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山为王————无射
无射  发于:2010年10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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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司令点了点头,“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这主意不错。”

前半句话王胡子听不太懂,但好在后半句意思明显,于是很得意地咧嘴笑起来,也就压根不提在外头接应的游师长的功劳了。

虞司令稍微放了点心,开始打量起所处的这座破屋烂院,嫌弃地撇了撇嘴角,“就窝这儿?”

“外头看是脏点旧点,其实里面还是挺干净的。”王胡子解释道,“反正就两三天时间,委屈司令凑合凑合?”

虞司令不满归不满,这种非常情况下也没那么讲究挑剔,只问了句:“有没有洗澡的地方?”

“有,”王胡子乐滋滋地说,“我这就给你烧水去。”

024 游师长的心念

屋里摆设有些简陋,但还算干净,让虞司令颇为满意的是那个硕大崭新的浴桶,散发着新鲜松木的清香。

泡在雾气蒸腾的热水里,感觉全身百窍尽开,他满足地呻吟了一声。耳边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响,虞司令撩起眼皮一看,王胡子把自己扒个精光,翻进了浴桶里。他顿时皱眉:“你进来做什么!讲点卫生行不行?”

王胡子肩搭毛巾,摊开双臂,背倚桶沿,“我这不正洗澡吗,怎么就不讲卫生了?”

“你就不能等我洗完,另外打水?”

王胡子嬉皮笑脸地答:“我的司令嗳,你的枪我都舔过了,用用洗澡水又咋地。”

虞司令脸红了,也不知是热气熏的,还是被流氓话给臊的,恼羞成怒之下,哗啦一声站起来就要跨出桶去。

王胡子手臂一舒,扣住他的腰身拉回来,另只手就直接摸到他两腿间去了,“这么快就洗好啦?我瞧瞧,洗干净了没啊。”

虞司令要害被人热情地掐着,有技巧地套 弄着,顷刻就有了反应。他仰起头,神色迷离地微闭双眼,朝后靠在土匪头子宽阔结实的胸膛上,放任自己随快感的波浪沉浮。

王胡子撸了片刻,自个儿胯 下也胀得生疼,实在憋不住了,就把左手悄悄伸进水底,试探性地往他后 庭塞了根手指。

虞司令猛地睁眼,拨开他的手:“别在这儿!”

王胡子笑道:“好,咱换个地方,到床上去……”他搂着虞司令起身,胳膊一使力,把整个人抱起,背朝天扛在肩上,大剌剌地迈出浴桶直奔炕头。

虞司令只觉身体倏地腾空,光溜溜的脊背与屁股上飕飕地吹着小冷风,愕然后曲膝去顶他肚子:“放我下来!我自己不会走?”

王胡子没搭理,就这么一路扛进里屋,不轻不重地将虞司令摔在铺厚褥的大炕上,湿漉漉地压了上来。

虞司令心怀不甘地推他:“凭什么又是老子在下面!把我当女人使?你个王八蛋!”

王胡子见他挣扎得厉害,担心这么抵抗下去,和 奸要变强 奸了,只得做了让步,翻过身四仰八叉、一柱擎天地平躺着,对虞司令说:“好好,你在上面。想上就上吧,反正老子不在乎被你当女人使,就怕你嫌脏呢。”

虞司令已然骑到他肚子上,听了这话,忽然就想到将要进去的确实不是什么清白干净的地方,顿时意兴阑珊。

王胡子嘿嘿一笑,抓着他的两片臀瓣托起来,将勃发的性 器凑到他后 庭:“可对准了啊,当心把你男人坐折了。”

“折了活该!”虞司令没好声气地说,同时小心地坐了下去——下面折了固然不关他的事,上面倘若撑裂可就有苦头吃了。

“怎么能活该呢,媳妇儿,这可是自家兄弟,得多爱护着点用。”王胡子连挤带压地把“自家兄弟”顶进虞司令身体里,生理与心理上一齐快活得要升仙。他一手扶着虞司令白皙劲瘦的腰身,另只手握住对方搁在他肚皮上的漂亮家伙,畅通无阻地套 弄着,同时催促道:“是你动,还是我动?”

