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殿下,你干什么……”
“不许动!”怡锒忽然厉喝一声,吓得杜筠僵在那里,怡锒冷然道:“给我好好服侍四殿下
。”
杜筠惊恐地心肝欲裂,眼泪刹那涌出,原想拼着这个身子,只要能让他快活,自己便是做娈
童也是甘愿的,谁知他竟然找来别人凌辱自己!他慌乱地便要逃下床去,颤声道:“殿下,
不要,不要这样……”
怡铮已笑着一把抱住他,擦擦他脸上的泪道:“别哭别哭么,四爷我好伺候着呢。”他蹭上
床去将杜筠按在身下,手忙脚乱除了两人裤子,在杜筠脸上乱揉乱亲。杜筠拼了命地挣扎,
无奈怡铮是床底高手,压着他双手,用自己的腿缠住他的双腿一分,往上一顶便迫不及待地
插入。杜筠只觉后庭猛然一阵撕裂的奇痛,啊得一声惨叫,想要翻身,却被怡铮死死按住。
怡铮笑道:“不要紧不要紧,一会儿就好了。”随着他插入渐深,杜筠痛得几乎晕厥过去,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看似顽皮孩子一般的四王爷,在床上竟是如野兽一般疯狂。杜筠又羞又痛
恨不能立时死了,撕心裂肺地哀号:“殿下,殿下救我!不要这样,怡锒!怡锒!”
怡锒坐在椅中,用拳头抵着嘴唇,维持着冷峭的微笑。他狠不下的心,做不到的事,就让怡
铮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替他了结,他要把这个人彻底毁掉。昨日的白衣少年已经死了,现在
的杜筠,只是一具承担着他的仇恨的躯体。
怡铮折腾了一会儿,忽然满身大汗从杜筠身上抬起头,满面惊诧道:“三哥,这小家伙儿还
没开苞啊!”
怡锒已经看到杜筠下身一片血污,淡淡道:“怎么,不好玩儿么?”
说话间怡铮压制杜筠的力量减弱了几分,杜筠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猛然一个翻身,竟
将怡铮从床上掀了下去,伏在床上失声痛哭出来。
怡铮摔得愣了愣,怡锒已霍然起身,咬牙道:“找死!”他刚要上前,怡铮已拉住他,站起
来拍拍屁股笑道:“算了算了,也不全怪他,第一次是很痛的,早知道该给他那里抹点油。
”
怡锒道:“我的人,该怎么教训,是我说了算。”他走到门边,击了三下掌,立时有几个仆
役进来,一言不发收去床上污秽,又给杜筠擦洗过下身。怡铮忍不住道:“三哥,这样洗不
干净的,还是灌肠好,我有办法把他里边弄得香喷喷的。”
怡锒哼了一声:“我对这事没兴趣。”他走到床边,捏起杜筠满是泪痕冷汗的脸道:“本来
我今晚没准备打你,但你刚才太没规矩,我得给你长长记性——下来!”
杜筠还哽咽着,他知道怡锒要打他了,但总好过刚才那样生不如死的羞辱。强撑着下了床,
他两条腿都是软的,只得抓住床栏杆,虽然身后巨痛,却咬着嘴唇不敢呻吟。
怡锒随手在床边刑架上那一根根刑具上拨拉过去,“你想用什么刑具?”
怡铮诧异道:“三哥,你真的不上他?他那里好紧的,浪费了多可惜。”怡锒道:“你有你
的玩法,我有我的玩法,”其实刚才杜筠将怡铮从床上掀下来的时候,他虽然稍感吃惊,心
里并没有觉得生气。只是当着弟弟的面,若不重责杜筠,倒显得是自己心软了。
杜筠几乎是绝望地望着怡锒拂在刑具上的那只手,修长的手指,有力的手腕,这只手曾在他
坠下马的时候将他抱住,这只手曾和他相握着在翰林院跑来跑去,这只手曾在他的校正下一
笔一划地描字,这只手也能让他这样疼痛。回不去了,他们都回不去那样平静温暖的感情。
那个善良温柔的三皇子,在经历了种种磨难后开始变得冷酷残忍,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受
这些惩罚,都是该的。
怡铮笑道:“真要打啊——也罢,我就选个轻点的。”杜筠昏昏沉沉中听到那句话,心中稍
宽了一下,但紧接着看见怡铮伸手摘下那条细鞭子,忍不住惊叫:“不要!”
