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我对他们的生活是比较关心的,因为一直都很喜欢极端的东西,普通人的情感在外界压力的干扰下总是显得平庸又不堪一击,他们的世界无疑残酷得多,丰富得多,当然也肉欲得多。第一次尝试这样的题材,总会有许多纰漏,我会多查阅资料,一定尽力保持真实可信。这时候我想起了sex的部分,我几乎是闭着眼睛打上去的,非常不好意思,太佩服那些能把荤段子写得行云流水一般的人了,这真是艰深的文体呀!目前我还不太熟,生涩之处难免,还是那句话,包涵,再包涵。
马上进行到第二段,大家等着我噢!大体框架已经出来了,我在为它填上内容,希望能顺利地写好。By the
way,我挺喜欢日本漫画中对他们的角色称呼,攻君,受君,觉得没有一号〇号那么色情,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关于"林依轮",他们的称呼是"女王受",高诱惑力,极度艳丽,个性坚强,善于命令攻君,将"攻君"压倒在床上,一切都采取主动的"受君",很帅的说法吧,哈哈。
最后,再一次感谢你们,因为你们的关心督促我完成,谢谢你们,谢谢。
Kelly于2006/7/2
Boys,to Men
(一)
我终于来到了上海。
这是一个奇妙的城市。喧闹、华丽、前卫、包容、刻意、博大......无数互相矛盾的形容词交织在一起,伴随着夜上海承载了太多的悲欢离合擦肩而过。人影攒动,目光交错,这是上海,孤独的,骄傲的,美丽的,冰冷的,梦的舞台。每一个人都在舞台上卖力演出,四分张扬六分冷漠,期望自己能成为主角,然而大多数人都免不了沦为群众演员路人甲的命运;个别幸运的能够外表光鲜粉墨登场,但最终还是会面目模糊,被人遗忘。
大一的生活并不如想象中那样轻松,众多繁重的功课一压而上,甚至比最忙碌的高考备战期还要紧张。入学的文化课测试和美术加试我都表现得很好,就此在艺术设计类选定了视觉传达的专业方向,并同时选修服装设计、环境与室内设计、造型设计等充满海派味道的学科。成绩依旧出色,哪怕是身处这个高手如林的环境中我还是能够遥遥领先,同样,我一如既往让自己始终游走在人群之外又不至于显得不合群。程振佑,神秘的,忧郁的,唯美的,天赋异禀。当然,这是同学和老师们的评价,我自己却觉得未必。我的体内似乎总有一头野兽在虎视眈眈,夜深人静趁我不备的时候就奔跃而出。冷静不若以往般管用,我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内心深处的悸动,也许,我根本就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清心寡欲,而是充满了攻击性和占有欲的,绝对的雄性动物。
我重新留起了长发。9岁开始练拳击前我一直都是长发的,后来因为被人取笑过娘娘腔而彻底剪得很短。如今,头发长得很快,半年就过了肩膀,懒洋洋的披散开来。有女生说长发非常适合我,我不置可否,至少,很明显我的桃花运是随之旺盛不已,甚至走在校园的路上都会被人拦下找我要电话。比起以前无人敢问津的局面,现在的我看起来像是抢手了许多,然而,我始终无法接受姑娘们排山倒海的热情。高中时一个田甜让我彻底消受不起,"色诱"我不成的她又追着我上演了几次哭闹纠缠的戏码,使得我就算没有深恶痛绝可也相去不远,我的沉默与冷漠再三逼得她泪水涟涟。当断不断必成患,我没有必要在该狠心的时候还扮演慈眉善目,那样虚伪的事情我做不出。也没有专门去拓展友情,跟大家都和和气气但是没有深交,一切都在我的刻意安排下进行地有条不紊,波澜不惊。
大一下学期,我发现并喜欢上了离学校不远的一条小街上的一间咖啡店"恋曲"。"恋曲"不太大,客人更是少得可怜,平常都非常安静。我喜欢它里面那种浓郁的香料味道,藏密风格的装修,经常放一些神秘的音乐,也许是宗教音乐。最让我喜欢的是咖啡店的老板,很儒雅的一个人,30岁以上的年纪,眉眼里总带着温暖的微笑,他的声音尤其悦耳,是我喜欢的北方人讲普通话的纯正口音,让我莫名其妙觉得心安。第一次见面他就亲切的跟我打招呼,"新生吗?我叫向磊。这里你还喜欢吧,我开了2年多了,常来坐坐噢。"我想我是很愿意跟他成为朋友的,但别扭的性格让我仅仅是拘谨地点点头,"程振佑。"
