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迷情 第二部——璇儿
璇儿  发于:2010年11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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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伦斯正坐在一张宽大的椅子上。他的身边,全是各式各样的珍宝。有半人高的珐琅镶嵌的花瓶,有真人一样高的乌木雕像,衣服上都镶著翡翠和钻石。还有一堆雕刻精工的黄金或者银子或者水晶或者琉璃的酒杯,酒壶,碗盏之类,总之能够想到的一个人到另一个世界所用的东西都有,乱七八糟地散落在四周。

塔希尔说:"我以为,东罗马帝国的皇帝过世後,应该以基督徒之礼安葬。"

瓦伦斯抬起头,看了一眼四周的壁龛和神像。"那是朱利安造的孽,也有你的功劳。在你的怂恿下,他疯狂地屠杀基督徒,试图恢复异教。那是什麽东西?不过是基督化了的异教。呵,我从来没有见到有一位皇帝会亲自在神殿的祭坛动手宰杀祭物的,我站在旁边简直觉得可笑。塔希尔,告诉我,你信奉的是什麽教派?你不会也对朱利安寝宫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壁画情有独锺吧?"

塔希尔慢慢向他走过去,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长袍,衣领,袖口和下摆都缀著非常细的金丝。残酷而灿烂的双蛇项坠,在他乳蜜色的胸膛上发光。

"我?我信奉的是这个。"他的手指,按在那蛇头上变石镶嵌的眼睛上。蛇的眼睛呈现出鲜血一样的红色。瓦伦斯看了一眼。"埃及吗?我记得你是波斯人。"

塔希尔的手指,在蛇血红的眼睛上游移。"波斯人?你又忘了,我不是波斯人。别再追究我来自哪里了,那已经不是传承到如今我需要关心的问题。"

"说得是。"瓦伦斯拿起一个酒杯,微笑著说。"乔维安在位的时期太短,他的陵墓我只能将就一下了。不过,我给他找了很多陪葬的东西。你看,这些东西,你觉得他会喜欢吗?"

塔希尔瞟了一眼。一堆灿烂的东西,颜色相当刺目。他想起了乔维安送自己的珠宝。"会。"

"我一向都知道他喜欢什麽。从小就知道。他喜欢吃什麽,喝哪种酒,穿什麽样的衣服,用哪种宝剑。甚至是......他喜欢什麽样的人。"瓦伦斯把塔希尔拉到身前,让他坐在自己脚边。"就像你。我还记得,当年乔维安跑来跟我说,说他喜欢上了一个人。看他那不好意思又想找个人说的样子我就好笑,我就问他,是谁。他忸怩了半天,说,不能说。我更好笑,就说,不能说就不能说。"

帝国迷情41

塔希尔瞪大眼睛听著他讲,瓦伦斯的声音带著点回忆,还有一丝丝自嘲的味道。"後来,我暗中派人调查了一下,很容易便知道了答案。我那时候并不知道你是谁,於是,我找了个机会进宫,终於看到了你。原来是你。"他在塔希尔脖子上抚摸的手突然加了力,疼得塔希尔蹙紧了眉头。"从小,我们就在一起。他除了打仗是天才之外,别的什麽都不如我。可是,陛下一直最宠的是他,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那枚戒指,是打算传给乔维安的。而你,也是看中了这点,才跟随他的。你把你的赌注押在了他身上,不过,你还是输了。在皇权的争斗中,输就是死。"

塔希尔没有回答。他的眼神越过瓦伦斯,投到了平台上的石棺上。船形的巨大的石棺,上面有精美的颜色鲜亮的浮雕,更像是一件艺术品。棺材的盖子还没有合上,看得到里面并不是空的。

那个永远都充满著活力的躯体如今已经安静地躺在这副冰冷的石棺里了吗?在这里,这黑色与白色交错的陵墓里,进入他的长眠?

一年,不算长,实在不算长。他後悔吗?为了皇冠,皇位而付出年轻的生命?也许,还得加上......自己?