虞司令手指撑在床褥上,正闭了眼仰头喘息,连唇齿间也塞满快感,匀不出空间来运动舌头了,就曲转曼妙地发出一声鼻音作为指示。

王胡子险些被这声颤音叫得血不归经,统统朝鼠蹊处涌去了,兴发如火地掐着虞司令的髋部使劲往上顶撞。

虞司令神智飘忽中觉得自己像在马背上,为了驾御这匹生龙活虎的烈马而不被甩下去,本能地随着起伏的力度摆动腰腿,调整自己的节奏。

在被快感的高 潮吞没之前,他自我安慰地想:虽然反攻未遂,但好歹是在上面,也算老子控制了主动权。

在这座破落院子里有惊无险地藏匿了三天,城里的搜查果然懈怠许多,大约是外头风声鹤唳地起了战事,亦或者上杉启明认为虞司令八成已被送出城,便将搜查的方向转移到了城外。

于是第四天午后,大日头晒得人暖洋洋犯冬困的时候,王胡子带着化了装的虞司令,混在一伙小贩里从县城门口顺顺当当地混了出去。

两人一分钟也不敢耽搁,骑马直奔郊野。在约定的碰头地点,虞司令见到了等候多日的游师长,颇感意外:“你怎么也来了?三师呢?”

“在省城,已安排妥当,暂时由林应龙代管。我只带了警卫团来。”

“胡闹!你是一师之长,怎么能擅离部队?”虞司令骂归骂,语气与表情并不十分严厉。

“我担心总座的安全。等回去后,总座尽管按军法处置。”游师长波澜不惊地答。

虞司令无话可说了,只好冷哼一句“回去再处置你”,翻身下马。游师长条件反射地上前扶住,虞司令拍了拍他的胳膊,很受用地批评道:“你这身副官气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游师长从头到脚飞快验视了一遍虞司令,对其胡乱搭配的粗糙衣物与抹了烟灰的脸蛋有种强烈的违和感。让司令忍受不修边幅,比忍受伤病更痛苦,他对此深有体会,转头命令卫兵:“马上打盆净水过来。”

虞司令目光含笑地望着面前这个沉稳能干又善解己意的年轻军官,欣慰且得意地想:这可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呢。

因为没有洗澡的时间与条件,只得委屈自己用湿毛巾擦过头脸,又换了身干净的军服,戴上不可或缺的白手套。

王胡子也换了衣物,迎面对上从行军帐篷里钻出来的虞司令,瞧着那头沾了水梳理得一丝不乱的乌发,有感而发:“咱媳妇儿可真是个漂亮人,不管打不打理都好看。”

虞司令立即警觉地看了看周围,板着脸说:“要是给旁人听见,我一枪毙了你。”

王胡子笑嘻嘻地答:“那我以后在没旁人的地方说。”

虞司令想骂他,又觉得这土匪脸皮一向比城墙拐角还厚,骂了也是浪费口水,干脆装作没听到,扭头走了。

王胡子追上前,跟他并肩而行,回归正题道:“一会儿你就跟警卫团先走,我带独立团断后,得防着鬼子联队追上来。”

虞司令想了想,说:“我就带一个连,轻骑快马抄小道走,尽量缩小目标。叫游挺带警卫团留下来帮你,万一交火,你们不要恋战,尽快脱身回来。”

“这事交给独立团就够了……”王胡子忽然愣了一下,有些受宠若惊:“哟,司令,你这、这是在担心我呀?”

虞司令觉得耳根有点热,一边加快脚步,一边硬声硬气地说:“这是军事部署,你敢违抗军令?”