向磊非常有耐心,2个多月后,他终于成为我在上海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我几乎天天去他店里,慢慢地喝着咖啡或茶,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关系越来越熟,偶尔店里客人稍多的时候我还亲自操刀煮咖啡并客串服务生,不容易,以前只懂被人伺候的我如今也学着伺候别人了。暑假又快到了,去年寒假过年回家只见了阿佐一面,他说学校有活动只在家呆了一个星期,还不停地参加各种同学聚会,其实我心知肚明,他是在躲我。猫和老鼠的角色在我们之间轮番扮演,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障碍隔开了我们,再不复当初那单纯的手足之情。
一天下午没课,我照例去"恋曲"报到,坐在吧台边漫不经心地看报纸,店里破天荒有一对情侣在做客。向磊一边调着酒一边说,"阿佑,能成为你的朋友真是不容易,脸皮薄的人很难办到。你这个人状态太游离,一般人很少能接触到真实的你。""游离?敢情你这地方是月球啊,还玩儿失重呢?"我不以为意地曲解他的话,"店里的生意这么差,你就一点不着急吗?""生意?呵呵,我要是为了生意早就关门大吉了。我开店是为了她,店里所有的摆设都是为了她,连店名也是为了她。可以这么说,我会在这里,全是因为她。""啧啧......看不出你还是个痴情种子啊,那个她就真迷得你团团转,死心塌地守在这儿吗?""是啊。"向磊抬起头望向远方,幽幽一叹,"三年前她走的时候,跟我说这辈子都不会再见我,也就从那时开始,我的人生陷入永远的冬季。"他自嘲地笑笑,"我不肯走,怕她回来了找不到我。一年后,我就在这儿开了这家咖啡店。‘恋曲',你知道为什么叫‘恋曲'吗?因为她的名字里有个曲字。"向磊不再说话,转身忙着招呼客人去了。
我蹙紧了眉头,琢磨着他刚才说的,是啊,每次店门口悬挂的铃铛声响起,便会忍不住猜测是他,放下手边所有事,只希望那声"欢迎光临"能送给自己等的人。一次次期望,一次次失望,期望是他,失望不是他。向磊的心情,我的心情,甚至是老爸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吧。阿佐,你真就这般狠心,放假了也不愿意来找我吗?
(二)
上海,果然是中国最具魅力的城市之一。白天,时尚先锋,高速运转;夜里,灯红酒绿,暧昧升温。从不同的角度看她就有不同的美,每一面都变化莫测,每一面都目眩神迷。我渐渐喜欢上这城市的开放与豁达,上海,骨子里的确有着母性的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包容着看得见看不见的一切寂寞滋生物,绚烂的欲望之花在城市的每一处角落里潜流暗涌。走在大街上,经常能看到一些赏心悦目的美男子,或嬉皮或板正或动感或艺术,形形色色。欣赏的看待这一切,偶尔跟某个帅哥目光对焦,心情大好,神采飞扬。不愧是中国gay群的集中之地啊,性感尤物们彼此看一眼就能心领神会。
用向磊的话来说,我的外形可以打到120分,"颀长身材瘦瘦的却很健美,黑亮的长发比女人发质还好,眼睛虽然不大但眼角上扬,这是典型的勾魂丹凤眼--总之,你就是那种不折不扣的‘极品美男'!注意,是美,但绝不是女人的那种美噢。"向磊滑稽地摇动双臂,脸上的表情兴奋无比。"你太夸张了吧,那都是些什么词,根本就不像在说男人,反倒有几分像人妖。"我白他一眼大摇其头,"你最好在我发火前闭嘴,否则让你尝尝专业级拳手的拳头。""生什么气啊,看,可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觉得哩,喏,又是给你的。"说着,递来一大把鲜艳的红玫瑰。我不屑一顾:"这人真病得不轻,居然认为用追女人的办法可以追到我?送花,还送这么俗的花,我的老天,太腻味了。闪开--"说着便想将那一大把东西投向垃圾桶,向磊笑着拦下,"别浪费了,你不要的话给我好了,我去分开插起来摆在雅座桌子上。"向磊不慌不忙地把花横放在吧台上,熟练的剪枝、装瓶、洒水,做起来流畅异常。"你也算小气的可以了,比那个送花的蠢蛋还俗。"我受不了的出声讽刺,他不以为意地继续微笑,"鲜花赠佳人嘛。阿佑你虽然不是佳人,但你比佳人更美丽,值得啊。别说几百朵玫瑰了,就是让他把整个玫瑰园搬来我看他也愿意!""俗不可耐!一点创意也没有!这种人怎么可能追上我?白日做梦呢。还有你,别在这儿添乱了!"
