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但在钱玉兰的保护下未受尘世污染,而秦昊雪……也许他的心机比自己还要深沈。
「他说你是大男人了,是需要欲望纾结的……就是要跟女人干那档子事!」钱富贵没有留意,自己说这些话时是
多麽的咬牙切齿。
「我不想跟女人干那档子事……」季玄易压低声音,自言自语一般:「我只想跟你干……」
「你说什麽──啊嚏!」钱富贵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你怎麽了……是不是著凉了?」季玄易跟钱富贵错开头,耳朵贴著他的耳朵,脖子磨蹭著他的脖子。「你的体
温有点热,发烧了……一定是昨天湿淋淋的跑出去,吹风著了凉。」
「好象是吧……呼吸不畅通,头有点沈沈的……」钱富贵的身体软软的靠在季玄易的背上。
「你怎麽不早说?」
「我在生你的气啊……」
「叩叩!」
这时,柴房的门传来声响,过一阵,门吱的一声被打开,秦昊雪端著食盒走进来。
「苍大哥要我给你们送饭。」秦昊雪蹲在地上,面无表情的打开食盒。
看到饭菜就忘记一切烦恼的钱富贵正想扑过去,却发现──「我们被绑著,怎麽吃啊?」
「我喂你!」秦昊雪乘起一勺饭,递到钱富贵嘴边。
季玄易吃力的扭头问他:「苍浪为什麽不自己来送?」
「他不好意思面对你们,他说他会说服二当家将你们放出来的。」
「昊雪,这山寨里可有药房?你能不能去找一些栀子、牡丹皮、黄芩、淡竹叶、地龙……你若是不识得草药,就
帮我煮一些姜汤好吗?」
秦昊雪喂饭的动作停下,他打量了一下季玄易,轻声问:「你通晓药理?」
「我外公是御医,我母亲也通晓医术,我从小耳渎目染。」
闻言秦昊雪放下碗筷,一阵风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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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看著刚到嘴边的饭被搁置在地上,喂饭人又一溜烟的跑了,钱富贵不禁抱怨道:「你是不是得罪他了
?你跟说什麽御医,他是不是跟大夫有仇──阿嚏!」
季玄易没有应声,他相信秦昊雪不会无缘无故的跑开,定是有什麽目的。
果然,半柱香的工夫,秦昊雪领著苍浪赶过来,大汉几下子解开绑著他们的绳子,拉著季玄易就向外跑。
钱富贵自然也急忙跟上,不过他没忘了捧上那刚吃了一口的饭。
穿越几间简陋的矮房,他们来到一个看起来要精致一点的房子门前,苍浪叮嘱他先等等,然後走了进去,不一会
儿打开门向他们招招手。
季玄易领著钱富贵走了进去,一进门就闻到屋子里浓郁的药味,听到里屋传来的虚弱但不间断的咳嗽声。
「溪橙……你没事吧?大夫,你开的什麽药方啊!」
紧接著是瓷碗破碎的声音。
「你在这儿等我!」季玄易拍了拍钱富贵的肩膀,让他坐在外屋等待,然後跟苍浪掀开门帘进去里屋。
陪著钱富贵一起等待的秦昊雪看著他捧著饭碗大块朵颐,忍不住笑道:「如果人都能像你这样,永远长不大,也
挺好!」
「你什麽意思?」钱富贵虽然听不懂,但也察觉出秦昊雪语气不善。
「没什麽意思,只是佩服……你丈夫,能忍这麽久,换做我,早把你吞入腹了。」
钱富贵只当他还在说昨晚自己被季玄易当成女人发泄欲望的事情,於是不再答腔,将绯红的脸埋进著饭碗。
…………
屋里,之前下命令将季玄易和钱富贵关起的男子坐在床头,一脸担忧的望著床上躺著的人,一旁有个大夫模样的
中年人,颤巍巍的给床上的人把脉。
