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林港湾——布拉
布拉  发于:2010年1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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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我,我想她心里一定很难过……这些事情,安冉知道吗?他关心过吗? 
安小连抽着鼻子,抹了一把眼睛,很倔强的忍住眼泪不让它们流出来。高森伸出手,摸摸他的头发,扳过他的肩膀,温柔的看着他的眼,说: 
想哭就哭出来,更好点。 
安小连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放声大哭,他抓住高森的领口,狠狠的揪在手心里,把脸埋在高森的胸口,不顾一切的痛哭。一边哭一边 
断断续续的压抑着的嘶吼:哥……我也不想这样……我真得不想成为这个样子……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好…… 
高森一只手插入他的头发中,轻轻的捋着,安慰着他,另一只手臂则紧紧的把他拥在怀里。安小连哭了很久,嚎哭声渐渐变成了有一声没一声 
的抽泣,高森臂弯里的安全和温暖让安小连慢慢放松下来,他不再死死揪住高森的衣领,缓缓松开手,象小狗一样把两只手轻柔而又踏实的搭 
在高森的胸口上。他刚才的眼泪和鼻涕已经把高森胸前的衣服蹂躏的一塌糊涂。安小连也不管,脸贴在高森的胸口上逐渐安静下来。 
高森牢牢拥着他,象哄抱着一个刚刚闹过脾气脸上犹带泪痕的孩子。他微微侧过头,嘴巴贴在安小连的耳边,轻轻的说话,几近耳语,温柔的 
不停的安慰着他。 
高森告诉安小连,安冉不是象他想象的那样。安冉一直觉得对不起家里,对不起妈妈,对不起安小连。他承诺过要出人头地,但他时运不济, 
没有能力遵守承诺,他一直在给人当末流的打手为生,实在没有脸回家去见家里的亲人。轻率、任性、自责、愧疚、忏悔,是他每天心中最沉 
重的痛。 
高森想起以前在牢里,很多次,他都会与安冉并排坐在一起,避开看守,在僻静的工厂机床边,一起抽根烟,淡淡的谈着事。安冉沙哑的声线 
让周围的气氛变得朦胧而安宁。只要一提起家里、妈妈、安小连,安冉就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那时的轻狂和沉沦。安冉说:如果再有一次重来 
的机会,他一定不会离开家,再穷再苦,他也会留在家里好好守护家人,让他们不会再受到任何人的伤害。 
高森与安冉约定过出狱后再相会的日子,两个人可以一起开个机车修理厂。可是安冉没有等到那一天,总有人在找他的麻烦。但这一次却因为 
高森,只因他入狱前的锋芒太过,招惹了许多仇家,即使入狱后的低调,也不能遮掩他的引人注目。有人设下机关要对付高森,在浴室里将刀 
子藏在毛巾里,准备乘其不备暗下杀手。只是在关键时刻,安冉替高森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刀,倒在了血泊中。 
高森永远也忘不了当时的凄惶和痛彻心非,他神智失控,发狂般的喊着安冉的名字,紧紧的抱着他,想把他拖起来,不让他倒下去。然而臂弯 
里的那具身体越来越沉,温热的鲜血浸透了他的指尖,渐渐变得粘稠而冰冷。狱警带着高压水枪冲进了浴室,周围都是慌乱的四散逃窜的囚犯 
们,只有高森无力的跪坐在地板上,搂着安冉的头,捧着他的脸,绝望的看着他的眼睛。安冉用尽最后的力气握住他的手,在他耳边艰难的说 
:替我找到…找到小连……好好照顾他……。高压水枪喷射的水柱激打在墙壁上四散飞溅,犹如漂泼大雨,瞬间将高森和安冉浇透。高森的脸 
上已分不清楚是泪水还是别的,他答应着,一边抹去安冉脸上的血污,一边喊着他的名字,然而安冉抓住他的那只手松开了,无力的垂在身侧 
,高森知道他再也听不见了。 
高森告诉安小连:安冉最后的这一句话,我这辈子都会永远记在心里面。我答应过他,绝不会让他失望。小连,别害怕,从我找到你的那天起 
,你就是我弟弟,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没事的,过去的一切都让它过去了,别回头去看,我们把今天就当个起点,明天就当新的一天,好不好 
? 
