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剑传奇————丁冬
丁冬  发于:2010年0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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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才和施宛兒破臉交手,卻發現內力運使無法隨心所欲,這才和施宛兒纏鬥了這麼久......施宛兒一定在剛才的酒菜中下了毒,那武叔崇......燕拂羽此刻恨得目眥欲裂,只想立刻殺了這個女人奪取解藥。

「真是的,人家好不容易才編好的鞭子,卻被你弄散了......」施宛兒一臉心疼地看著手中彩鞭,嬌嗔著。

聽著施宛兒這彷彿是在玩耍般的語氣,燕拂羽內心更氣。握緊了流星劍柄,燕拂羽竭力運氣,紅光暴長,但倏地又弱了下來。

「沒用的,你愈是運氣,這『斷續寒砧』的藥性就走得愈快,你的內力就愈是不順。」施宛兒笑道,「本來你這樣英俊的少年郎,我是很樂意給你一個風流死法的,誰知你不識抬舉,這下,我只好順你的意,用我的鞭子了結你了。」

「妳也是來搶流星劍的?」燕拂羽拉長了耳朵,想聽艙外的動靜,不知施宛兒是不是另外安排了人對付武叔崇,可是,他什麼也聽不到。

「我不要流星劍,要那把劍的另有其人,我要的--是你的命!」施宛兒纖指勾著彩絛猛力一拉,卸了鞭柄,成一條極長的彩繩,「我的歌舞雖然比不上真正的葉雙華,但也夠你開眼界的了。紅袖搖曳逐風暖......」語聲未落,彩絛捲向燕拂羽腰間,「垂玉腕,腸向柳絲斷!」

「斷」字方出口,燕拂羽因體內氣息流轉遲滯,身形移動間慢了些部A被纏住腰部。揮劍欲斷時,彩絛一抖,避過這一劍,更繞上燕拂羽手腕。終究是吃虧在內力無法接續,總是若斷若續,往往招到中途便使不下去,因此燕拂羽出招屢屢受挫。而施宛兒手中彩繩雖不是殺人利器,卻長於制人行動,在兩人招來式往間,幾番身形移轉錯落,燕拂羽的身體已被當初纏上腰部的彩繩在施宛兒的巧妙運使下困在柱子上。

施宛兒一邊控繩,一邊使出擒拿手法和燕拂羽近身相搏。燕拂羽擅長的是劍,因此這近身搏擊的奶狺]只平平,和施宛兒相比略有不及。剛才因兩人距離過遠,無法發揮流星劍的威力使他處於不利的地位,然而此刻卻是距離過近,釵h招式因此無法使出,再加上無法移動,所以燕拂羽的處境愈見危急。

「纖纖手,拂面垂絲柳。」兩指探取燕拂羽雙眼,燕拂羽舉劍刺她手腕。皓腕一轉避過,轉抓燕拂羽持劍右手,燕拂羽持劍指法一變,劍尖猛地轉為朝下,時機撞得正巧,不僅護住右手,更在施宛兒五指背上留下一痕劍傷,迫使施宛兒縮手。

「哼!纖纖手?我砍斷妳的雞爪!」燕拂羽搶回一招,意欲藉機反攻,可這時流星劍上紅光愈顯微弱,顯示他的內力也愈來愈弱。

施宛兒見傷口雖然不深,但細長劍傷處裂出無數小痕,呈星芒狀向外擴散,彷彿有細如針尖的利器鑽入她手裡的血脈切割一般。這傷和一般長劍所造成的劍傷不同......這就是流星劍的威力?要換做平常人中了『斷續寒砧』這種能壓抑內力運行的藥,這一劍根本不痛不癢。看來要解決燕拂羽,光是制住他的行動還不行,還是得先搶下流星劍才是。一揚袖,一根細如髮絲的紅線自袖口飛出,捲上流星劍劍柄。

驀地耳畔風響,施宛兒警覺到有人侵入了這間僅有流星劍微弱紅光照耀的船底艙房內。也不及下手搶奪流星劍,施宛兒連忙抽回紅線,轉身擋下原本擊向她背心的一掌。

「武叔崇?!」施宛兒沒想到武叔崇竟然發現了她的詭計,為了瞞過他的耳目,她特地將燕拂羽引到這間牆板加厚,以掩去打鬥聲響的船底艙房中,沒想到,武叔崇還是知道了。而武叔崇既然能進到這裡,那就表示她船上的侍女船夫等已經被他料理掉了。

「解藥拿來!」武叔崇中宮直進,取她咽喉,速度快極,施宛兒意欲擋格時已然不及,只好側身閃避,不料武叔崇料到她的退路,此招後勢早已等在一邊。武叔崇一手扣住施宛兒意欲點他臂上要穴的腕脈,將之反剪,同時拿住施宛兒後腰穴道,施宛兒頓覺全身痠麻,使不出力來。

