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R.G————剑走偏锋
剑走偏锋  发于:2009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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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上就要消失了,他曾与女人一起生活过的痕迹。

  几天后,迟远宁回了宋天明那里。他们又再度开始同居生活。

  只是……

  确实有什么变了。迟远宁能感觉出来。宋天明还是对他百般照顾,只是……他与他心的距离好像隔了十万八千里。

  宋天明忙于工作,时常夜深了才回家,回家也是简单泡泡澡便睡了。迟远宁常常等到睁不开眼还是等不回宋天明。

  而后,工作告一段落,宋天明也不大跟迟远宁交谈,总是一个人在琴房,弹琴、写音乐。

  宋天明的生日迟远宁准备了很久,却收到他一通临时的电话:今天要动身去版纳,与当地的民间音乐人协商的采样工作终于得到肯定。

  若是以前,宋天明一定会欣然邀请迟远宁同行,可这一次,他非但没有邀请,还很冷淡的说,那你为我准备的庆生很抱歉不能去了。

  再之后,宋天明到那边也很少跟迟远宁联系,就连迟远宁三十岁的生日他都没有回来,甚至,一通电话都没打给他。

  迟远宁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他发现他有些明白宋天明的意思了,那句:我再也不会对你那么好了,其实他是在委婉的告诉他,他对他的感情结束了。

  即便他们还生活在一起,还做爱,可情分……到那里便算为止了。

  迟远宁意识到,他失去了宋天明。

  “12点开始,与东南出版集团的巨总有商务午餐;14点开始,参加新类别商品企划会议;16点开始,与一类供货商有一个明年供货细则会议;然后,时代唱片的韩女士想约您见面……”

  迟远宁十点多到单位就被秘书截住了,滔滔不绝的给他讲述今天的工作安排。

  “知道了。”迟远宁落座,秘书点头要离开。

  “等下。”

  “您说。”

  “时代唱片?”

  “对。时代唱片的韩女士致电很多次了,希望能和您面谈合作事宜。我也委婉拒绝很多次了,说这类事情是张总负责……”

  “时代唱片……”迟远宁麻木的重复,“你联系一下韩女士,说咱们这边对他们的提议很感兴趣,希望能跟他们的负责人面谈。”

  “企划书您已经看过了?”秘书小姐很吃惊。

  “哦。嗯。”其实他哪有时间看?

  “那好,我现在就去联系,确定下来我会联络您。还是让张总处理就好对吧?”

  “不,我亲自。”

  待到办公室安静了,迟远宁点燃了一颗烟。

  一天的行程满满当当,等迟远宁见到谭政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了疲惫。

  他在他的对面坐下,仍旧保持着工作状态。

  对面的谭政也在交谈中未谈及工作之外的事情,他们像所有商业伙伴一样,对彼此恭恭敬敬,吃没滋没味的工作晚餐,沉浸于紧张的洽谈气氛中。

  最后,迟远宁在谭政带来的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按理说,这是一场成功的磋商,他们也都得到了各自想要的条件,这会儿,夜幕低垂,杯盘狼藉,他们也该各自离开了。

  但……

  谭政给迟远宁的杯中满上了酒。

  “不早些回去陪老婆么?”迟远宁将酒杯握在手中,轻轻的摇晃。老实说,谭政的时代唱片会提出合作让他顿感意外,但却也在情理之中,他的平台,是各类商家所觊觎的。尤其是对日渐衰败的唱片行业来说。

  “不急。”谭政浅淡的笑,“这个时间了,她应该哄着孩子睡了。”

  迟远宁的心紧了一下儿。最折磨人的爱情就是这样子的吧,在不懂感情的如花年岁错过一生的挚爱,无可挽回。

  迟远宁一口一口的喝酒,每一口吞咽的很少却连续着。

  “韩露会去接洽你那边我最开始并不怎么知道,因为我的工作方向不在这儿,关于供货与分销,都是她在负责。”

  “哦。”迟远宁让自己礼貌的笑了笑。原来,是这么回事。他就想嘛,他怎么还会联系他。他们可有太久没见过彼此了。

  “只是,今天韩露跟我说起你的约见……”

  “让你挺苦恼的吧?”迟远宁又为自己的酒杯满上了酒。

  “不是。你还总是这么想我。”谭政看着迟远宁,“我是想说,听到之后,我马上就推开所有事情,过来了。”

  “何苦呢?”迟远宁轻笑。

  “说句又会让你骂我的,好容易有个机会可以见见你。”

  迟远宁沉默了,在走到这个年头的当口,他听见他这样的话还是会怦然心动。

  “我不知道后来你好不好,我结婚……天明来了,你缺席。呵呵,其实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来,你的决定早已告诉我,只是,我还是在人群里寻找了你很久。”

  迟远宁张了张口,却一点儿声音没发出来。说什么呢?说自己根本不知道?说宋天明什么都没告诉他?说即便他们分开也不是他想要的?说他无时无刻都会想起他?说他们之间一直是宋天明作梗?说……算了吧。事情已经走到这般模样。