瓦伦斯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你是想看看他吗?来,跟我来。"

他拖过塔希尔,拉住的是塔希尔的左腕。左腕的伤还没有全好,而瓦伦斯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力气很大,塔希尔似乎能感觉到黄金的钉子又朝自己的骨头深入了几分。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但没有说话。

登上那个平台,他们就能够俯视石棺。里面穿著紫色长袍的人,那双眼睛还是张开的。蓝色的,没有生命的蓝色。塔希尔发出一声惊叫,双手掩住了眼睛。瓦伦斯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在空旷的墓室里回荡。

"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我和乔维安。凯莱尔比我们小八岁,他被宠坏了,而且太野,所以我总是让著他不跟他冲突。对,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忍让,宽容,永远都是微笑著的。而乔维安,他不一样。每次我们玩打仗的游戏时,他总是要做首领,做统帅。他的头发是一种非常美丽的金色,像太阳光一样的纯金色。他也像是太阳,身边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所以,他在军队里的威望一天又一天地提高,他战无不胜,他没有打不赢的仗,他是最强的......我日复一日地听著这些话。其实,我的剑术不比他差。凯莱尔,他就像天上的月亮,你是知道他的高傲的,但他却只对乔维安另眼相看,因为是乔维安教他怎麽作战的。你知道吗,塔希尔?你能活下来,也是因为凯莱尔不愿意跟乔维安正面冲突。这麽多年,你可没少整过凯莱尔,他那麽睚睇必报和心高气傲的人,是决不可能轻易放过你的。因为乔维安喜欢你,所以他怕乔维安跟他翻脸,他才没有做到决绝的地步。"

塔希尔坐在他脚下,仰起头看著他。瓦伦斯的表情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甚至让他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我知道。而且我还一再提醒他,他才没有当场杀死我。当然,也因为他认为我一定知道些什麽,所以觉得先留著我是明智的。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一根芦苇罢了。"

"我们成年的时候,乔维安分管了东边的军区,而凯莱尔自出生起就继承了安托纳利亚总督的位置。至於我......我是财政总长,是大法官,负责外交......太多了,总之一切杂务和必不可少的东西都是我的事。我就只能留在这监狱一般的君士坦丁堡,这个所谓最繁华富庶的都市,看著乔维安在远方跟一个又一个的蛮族作战,而获得一场又一场的胜利。朱利安......他永远只会为乔维安的胜利而喜悦,而从来看不到我在做什麽。"

塔希尔觉得浑身越来越发冷,甚至忘记了手上的疼痛。"瓦伦斯,他让你作了第一执政官。这是仅次於皇帝的荣耀,而且有最实在的权力。"

"那是因为他发现,除了我没有人能接过这个位置。只是这样而已。乔维安是叱吒沙场的统帅,但在这方面,他还有所欠缺,而且也没有足够的经验。塔希尔,不用再为死去的人说话了,也不必再试图降低我对乔维安的仇恨。也许,我是不该恨他的。他是个重情义的人,在他继位的时候,他有能力杀我却没有杀我,才给了我布署和反戈一击的机会。这是他的弱点──不,塔希尔,不要说这是他的优点──对於我们而言,包括你,摘取金枝的每一个人,都不可避免地卷进了这样的命运的漩涡。那是皇冠,权力,荣耀,一切一切。在金枝的光晕下,我们什麽都忘记了,什麽都可以舍弃。友谊,亲情,爱情,所有美好的东西,一切都只是政治的筹码。不,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塔希尔,你也一样。只不过,你没有显赫的出身,所以你就像筘寄生,必须依附在他人身上。枫树?杨树?还是橡树?你就像个考较树木的优劣一样对我们作著评判,冷静又理智。在你的眼睛里,你的心里,男人是什麽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不是有必胜的筹码。你为什麽要选乔维安?你为什麽不选我?为什麽?你爱他,对不对?"

塔希尔不再微笑。他的眼睛疲倦而迷蒙。惯常的妩媚不见了。"爱?那对我而言是个过於奢侈的东西了。那是镶著美丽的宝石的面纱,落在荆棘上的一层迷雾。只有拥有足够资本的人才配去玩这个微妙而奢侈的游戏。我吗?你们还有友谊,亲情,爱情,以及权力可以去舍弃,而我,我只有我自己可以去玩这个游戏。而且还只有身体,无关於心。爱?呵,瓦伦斯,我不知道你这是高估我了还是低估我了。一个十岁被强暴,然後卖给奴隶贩子,在妓院里侍候了男人三年的娼妓,还会懂爱?你?你对乔维安的仇恨,真是精致,真是细腻,就像你扔在地上那些酒杯,不仅是金做的,还雕刻著最精美的花纹,镶著最名贵的宝石。只有金做的杯子才会镶宝石,你会在一个粗陶的酒杯上镶嵌宝石吗?宝石嵌进去,杯子恐怕也碎了。小偷要来偷盗,也只会把杯子摔碎,而拣起有价值的宝石。谁会要一堆无用的陶土?瓦伦斯,别把你们这些贵族精致和无病呻吟的感情强加给我逼我来承担,你们已经到了权力的顶峰,但你们还想要摘取最高处的金枝!这才是你不快乐的根源!"

