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欲火烧光理智的男子,紧紧盯住床上抖动如落叶的身躯,不顾已陷入半昏迷的人,继续狂猛地冲刺几下,喉间爆出一声低低的怒吼,把灼烫的热液激射入花径深处,引起麻木的内壁又一阵强烈的收缩和痉挛。
伏在结实富於弹性的肌体上,无比满足地长舒口气。缓缓抬身,亲吻那因情事而豔红的唇瓣,尽情地蹂躏和享受著,体会高潮过後的余韵。但是…怎麽没反应?再靠近,用脸颊摩娑了一下,还是没有?
“沧海?”伸手去抚他半阖的眼帘,仍旧一动不动,再靠近鼻端一探。糟!!
忙扶起瘫软的身子,左手挽牢,右掌紧紧按住背心灵台,缓吐内力。一道元阳真气涌动,直透内腑。少时,怀中人沁出薄薄细汗,浑身肌肤,有光华隐隐流转。再片刻,鼻息渐重,迷茫的眼眸缓缓张开。
“好了,没事了。”软语宽慰著,小心翼翼抚他背脊。
“唔…”一声呜咽,迷离无助的情态,让人看了心跳不已,但是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把沧海轻轻放倒,巫行云翻身下床,从橱柜里掏出一个玉色瓷瓶。走回床边,倒出一粒红色药丸,纳入口中嚼碎了,再俯身吻住豔色的唇,和著津液把药末哺进他口中。然後两人并肩侧卧,伸手按在沧海脐上,引导他调理内息。
逐渐强盛的阳光透过窗帘,驱散暧昧与阴凉。地上跳动的光影,让人感到莫名的慵懒和惬意。热切的夏日风景,带著激情的味道,在房内一览无余。
伏跪在床上的男人,俯身揽住侧躺的青年,打叠起千般温柔,万般讨好。不停地打千作揖,连声道歉,就差在头上顶一个痰盂了。放下身段,厚著脸皮,说著令人肉麻的混帐话,只求青年回眸望自己一眼。但青年仍是别转脸,闭著眼,懒得瞄男人一下。
“沧海,沧海…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唉…”
忙活半天,对方依然毫不动摇。看样子沧海是真的动了怒,连平时最有效的吃瘪服软都不灵了。不甘地叹气,愣跪了会儿,看著沧海的背影眨眨眼。好!我会让你理我的!即使冒著火上浇油的危险,也要釜底抽薪,在所不辞了!
狡黠地笑笑,挪到床尾,突然握起他的足踝,手指在脚板上一阵抓搔。
“啊!哈哈…不要!哈哈…放手!…哈哈哈…”
“你原谅我,我就放手!”已经熟知沧海全身敏感带,牢牢控制他的“软肋”,某人痛下毒手。
“哈哈…你放…放…”怎麽蹬都蹬不开这个混蛋。不行!眼泪出来了!
“说!原谅我!”继续施虐。(汗~~小巫你好残忍!)
“好…哈哈…原…原谅…哈…哈…”暴行终於缓停,难耐酸麻的人几乎要窒息“身亡”。
呼呼──
紫涨著面孔,不断换气。
兵行险著,大计得逞。某人不禁勾起嘴角,倾身靠前,看住那气喘嘘嘘的人。
蜜色肌肤沾染了细汗,闪著健康的光晕。红通通的面颊,微张的豔色唇舌,因剧烈“运动”,不断起伏的光裸的肩背,处处焕发出一种诱人情乱的意味儿。
只觉心中狂跳,呼吸也同身下人一样急促起来。想也不想,重蹈覆辙,听凭好恶,放纵情欲,低头攫住软热的唇瓣。
“唔…不…”没想到男人又开始放浪,大惊之下,沧海竭尽所能,奋起自卫,力保“贞操”(晕~~亚海你不是早就操守丧尽了吗?啊!谁…谁打偶!!──风言)。
小小厢房内,窄窄木架床嘎吱乱响,咒骂声翻滚声打斗声有人被咬痛呼声,交织成一片,合凑出一阙古怪的混响曲。
咚咚咚!── 就在两人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传来一阵粗鲁不客气的敲门声。
“亚海!亚海!”