王胡子嘿嘿一笑,“不敢不敢,媳妇儿——啊不,长官说啥就是啥。”

“……满嘴放炮!”虞司令狠狠瞪了他一眼。

对于上峰的“军事部署”,游师长打心眼里是不情愿接受的。独立团两万人,还用得着两千人的警卫团帮忙?再说,司令自己也说了,收编这些土匪是用来当枪使的,如今对这把枪也未免太过看重!他心底虽不满,脸上却未露滴水,沉默地执行了命令。

虞司令在警卫连的护卫下匆匆踏上归途,由当地匪首刘黑派来的向导引路,百来人抄山野近道快马加鞭,不多时便已出十几里外。

而独立团的大部人马从隐蔽处钻出来一开拔,果然就引起了日军联队的注意。

由于虞昆山是在联队总部重重守卫中被救走的,追究起来肯定少不了自己的责任,阪本中佐想起宇美中将那张结霜挂雪的老脸也有些惶惶然,又被上杉启明连劝带催,于是倾巢出动,豁出本去地全力追捕。

不到一个小时,两军就边缘对接开起了火。王胡子与游师长因为此行的目的已然达到,并不以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为主旨,指挥部下边打边退,将战线越拉越长,想把这根牛皮筋扯断后迅速撤离。

阪本联队也知道自己全无后援,不宜深入敌方腹地,加之救国军的三个师在邻近县市跟汤励闵部打得正热闹,万一闻风赶来,让人一锅包圆可就有去无回了,于是发动了极为猛烈的火力攻势,力求将后撤的独立团死死咬住吃掉,宁可把虞昆山湮灭在炮灰中,也不能纵虎归山。

天色渐渐黑透,野地里不见人家灯火,只有枪炮喷吐的焰光在轰响中乍明乍暗,隐约映出一条黑黝黝的长河与细长的桥影。

王胡子一边催促着手下尽快渡河,一边指使几个崽子搬炸药包,准备给他来个过河拆桥。忙得正得劲,转头见游师长就跟桥柱上的石狮子似的,直挺挺站在那里,望着天发呆。

王胡子顺着他的视线看,除了一钩猫爪子月,没看出什么花头来,心想这小子该不会被炮声震傻了吧?管他呢,昆山也没交代要把他全胳膊全腿地带回去,万一中了流弹,算他倒霉。

看似躯体僵硬的游师长,头脑里其实是在活络地思考——过分活络了,就变得有些光怪陆离——那弯弦月在他眼中水波倒影般晃荡,上下对称地晕开来,分明是一圈很新鲜工整的咬痕!

游师长像被摁上烙铁似的,肩膀抽搐了一下,埋藏在心底的某个念头,在电光石火的瞬间里,在疯狂炮火的刺激下,就这么毫无预兆而又蓄谋已久地跳了出来。

一个披着兵皮的土匪跑过来:“大当家的,炸药弄好了,现在就点火?”

王胡子见人都撤差不多了,点头说:“大伙儿都避一下,这洋炸药威力大着呢。”

那个兵回头去点燃引线,王胡子左右瞅瞅,找了个不大不小的土坳,勉强可以当掩体,不想游师长从雕塑状态中恢复,也窝了进来。

王胡子有点意外,用胳膊肘挤了挤他,“找别的地儿蹲去。”

游师长漠然看着他,非常突兀地问了句:“你动过司令了?”

王胡子一怔,随即笑得流气而悍横:“动了又咋的,难道你想跟老子抢人?”

话锋撞击过后,是极短的死寂。

在微弱的光线中,游师长脸上一双黑魆魆的眼睛,如同陡然复活的石兽,铮亮得瘆人。王胡子倏地生出一丝寒毛尽竖的危险感,左手钩指猛朝他咽喉抓去,同时右手急探向腰间枪把。

游师长一直揣在衣兜里的手指扣下扳机。

轰然巨响掀起火光与气浪,将枪声彻底吞没。

大大小小的土坷石块漫天砸落,劈里啪啦有如一场来势汹汹的雹子雨。一条人影从坳里翻滚而出,眨眼间就从河岸边落下,只听一声入水时不甚清晰的闷响,夹杂在无数落石的余音中转瞬即逝。

爆炸的余烟散尽,游师长起身,拍了拍军服上的黄尘,慢慢走到岸边,低头去看夜色中墨汁似的一带河水。

河面上波流不止,将牙印似的月影扯成无数支离破碎的光点。

游师长忽然就笑了。

一种发自心底的鲜活生动,从他的眉梢眼角迸发出来,将他从内到外焕然地洗了一新似的。

然这昙花一现的光华在维持了几秒钟后,又重新归于习惯性表情——没有表情。游师长转身,对络绎钻出隐蔽物的大小土匪们很冷静地说:“王团长被对岸射来的流弹击中,落水了。”