高森用双手紧紧的把安小连抱在怀里,他能感觉到安小连有力而实实在在的心跳,还有年轻男孩结实柔韧的身体。安小连的头靠在他的颈项间 
,温热的呼吸轻拂着他的耳根。高森低着头,贴着安小连的耳根,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声线压得低低的,温柔而又急促,即象是兄长 
般的开解鼓励,又暧昧的象是情人间互舐伤口般的安慰。 
安小连不再哭了,高森问他“好不好”的时候,安小连轻轻的“嗯”了一声,仿佛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小孩子,终于在父亲的爱抚劝慰下平静了 
情绪,眼睫毛上还残留着刚刚哭泣的痕迹,心里还有那么点小委屈,撒娇着不肯离开父亲的怀抱。 
高森也没有松开手,仍旧抱着他,不时腾出另一只手抚抚他的头发,摸摸他的脸颊,吻吻他的额头,不想再让他哭了。 
有人进卫生间来,看到坐在地上旁若无人的两个人,搔搔头,就知趣的退出去了。 
过了很久,高森感觉天快亮了,才低下头,轻声对安小连说:回家吧。睡一觉就没事了。 
安小连点点头,坐直了身子。高森想扶着他站起来,安小连腿一软,又跪在地上了。安小连抬头抱歉的笑笑,说:哥,我有点头晕,站不起来 
了。 
高森没说什么,拦腰把他抱了起来,走出加油站,放在车后座上,为他裹紧毛毯,自己坐到前面,就开着车回家了。 
(十四) 
晚上五点,安小连从昏睡中醒过来。高森在外面听到动静,走过来看看他。 
“怎么样?起来吃点东西吧?” 
安小连摇摇头,说:不想吃,有点恶心。 
高森听了,就很担心,在他身边坐下来,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和脸,“还难受吗?” 
安小连摇摇头,翻个身,坐起来抱住高森的腰,头枕在高森的腿上,喃喃的说:哥,我刚才做了个好可怕的恶梦,梦见你走了,要到另一个地 
方,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我就看着你在前面走,我好着急啊,就在后面追,拼命喊你,可就是动不了,又发不出声音,我害怕极了,都快 
被憋死了……后来我一睁眼,看看身边,是空的,我就觉得你真得走了,恶梦成真了…… 
高森摸摸他的头:傻瓜,做梦还能当真了…… 
安小连说:我知道不能当真啊……可梦里面的害怕就跟真得一样……不过现在这样搂着你,我就知道做梦里的不是真得了……哥,我现在好开 
心。 
过一会儿,安小连坐直了身子,说:我现在好多了,不恶心了。有什么吃得? 
高森给他端来了熬好的稀饭。安小连一连喝了五大碗,把一锅稀饭都喝见底了。 
吃完饭,高森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安小连洗完澡出来,坐在高森旁边,自然而然的把他的胳膊拉过来搭在自己肩上,顺势就歪在高森身上把头 
靠在他胸膛上了。 
高森说:坐直了。别东倒西歪的。 
安小连说:哥,借肩膀让我靠一会嘛。 
高森无奈,也就没反对。安小连霸占住遥控器,胡乱选台,最后看到有人在教做菜,就停下来认真的看。 
高森问:你看这个干什么? 
安小连很正经的回答:学怎么做菜啊。这样以后你回家,就能吃上香喷喷热乎乎的家里做得菜了。 
高森哑然失笑:你? 
