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票儿————荒菲
荒菲  发于:2010年08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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讽的笑笑,关掉台灯,轻轻走回卧室,躺回陌生人的身边。
他没有再睡着,躺在黑暗中静静回忆。所有经历过的人和事在脑中幻化湮灭,所有的相遇争吵热爱逃离像幻灯片,快
速闪现快速消失。但是到了格子这里,全部调换成冗长乏味的长镜头。那个星期五的红霞漫天,那张趴在桌上睡成一
团的清秀脸庞,黑暗之中灼热的泪水与喘息,干燥柔软的皮肤,蝴蝶般的眼睛与睫毛,压抑羞耻的遽烈呼吸,修长温
暖的手指,粘稠混浊的腥味体液……
“她是你的唯一。”
他转过脸去,在黑暗之中望向声音的来源。陌生人躺在他的身边,用胳膊撑起脑袋,安静的朝他这边看过去。
“可惜她走了。”
陌生人自顾自对他说着话,然后放下胳膊靠着他平躺过来。
“在她之前我遇到过很多人,分手无数次。我以为一切都正常,直到遇见她。”
“她符合我所有对于女孩的完美构想。她就像是只属于我的唯一,是上天专门为我而造的。遇到她之后我想,这应该
就是命里注定。”
“但是最后她走了。她嫌我没钱。我像你一样,生不如死。可是现在一切都好了,我已经什么都不需要了。”
陌生人轻轻靠着他的胳膊,再次独自遁入梦乡。
他在黑暗之中摸到自己的泪水。他是他的唯一。是上天专门为他而造的。他是他的命里注定。他爱他。他如此的爱他
。以致于如果他不正眼看他,他就痛苦得难以继续。
他要杀了他。他曾经动过手。他拿起刀子对准他熟睡的脸。他想,只要时间停止了,他就是永永远远只属于他的。一
点不难,非常简单。只要狠狠刺下去,让他甜美的血液流到干涸,让他明亮的眼睛不再顾盼,让他温暖的双手不再离
开,让他柔软的身躯永远停留。
最终他只有逃离。他杀不掉他,他离不开他。没有出口没有希望没有选择没有踯躅。
唯一的道路,只有重新开始。
可是他说,他是你的唯一。
唯一一个,永不再有,不论是离开,逃开,死去,重来,都无法磨灭的唯一一个。
他终于认识到这绝望的最终一站。他终于得知自己根本无能为力。
他俯下身躯用双手紧抱头颅,彻底失控般剧烈的抽泣起来。
三十七 背叛
8
他睡着了,一直睡到半夜才醒得过来。他看见少爷端着杯水坐在三儿床边,轻轻的低下头去,亲吻小孩的额头。他以
为自己看到的只是幻觉,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昏暗的橙色壁灯缓慢照亮他的皮肤他的眼睛,甚至他嘴边的小细纹。
他看见少爷迟疑的俯下身去,缓慢的吻住小孩的嘴唇。
不知为什么,他丝毫没有感到惊奇。他看着少爷轻轻直起身来,给小孩把被子盖好,然后放下水杯关掉壁灯,走回来
躺到他的身边。
他睁着眼睛看着黑暗中的影子,他听着少爷晰晰索索的声音渐渐淡去。他转过身脸朝着他,低声跟他说话。
“……很难受吧,爱上自己兄弟。”
能感觉到空气之中的紧张情绪,像是整个人突然崩直了,龌龊的秘密被揭出来,光天化日之下,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
地方。
“干吗?我又不告诉他,用不着这么紧张。”
他觉得有些好笑,为他的反应。他往他这里靠了靠,整个人侧躺着贴住他的手臂。
“就当我什么都没看见。睡吧。”
“……明明他妈的都看见了,装啥?”
少爷的口气有些气恼,又带着自嘲,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幼稚得可笑。
他伸出手摸了摸少爷的嘴角,然后一路向下摸到他的那话,硬梆梆的,像个在室男。
“用不用我帮你解决啊,还是把三儿叫起来?”
少爷一把推开他的手,慌慌张张用被子卷成一团把自个捂严实,再往床沿挪了挪恨不得离他八丈远。
“滚别添乱!睡觉!”