怡铮有些错愕的回头,问:“怎么了?这个不能用?”
怡锒抿嘴一笑:“能用,只是用了这个,你今晚就没得玩儿了。”他接过鞭子在杜筠臀沟处
滑了一下,道:“是给他这里用的。”杜筠的身子一阵轻颤。
怡铮恍然道:“不行不行!那小菊花打破了多可惜,我重拿一个。”他摘下铜棍,换下怡锒
手里的鞭子笑道:“用这个吧,这玩意儿跟戥子杆儿似的,也能打人么?”
怡锒刚说句:“随你……”杜筠却突然道:“不!”
怡锒转过头,“呵”得一笑:“这也不,那也不,你倒挺会挑肥拣瘦的。”
杜筠强撑着跪起来道:“奴婢愿意挨鞭子。”
怡锒倒是一怔,他以为杜筠是害怕挨打才说“不”,没承想他蹦出这么一句话,冷笑道:“
你以为我舍不得?我可以让四爷玩完儿了再打。”
杜筠的身子又是一颤,抬起头的时候眼中含着泪,声音极低却极为平静坚定:“殿下,若是
您要,不管是鞭笞杖打,还是这个身子,我都心甘情愿。可是……”他咬咬嘴唇,“我不会
再服侍别人,不会!”
怡锒眸子里波光一闪,他以为杜筠已被他羞辱折磨得身心俱碎了,却不防他还有这样的胆量
公然顶撞。看着杜筠凄绝的目光痴痴望向自己,他没来由心中竟痛了一下,不管鞭笞杖打,
还是强暴凌辱,都不怨恨么……
怡铮耸耸肩笑道:“三哥,这小东西挺痴情的,算了,我不敢夺你所爱,我不玩了。”
怡锒蓦然惊心,他口口声声对怡铮说如何痛恨鄙夷杜筠,要是因为他一句话就心软动摇,无
异于自打耳光。怡铮那句夺爱着实刺激了他一下,他冷笑一声:“你哪个眼睛看他是我所爱
?这样的贱奴,我懒怠碰他,你有兴趣就玩儿,这个地方还轮不到他说不!”他往杜筠腿上
一踢,喝道:“滚上床去,腿分开,好好伺候四爷!”
杜筠被他踢得身子一晃,却依然跪直了,低着头一动不动。
这是入府来杜筠第一次反抗他,怡锒被他的态度顶得心头火起,自己若是连个奴才都制服不
了,在弟弟面前实在太没面子。当下也不说话,提起杜筠的领子,将他又扔到床上,挥起握
在手上的铜棍便向他身上抽下去。杜筠只觉臀上犹如钝刀割肉,他怕自己疼得熬不住会回手
去挡,便将双手相握压在身下,死死咬住牙关忍受。
怡锒打够了二十棍,稍停了一下,喝道:“还敢说不?”
杜筠全身被汗湿透,浑身战栗,大口喘息着,过了一会儿才发出声音:“我只服侍您一个…
…”
怡锒只觉得身上燥热,五脏六腑都似燃烧起来,这个人宁可受这样的苦打也不愿再受他人凌
辱,这个人说什么都愿意给他,既然爱他,那为什么,为什么当初要背叛他?为什么到今日
,一切都无法挽回时才说出来?他是真的爱他,还是想再一次利用他的感情?
想到这儿当真是一口气冲到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怡锒也不管数目了,使足了力气便向杜筠已
经血迹斑斑的臀上再次抽下。棍子陷入肉里再扬起来,先是一条条青紫色的棱子爆起,再后
来肌肤便在这样的大力抽打下震得绽裂开来,棍子打下去血水都溅在了怡锒身上。怡锒平日
里最爱洁净的一个人,此时却恍若不见,只是棍子下得又急又狠。杜筠被打得痛入了骨髓,
惨叫不止,实在支持不住,本能地向旁边翻过去,怡锒看他要躲,更是恼怒,一手按住了他
的腰棍子继续挥下。
杜筠天昏地暗间只觉得自己就要被打死了,再也不记得什么,哭求起来:“怡锒!怡锒!你
到底想要什么!你为什么非要逼我!我……我心里只有……”他想说我心里只有你一人,却
蓦然地清醒了一下,事到如今,说这些话还有用么?他怕是再也不会相信了吧?他心中剧痛
,喉头便有了腥甜的味道,再也说不出话来,又一棍打下的时候,眼前便是一阵昏黑。
怡锒眼中脑中俱是空白,只有手臂在一股疯狂力量的驱使下挥着棍子,忽然一只手拍上了自
己的肩膀,怡铮叫了声:“三哥。”
他怒喝一声:“干什么!”