安小连说:我小时候就特别盼望天天吃妈做的饭。可妈又辛苦,每天给人家洗碗十二个小时,下班了带些卖剩的盒饭回家。我还想等我以后有 
了钱,妈和我就再也不用吃剩盒饭了。 
高森没说话,摸摸他的头。 
安小连扭着身子,转过来搂住高森的脖子,瞧着他的眼睛,很神秘的说: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知道我亲爸在哪。 
高森看着他,配合的等着他卖这个关子,续出下文。 
安小连说:我妈讲我爸死了,其实我知道她在骗我,她是由爱生恨,其实我爸是个跑船的,靠了岸,就跑到我妈这儿来,有了我哥和我。可我 
在我妈肚子里时,他就闪人了,没消息了。我妈就讲他死了,我可没信。逢年过节的我常见我妈收到明信片,都是外国的风景,有一张就是个 
特漂亮的码头,有白色的船,还有小木房子,特别蓝的海,干净的天,椰树林。我好喜欢那张明信片,就把它偷出来了。夹在书里面,还查上 
面的英文,写的是里约热内卢,原来在巴西啊,好远啊。都说那里有世界上最热辣的海滩,全是比基尼美女,可我想那里肯定也还有很多很多 
的热辣帅哥。后来妈走了,也没有明信片寄来了。我猜老爸肯定留在那个有海有船有椰树林的地方看美女了。哥,啥时有空咱们也去看看? 
高森微笑,说:你还真能瞎琢磨。那倒底是外国什么地,把你想成这个样子? 
安小连说:哥,可惜那张明信片被我弄丢了,不然我就给你看看,你一定也特想去。 
高森说:你现在这样子,我看哪儿都去不了。就先在肚子里想想吧。 
安小连说:哥,那我保证以后乖乖的听话,好好的给你当司机,什么都不乱捣腾了,也不给你惹麻烦,也不招你烦,你看好不好? 
高森笑了笑,说:那是最好不过。 
安小连说:哥,你侧面看起来好MAN,笑起来好帅,好迷人。我抱着你都有反应了,好想亲你一口…… 
高森立刻笑不出来了,伸手搬开安小连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一边说:臭小子,又招我烦是不是? 
安小连瞧着高森的脸,忍不住哈哈大笑,由着高森把手臂搬开,却又立刻围了上去:哥,逗你玩呢。看你刚才那表情,吓得一哆嗦似的,好玩 
死了。 
高森无奈极了,叹口气,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安小连把头枕在高森肩膀上,特别乖特别温情的说:哥,你别生气。我以后保证不招你烦了 
。现在这样我就特知足了。我真得打算学做饭的,我先从最简单的给你做,以后等你回来,我就煮排骨汤给你喝。好不好? 
高森摸摸他的头:你说什么都行。行了,坐直了,别老象没骨头似粘我身上,怪热的。 
安小连扭曲,说:我才不热。靠着哥多舒服啊,嘿嘿,这么大肉垫,手感又好,上哪里找啊。再说我现在还是病人呢,还没好呢。身体正虚弱 
着呢。 
高森听了前半段,面色不善,正要用武力将安小连掀到一边,等到听了下半段,高森就没办法了,只好任由他摆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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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连说要给高森炖排骨汤,高森根本没信,也没放在心上。谁知安小连具然说到做到,等到这天高森从外面回来,发现厨房前面的权做用餐 
之用的桌子上赫然摆了一小锅热腾腾香喷喷的汤。 
只不过不是排骨汤,而是鸡汤。汤时鸡肉炖得很烂,配料也很丰富,让人一见就食欲大开。高森简直不敢相信,问安小连:是你做的? 
