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深情——月落猪蹄
月落猪蹄  发于:2010年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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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他长长得叹了口气,“你以为你的话不伤人哪……我可是快被你气疯了。是真的打算走,既然你怕与我扯上关系,我何必……”

“你少胡扯!”我咬了一口他的耳垂,“我不是那个意思。”

谢天诚把手一摊:“谁晓得你是什么意思。”

忍不住笑了,我带着些许的得意道:“那你还回来?”

没有作声,谢天诚默默得看着我,对视一阵,再次不约而同得爆发出笑声。

舍不得离开,舍不得你。

不用说出口,因为我也一样,除了服输,别无它途。

 

五十六、

和好如初,但问题没有解决。

谢天诚告诉我,他找来两个朋友,打算轮流陪着白烨,无论如何,都不能放白烨单独一个人,若他有什么事,哪怕擦破了块皮,都不知道该怎么向沈希交代。

当他说这些的时候,眉宇间渐渐堆积起一份坚毅,我知道就算我有把地球拉离太阳系的马力,也万万没办法逼谢天诚撤手。

没有再坚决的反对,我只是叹了口气,紧抱着他,反复思量着该怎么准备应付洛佩兹的必将到来的报复——谢天诚不是我的助理了,我的担子自然轻了一些,但洛佩兹不好糊弄,要他相信我和谢天诚没有关系,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面对洛佩兹,与失去谢天诚,我选择前者。

谢天诚自然看出了我的犹疑,他伸出双手贴住我的脸,笑道:“怎么?你害怕么?”

这时候在我们我的床上,几乎是交缠在一起,激情过后,依然不愿放开的温暖,我安心得霸占着他的身体,愉悦他脸上怡然的表情。

亲了亲他的唇,我道:“怕是不怕,总得想好怎么对付。这次的事情如果是洛佩兹主谋,那就够呛,他不会放过白烨……以及你。”

“景辉,”谢天诚改贴为抚摸,柔声道,“他如果找你,你就说我跟你没有关系,他要做什么,冲我来好了。”

“别傻了,”我苦笑,“你以为洛佩兹那么好哄?再说……”

“嗯?”

吻上他黑亮的双眼,我笑起来:“我怎么会跟你没关系?不是早就发生过不止一次的关系了么,还想抵赖?”

谢天诚一怔,很快领悟过来,露出个古怪的笑:“要说那个关系啊,我可不敢专美。恐怕无论时间还是次数,我都不是第一吧?”

难得我想开个玩笑轻松气氛,没想到谢天诚竟然这么塞了回来,我片刻无语,之后不得不无奈得道:“胡说什么呢?在你之后……没有过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啊?上次你在我家那里,不是被方化紧急应召过一次么?”谢天诚似是一直记得此事,很顺口得就搬了出来作为指责我的罪状。

“那次也没有。”我闷闷得道,差点脱口质问他与方化的“一夜逍遥”,猛然醒悟那次是我把他推进了方化的房间,赶紧踩了刹车。

“……算了,过去的事情无关紧要了,不过我警告你,不准跟别人上床,管你是‘一夜情’还是‘一夜淫’,都不准。”

苦笑数声,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纵欲的人,只是当时,“性”之于我,是一种游戏,也是一种征服的工具,现在却已不是了。

尝过情爱主导的云雨缠绵,那样的刺激又怎么能是简单的情欲游戏所能比较?

谢天诚也应该明白这其间的差别。

但——只有方化……就算我的心已完全被谢天诚所占据,我还是不知道,当他再次“应召”的时候,我会不会、能不能拒绝他……

所幸,谢天诚没有就这个话题追杀下来,他翻身平躺,望着天花板,突然一笑道:“你知道吗,我很少害怕过什么事情,包括……跟家里说我是同性恋的事、接手那个没人敢碰的案子的事……我考虑了后果,也清楚代价,可是我仍然认为自己要这么做。我现在能记得起来让我觉得害怕的事情,只有两件。一件是有一次,宝宝突然病危,进重症病房整整三天,我不能进去,只能在外面呆呆得看宝宝躺在那里,那时候非常得无助,真的很害怕宝宝就这么一睡不醒……”

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我无言搂住他的腰,把头贴在他的胸口。

轻轻一笑,谢天诚接着道:“还有一件……就是爱上你……”

“为什么?”