「二当家……」半晌,大夫开口道:「对大当家的病,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滚,滚!」闻言男子起身,重重的几脚踹在大夫身上。
「云沂……不要迁怒他人……咳咳……」躺在床上的人伸出手阻拦,大夫趁机溜了出去。
「季兄弟,我来给你介绍!」苍浪指著男子道:「这是我们悬王山的二当家,云沂。」然後又指了指床上的男子
。「这是大当家,柳溪橙。」
「在下季玄易,有礼──」
「少废话!」云沂一把抓过他的衣领,威胁道:「听说你精通医术,你来看看他是什麽病……你要是敢耍心机…
…外面那个漂亮的小人就会没命!」
季玄易点点头,伏下身,仔细观察著躺在床上的悬王山大当家──柳溪橙。
男子面容苍白,几乎难觅血色,身型枯槁,可见久病在床,从憔悴的容颜里依稀能看出他健康时也许是个风华绝
代的美男子。
执起他的手腕,季玄易潜下心来把脉,发现他脉象微弱,血液不通。
再看他的眼敛舌头,听他沈重的喘息,季玄易心中有数。
「柳公子应该不是淮南人吧?」
「你打听这个做甚──」
「云沂,不得无理……」柳溪橙微微一瞪眼,没有山贼的凶狠,倒是有几分情人的娇嗔。「我原是京城人……八
年前……移居到淮南。」
「从京城出来,就害了病?」
柳溪橙身体虚弱,几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应该是,我一直以为……是旅途劳累,染了风寒,却没想到一病到现
在,渐有……归西之势。」
「溪橙,我不准你胡言乱语。」云沂上前将他拦进怀里,然後瞪著季玄易道:「你可瞧出病因。」
「在下已有考量,这就去开方子熬药!」
季玄易微微欠身,出屋拉著钱富贵,跟苍浪来到药房。
山寨里的药房甚大,草药种类齐全,可见医好大当家的病是山寨首要大事。
苍浪陪了他们一会儿,见自己帮不上什麽忙,就离开了,药房里只剩下季玄易与钱富贵。
季玄易抓了几味药,让季玄易熬制,待熬好之後,钱富贵刚要端出去,季玄易便微笑著拦住他。
「这是给你煎的,治疗风寒的药!」
「我?哎呀,我这点小病……」钱富贵嘟囔了两声,捧著药碗捏著鼻子把药咕哝咕哝都喝了下去。
抹了抹嘴巴,看到季玄易只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钱富贵疑惑的问:「你怎麽不给大当家开药方煎药?」
「这药方开不得!」
「很难开?你……你没有把握能治好?」
「不,我很有把握能治好!」季玄易握住钱富贵的手,拍了拍他因担心而紧绷的小脸,高深的笑道:「这药方不
难开,但绝对不能写在纸上……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我自己弄!」
「连我也瞒著,神秘兮兮……」钱富贵哼了两声,便乖乖找了个舒服的椅子,窝在上面打瞌睡,劳碌了一天,再
加让风寒,让他很快就进入梦乡。
季玄易起身在药房里转了一圈,从一个角落里找到一包东西,倒出一点,加在草药里,慢慢熬制。
夜色渐弄,气温陡降,他脱下外袍,给熟睡的钱富贵披上,看到他撅著嘴巴如婴儿般可爱的样子,季玄易忍不住
俯下身,在他粉嫩的唇瓣上印下一吻。
药房的门突然被打开,吱──的一声吵醒了钱富贵,他猛的一抬头,脑门撞到季玄易的鼻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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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季玄易捂著被撞得酸酸的鼻子,暗想自己每次有不轨举动,都会遭到报应,难道这小子有神灵庇护?