“是宝儿!”最终技逊一筹的人,被压在男人身下,立时僵住了肢体。
“嘘,别管他,亲亲。”两耳不闻窗外事,死不悔改的人开始向圆润的肩头,漂亮性感的锁骨进攻。
“亚海!亚海!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来!?”敲门声渐显急躁。
颈侧痒痒,做贼心虚地往男人身下一缩。如果让宝儿这小祖宗看到现在这个场面,那可就…
“亚海!我知道你在里边,你再不出来,我就进来了!”
“啊!你快走!宝儿要进来了!”大惊,用力撑开身上得意忘形的人。
“啧!小笨蛋,门不是栓上了吗?怕什麽!”牛皮地粘紧,不肯挪身。
“你知道什麽!宝儿经常是破窗而入的!”鼓足劲一把掀翻男人。
“亚海,你不开门,我就跳窗了哟!”话刚说完,果然听到窗外搬动盆栽的声响。
“你快走!”起身,手忙脚乱地穿上亵裤。
“往哪儿走啊,只有一个门!”舒展开身体,男人无所谓地朝床上一躺。
“後窗啦!快!”去扯死皮赖脸的人,急跳下床,捡起散落一地的衣物,塞到男人怀里。
“什麽?後窗!?”
“快快快!”把才套上亵裤的男人直往後窗处推。两盆三盆…这小子怎麽越来越有劲了!
长腿跨上後窗,巫行云不甘心地回过头来,俯近沧海颊边,还想讨个吻。知道这家夥不达目的势不罢休,只好仰起面孔去回应。谁知前窗碰地一声闷响,知道宝儿已经攀上窗台,沧海大惊失色,本能地伸手一推── “哎──”
看见巫行云哎了声,往外就倒,沧海一愣,正欲伸手去抓。但又听见前屋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然後是宝儿满带火气、夸张刺耳的童音。(??十四岁了还米变声??──风言)
“亚海!你在做什麽!!”
“啊,呃!”急回头,“没…”
“没!?”
满脸的怀疑,少年登登登地直朝後窗跑来,扯开挡在窗旁的“障碍物”,探身往外就瞧。只见森森林子,除了近处矮矮的数丛花草,和遍布的嶙峋怪石,唯有远处风声飒飒,哪还有别的什麽??
回过头来,少年清秀的眉宇紧蹙。
“方才少爷来过!”笃定地出声,毫无疑问的问题。
“哪…哪有…”说著,心虚转身,朝前屋走去。呼…幸好那家夥腿长,跑得够快,不然,自己可吃不了兜著走。宝儿闹别扭的劲儿可不是普通人受得住的。
“没有?哼!你别想蒙我…”狐疑地跟在沧海背後,看著他走到书案边,拿起青瓷茶壶倒水,不禁皱皱眉吸吸鼻子,“咻咻…怎麽屋里一股怪味儿…”
“…咕…咳咳!…”某人差点儿呛死。
!!急放下茶壶,慌里慌张,手忙脚乱地去打开房门。哗啦──夏日特有的热风扑门而入,翻开书卷,撩起床账,带走暧昧不明的气息。呼──不觉长透口气,才缓缓回身。
“你怎麽了?”敏感地觉查沧海的不对劲,少年直靠过来,把脸对上青年依然紧绷的面孔细瞧,“慌个啥…”
“啊…我刚才…小解…(所以屋里才有怪味儿~~)”牛头不对马嘴的答话,有人脑筋开始打结。
“什麽小姐大姐的。我说你现在怎─麽─了!?”
“啊…没…没…怎麽啊…”强自镇定,努力回望满是古怪的小脸,眼角余光扫过床前一双青色薄底快靴。行将晕倒!!那家夥居然把鞋漏屋里了!!怎麽这样糊涂!!(偶才晕~~亚海,这只能怪你吧。)
………
“喂喂喂…亚海!你拉我干麻??”
“走,咱们钓鱼去!…”使劲拖著宝儿,往门外扯。
“我都没说要钓哪…”
“你肚里几条虫子,我能不知道?”
“哼!你今天有古怪!前几日我叫你你都不应…少爷肯定来过了…喂喂!轻点啦!…”几乎被人扯掉膀子,少年拧紧眉雪雪呼痛,“哎哟哟…吕婆婆快来救我!亚海发了疯了!”