“太不安全,太不可靠,”谢天诚的左手埋进我的发中,半梳半挠,“我总有一种感觉,我不可能彻底得到你,你也不会完全属于我,只要稍有一点不对,你就会走,就会离开,到一个我不可能到达的地方,进一个我永远进不去的圈子……我害怕,我最终还是会失去你……”

“别说了,”我微扬起头,封住他的嘴,再盖住他流露着忧伤的眼睛,轻道,“别说了,我一样,我甚至不敢去想我会不会真的跟你分开……一想到你可能会离开我,然后爱上另一个人,光是想象,我已经很难受了。天诚,哪天你真要走,别再跟我说再见了,我受不了……”

谢天诚拿开我搁在他眼睛上的手,默默得凝视着我,片刻后他笑道:“我不离开你,虽然很害怕,可是你是我的。”

撇了撇嘴角,我忍不住依样画葫芦得跟上一句:“你也是我的。”

 

五十七、

助理少了一个谢天诚,我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必须和Mary有更多的交流。我看了Mary的新企划,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很多的创意,只是她留意了环岛的资源开发,因为岛上的面积不够,所以一些附属的、占地较大的娱乐设施,比如高尔夫练习场什么的,可以挪到岛外,形成一个顶级销金窟的包围圈。

这个计划我倒是赞同,但又涉及到了向政府买地皮的问题,上一次的岛屿交易已经搞得我焦头烂额,而这次Mary给我划出的范围中,居然还包括了农用地,在我看来,这简直就是一件自讨苦吃的事情。

为了不打击Mary的积极性,我暂时得搁置了这份企划,也怠于向她传授国情,Mary偶尔追问,我只说尚在研究之中。

一来二去,随着交往的曰深,过了一周零两天,某曰早上我推开办公室的门,Mary已在里面,她一见我,竟然一下扑入我怀中,身躯微颤,我在无限惊愕中听到她低声的啜泣。

“怎么了?”我不好推开她,便搂着Mary放她到沙发上坐下,然后把门关上。

Mary抬起头来,泪眼汪汪得看着我,微微得抽着气,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

我默默得给她倒了杯水,等她倾诉。

不消多久,Mary便带着哭声道:“妈……赶我回美国……”

“回美国?为什么?”我并不奇怪,Mary接下来的话让我预感成真,她说:“不知道,毫无道理!她说我要学什么,留在爸爸身边最好,不许我待在国内……太过分了,凭什么?”

给自己也倒了杯水,我在Mary身边坐下,一时觉得好笑。

这女孩子,并没有完全告诉我实情,隐瞒了最重要的东西——一定是她向黄淑蓉提了我的事情,甚至可能直言不讳了对我的感觉,若非如此,黄淑蓉又怎会这般如临大敌,毫无回转的余地?

就我的立场来说,黄淑蓉帮我解决掉Mary的问题,是最好不过,不需我伤神,在方化面前也好交代。

不过看着这个时髦精干的女孩子哭得梨花带雨,不做些安慰也不好,我找来纸巾递给Mary,想了想方道:“你妈妈这么做,真的是太蛮横了,那你有没有跟她说,你留在国内的理由呢?”

Mary滞了一滞,很快得道:“我已经成年很久了,难道我选择在什么地方,还要自己的妈妈来决定吗?”

“你说得是。”我淡笑着在Mary的肩头一拍,没有再跟进。

“景辉……”Mary迟疑了一下,吞吞吐吐得道出真意,“你去帮我劝劝妈妈吧,我不想回美国。”

“我?”我失笑,这还真是天大的笑话。

但Mary显然不这么想,她抬眼期盼得看着我,仿佛我能起到一招定乾坤的作用一般。

“你可以,”微叹了口气,我不能解释这盘根错节的关系,只好道,“向你爸爸求助。让你爸爸去说服你妈妈,总是可以的。”

“……其实,爸爸也不太同意我回国。”Mary低头,声音里透着软弱。

当然了,我在心里暗道,Mary毕竟是方家的女儿,无论是方化还是黄淑蓉,哪里能够忍受她对我这样的人另眼相看?

我是什么人呢?在方家的人眼里,也许,也不过仅仅是个玩具,如此而已。

但Mary是不懂的,她看我的眼神,仿佛我真靠了自身的实力与气魄才得到方化的赏识,才拥有今天的地位身份——依然是天大的笑话。

“好吧,我去跟你爸爸说说看,”我笑着道,仅仅是一种敷衍,“我会跟他说,你是我的好帮手,你回美国的话,我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助理。”

最后的一句话,是对事实的陈述,但Mary肯定又误会了,她的双眼一亮,泪水在瞬间被吸纳入瞳孔之中,含蓄而矜持的一笑,掩不住泛红脸颊的喜悦心潮。

我心中一沉,赶紧岔开话题,转身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中取出Mary的新企划案,对她道:“这个我都看过了,但就征地的问题,你拿去征求一下法务部的意见,看看可行性有多少,再估算一下成本,完成以后拿给我。”

“好的,没问题,罗总!”Mary兴高采烈得接过,调皮得向我敬了个礼。

我不由一笑,在她开门出去的时候,提醒道:“先去洗个脸,鼻涕还挂着呢。”

“哪有!”Mary嗔怒,把文件夹往脸上一挡,快步得溜走。

待到脚步声消失,我坐到了位置上,左右思量,终于忍不住拨了电话。

“刚到公司就想我?”是他的调侃,霎那间将所有的阴霾扫荡。

“你觉得Mary怎么样?”