云沂明显是看到了刚才的一幕,脸微微有点红,粗声粗气的问:「你的药方子开好了吗?溪橙又咳嗽个不停!」
「开好了,正在煎……」季玄易看了看火候,瞧是差不多,便将药倒了出来。
「方子我看看!」
季玄易随手把写给钱富贵的方子给了他,云沂看完撇了撇嘴:「还以为你有什麽高明的,不过是一般的风寒方子
!」
柳溪橙久病卧床,云沂等人都以熟悉药性。
「重要的不是方子,是药引!」季玄易端起药碗离开,云沂跟钱富贵也随後跟上。
半路上,云沂歪头打量钱富贵,冷笑道:「老三说你是个女人?呵呵──」
「是啊,就是女人!」钱富贵不想在这种时候给季玄易添麻烦,於是勒细了声音,尖声尖气的道:「你们把一个
女人绑起来,算什麽本事。」
云沂瞪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进了屋子,季玄易将碗放在矮凳上,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云沂以为他有所图谋,刚要冲上前阻止,就见他
挥刀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下一刀血痕。
「啊──」钱富贵尖叫一声,顺手抓住身旁的云沂,捏的云沂也低吼了一声。
血顺著手腕指尖滴进药碗里。
季玄易向後退了一步,示意云沂喂柳溪橙吃药。
钱富贵连忙执起季玄易的胳膊,看著那到细长的伤口,心疼的皱起眉:「你怎麽不事先打个招呼,要血的话杀只
鸡好了!」
「此方需以人血做药引,方能见效。」季玄易的音量控制的恰如其分,好似对钱富贵私语,但又能让云沂和柳溪
橙听到。
「还在流血……」伤口不深,但看起来却骇人。钱富贵想用袖子为他擦拭,但看到肮脏的袖口便犹豫了。
「富贵,你可知道唾液有止血的功效?」
「啊?不要脸──」钱富贵先是愣了一下,抬头看到季玄易别有深意的笑容,便甩开他的手。
「啊──」
季玄易故意发出很凄惨的叫声,果然钱富贵又急忙将他的手臂抓回来,虽然有些不甘,但还是依言低下头,舌头
在他的伤口处细细舔著。
「大哥二哥──」门被撞开,苍浪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看到药碗里的药已被喝光,低吼一声拎起季玄易的衣领
:「我这麽相信你,你居然真的是奸细,害我大哥──」苍浪挥起拳头打向季玄易的胸口。
「不要──」钱富贵见状急忙撞过去,致使苍浪的拳头没能打实,但拳风已经震得季玄易口吐鲜血。
「怎麽回事?」云沂大惊失色,瞪著已经空了的碗微微发抖。
「我刚才去药房,想拿点砒霜药老鼠,却发现装砒霜的药包被放错了位置,刚才只有他在药房!」苍浪一脚踢开
护在季玄易身前的钱富贵,抓起他染血的胸襟质问:「是不是你把砒霜加到了药里。」
季玄易咬了咬牙,居然点头承认:「是!」
「!!」碗掉在地上打碎,云沂已面无血色。
「妈的──我杀了你──」苍浪抡起拳头又要挥下,钱富贵大叫一声扑到他身上,抱著他的脖子,咬住他的耳朵
。
苍浪被袭击的措手不及,耳朵顿时鲜血淋淋,他发出野兽般的吼叫,转动身体,想甩掉钱富贵,谁知钱富贵也像
疯了一般,使出吃奶的劲抱住他,并冲著季玄易大喊:
「你快跑啊──快跑!」
季玄易呆呆的坐在地上,虽然不是时机,但他还是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得爱人如此,夫复何求!