瓦伦斯发呆地瞪著他看,塔希尔回视他,眼睛里有傲慢也有不屑。"长久地生活在这种仇恨里,瓦伦斯,原来你比我想的还要狭隘和渺小。就算乔维安在感情上是个十足的傻子,现在,我愿意爱他和想念他,因为他为了我可以付出生命,我不能要求更高了。以前,我没能做到爱他,因为爱情是无法强迫的东西。你不能要求一颗死掉的心再活过来。现在,我愿意把他供奉在我心中的祭坛上,永远思念,永远──"他停顿了一下,"爱。因为他死了,不会再苛求我任何事,我可以把一切照著我的想象而铺设。"

帝国迷情42

瓦伦斯轻轻地鼓起掌来,他的掌声越来越响。"说得好,塔希尔。如果是在百年前的西罗马,你的口才大约可以让你坐上元老的席位。"

"没人会要一个娼妓进入元老院。"塔希尔回答。

瓦伦斯笑了起来。"你对你自己的身份似乎太过於认知得清楚了。"他弯下腰,抬起塔希尔的下巴,"你今天穿得太保守了,不适合一个娼妓。因为你是想替乔维安哀悼吗?我不要你穿黑色,我喜欢你穿鲜亮丽的颜色。也不要这种厚厚的袍子,我喜欢你穿像羽毛一样轻薄的纱或者丝绸,我会给你最漂亮的衣料......"他把塔希尔的手腕从衣袖里拉出来,露出了那紧紧咬住蜜色的手腕的黄金的蛇,"虽然这里容不下别的珠宝和首饰,不过,你可以戴在额上,脚上,或者别的地方......"

"我宁可要乔维安送给我的那些大红大绿的俗气的宝石,也不需要你精挑细选过的优雅的首饰。"塔希尔轻轻抬起下巴,眼睛里有明显的挑衅。瓦伦斯看著他,他突然一伸手把他抱了起来,另一只手把石棺前的供桌上的东西全部掀开,把塔希尔放了上去。

那是张黑色大理石的桌子,坚硬又冰冷。一接触到桌面,塔希尔就打了个寒颤。他眼睁睁地看著瓦伦斯把他的双手和双脚都绑在了桌子的四条腿上,摆成了一个大字形。

"你想干什麽?"

瓦伦斯的手伸到了他的领口处,慢慢地拉开镶著金线刺绣的黑色的衣襟。"干什麽?你说呢?"他的手沿著裸露的胸口一路滑了下来,直到把那件黑袍完全扯开。袒露的身体,他已经很多天没有见过,细腻但坚实的肌肤,是种诱惑,但是更大的刺激却来自於後面那具石棺,和石棺里的人。

"当著乔维安的面强暴你,就算他死了,他也一样不会瞑目的吧?"瓦伦斯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空空洞洞地回响在四周冰冷的大理石壁上。塔希尔回过头,那双熟悉的蓝色眼睛现在像是一块冰,冷得直刺进他的心。

"不......不!瓦伦斯,别在这里!他......他在看我!他......"

瓦伦斯伸手到自己的腰带,开始脱衣服。皇帝的装束是繁琐的,他似乎很有耐心,很缓慢地一件件往下脱。丝绸和锦锻一堆堆地落在他脚边的大理石上,紫色的光并不灼热,但却让人恐惧。

那是象征权力的颜色。在帝国里,只有皇帝一个人能穿这种尊贵的颜色。

"死人没合上的眼睛就让你害怕?不会吧,塔希尔。如果要说爱你,死去的朱利安陛下也是爱你的。他死的时候,你面对他的眼睛就不会害怕?而且你还是亲手送他到冥府的人!"