"话说回来,阿佑,到底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不固定,顺眼就行。""那男生呢?"向磊眨眨眼,狡黠地笑了。终于要问了吗?呵呵,那我就成全你。"追我的男人还真不少。""这我绝对相信,你太极品了,没有几个女人能跟你比。但问题是无论男女,跟你站在一起都要吃亏,你太耀眼了,衬得别人都无地自容。"向磊收起笑容变得严肃起来,"这样子的你,要找到真心的爱人,难。"他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曾几何时,他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那段痛并快乐的青葱岁月,几乎已经被我自己尘封在记忆深处了,可现在,又有人无情地将它挖了出来,赤裸裸地暴露在我眼前。"阿佑,如果真爱一个人要懂得抓住,否则,失去了你后悔都来不及。听哥一句话吧。"向磊拍拍我的肩,眼中那份真诚让我感动,"再有就是拜托你一件事,明天帮我看一天店,我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办,咖啡你可以只卖你会煮的那几种,多泡茶和拿冷饮吧,晚上记得把门锁好,后天早上我就回来。"
我百无聊赖地坐在吧台边打着呵欠,向磊你居然这么信任我,不怕我把你的店给卖了?老板是你不是我,既然我坐阵,就别怪我私自篡改酒水单了。咖啡是要煮给有感觉的人喝的,看不顺眼的人嘛,一律一杯薄荷水打发,多要欠奉。"叮铃铃--"铃铛响起,我回过神来没什么诚意地来了句开店招牌,"欢迎光临......"当看到来人的时候,我的眼神顿时更加黯淡三分,是他,那个曾在店门前的小路上倒车碰着我后下车看见我就满脸淫意只差没流出口水来的,那个以为我是店里服务生就吃饱了撑的每天100朵红玫瑰往店里送的白痴。他倒是算不上难看,西装革履头发锃亮,最大的败笔就是那双眼睛,掩不住的奸邪之气。他蠢兮兮地露着牙笑着,"一个人呀,老板不在?太好了,总算能跟你单独相处了!"过门都是客,我翻了个白眼,无奈地带他走到离卫生间最近的桌前坐下,"今天只供应薄荷水,你要不要?""要,要,就给我来一杯吧。"他搓搓手满脸精光。呸,你想多要还没有呢!冲好薄荷水放在桌上,他迫不及待想握我的手,我灵巧躲开,"有点烫,你慢慢喝。""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还有你怎么会委屈在这里做个小小的waiter?是不是缺钱用啊?你跟我报个数字,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能跟我......""你很有钱吗?好啊,先拿个1亿来用用吧。"我已经怒火攻心,要不是在向磊店里他早就飞出去了!"啊?1亿?你、你开什么玩笑,你值那么多吗?我看你就是个MB的样子,还跟我装什么纯情!""你可以滚了。"我面无表情,脸色铁青,一把将他从座位上提起来,拎着他的领口就往大门带。他显然没想到我的手劲竟然有这么大,有点慌乱地奔向店门,"你个给脸不要脸的,早晚让你上老子的床!"我努力调整自己的气息,握紧的拳头已经泛白,多年不曾动手教训人的我不想违背对阿佐的承诺,该死的王八蛋,算你跑得快,要不然你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跟那种不入流的疯狗置什么气呢?招呼客人才是正事。"一道仿佛播音员般饱满的男中音出声提醒我,"有客人不管不是待客之道啊。"我扭头,看见吧椅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在午后阳光和吧台射灯的双重影晕下散发出难以言喻的魅惑气息。那一瞬间,我以为我看到了他,阿佐。
(三)