“你再叫!吕婆婆好不容易回趟乡下,现在正累得慌,你就别再添乱子了!”有人终於恼羞成怒地趁机发飙。
“哼!谁让你不理我的…哎,你没穿衣服…”
斗嘴磨牙著,你挣我扭的两个身影,逐渐消失在院门外。闹哄哄热辣辣的盛夏风情,隆重地拉开了帷幕……
施展轻功,避开宝儿的耳目,巫行云丢了满怀衣物,只拿了件长裳往身上套。混!真混!!明明是在沁芳园,明明自己是主子,明明是在自个儿家谈情说爱,怎麽倒像被人捉奸在床般狼狈!唉,都是沧海太过在意宝儿,太过在意他人眼光了…不行,总有一天,要拿宝儿好好涮一顿!要不往後,这个主子的面子还能往哪儿搁!?正愤恨不已地乱想,却听林边铿然兵器出鞘声,伴随威严狠厉的吆喝: “什麽人!!”
稍怔,立时醒悟是设在书院周遭的护卫。自从上次地厥老祖夜闯沁芳园,巫行云即刻增派了巡园人手,尤其是加强了书院的警戒力。就算出入不方便,就算适得其反,令书院成为敌手目标的可能性更大,但因著一朝被蛇咬的後怕,也只能如此而已…
边想著,巫行云并未答话,缓缓步出林外,迎著日光眯起眼,打量了一下出声之人。
只见一粗豪壮汉,屹立如铁塔,手中半抽的钢刃,寒芒闪闪。
“少…少堡主?…”
乍见巫行云出现,壮汉失礼地大张虎眼,原本凶神恶煞的面孔,顿时有些可笑地扭曲,而捉刀之手也不觉地松懈。
但见少堡主散发赤足,衣襟大敞,露出精壮的胸膛,正迈开长腿,施然跨步而来。虽然衣冠不整,但神情泰然,在绚烂的日色下,愈发显得唇红齿白,俊美非常!从未见过这样的少堡主,但是耀眼夺目得让人不敢直视(其实平常就没什麽人敢“直视”过)。壮汉只觉一阵莫名的心慌。少堡主怎麽会出现在这儿?是练功甫归?是熬夜晏起?抑或…如近来传闻,少堡主正宠爱著那个书僮?…转眼瞄瞄林子後头的书院,不禁心下了悟。
相对壮汉的紧张无措,一身狠狈的巫行云反倒更显从容。无所谓的点点头,表示慰问,细细盘查一轮书院周围的情况,巫行云才扔下已经傻愣在旁的护卫,转身踏上林外曲径。正走出两步,却听背後有人急呼。
“前方可是少堡主!”
回过头,原来是白总管带著一人匆匆赶至。但见那人豹头环眼,气势凛然;绥带佩箭,宝器在腰,竟是正五品武官服饰。那武官看见巫行云也似乎怔了一下,但立即恢复了恭谨肃穆的神态。至於白总管则处变不惊,权当巫行云冠戴齐整罢了,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什麽事?”皱皱眉,随手敛过衣襟,束好腰带。虽然巫行云向来特立独行,从不怕人说三道四,但今天这种状况,却被人接二连三地撞见,且还有“外人”插进来凑热闹,实在也不是什麽令人愉快的事情。
“少堡主!这是镇北王府五品带刀侍卫孟良固,特传王府急讯!”
“卑职孟良固参见小王爷!”
“免!起来说话!”
“多谢小王爷!回小王爷的话。镇北王妃特遣卑职传信:王爷将於九月中旬奉命出京,王爷王妃极挂念小王爷,亟盼小王爷能上京一晤。”
“信拿来我看!”
“是!”从怀中摸出火漆信筏,恭敬献上,再退两步,垂首敛目候著。
巫行云急展信,快速浏览了几眼,剑眉逐渐蹙紧。略一沈吟,才吩咐道: “有劳侍官。兹事体大,由我斟酌,明日必当回复。请侍官暂到议事厅厢房歇息。”
“不敢!多谢小王爷!”