塔希尔发出一声崩溃的低叫,他所躺的位置正好可以俯看乔维安的眼睛。那双眼睛是现在是淡蓝色,那麽冷,冰得冻人,仿佛是在谴责著他什麽。脸色白得可怕,白得像是戴了一个面具,而且是个假面具,用锤子砸一下就会纷纷地破碎开来。

"你真的害怕吗?那就更好了,我真想看看你在恐惧下对男人的身体是什麽反应。会不会更令人销魂?"瓦伦斯俯下身,手指开始在他的腿间滑动,撑开那个诱惑的洞穴。

"不!"塔希尔疯狂地挣扎起来,甚至不顾自己那只被金蛇紧紧缠住的左手。"别,别在这里,求你......求求你,瓦伦斯,换一个地方,我什麽都会听你的,什麽都依你......"

瓦伦斯狂笑起来,他的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墓穴里。"换一个地方?为什麽?"

塔希尔哀求地叫了起来:"求求你,不要在这里......"

"就因为乔维安在这里?你那麽爱他?以致於不肯跟别的男人在他面前做这种事?他已经死了!"瓦伦斯的声音也有些歇斯底里,塔希尔把他刺激得要发疯。赤裸的绝美的身体在他身下像蛇一样扭动著,那是无助而绝望的挣扎,却是致命的诱惑。

"他,他在看我......他在看我......不,不是我害死他的......"塔希尔语无伦次地叫著,他的眼睛迷乱而恐惧,"不,求你,不要在这里......我受不了,我受不了,他在看我!他在看我!......他说我欺骗他,他说,他死了我还要伤他的心,在他面前......在他面前......"

瓦伦斯突然镇静了下来,他的瞳孔突然像尖针一样收缩了。"不,塔希尔,我就在在他面前。在他的遗体前面。你看,我并没有把他的眼睑抹下来,让他合上眼。反正,看到这一幕,他都会死不瞑目的,是不是?"

他突然一个用力,冲进了身下的人的身体。塔希尔发出一声嘶喊,他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往日刻意粉饰的柔媚。声音里除了痛楚,还是痛楚。他疯狂地挣扎,但是被绑得紧紧的手和脚让他的反抗都只是徒劳。瓦伦斯的手,在他的脸上滑动,滑到了他的锁骨上。

"乔维安......他有没有摸过你这里?"看著塔希尔的脸都痛得有些扭曲,这种痛他不是受不了,而是他已经没有心情去努力维持自己容貌的美好来取悦男人。瓦伦斯把手指穿进那两个金环里,使劲拉扯著。他知道自己的手劲也许可能造成塔希尔的锁骨撕裂,但他已经不想在意了。"说,他有没有摸过你这里?"

塔希尔还是没有反应。瓦伦斯有点遗憾地把手往下移去,用力捏著他胸前的乳头,那是毫不容情的揪和扯,力大得似乎想要把红肿的乳头都揪下来。他埋下头,狠狠地在他胸前咬了一口,看到流出了血,他舔了一下嘴角的血丝,再一次问他:"告诉我,他有没有碰过你这里?"

身下的人继续保持沈默。瓦伦斯双手掐住他的腰猛烈地冲击著,喘息著问他:"那麽......这里他总是来过的了?"

塔希尔的嘴唇扭曲成了一个奇怪的曲线,并不端正,但却显得妖媚而诡异。仿佛一条血红的小蛇爬在他的脸上。他胸前的血,一滴一滴地流下来,浸在蜜色的皮肤里。"我身上任何地方他都摸过,都碰过。至於那里......当然了,他的体力很好,你是知道的。他每天至少都会进来两三次,要玩得我们都舒服了,才会出去。怎麽样......这个回答,你还满意吧,我的皇帝陛下?"

瓦伦斯摔了他一个耳光,非常清脆。"贱货!"

塔希尔仰起头,狂笑起来。他的笑声猛然中断了一下,那是因为瓦伦斯的撞击。笑声又再次响了起来,因为一下又一下的冲击而断断续续。"我本来就是卖的,在妓院里跟在皇宫里没有区别......在妓院里,最出的价钱高,谁就能要我陪他睡......在皇宫里......谁最有权力......我就侍候他......贱?......我是个娼妓,我是下贱......那又怎麽样?......你不是也像条疯狗一样压在我这个贱货身上......?你不是犯贱......又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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