什么动静也没有，等我听到声响看着他，他已经在打电话了。

“对不起，我不去旅行了……你通知johny和花花吧……不是……晚上我再解释吧……”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把电话挂了。然后若无其事地喝着剩下的橙汁。

我惊呆了，傻傻地看着caca——他冲我笑了笑，好像什么也没做过似的。

第四节 坦白的代价 3

“你干嘛跟他们说不去了？”

“因为我不能去啊。”

“怎么不能去了？”

“因为你生气啊。”他语气就像个太守规矩的小孩一般，楚楚可怜。

我一瞬间觉得自己是大混蛋，居然能对他发脾气——我不禁懊恼不已。

“你现在才说不去，他们会生气的。”

“嗯，或许吧。”

“那你不怕他们和你绝交？”

“要他们那么做，我也没必要当他们朋友了呀。”caca眨了眨眼。

“你不怕他们生气吗？我的少爷啊……”我真的急了，不断提醒着。

“我也怕你生气啊。”caca淡淡地笑，冲我嘟了嘟嘴。

这个妖精！就这句话，要我现在冲出去给车撞了一下都心甘情愿！

“我没生气，你赶紧跟人家道歉吧。”

“你没生气？”

我用劲地摇头。

“切……”这家伙反倒忽地变了脸色，眼睛朝上一瞟一瞟的，明显不高兴。

我给他弄的昏了头。

“你怎么了？”

他倒更来气了似的，托着下巴观天俯地的，全然不理我。

“少爷，你这是干嘛？”

“生气啊。”

“我问你为啥生气啊？”

“不知道！”他赌气地吐了这句话，却终于朝我看了看，一脸地委屈和倔强。

“我不是说不生气了，你干嘛倒生起气来？”我细声细气地，活像在讨个小孩欢心，但或许更像讨老婆欢心。

“你呀……”caca突然叹了口气，冲我做了了鬼脸，然后又咯咯地笑了起来。“麻烦…我想再要一份意大利粉。”他转头向招待喊了句——就他那音贝，招待要不是刚好经过，肯定听不见。这个让人操心的小家伙。

“你还要吃？”

“化气量为肚量。”caca看也没看我，“这顿饭是我付吗？”

“少爷，我哪敢让你花钱？”我继续讨喜着。

出了餐馆，caca说要去沙面拍照，我约了客户不能陪着去，想开车送他去，但被拒绝了。唉……

刚坐上车转出路口，手机收到caca的短信：

下午上班加油哦！

我才松了口气，回复：知道，少爷。

对着他，我真像服侍着一个少爷的心情。

想着caca干嘛会忽然生气，居然想到了大学的女友。

那也是一个寒假前，她和班上的同学约去哈尔滨看雪，结果朋友取笑我被抛弃了。她听到好大概也觉得不妥，让我一起去。我拒绝了——要知道我可是从小看着雪长大的，再说我的确不喜欢和一群人去旅行——或许我在那时就已经不是很喜欢她吧。

女友知道我的想法，反而生气了。

“你如果在乎我，就该生气啊！”我脑海中还记得她朝我大吼的这一幕。

她说得没错。

那年初夏，我们分手了。

我忽然醒悟过来，难道caca以为我不在乎，每生气，所以才发脾气？

这么说，他对我……

我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猛烈地撞击了一下，心跳得兴奋莫名。

我拨通了caca的电话。

“到了吗？”

“刚下车了呀。”caca轻松地说，听起来已经不生气了。

“我也才刚回到公司。”

“哦。”

“中午的事，你还生气吗？”

“……”那边沉默了一下，“我其实也没生气，就是装装而已。”

“可是我听到了弦外之音噢。”我故作幽默地说着，“你不怕朋友生气，但是你怕我生气对吗？”

“是的。”caca出乎意料地爽快。

“那我就是……比他们重要？”

Caca在那头笑了——我感到莫名其妙，但心底却怕自己会错意。

“我会带手信，你想要什么吗？”

“随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给他弄得紧张起来。

“傻瓜。”

“怎么忽然骂我了？”

“那不是骂，是揶揄。你应该自己找答案~”

“狡猾！你就回答个是、不是就行了！”

“我们在暧昧哦~”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

“现在的我们真有趣。等过年后再见，但愿那时候不仅仅是有趣……”他的语气忽然变得很温柔。

“嗯，我明白。”

“好好工作哦。”

我挂了电话，长舒了口气——我知道，等caca旅游回来，我和他就会有一个结果。

我心里沉睡了20多年的热情，仿佛就要迎来一次苏醒的呼唤。

第四节 坦白的代价 4

这个新年显得格外冷清。

大年三十晚上，爸妈打了电话过来，我向他们拜年。

“要不你明天过来吧？”妈妈在那头说。

“不了。我乘这两天在家里睡睡好了。”

“你自己呆那儿，怪冷清的。”

“没事。”

“要有个人替你做做饭，那也好点啊。”妈妈感慨着。

“你儿子又不是没手没脚……”

“哦，我昨天遇到了以前的邻居张太太，她女儿今年26了，还没……”

“妈！今天是除夕，别谈这个了。”我既害怕、又反感的话题终于冒出来。

妈在那边叹了口气，又叮嘱了些注意事项，才挂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