他轻轻笑着转个身面朝墙壁准备继续睡觉,躺了半天又发现自己精神大得要死一点睡意都没有。他感觉到旁边吴少轻
轻翻了个身,知道他也睡不着。
黑暗之中年轻男人的气息,离他很近很近。他想起一个不该被提起的名字,想起他的皮肤与气味。他轻轻用手抚摸着
自己的身体,紧紧闭上眼睛。
他就这么躺着一动不动。他不想记起那些事情,但是不管用。身体远比意志可靠。他哭笑不得的感觉着自己慢慢勃起
的下体,在模糊的欲望之中慢慢睁开眼睛,对着墙壁发呆十分钟之后,转身直接掀开少爷的被子。
“过来。”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低沉的,没有感情。只有僵硬强盛的欲望,以及低劣卑贱的迫切。吴少傻愣愣的看着他脱掉衣服
爬上来,不知道该不该再次把他推开。
他已经积压太久,理智早就被欲望侵蚀得千疮百孔。格子的手粗暴的拽掉他的短裤,强硬抓住他的欲望为他手淫。他
伸手抓住身上青年的坚硬下体,仰起头来闭上眼睛。
他们并不爱对方,但是他们为对方手淫。他们在黑暗之中把对方看作另一个人,另一个只存在于他们想象之中的,永
远无法坦然碰触的深爱之人。他们闭上眼睛在想象之中叹息颤抖,他们贪婪的吸吮着对方的嘴唇与气息,让两具被看
作替身的身体紧紧交叠,粗鲁急切的,侵占对方的所有领地。
吴三儿睁大眼睛,在寂静之中听着哥哥的急促喘息。他静静的躺在黑暗之中,僵硬得面朝墙壁。他的眼睛睁得很大很
大,大到让他自己都觉得难受。可是他只能这样,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觉得自己其实是在做梦。
他想象着哥哥的身体。他的头发他的鼻梁他的睫毛。他想象着他像抱着格子一样抱着自己的身体,为他手淫为他喘息
,从上到下啃噬他的每一寸皮肤。就像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事情。
但是他不会。他可以对任何一个男人做这件事情,唯独他不行。因为他是弟弟,是血亲,是无法磨灭的最大禁忌。
血缘就是一把刀,在出生的一霎那,已经将他们的关系强行定型,蛮横得不留任何选择余地。
他闭上眼睛用被子蒙住头颅,妄图拒绝听到哥哥的喘息。他的身体已经开始觉醒,这让他无比愤怒而羞耻。他咬紧牙
关握紧双手浑身冒汗缩在被子里,咬牙切齿等着一切结束。
在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己的憎恨,他生气又愤恨,全身颤抖并不停冒汗。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害怕表现出来。他害
怕让哥哥知道他爱他,他害怕让哥哥知道他是一个怪孩子。所以他带着不明所以的憎恨与愤怒,独自一人咬牙切齿,
暗自心痛。
他射在少爷手上,像摊烂泥一样趴在他的胸口。少爷还没射,抓着他的手继续上下动作。他闭上眼睛喘着粗气倾听他
的心跳,任由他拽着自己的手继续手淫。
心跳声越来越快。他听见少爷屏住呼吸。他的手被牵引着快速上下移动,不停摩擦刺激着他的强盛欲望。
少爷高潮的时候他用嘴堵住他的呻吟,免得让小孩听到。他射了他一手粘粘糊糊,他变本加厉亲吻他粘湿的嘴唇。他
们不是情人,却给与对方最为原始的快乐。
亲吻完毕他翻身离开。少爷翻出抽纸收拾残局。完事之后心里只有厌恶,以及说不出的尴尬。心里是空的,没有任何
感情。他们同时收拾干净身体,各自背朝对方疲惫遁入梦乡。
醒过来的时候少爷已经坐在沙发上抽烟看电视。小孩没在,估计已经上学走了。他从床上坐起来看着他,少爷穿着一
件长袖黑T恤沉默的窝在沙发里,听见声音转脸朝他这边看了看,又尴尬得转过去继续看电视。
他收回视线慢慢腾腾的把衣服拽出来穿上,然后穿拖鞋下床进洗漱间。他倒不觉得尴尬,反而心里有些解脱。他知道
自己是在报复,报复另一个人的冷漠与坚硬。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报复给谁看,或许最终痛苦的也不过只是他自
己。
洗好脸他拖里拖拉的走出来,看见桌子上放着牛奶面包。他把杯子端着拿起面包咬一口,随便坐到少爷身边。少爷转
脸看看他,没说话,继续抽他的烟。
“你多长时间没做过了?”