“什么意思?不错,是个好姑娘,没有千金大小姐的娇贵……对你发起攻势了?”

我轻笑一声,忍不住揶揄,算是报复:“对,你要不要过来下战书?”

“得了,你该不会特地向我报告这件事吧?怎么了?”

“黄淑蓉……方化在这边的老婆,也就是你上次在餐厅见到的那个阔太太,要Mary回美国去。那位大小姐一早就在我这里哭了个稀里哗啦。”我简略得将事情说了一遍,静候谢天诚的意见。

他沉吟了片刻,答道:“没这个必要。你自己想办法让Mary死心。黄淑蓉应该不敢来纠缠你的。”

“事情不会闹开吧?”

“放心好了,就算闹开,影响不了我。”谢天诚的笑声传来,倒是给我吃了颗定心丸,“就是Mary,人家对你是真心,谨慎些,别太伤人。”

“我知道。”挂断电话,刚才通过电流传来的暖意,让我不自觉得微笑起来。

 

五十八、

没想到的是,还等不得我有什么动作,方化的国际长途已然杀到。

在Mary向我哭诉的第三天,凌晨两点多我被方化从巴黎打来的电话吵醒,一边接一边暗自庆幸谢天诚陪白烨去了,不用忌讳。

方化听着我含糊的声音轻笑:“睡了?这么乖?没有活动?”

我刻意打了个呵欠,等他的下文。

“我老婆紧张万分得给我报了信,说的是Mary的事——她还好么?”方化淡淡得开门见山。

“很好。她没有明确表态,我也不好说什么。”我强忍住困意,同样言简意赅。

“呵,有没有兴趣当我们方家的女婿?”

我不作声,知道方化的这个问句来意不善。

“Mary天真,你可不,难道非要让她了解你?”方化的声音里渐渐笼罩了一层威严。

也许是被强拉出甜梦的一种下意识的反抗,我禁不住也笑了一下,道:“让她了解我,不就等于让她了解她父母了?”

言下之意,明显得无需揣测,话出口后,我惊讶于自己的大胆——这是怎么了?

安静了两秒,方化倏然笑起来,换了调侃的口吻:“好啊,学会顶我了。看来谢天诚还真是改变了你不少。”

我骤然警醒起来,为什么方化会提起谢天诚?

“没有,对不起。只是刚醒,脑子还糊涂。”我矢口否认,不想在方化面前谈及谢天诚。

“那小子最近怎么样?”仍然躲不掉,方化居然问起谢天诚来。

不管多么不情愿,我还是老实回答道:“他辞职做律师去了。”

这显然出乎方化的意料,他反问了一句,得到我再次肯定的回答,追问了事情的缘由之后,爆发出一阵大笑:“好小子,还真有意思!”

我默然,丝毫不觉得这爱管闲事的谢天诚有什么意思,值得方化留心。

很快,方化又道:“行啊,他既然有这个胆跟洛佩兹扛上,怕是下了这个决心跟你决裂吧,啊?分手了?”

“……我跟他……”本想说“我跟他不是这个关系”,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我支吾了一会,不晓得该说什么,只能暗恨方化洞察力过人,几乎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不用瞒我了,”方化一笑,“你们的关系我还看不出来?看来是还在一起了,对不对?”

我无言点头,尽管知道对方看不见。

方化又是一阵轻笑:“很好么,你遮掩什么呢。不过Mary那里,你想办法处理好,早点让她死心,那姑娘应该不难对付,实在不行,我再叫她回来。”

“我会的。”我连忙道,心里一阵发虚,方化知道了我跟谢天诚的事情——好?坏?

不容我多想,方化已然挂断了电话。

我扔下手机,整个人仿佛被冷水浇过,忐忑不安得在房中来回走动,心乱如麻,想找谢天诚,一看时间是凌晨两点半,还是算了,不做这半夜扰人清梦的恶客。

重新倒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我对自己发了脾气,冲进浴室,俐落得以冷水冲头,刺激萎靡的大脑,独个呆在黑暗的客厅中,心事一件件梳理过,只觉自己猜不透、看不穿的东西还太多,突发奇想,万一方化看中谢天诚,那真是所有不可思议中最荒谬的事情。

荒谬么?

我对自己的想象力佩服到五体投地,却又挥之不去这个该死的臆想,烦躁之中,不觉迁怒谢天诚,哪里管得现在几点,直接按下快捷键拨号过去。

他的习惯,如我,睡觉亦不关机。

很快接通了,声音亦是困顿,我只“喂”了一声,他便似全然清醒,低音中有着浓厚的紧张:“怎么了?”

我不禁后悔,外加内疚,深更半夜惊魂般的电话,自然是要猜测对方是否遭遇不测了,更何况是我们都清楚已与洛佩兹结怨的情况下。

“没什么,”我赶紧道,“睡不着……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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