怡铮低声道:“别打了,再打也没用的,他晕过去了。”
怡锒不由怔住,这才低头去看,杜筠的臀上都是一指粗的伤痕绽裂开来,血流满地,人早面
白气弱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头发都被汗水贴在脸上,唇下红红的尽是鲜血。再看自己身上,
星星点点都是血迹,怡锒打个冷战,才发现自己也出了一身汗,回想刚才竟像梦魇住了一样
,把他打成这样,自己还不知道。
他心中乱跳,但还要维持着淡定从容的态度,抛了棍子道:“晕了就晕了,等明日醒了再教
训他。”他毕竟怕杜筠就这样死了,转身开门叫进来几个仆役:“把他弄到床上去,拿我的
名帖到太医院供奉赵炳焕家去,叫他过来看看。”
怡铮穿好衣服,两人便走出房间。被夜风一吹,怡锒身上的汗竟冷得哆嗦了一下,他觉得今
晚这样结局实在有些尴尬,对怡铮淡淡道:“改日我把他给你送去,让你玩儿个痛快。”
怡铮笑着摇摇头:“三哥,你以为我真喜欢他?”
“嗯?”
怡铮踢踢脚下的石子儿道:“其实呀,我府上有比杜筠生得还漂亮的孩子,说到床上功夫,
他更是比受过调教的小倌儿差远了。我上他,调戏他,只因为你想羞辱他,我便替你做了,
我以为会让你高兴。”
怡锒笑道:“说得你吃了亏似的。”
怡铮道:“这个人当年陷害你蒙冤,累得母妃自尽,三哥恨他,我也恨。所以你折磨羞辱他
我都不反对,就是你说的,现在左不过一个奴才么!可是,三哥,我不想你折磨自己。”
怡锒笑容一沉,止住脚步,精光闪烁的眸子便定在怡铮脸上。
怡铮依然面目改色静静道:“这个人,三哥权把他当个阿猫阿狗,想打就打,想玩就玩。气
出足了,玩腻味了,就杀了或者扔到哪儿去让他自生自灭,犯不着为他认真的。”
怡锒冷冷道:“我什么时候认真了?你什么意思?”
怡铮呵呵笑起来,摇头晃脑又恢复了平日的样子,道:“我的意思是——上他真的挺没劲的
,比我房中的孩子差远了,我还是回去找我自个儿的娈童去!”他打个哈欠,向怡锒拱手道
:“三哥,我先告辞了啊!”竟是哼着小曲儿去了。
八、清音杳冥
怡锒对着他的背影有些怔然,他仔细想着怡铮的话,他是在折磨自己么?当杜筠被怡铮压在
身下时,他究竟是怎样的心情,他是否从中得到快乐呢?不知道,自从母妃死后,他就不再
思索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喜欢”这个词是危险的,意味着有弱点有软肋可以被别
人利用。他只是用心智去衡量局势,通往皇位的路上,一步一个连云栈,一层一个鬼门关,
稍微的差池,就是粉身碎骨,他怎能再做感情的奴隶。
他抬起头,又是一个漆黑的夜晚,黑的像锦衣卫的牢房一样,没有任何的希望。
嘉德三十六年,他与太子一起伴圣驾北巡天寿山,本来只是一次寻常的谒陵,昌平守卫却突
然带两千骑兵赶来行宫。众臣都惊疑不定时,昌平守卫说是奉了吴王手谕,并拿出了那张所
谓的“手谕”。
他完全懵在那里,震惊的不是眼前不可思议的事实,昌平守卫无缘无故对他的诬陷,而是那
张手谕上,竟然真的就是他的笔迹。他的字是几个皇子中最好的,后来又和杜筠相互切磋,
独创了三指悬腕的“拨灯”笔法,朝中的几个书法名士也学不来,若说是别人模仿,连他自
己都不信。当父皇将那张纸扔在他脸上,喝令锦衣卫将他押下去的时候,他除了大喊“冤枉
”,竟连一个替自己辩解的理由都找不到。
能够写出这样字的人,除了他,当世只有杜筠一人。他却不相信,杜筠会做出这样的事。
锦衣卫的牢房里,他听着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惨叫,闻着空气中中人欲呕的血腥味,却只是抱