「你不需要這麼著急,這藥吃了死不了人的......我並不想跟武家作對。你放了我,待我解決燕拂羽後,自然雙手奉上解藥。」施宛兒暗暗心驚,沒想到武叔崇在內力運使受制的情況下還能制住自己。

這時,得空的燕拂羽已然掙脫彩繩的捆縛,提著流星劍走向武叔崇,但是因剛才勉強運行內息,使得藥性走遍全身,以致於他腳步虛浮,在走到武叔崇身邊時竟撐不住地往他肩頭倒落。

武叔崇連忙放開施宛兒,掌勁一吐,將施宛兒向地面推去,一手撐住燕拂羽後,趁著施宛兒尚未從剛才那一掌中恢復過來時,一腳踩住她的後腰。一連串動作看似俐落,但武叔崇明白這已是極限。他知道這類使人內力運使不暢的藥物最忌運氣,因此剛才對付畫舫上其餘人的阻撓時,他一出手就是狠招,速戰速決,這才得以保留實力對付施宛兒。

「解藥。」武叔崇足上加勁。

「啊......」施宛兒痛呼,「你武家向來不插手江湖事,這次我旨在對付燕拂羽,你何故橫加阻撓?」

「妳對我下藥,我還不該對妳出手嗎?解藥。」武叔崇看著靠在他胸前蹙眉喘氣的燕拂羽,不禁著急,「快點拿來!」

「解藥我放在懷裡,你不讓我起來,我怎麼拿給你?」

武叔崇看看施宛兒,又看看燕拂羽,問著:

「你還好嗎?」

燕拂羽點了點頭,感覺力氣有點回復,便站直了身體。武叔崇拿過燕拂羽手中的流星劍,走過去抓起施宛兒,將流星劍架在她頸間。施宛兒無奈,只好從懷裡掏出解藥來,丟給燕拂羽。

「配點清水服一粒,半個時辰內即可消解。」

燕拂羽拔去瓶塞,倒出一顆丸藥,又去艙外找了水來,回進艙中時,只見武叔崇已將施宛兒綁在柱子上,且點起了蠟燭。燕拂羽急急走向武叔崇,拿著解藥跟清水就要送進他口中,只見武叔崇拿過解藥,卻不服下,只是走到施宛兒身邊,說道:

「先給她吃,免得她給我們假藥。」

「你們真當我施宛兒是卑鄙小人?既然給了你們解藥,就絕對不假。」施宛兒說著,但還是爽快地把武叔崇送到她嘴邊的藥吞了下去,以示無偽。

「看來是真的,你快吃吧!」燕拂羽拿了杯水給武叔崇。

「不急,先看看她的情況再說。」武叔崇怎麼也無法相信施宛兒不弄鬼,「你是怎麼發現她在打你主意的?」他問燕拂羽。

「這女人有問題,帶我進來這裡後就一直色誘我,要我脫光衣服上床睡覺......我要一脫,流星劍就離了身,所以我怎麼也不肯,結果就動起手來了。」

聽燕拂羽這麼說,武叔崇不禁好笑,「真是不解風情,有人投懷送抱還不好?」話雖這麼說,但武叔崇心裡倒是萬分高興燕拂羽的不解風情,若非如此,只怕這時已經中了施宛兒的毒手了。

而施宛兒的思慮周詳,也讓他不由心驚。不僅先讓燕拂羽無法運使內力,更要先行卸下燕拂羽身上的流星劍,這樣一來,向來以劍術見長的燕拂羽就只能任她宰割了。這時,武叔崇才想起流星劍還在自己手上,便倒轉劍柄,將之還給燕拂羽。

只見燕拂羽接過流星劍,紅著臉低聲說道:

「我對她才沒興趣。」

「呵呵......幸虧你對她沒興趣,不然,等我發現時就來不及救你了。」

「是啊,幸好。」燕拂羽伸了伸舌頭,笑了起來。轉頭看看施宛兒,「嗯......她沒有七孔流血,這解藥可以吃了吧?」

武叔崇觀察了下施宛兒,隨即點了點頭,和燕拂羽兩人都服了解藥。

「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吧?」施宛兒說著。

「放開妳?」燕拂羽走近施宛兒,拿流星劍指著她的咽喉,「妳用這種卑鄙手段對付我,還想我放開妳?」

施宛兒吞嚥著唾液,面露懼色地看著抵在她細嫩的頸間肌膚上的利器。

「就饒她一命吧!反正我們也沒事了。」武叔崇攔下燕拂羽意欲往前遞出的劍尖,「就這樣綁著她,讓她在這船上等其他人發現後來放她,我們走。」

燕拂羽聽武叔崇這麼說,只好悻悻然地收起流星劍,跟在武叔崇身後走向艙門。

「慢著!你們把我綁在這裡,萬一在這段期間裡有人上了船來對我不利,那害死我的就是你們了。」施宛兒高聲叫道。

武叔崇一想也對,便收回了跨出去的腳步,走向施宛兒。

「你不是真的好心到這種地步吧?這種女人殺了算了......」燕拂羽蹙眉嘟噥著。

武叔崇笑笑,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瓷片,走到施宛兒身後,要把碎瓷片交在她被反綁在柱子上的手心裡,想讓她慢慢地自己割開繩索。而施宛兒察覺武叔崇走到她身後,心裡打鼓般雷響,深恐武叔崇會聽燕拂羽的話殺了她......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

這時,只聽施宛兒口中做哨,發出「噓噓」兩聲輕響。燕拂羽一怔,正奇怪於施宛兒的行徑--這絕對不是個開心得可以吹口哨的時候,而若是要求援,口哨聲也絕對不會這麼小聲--時,只見武叔崇驚呼一聲,接著人就滾倒在地。

在武叔崇腳邊有一條被碎瓷片斬成兩半的黑色小蛇,頭呈三角,額上帶有形似火焰的紅色花紋,尾端的部分尚在蠕蠕而動,蛇血四溢,然而這血卻不似一般蛇類般腥臭,反而帶著一股淡淡花香,想必是施宛兒精心飼養的奇蛇--換言之,解蛇毒的解藥也只有施宛兒有。燕拂羽又驚又急,一個箭步衝到武叔崇身旁扶起他,卻見武叔崇臉上似是塗了層淡墨一般,顯然已經被施宛兒做哨放出的毒蛇給咬中了。

「妳......」憤怒紅了燕拂羽的雙眼,電閃般掣出的流星劍同樣火紅,「快拿解藥出來救他!」劍刃抵在施宛兒頸側,燕拂羽厲聲喝道。

「先放了我。」施宛兒挑眉,「沒有你猶豫的時間了,被這條蛇一咬,撐不過一刻鐘。」

燕拂羽一咬牙,揮劍斬斷繩索後,流星劍重新回到施宛兒咽喉上,「快救他!妳敢搞鬼我要妳陪葬!」

施宛兒雖然脫縛,但流星劍就架在脖子上,因此只能聽命行事。「我會救他,但你得答應不殺我。」

「妳敢威脅我?!」燕拂羽實在不想饒這歹毒的女人活命,武叔崇好心放過她,沒想到她卻恩將仇報。

驀聽得施宛兒咯咯笑了起來,叫燕拂羽一時錯愕。這女人是怎麼回事?不會是嚇傻了吧?卻見施宛兒抬起頭來看著他,說道:

「你最好把劍放下,我要是死了,他絕對活不成。」

「放屁!我殺了妳,再從妳身上找解藥救他。」說著,燕拂羽探手進施宛兒的懷裡掏著,摸出一個小藥瓶,見施宛兒面露驚惶,燕拂羽知道這就是解藥了。他隨即將劍尖朝前一送,淺淺地刺進施宛兒的脖子。施宛兒只覺頸上一痛,臉色不禁刷白,但她強自鎮定地說道:

「就算你拿到解藥,沒有我,你還是救不了他。要解這毒,得先將毒液吸出,你自己看看,他被咬了哪裡。」施宛兒胸有成竹,面帶得色地斜睨著燕拂羽。這條蛇是她依照一位前輩高人所遺留的密笈照方飼養而成的,毒性猛烈,且馴服無比,會依照她的哨聲朝人體不同部位攻擊。而她剛才做哨令那條蛇朝武叔崇的下陰部位咬去,為的就是即使燕拂羽拿到解藥,也無法立刻過河拆橋地殺了她。

畢竟,哼哼......男人嘛!就算親如父子兄弟,也未必能夠救得下手。施宛兒自信滿滿地想著。只要她能為自己爭得一點緩衝的時間,她就有把握可以逃離這裡。

燕拂羽凝目細看,頓時明白施宛兒這麼有把握他會受她要脅的原因何在了。

「聰明的,就拿開你的劍,要是你再刺深一點......哼哼......這裡是湖心,要划到岸上找人,怎麼也得一、兩個時辰,這裡除了我,你可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來幫他解毒了。」在感覺流星劍微微退後之後,施宛兒忍不住挑眉一笑。

看著施宛兒那彷彿在說『算你識相』的眼神,燕拂羽更氣了,只想撕爛眼前這個女人那張得意洋洋的嘴臉。

只見燕拂羽雙眉一軒,使力將流星劍一帶,施宛兒雪白的頸上頓時冒出鮮血。她瞪大了一雙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燕拂羽。燕拂羽不屑地以劍尖輕輕將她一推,施宛兒頹然倒地,死不瞑目。

「哼!我生平最恨人威脅我!」燕拂羽將流星劍在施宛兒身上擦了兩下,抹去血跡,隨即走到暈迷的武叔崇身邊去。

看看手中的解藥,燕拂羽俯身將武叔崇橫抱而起,放到一旁牙床上,凝視著武叔崇,移手探向他的腰間,拉住褲帶,猛地一抽!......