当然,那个人不是阿佐。他只是有着神似阿佐的一双大而明亮的眸子,但更加深邃,像无底黑洞般吸引着人不知不觉地就靠上前去,跌入茫茫的海洋之中。他的年龄应该在32岁上下,浑身都充满了成熟男人的致命诱惑力,表情似笑非笑,戏谑的嘴角优雅地弯起,"我可以点咖啡吗?"说话的时候那迷人的喉结一滚一滚,我仿佛被施了魔法般着迷地看着他,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年轻人,该干活儿了。"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晃了晃酒水单,"你要我自己动手吗?"我猛然清醒过来,"对,对不起,您请坐,想喝点什么?""皇家咖啡吧,我可不想在咖啡店里只喝薄荷水。"看着我窘迫的表情他似乎很愉快,"刚才我听你说只供应薄荷水,不会是真的吧?""你......你全都看见了?"我大吃一惊,"我完全没注意你进店里......""对啊,我动作很轻的,从你开始被骚扰一直看到现在。"顿时,我脸红得不知所措,呆立在原地。"你给薄荷水加了多少料?他要是真喝下去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啊。"他拖着我的手把我拉进吧台,自己再退出来,那混合着古龙水和淡淡汗味的纯男性体味瞬间包围了我,我禁不住心旌荡漾。"来吧,现场煮给我喝,这样我才放心。记住,白兰地要法国干邑的,可别给我用国产的哦。""当然。"
我冲泡好一杯现研磨的蓝山咖啡,再倒入预热过的瓷杯中,杯上横放一支前端带钩的小匙,将一颗方糖放在匙上,慢慢地将白兰地淋在方糖上使之浸透,再点燃白兰地让方糖随着火焰慢慢溶解,当酒精挥发之后,再将小匙放入杯内搅匀。老实说,之前我根本没调过这款咖啡,都是看向磊做的,今天我却鬼使神差地现学现卖,那种心情似乎是想表现些什么,这对我来说太反常了。"您的皇家咖啡。"我惴惴不安地将咖啡杯推到他面前,他微笑着拿起来浅酌一口,"嗯,不错。‘啡'不醉人人自醉。"他看着我,眼中有不易察觉的鼓励,我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手指在吧台上不住转动。突然,他握住了我的手,那么自然,让我一时间忘记了挣脱,"你这双手其实更适合去弹钢琴,或是画画。线条很美,你应该不只是个服务生这么简单吧?"他的笑容里有着迥然不同于阿佐的玩味。我轻轻地说,"我是东华的学生,艺术设计专业的,9月份开学上大二,今天在这里帮朋友看店。"他的手很大,被握住的我的手根本不听我的指挥抽离出来,而是眷恋地留在那里不肯走。"哦,难怪了,穿衣服很有气质,整个人看起来很干净,很舒服。"他用空着的右手再次端起咖啡杯品尝,语带双关地说,"我很喜欢。"不知怎么,我迷醉了,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我在几句话之间就把自己翻了个底朝天,要是向磊看到的话,我估计他的嘴张得能塞下个鸡蛋了。
"很有味道的咖啡店,你朋友也一定很有品位,转告他,我喜欢‘恋曲'。还有,我叫罗弈,北京人,目前是公差外派期,能知道你的名字吗?"我点点头,转身拿笔在水单上写下,程振佑。"很好听的名字,字也写得很好,我会牢牢记住的。"说着,他付好账单并将纸条小心叠好放入钱包里,"今天的时候不早了,改天我再来看你,暑假你要是不回家的话应该经常在这里吧?""嗯,几乎每天都在。""那太好了,认识你真的很高兴。"他再次伸出双手握住了我的手,"年轻人,我要走了,谢谢你陪我度过这么个无聊的下午,你很可爱,真的很可爱。"我微笑着,心中无限欢快,送他到店门口,看着他打开一辆黑色君威的车门坐进去,再降下车窗向我挥手,"程振佑,我会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