  谭政当然能感觉到迟远宁的少言寡语,于是他调转了话题,“天明最近怎么样?他的音乐现在两岸三地非常走红啊。”

  “他挺好的。”迟远宁尽量让自己笑的幸福点儿。这是一个对此刻的他来说多么尖锐的问题啊。

  “你们都挺好的就好。”

  后来他们又聊了挺久,都是无关痛痒的话题,迟远宁喝了不少酒,谁却都不提出来离席。

  夜渐渐深了,餐厅安静了下来,迟远宁想吐,便去了卫生间。

  他凑到水池前就吐了起来,吐得眼泪都往出涌。他明白自己还是失态了,虽不是人前,却一样令他难堪。他反复的对自己说,过去了,都过去了,却于事无补。那男人,就是那般的存在着,还是会如此牵动他的情绪。

  迟远宁吐了很久,吐得胃里只剩下胃液。

  洗手间的门被推开,他慌忙抽了纸巾擦拭。

  进来的人是谭政,他拍了拍迟远宁的背,又抽了几张纸给他。

  迟远宁发现自己的手很抖。

  “叫你别喝那么多,偏不,看看,难受了吧。”他的声音低沉又温和,像他放在他背上的手,源源不断的传达给他热度。

  “不多,大约是中午就喝了的缘故。”迟远宁洗了把脸,胡乱的用纸巾擦拭。

  “远宁……你是不是……还恨我?”

  迟远宁摇了摇头。他望进谭政的眼睛,看着镜中的他们,忽然,有些释怀。

  时间可以在不知不觉中带走很多,包括爱恨。见到谭政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对他的爱也许始终放不下,但,那份爱,却浅淡了。他其实可以任性无理的再纠缠谭政,他结婚了又怎么样,即便都是孩子爸爸了又怎么样?他从小跟他撒泼撒惯了,只要他想,他还可以再拿住他。只是……见面的那一刻,看着淹没在岁月中的那张脸,迟远宁明白自己不是不能而是不想了。

  你还恨我么?

  怎么会呢。

  你是我爱的人,我能够怪你什么?

  而且,自始至终,你从没做错过。

  你答应给我的永远,是我自己没能抓牢。

  只是我不知道,那些过去的日子,你会不会也跟我一样有些舍不得。

  我现在还是有点怕雨天,每次一下雨,我就感觉自己又失去了你一次。

  虽然,那绝不可能。

  因为我早已失去了你。

  每个人最后都要说再见,你不过比我早说了一点。

  “远宁。你又哭了。”谭政轻轻拥住了迟远宁消瘦的肩,将他带向了自己的胸膛。

  “嗯……”迟远宁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别哭……”谭政轻轻胡噜着迟远宁柔软的头发。

  “我曾经是……那么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

  “我早就告诉过你,一辈子,比你想的长太多。”

  “可是……我……从没想过……这就是咱们的结局。”

  “别哭了,一会儿别人进来看到会笑你,你都是三十岁的人了。到昨天……正好三十岁对吧?”

  “难为你还记得……”

  “怎么会忘呢?”

  “……‘可是’后面,你本来要说的是什么?”迟远宁忽然问。

  “嗯?”谭政一愣。

  “你最后一次给我打电话,你最后说到‘可是’,然后我挂断了。”

  “呵呵……”

  “是什么呢?”迟远宁仰起了头,眼睛红红的。

  “是什么都不重要了,对吗?”

  迟远宁又擦了擦湿润的眼睛,而后点了颗烟。香烟燃尽,他们一同离开了。出门,却是一人一个方向。

  迟远宁这一夜又是孤枕难眠,现在的、过去的,一幕幕的在脑子里放映。他第一次觉得自己长大了一点。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少年郎,他们也都将近不惑之年,三人间的情感如此的收场,也许也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存在过的谁也带不走,没能拿到的,也就注定了本就不属于他。

  三月,父亲的续弦过世了。父亲一夜间老了十岁。本来,铁骨铮铮的老爷子看上去总还像五十岁,可这一夜过后,他一下显露出了真实的年纪,甚至,看上去还要再老上几岁。

  迟远宁远在美国的姐姐打越洋电话告诉了迟远宁这个消息。父亲与续弦是两年前过去他姐姐那边的。姐姐说父亲很难过,东西都吃不下。说续弦闭眼前还在问冬冬是不是又淘气了,你爸爸怎么眉头又皱的那么紧。