着膝默默等待,父皇派人来审讯他,问他为何要私掉兵马,他说自己没做过,主审官问那可
知是何人所为,他含着泪说我不知道。他还没有见到杜筠,还没有将前因后果问清楚,不敢
把他牵连到这样危险的境地。
终于父皇对他的供词龙颜大怒,下旨将他廷杖四十。平日里万千人敬慕的吴王殿下,趴在牢
房潮湿的、散发着霉味土地上,被脱下裤子,两根大板子交替砸在屁股上。他开始还想维持
身份和尊严,把嘴唇咬出了血,也不愿呻吟一声。可那是怎样无法想象的疼,像是要把皮肉
撕裂,像是要把骨头砸断,将他的意志和尊严拍得粉碎。他惨叫,痛哭,哀求他们不要再打
了,他喊着父皇母妃你们来救救我,没有人理会他,只有疼痛在继续,他两只手抠进泥土了
,指甲折断,满手鲜血,居然没有任何感觉。
打完后主审官用参汤灌醒了他,问他的第一句话只是殿下还不招认吗?他知道,若他不招,
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四十杖落下来,他终于绝望,不过是一死吧,斩首车裂也比这样撕心
裂肺地痛好受些。他承认是自己调兵,顺着主审官的诱导,编造出一个连自己都不相信的理
由,麻木地在一份供词上画押。由的他们去吧,如果他不死就是杜筠死的话,他愿意承担一
切。
若那个时候死了,还好受些吧?至少他不用直面这个世界的残酷。
母妃向父皇哭求,父皇避而不见,救子心切的母妃赌上了自己的性命,加上岳父徐咏的努力
,他被释放,案子不了了之。徐咏终于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一切不过是太子安排下的构陷,
昌平守卫本就是太子的人,连那个主审官都与太子交厚。当时朝中盛传皇上要废掉太子改立
吴王,自嘉德三十年皇上住进西苑清修之后,一直都是太子摄政监国,那年年初皇上突然让
他以亲王身份,辅佐太子理政,连以往由太子主持郊祭大典都交给他主持。以太子太傅王恒
为首的“立嫡派”御史言官纷纷上书,和以徐咏为首的“立贤派”抗争,形成了声势浩大的
“国本之争”。而王恒正是杜筠中进士时的主考官,与杜筠有师生之谊。
他与杜筠亲密无间时,徐咏等人屡次劝他小心谨慎,他只是觉得可笑,他和杜筠的交往清澈
而温暖,像是两个不问俗尘的隐者。他们谈诗文、书法、音乐、花卉、佛经,却不谈朱姓家
族的人事。他从不跟杜筠讲的自己先祖和皇室的历史风云,也不讲他和太子紧张而危险的关
系,因为那些事都沾着或浓或淡的血腥味。他不相信,他们的感情会糅合进这些肮脏的东西
,更不相信政治会成为他们感情的芥蒂。
可是那张纸上的字迹是真的,杜筠终于还是站到了他老师的一边,站到了所谓的礼法纲常一
边。
他回府后杜筠来看他,他没让下人开门,杜筠在他府外的梧桐树下一动不动站了整整一夜,
他在屋里对着母妃的灵位跪了整整一夜。没有眼泪,没有声音,只有碎裂般的疼痛。他不需
要任何道歉或者解释,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天亮的时候街上人渐渐多了起来,杜筠终于走了,只剩下满地枯黄的落叶。
他发誓,他再和杜筠对视的时候,一定是他把太子踩在脚下之后。他开始变得凌厉,勇敢,
现实,敏锐,狠辣,把昨日的爱好志趣理想统统埋葬,他一个人和整个世界的疼痛与残忍抗
衡。
所以他怎么会放过杜筠,就算要忍受疼痛,他也要这个人陪他一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