但钱富贵毕竟瘦弱,没一会儿就被苍浪甩下来,季玄易连忙向前扑,接住了他,两人跌成一团。
「哇──」此时,一直处於半昏迷状态的柳溪橙突然坐起来,吐出一大口鲜血,喷得云沂一身鲜红,然後倒在床
沿上不停呕吐,血与杂物流得满地。
「大哥──都怪我引狼入室!」苍浪「扑通」一声跪下,懊恼的抓住自己的头发,不停的用脑门撞击地板。
躲在布帘外的秦昊雪急忙冲进来,抱住苍浪的头,阻止他自残。
云沂站在原地,看著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的柳溪橙,突然转身抽出墙上的宝剑,直指季玄易。
「我要你陪葬──」
他挥著剑冲过来,季玄易连忙将钱富贵推开,侧身护住要害──
「云沂──且慢──」
就在剑尖距季玄易不足一寸之时,柳溪橙出声阻止。
「季公子……是为了救我……」柳溪橙撑起身体,对众人露出久违的笑脸:「我觉得……舒服多了,身体……很
轻快……」
「你们看这秽物──」秦昊雪指著地上的呕吐物,突然出声:「里面有东西……有细小的虫子在动!」
众人仔细观察,果然血液和呕吐物里,有乳白色的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微小虫子在蠕动,密密麻麻数量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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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悬王山众兄弟围住季玄易,各个感恩带德,连带的对季玄易的「夫人」钱富贵,也是笑脸相迎热情周到
。
「柳公子的病是害了虫子,这病八年前在京城郊区流行一时,想必他就是离京时染上的。」季玄易坐在正坐上,
喝著上好的龙井茶,慢慢对众人解释:「此病前期与风寒无异,发烧头晕食欲不振,很难被察觉,但是对身体的
伤害也不算大,只是食物里的营养都被虫子吃掉了,长期下去,身体就会越来越虚弱,接下来,引发了其他地方
的疾病!」
「别动!」钱富贵按住他的胳膊,瞪了他一眼後继续包扎。
季玄易对「夫人」露齿一笑,继续解释道:「但不管对别处的病是药疗还是食补,养分都被这虫子吸收,所以没
有任何成效,治疗此病的根本,就是杀虫!」
苍浪接口问道:「那就是砒霜的用途吧!」
「正是,我下的砒霜量少,其中大部分又被虫子吸收,所以对柳溪橙身体的伤害是微弱的。」
「原来如此!」苍浪摸了摸後脑勺,羞愧的笑起来:「季兄莫要见怪,我是个粗人,不懂那些医理,只以为你要
害大哥──多有得罪了!」
钱富贵闻言不满的抗议道:「你说的轻巧,要是你们大哥晚吐一会儿,我们不是冤死在你的拳下,也死在你家老
二的剑下了!」
季玄易皱眉呵斥:「富贵,切莫得理不饶人!」
「没有没有,嫂子骂的对!不过嫂子与季兄的恩爱,真让小弟羡慕啊!」由於理亏,苍浪对钱富贵的称呼从「弟
妹」升格为「嫂子」。
「是啊是啊……」众人随声附和。
站在苍浪身後,为他包扎耳朵的秦昊雪冷冷开口道:「富贵嫂子对季大哥真是一往情深,连性命都不要的保护他
──将苍大哥的耳朵险些咬掉!」最後几个字,他说的咬牙切齿。
「你们胡说什麽啊?我跟他恩爱个屁!」钱富贵羞红了一张脸,连忙给季玄易包扎好,然後跑出大厅,跑进之前
刚给他们收拾好的一间房子里。
「嫂子可真是疼季兄!」苍浪突然笑道:「你跟嫂子还没完婚吧?干脆在这把天地给拜了算了!」
季玄易一愣,连忙推辞道:「我刚到悬王山,还未有贡献,怎麽好意思麻烦大家──」
「不麻烦,说起来咱们寨子也很久没办喜事了!」大厅的门帘撩开,换了衣服的云沂一扫颓势,神青气爽的走了
过来,对著季玄易深深一鞠躬。「多亏季兄妙手回春,救了我家大哥一命,请受小弟一拜!」
「云兄不要客气!」季玄易连忙扶起他,露出让後宫诸多女眷倾心不已的当朝第一美男的招牌笑容。「柳公子现
在状况如何?」
「都依季兄叮嘱,又服了点汤药,吐了些虫子,现在睡下了。」
「这样就好,柳公子体内的虫毒根深,不急於一时除净,慢慢调养就好。」
「二哥,刚才咱们议论要给季兄办喜事,你看怎麽样啊!」心情大好的苍浪朗声道:「热闹一下,也算为大哥冲
喜了!」
「苍兄──」
季玄易还要推辞,云沂笑著按住他的手,劝道:「我看的出来,你对钱──小姐一片真情,既然如此,我们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