“……问这干嘛?”
他有些好笑的把杯子放到玻璃几上凑过去逗他,“怎么,不好意思说啊?”
“……有啥不好意思的,也就两三年吧。”
他装作震惊的睁大眼睛盯着他,其实他心里明白,估计从三儿住过来的时候他就没再找人乱搞。
“你还真能忍……估计昨晚上也还是远远不够的吧……”
“行了吃你的饭,哪来这么多话。滚远面包渣子都掉我腿上了!”
少爷把他往旁边推了推,他倒是不依不挠继续往他身边蹭。少爷转脸不耐烦地看看他,把银行卡掏出来扔他腿上。
“密码帮你改了,123456。你倒好班都不上了,不知道人还以为你有多难受呢,谁想到你现在在这跟我蹭来蹭去的。
你他妈还要不要脸啊?”
他看了看从腿上掉到地上的小卡片,低着头沉默不说话。少爷有点尴尬的看着他,不知道这话是不是说的重了,或者
说已经重到听不出来是玩笑话。他自己觉得有些难堪,又不知道如何解释,也只好静静看着他保持沉默。
他低头把卡捡起来扔到桌上,过来伸手掐掉少爷手里的烟。他把他按倒在沙发上扯掉他的T恤长裤,基本用不着多余挑
逗他就已经硬得不成话。年轻男人的欲望被他苦行僧式的积压太久,身体敏感得经不起一点诱惑。他有些慌乱的看着
格子白皙漂亮的脸,已经伸出来的手盲目得停在空中。
“怎样,”格子浑身赤裸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看着他。“有本事把我推开啊。”
他看着他美好年轻的身体,那么温暖那么美。他看着他坦诚明亮的眼睛和白皙到有些透明的消瘦手臂,他感觉着自己
体内肆意冲撞不得要领的野蛮欲望。
最终他抗不过身体的诚实。他闭上眼睛抬高手臂,把他生生拽过去压在身下,像个发情的野兽般,野蛮粗鲁的啃咬着
他的每一寸皮肤。
格子睁着眼睛躺在那里。接近中午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耀着他柔软凌乱的头发。他仰起头来看着光线投射出的金色晕环
,轻轻地伸出手去,拥抱住少爷的肩膀。
他感觉到自己的双腿被胡乱分开,他感觉到少爷在为他口交。他知道他没有润滑剂,所以要让他先高潮。欲望是个好
东西,它单纯而龌龊,直接且浅薄。它能让你忘了痛苦忘了感情,完完全全只去享乐。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在为他口
交。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想让他高潮。这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情,没有期许没有烦恼,不用顾及不用考虑对方的感受
,只需要厚着脸皮去索取去发泄,然后在快感中忘记一切。
他仰起头闭上眼睛射在他的手心。他感觉着自己的身体被慢慢启动。他知道吴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进入他。所以他自
己张开大腿,伸手拽过吴少的脸。
“进来。”
几乎没有任何能够喘息的机会。身体像被强硬贯穿。身上的男人紧紧揪住他的头发,压抑的呼吸随着激烈的冲撞在他
耳边如海潮般永不停歇。他被痛得闭上眼睛,说不出话来。喉咙干涩身体胀痛,快感在脑海深处被牵引拉伸,伴随着
痛苦与抽离不停撞击着他的心脏。
他哭了。他紧紧抱住吴少的身体静静哭泣。他们没有亲吻没有抚摸,只有赤裸裸的安慰与拥抱。他们找不出其他的办
法,只有满足对方的欲望。他们知道这是龌龊肮脏的,可是他们无能为力。
他射在他的体内,变成一具空洞的腐烂皮囊。他亲吻着他的泪水和眼睛,轻轻抱起他的肩膀。
快感过后只剩下空虚。因为他们之间没有爱情。但是他们还是紧紧拥抱在一起,因为他们不敢分开。