※ ※ ※

武叔崇緩緩睜開眼簾,恍恍惚惚的,一時分不清自己在哪兒。略一定神之後,他才知道自己正躺在租來的船上,而視線一轉,便看到熟悉的一張臉--燕拂羽微仰著頭倚睡在床柱上,雙唇略張,發出微微的鼾聲。武叔崇不由微笑。

能再看到他......真是太好了......武叔崇想著,面靨上的微笑加深。他想坐起身來,卻覺四肢一陣痠軟,使不上力,不由發出低哼。

這一來驚醒了燕拂羽,他見武叔崇醒了,連忙傾身而前,扶武叔崇起身。

「謝謝你救了我。」武叔崇說著,握上燕拂羽的手。在被咬中之後,他只隱約知道自己殺了那個咬他的毒物,接著看到燕拂羽慌急地趕到他身邊......之後,他便昏了過去,因此昨夜後來發生的事他完全不知道,但是,既然現在他跟燕拂羽都安好無恙地在這裡,那麼,一定是燕拂羽救了他的。

「自家兄弟,說什麼謝。」燕拂羽對他笑笑,扶他靠坐在床上。

武叔崇回以微笑,便問起後來的事。「你殺了她?」

「嗯。」燕拂羽點點頭,「我送你回來後,就放把火將那艘船給燒了。」

「喔......」

「你不會還在可惜那個女人的命吧?」燕拂羽語氣中有著不滿,「她暗算你耶!」

「我沒在為她可惜,只是聽你這麼說之後,突然覺得有些蹊蹺......你想,當初在雙檜鎮上時,那麼多人追著你,怎麼到了燕愁湖上之後,那些人卻沒半個追上來?所以我料想她一定有幫手,在後頭阻住了那些人,這才能假扮葉雙華來欺騙我們,可是,你殺人燒船,鬧了這大半夜,現在卻還這麼平靜......我總覺得不太對勁。」

「也釵o的幫手來不及趕上我們。」

「這也有可能......另外,我也擔心......不知道真正的葉雙華怎麼了......」武叔崇沈吟著,隨即搭著燕拂羽的肩,「扶我到外面去。」

「幹什麼?」

「我要看看湖面上的情況。」武叔崇在燕拂羽的攙扶下站起,才跨一步,就覺得傷處痛如火灼,不由呲牙咧嘴。燕拂羽見狀,便把武叔崇橫抱起來。武叔崇面紅過耳,既然是燕拂羽救了他的,那他被咬傷了什麼部位,燕拂羽一定也清楚......真是要命,居然傷在那種丟人的地方......胡思亂想間,燕拂羽已經抱著武叔崇來到甲板上,將他放下地來。

「你能站嗎?」

「可以......」武叔崇仍是搭著燕拂羽的肩,讓他支撐自己。

放眼望去,水碧天青,湖面上有無數漁船正在張網捕魚,顯現出一派平和景象,未見有任何殊異之處。現在的平靜真的太詭異了......還是說,尚有什麼險惡的詭計等在後頭?

沈吟了會兒,武叔崇從懷裡掏出筆跟簿子來,舔了舔筆在紙上寫下幾個字後,撮唇長哨,聲遍四方。不多時,一隻鷹來至他們上空盤旋,在武叔崇變換哨音之後,大鷹停在船舷上。

武叔崇將剛寫好的字條塞進鷹腳上的小竹筒中,隨即放走了鷹。只見雄鷹直往西南方而去,不一會兒便成為天邊的一個小點,而後漸漸看不見了。

「你跟你大哥報告昨天的事?」

「不,我是跟我大哥求救。」武叔崇淡淡一笑,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有狼狽到要跟家人求救的一天。「否則,萬一後面要有人追上來,我現在又渾身使不出力,只怕不僅幫不了你,反而會拖累你。」

「就算後頭來了千軍萬馬,我也會保護你周全。」說著,燕拂羽拍著武叔崇的背,「說什麼拖累不拖累的,你是我結義哥哥啊!況且真要說的話,你才是被我拖累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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