安小连正在摆了两个碗,七手八脚的往碗里分汤,听到高森这样问,嘴角露出一个奸诈诡异的微笑,但很快转换成辛苦劳动后很开心很欣慰的 
笑容,说:是啊,我亲手做的。等了你半天了,快点尝尝吧。 
高森尝了一口,觉得味道非常好。由衷的称赞:不错嘛。没想到原来你还真有一套。 
安小连嘿嘿的笑,说:没料到吧。象我这么聪明的人,干什么都是一学就会,煮这个汤还不简单嘛!哥,你多吃点,别客气。 
高森一边吃一边好好夸奖了一番安小连。安小连也毫不谦虚的全部接受了。大概是高森的称赞起了很好的鼓励作用,隔三茬五的,高森回到家 
里时都会喝到滋味大赞的汤。品种也不尽相同,一次是猪肚,一次是鱼汤。高森非常惊诧,说安小连凭这手艺可以去开餐馆了。安小连搔搔头 
,笑着说:还好还好。我就愿意煮给哥吃,其他的人我都不爱。 
过了一个星期,一直让高森不解的谜底终于揭晓。他在楼道门口遇到了斜对门的邻居,姓李,人称艳玲姐,三十岁出头,刚跟老公离了婚,一 
个人住着,打扮得很有风情。高森与她上下楼梯时经常会遇到,互相会打打招呼。 
这次遇到艳玲姐,高森也就象平常一样,笑着点点头,打个招呼。正要走开,偏偏艳玲姐喊住他,问他汤的味道好不好? 
高森愣了一下,艳玲姐已先笑起来:这几天我煮了汤,总是多煮了点,想到邻居里就你们家里你和你弟弟是单身汉,没有女人煮饭,送了一些 
给你们尝尝,好喝吗? 
高森这才恍然大悟,心里面骂安小连这臭小子,面上却笑着说:好喝,味道真好。谢谢你啦。 
艳玲姐说:客气什么,都是邻居嘛。每次送汤去,你都不在,都是你弟弟接的,小朋友真可爱,嘴又甜,好喜欢人的。你要是喜欢喝,下次我 
再煮。 
高森连连推辞:不用了,太麻烦你了,上几次还不知怎么谢你呢。艳玲姐声称不怕麻烦,没关系,别客气,就这样说定了,下楼去了。 
嘿嘿,不会是悲剧的 
(十五) 
高森回到屋里,看到安小连,说了今天遇到艳玲姐的事。安小连自知理亏,乖乖承认错误。高森也没怎么批评他,只是让他以后见到艳玲姐要 
好好谢她。 
安小连说:知道了。 
第二天,高森回到家,看到安小连坐在厨房前面的桌子边。桌上摆着几盘色香俱全的家常菜。安小连看到他,特别甜的高声招呼:哥,你下班 
回来了!你看谁在咱们家。 
高森正诧异间,就看到艳玲姐围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笑着说:森哥,回来了。还有道菜,正在锅里,我炒好后就可以开饭了。 
安小连跳到高森旁边,拉着他的手说:哥,艳玲姐真好,我就一句家里没有人做饭,艳玲姐就主动来帮忙了。这下咱们可以大饱口福了。 
高森向艳玲姐笑笑说:麻烦你了。艳玲姐说:森哥,快去洗洗手吧,一会就可以开饭了。转身就又进了厨房。 
高森把安小连拉到一边,低声问:倒底怎么回事? 
安小连说:你都看到了,我说我不会做饭,你每天都只能吃盒饭,艳玲姐就主动来给你做饭吃了啊。 
高森皱起眉头,看着安小连,说:又在外面有的没的鬼扯了吧。 
安小连诡异的笑,说:哥,这女人保证是对你有意思,在打你的主意。我不过是成全了她一把,她心甘情愿开开心心的来做饭了,咱们又能吃 
现成的,多两全其美的事啊! 
高森说:瞎说什么呢!…… 
正要说下去,艳玲姐已经在那边喊开饭。安小连一下子冲过去,甜甜的喊:艳玲姐,我帮你拿碗。你做的饭真香,可惜只能吃这么一顿,你要 
是能天天来就好了。 
艳玲姐特别开心,说:好啊,如果你们喜欢吃,我就天天来帮你们做饭啊。反正我一个人在家里也要做饭的。大家一起吃饭我就特别高兴,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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