他们知道自己成了罪人,应该被打入地狱永劫不复。
而他们也知道,这恰恰就是自己想要的。
地狱是属于他们的天堂,
而天堂,只是另一个不堪入目的现实。
他轻轻吻干他的泪水,离开他的身体,心安理得,
永劫不复。
三十八 真实
9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醒来只看见窗外算不上明亮的光线,颤颤巍巍的透过老旧玻璃窗照进来。为了避寒窗外糊了
一层塑料纸,这么一来房间里更显得昏暗。不过倒也正合他意,没有太过刺眼的光芒,配着老旧晦涩的淡蓝印花墙纸
,让整间卧室显得柔和并温暖。
他揉着眼睛坐起来,隐约听见厨房里传出锅铲声炒菜声。身上睡出一身臭汗,头发也乱七八糟乍成一团。房间里架了
铁炉子烧得过盛,温度计显示室内已经达到二十五度。他从床上随便搜出件短袖短裤拿上走进浴室,随便冲了冲把衣
服换上走出来,点根烟顺着饭香晃进厨房。
小伙子看来是穿了件炒菜专用服,听见脚步声转脸淡淡看看他,然后指了指炒好的菜示意他端过去。
他把烟塞进嘴里端起盘子迫不及待走出去放到桌子上,然后随便找了个玻璃瓶子当烟灰缸把烟灭了,连筷子都懒得用
伸出手捏了口茄子放进嘴里。
味道不错,比格子的烂技术好太多了。他一边满意的点点头一边继续走进厨房准备盛饭。小伙子继续炒他的菜由着他
靠在门边观摩厨房,一点不把他当外人。
很奇怪,却又显得稀松平常。小伙子拿出袋热牛奶扔给他,让他先安慰一下自己受尽折磨的可怜胃部。他接过来咬开
包装,随便找了个碗倒进去,靠在门边上慢慢喝进去。
很快菜全部炒好,他放下碗过去帮他把盘子端过去,然后把米饭盛上筷子拿了跟着小伙子坐到沙发上。陌生青年先倒
了杯水放到他面前,之后把他的米饭端走,换了小半碗稀饭塞进他手里。
“你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中途还起来吐了两次。先把稀饭喝了再吃别的。”
青年交待完了拿起筷子准备开动。他静静抬起头来看着他的脸。他的头发很短,额前刘海显得有些乱,眉毛秀气修长
,脸颊上长了些小麻子,像混血。
他收回目光大口吃饭。旁边的铁炉子里火焰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夹杂着窗外盘旋的模糊鸽哨,忽然让他觉得温馨轻
松。
他们很快吃完一顿饭,他吃得很撑很满意。小伙子手艺着实不错,咸淡刚好,每一道菜都美味无比。
小伙子自己把碗收了过去打开衣服柜子,边换衣服边跟他说待会你洗碗啊。他答应着窝在沙发上不动,眼睛只管懒洋
洋的盯着炉子里的火。
换好衣服青年过来弄出一盒老磁带塞进两用收放机,他听见蔡琴的声音清缓久远的飘荡在空气里。音效绝对算不上好
,却也自有另一番风味。
小伙子穿着件旧得磨出洞来的黑白条纹T恤过来坐到他旁边,伸手摸出根烟塞进嘴里,也不点,就那么叼着。
“我叫林泉。你呢?”
“李革非。”
“那我就叫你老李吧。没事我们都这么叫,你就叫我老泉。”
他低下头笑了笑没回答,伸手够过那本画册漫无目的的翻来翻去。
“老李,会不会做饭?”
“……会,比不上你。”
“说笑话,我可是专业厨子。这样吧,你搬过来,每天负责给我做饭,菜钱对半分房租全免,怎么样?”
他有些疑惑的抬头看着林泉,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意思。
“我就是烦每天给别人做饭做个没完没了回家还要继续做,就想找个人给我这失恋落魄人做饭吃。别的没啥,你看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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