025 过程激昂,结局窘然

崔尚如一连大半个月没有去参谋部,多数时间坐在家中的椅子上,魂不守舍地想着心事。

这心事实在太大,令他经历了最初的激动兴奋之后,开始感到异常的惶恐与不安。

启明留下的那个联络人,许给他的前景是美好诱人的,却是建立在虞司令倒台的基础上,总令他觉得有些遥不可及。且不说那些师长团长们对虞司令究竟有几分忠诚,一旦群龙无首,这批各不服管的军大爷们一准拉杆作旗、自立山头,他区区一个无兵无权的参谋长算个什么,还不是给人当炮灰的份?

可这总归是个飞黄腾达的机遇。看样子日本人是要在救国军内扶持一个合作对象,自己不干,有的是人愿意干,要是因为优柔寡断而错过,日后再懊悔可就来不及了!

崔尚如本就是个遇到大事拿不定主意的人,如今反反复复地把两种可能在脑海里比对,掂量着轻重,权衡着利弊,愁得简直连头发都要白了。

虞司令到底回不回得来呀!他抱着脑袋,苦闷万分地想。只要虞司令能回来,不,只要有虞司令的确切消息,他就有主心骨了。

等来等去,虞司令仍然没有回来,不仅如此,前去营救的独立团与警卫团也杳无音讯。

崔尚如终于等不下去了。他想把司令失踪、副官们勾结起来欺上瞒下的消息放出去,先在救国军内造一场大的混乱。

三师师长游挺是虞司令的心腹死忠,但他目前不在,未必管得了下面的几个团长;新一师、新二师与四师又在前线,听到这消息就算立马回来,也只能赶个晚场,想要浑水摸鱼的话,这可是个顶好的机会。同时联系启明,催他给出实质性的助力,怎么说也有层表兄弟的关系,肥水还能落到外人田去?

崔尚如下定了决心,顿觉热血上涌、眼前豁朗。他一拍扶手,起身就要出门。

“你要去哪里?”

崔尚如回头,见妻子挺着肚子靠在门框定定看他,脸色暗淡,眼里布满血丝,觉得很是心疼,就温声和气地安抚道:“你放心,我不去做什么危险事,出去逛几圈透透气就回来。”

叶瑜曼半信半疑地看了他片刻,声音里没什么力气地说:“算了,该做的我劝不动,不该做的我也拦不住,随你吧。”转身便回卧室去了。

崔尚如松了口气,稍微整理了下军容,匆匆出门前往参谋部。

他身为总参谋长,在救国军内苦心经营了几年,也累积了不少势力与人脉,若是铆足了劲搞政治斗争,口诛笔伐,那战斗力也是颇为强悍的,不出一日,总司令失踪的消息已然震惊全军。

近一个月足不出户养病的虞司令,与语焉不详从不让人探病的副官处,这么一联想,阴谋论的味道顷刻间就浓厚起来。

请求面见虞司令的军官接二连三吃了闭门羹,阴云在人心浮动中飞快聚集,只需一点恰倒好处的煽动,便能立刻转化为暴风骤雨。

这正是崔参谋长最拿手的本事。

于是群情激愤的团长营长们带了手下人马,冲破卫兵的阻拦闯入司令部,高声嚷嚷着:“今天见不着司令,老子就睡在这儿不走了!”

副官们慌了神,急得直跳脚。

三师本是虞司令的嫡系部队,最为精锐骄悍,大小头目都是老兵油子,平日除游师长没人能镇得住这头猛虎,如今撒泼发起性子来,连暂代师长林应龙也压制不住。

“妈的这个土匪王胡子,叫我们留下来顶场面,自己带独立团溜之大吉!”副官方金水在客厅里转着圈骂骂咧咧,“这么大个事,怎么可能瞒得住!三师要是真发起疯,我们几个都要完蛋!”

陈国邦嗫嚅地接了句:“不至于吧,游师长临行前给三师留了指令的。”

方副官说:“人不在,指令算个屁!我可告诉你们,外头要是动了真格,我也管不了那么多,该咋说咋说了啊,虞司令跟情人私奔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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