………
玉兔高升,银河渺远。人声寂寂的仲夏深夜,青草池塘外,蛙噪已泯,只剩廖落的几声虫鸣。书房内灯花结蕊,屏风上人影单薄。
端著屉盒走进书房,看见的就是男人凝然枯坐,久不抬头的剪影。唉,看样子是遇上难题了。虽说巫行云做起事来,可以使唤得手下如陀罗般打转,但他很懂得养生之道,极少孜孜深夜,为难自己。况且,像现在这般耍著白玉螭龙镇纸愣坐,啥也不看,啥也不批,已经有好一会儿了。
把屉盒放在书案上,揭开盖,拿出里边的汤盅汤匙,故意弄得!啷直响。男人果然抬头,眨眨眼,反常沈寂的脸上,终於漾出笑意。
“你心疼我,恁晚还上宵夜,也不怕把我吃肥罗?”两手张开,向前伸去,却并不接下沧海递上的汤盅。
捧著盅碗,执著勺匙,轻叹口气。知道这人又犯小孩子心性,如果不顺了他意,他必是一口也不会吃的。转过书案,朝男人走去,习惯成自然地坐在他膝上。别扭的姿势,还要喂人喝汤。若是早两三个月,沧海打死也不敢相信,从前只能铸铁的手艺,如今做起这些服侍人的“精细活”来,竟能如此得心应手、顺理成章。难道自己还真是奴才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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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喝。你也尝尝。”反执起沧海的手,直往他口中送去。
“唔,不要,我不惯这些草根草叶的味儿…”别转头,闭著气,拼命躲藏。
草根草叶??巫行云不禁苦笑。贵逾黄金的高丽野山参也视同草叶,沧海果然眼高於顶,难怪自己向来不在他眼内。嘴里嘟哝著,愤愤不平再含一口参汤,眼睛咕碌一转,突然扳过沧海下齶,凑上前就吻。
“唔唔…咳…你做什…”
“哗──”
“哎哟!…”男人给烫得直跳起来。
“…谁叫你乱来,活该!…”狠瞪那人一眼,忙起身放好汤盅,去拿毛巾。虽然自己也给烫得够呛,但还是要先侍候这害人精,实在不爽!一气之下撤了饭屉,不老实就别想有好果子吃。於是,一顿美味可口的宵夜就此报废。
良久,喧闹的书房终於安静,只偶尔传出一两声喁喁私语。
“你没事吧。”
“你管我,顾你自个先吧。”
“让我瞧瞧。”
“放手!”
“我偏不放!…哎!”
………
又良久,相拥而坐的身影已经转移到了小花园内。不时交颈亲昵的情状,连勤劳的纺织娘也收起了棱梭,不好意思再扰人美梦。
“沧海。”
“嗯?”
“我们离开这儿,到一处无人相识的地方过日子吧。”
“你说啥胡话!”某人脸红地啐一口。
“答应我吧,沧海,答应我吧…”开始魔音灌脑。
“……”
“沧海沧海…”
“…你别开玩笑!你还有父亲母亲,我还有师父宝儿…”
“不!我只有你!除了你…我什麽也不想要!”
“……”
“我父母今天来信了…他们九月出京。”
“镇北王爷领定国大元帅职。呵!不过是明升暗降的把戏罢了。外调北疆,还折了部份兵权。”
“…月盈则亏,水满则溢。皇上坐不住了,想褫夺巫家权力呢,可惜他做得太明目张胆…”
“…我那老父可不是孱头。沧海,你信吗,他就是要做皇帝也没有不成的…”
“要我上京受职,要我强化军力,要我扩充军备,要我提高警戒…”
“呵…你说烦不,想做皇帝的是老头儿,又不是我…”
“我干麻要替他卖命!…”
“我们离开这儿吧…沧海…”
揽紧身边人,把脸埋入他颈项中,轻轻摩娑著。唔…真舒服…离开这些纷纷扰扰的俗事,和自己寻寻觅觅许久的人在一起,永远都这样多好…
由著男人粘在自己身上,沧海突然觉得视线有些模糊。这个人啊…他什麽都不想要?不要钱财不要势力不要地位不要父母不要朋友更不要做什麽皇帝…巫家少堡主想要的只是眼下这样?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呢…
“…你吹首曲子吧,我还没认真地听过呢…”
伸手扯了片兰叶,塞入男人手中。知道他正处在最难决择的关口,该扶持父母,还是该忠实自我??…但无论何种结果,自己都会站在他这一边吧。尊重他的选择,支持他的决定,才不致辜负了这人一番心意…
单调的叶笛声响,带著凄怆和愁绪,在炎炎夏夜里,竟令人如临秋水,寒透心脾。这样缠绕不去、纷乱如麻的情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