  现在已经再没有人喊迟远宁他的这个乳名了,无论是谁似乎都忘记了他还有这个名字。冬天出生的冬冬。唯独记得的人,竟然是……

  迟远宁与父亲通了电话,年迈的父亲有些泣不成声。

  第二天迟远宁放下了手里一切的事飞往了大洋彼岸。

  在丧礼上,他头一次见到父亲续弦薛阿姨的女儿,她比自己还要大上几岁,却抱着母亲的遗像哭得泪眼婆娑。她说,她已经将近二十年没有见过母亲了,母亲当初什么都不要的抛下她抛下她父亲回了大陆,父亲盛怒之中要求母亲放弃对她的抚养权,并要求她终生不得再见她。她说,她曾经恨过母亲很多年,恨她不负责任的抛弃行为。但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母亲选择的理由,她也是身为人母的人了,更加在母亲离世的这一刻懂得——母亲终生,只爱一个男人,那是她心里的家。

  看着痛不欲生老泪纵横的父亲,迟远宁也在这一刻原谅了背叛母亲的父亲。

  一生,他都在跟父亲斗争,他似乎总是故意让父亲不顺心。

  抱住父亲的肩膀,那枯瘦的肩让迟远宁把他跟那个总在揍他的男人联系不起来。

  隐约的,他想起了他十几岁时候父亲对他说过的话:一个男人的一生总有一个挚爱的女人,也许历经坎坷,但是相爱的双方始终都不会放弃。

  这时候的迟远宁才懂得,父亲原来是那般的爱着薛阿姨。

  迟远宁在美国待了三个月多,父亲不肯跟他回国,说在他姐姐身边更舒心一些。倒是把国内的生意都委托给了儿子,他说,我老了糊涂了,这个家你来管吧。

  回国后,迟远宁更忙了几分,为父亲的产业投入了不少心力。宋天明还是那样,对他照顾着却疏离着他的心。

  迟远宁从没这么累过,累的时常想睡下就不再起来。

  16 冬冬与他们俩

  “什么?”冬冬正擦脸,停下来看向稻子。

  稻子接了水漱口,一嘴的泡沫很难让他把话说清楚,“我说你是不是长个儿了。”

  “有么?”冬冬上下看了看自己,“这我可看不出来。”

  “站直了,比比。”稻子拿过了冬冬手上的毛巾,擦了擦嘴。

  俩人面对面站好,一同看向镜子,都有些吃惊。

  冬冬已经比稻子高出了半头还要多。

  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冬冬就要比稻子高一些,但不知不觉中,一些就变作了一大截。

  “?じ龆税伞!钡咀雍嗔艘话讯哪源?/P>

  “嗯,大约还要继续长。”冬冬这么说着,看向稻子。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冬冬笑。

  “嫌我矮?”稻子凑近了冬冬。

  “我可没说。”冬冬摊手,“事实就是我比你高你比我矮了,我总不能让你把腿打折了接骨吧。”

  “啧啧,还把腿打折了,你怎么这么心狠啊你!”稻子把冬冬顶在了墙上。

  “干嘛啊!冤枉好人!”冬冬拗不过稻子,长期弹钢琴的人腕力非常之大。

  “冤枉你了?”

  “你瞧你那个哀怨,我又不是女的,比你高怎么了嘛!”

  稻子吻上了冬冬,冬冬不能继续哇啦哇啦了,唇舌忙着应付起入侵者。这还不算,稻子也上手了,温热的手七上八下的在冬冬身上摸。睡裤也没能幸免,一把被拉扯了下来。卫生间登时弥漫起暧昧的气息。

  本是一起刷牙洗脸要睡觉了,其结果却变成一场猥琐的混战。

  冬冬由于说了:是不是那儿也不许比你大,结果跟床上又被收拾了一次。

  等完事儿,他像只虾米一样蜷缩成一团,出奇的疲惫。

  冬冬已经习惯了跟稻子做爱,并,也为此沉迷。他总是给他停不住的高潮。

  冬冬觉得自己现在应该算是很幸福了,一切都很好,学习、生活,方方面面。稻子宠他也疼他,大声责骂都始终未有过没半句。冬冬也很是收敛自己的脾气,即便有不顺心的,也半声不吭。始终,他都觉着自己欠稻子点儿什么。到底是什么,说得清也说不清。

  关灯,入夜。又是一天过去。寒假里的一天。

  冬冬大二的寒假,稻子很忙。稻子的专辑开始录制了,稻子也时常要去音乐教室看看,所以,冬冬有点儿孤单。好在,稻子抽出尽可能多的时间陪他,能挤便挤出来,实在不行,冬冬也能自己找乐子:玩儿玩儿滑板,看看演出,逛一逛街,看一看电影,等等、等等。三五不时,他也回一趟父亲家,吃个饭洗个澡睡一觉。

  这一天,稻子又是去了录音棚,冬冬起来他就不在了。于是冬冬洗了个澡,约了鲁智深。鲁智深这时候已经有了固定的女朋友,这么临时约他能约到冬冬归结为自己运气好。

  两人一起逛了滑板店,冬冬买了新的轮轴,鲁智深买了件儿衣服。逛完,二人又一起吃了算不上中饭也算不上晚饭的一顿饭,而后,鲁智深被女朋友传唤了。

  鲁智深一走,冬冬便有些无所事事。给稻子打电话,仍旧是关机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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