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九 上————淮上
淮上  发于:2009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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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九动了动,实在没法在这几道饱含着怨念、恳求、凄凄哀哀的目光中再若无其事的装下去了,他猛地一合杂志,大步流星的走过来一把夺过剪刀绷带,极其豪爽的一挥手:“走走走,放着我来!”

医生还想说什么,结果都被杨九一手一个推出了门外,顺势把门砰的一关。如果能看见萧重涧的表情,那一定能发觉他唇角带着一点近乎不见的微笑,冷冷的,又有点期待的意味,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

杨九走到萧重涧的椅子边上,用两根手指掀开那道子弹擦伤,居高临下的看了一会儿。接着他没有去拿消炎剂,而是顺手抄起边上酒柜里的一瓶伏特加,一把掀开木塞,就这么直直的对着伤口浇了下去!

酒精对于血肉的直接刺激让人整个脊背上的神经都痉挛起来,萧重涧闷哼了一声,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了杨九的领口。伏特加酒瓶被重重摔碎在地上,他就这么拎着杨九,跟拽一个大口袋似的,三步并作两步狠狠的扔到了大床上。

杨九猛地坐起身,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萧重涧满把抓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紧接着就吻了下去。

这个男人在床上一向很有行动力。尤其是他对于手下这具身体有着细致和详尽的了解,足够他在第一时间把身下这个人制服。杨九挣扎了两下,他的整个上半身都被满把按在了男人强壮的胸膛里,禁锢是如此强悍以至于他除了尽可能的去碰撞萧重涧手臂上的枪伤之外,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萧重涧闷哼了一声,猛地发力把杨九按倒在床上,一个膝盖抵在了他大腿之间,极具情
      色意味的摩挲着大腿内侧紧致的肌肤。他手臂上的伤口已经被酒精冲洗干净,现在因为挣扎又迸裂出了新鲜的血,可是他好想完全感觉不到痛一样,完全没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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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九仰躺在床上,一时间天翻地覆,只看见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撞进视线里。他刚要起身就被萧重涧按住了,接着一个凶狠的吻就这么迎面压了下来。

和杨九带着淡淡烟草味的口腔不同,萧重涧是个极其冷厉肃穆的人,唇舌之间没有任何其他气味,除了纯然的、带着明显侵略意味的男性气息。就像是缠绵入骨的情人一般,探入口腔的舌尖掠过每一寸牙床,仔细的让杨九唇齿间每一处都带上自己的味道,甚至让人无法呼吸。

一吻结束的时候杨九只能紧紧抓住萧重涧的衣领,因为缺氧而造成的窒息让他手指都僵硬到痉挛了。萧重涧亲吻着他的指关节,然后三下五除二的扯下领带,粗暴的把他的手腕骨绑在了床头上。

“我不记得你有这方面的爱好。”杨九喘息着仰头去看自己的手,被萧重涧板着下巴拧了回来。

“——你还以为我是个随便你在外边怎么玩都能忍气吞声装不知道的男人。”萧重涧有条不紊的撕开杨九的衣襟,动作看上去很斯文,实际上却带着不可抗拒的残忍,“杨九,不给你点苦头,你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杨九猛地一挣手腕,却没有挣脱开来。领带绑得匆忙却极其的紧,他哼了一声,然后胸前到下身一凉,大衣里薄薄的衬衣已经被撕成了再也没法穿回身上的碎片。

杨九脸色有点变了:“萧重涧你滚开!老子现在对你没兴趣!”

“单方面的强制性行为叫做强 奸。”萧重涧脱下衬衣,紧绷在肌肉在暧昧的灯光下给人一种沉沉压来的威胁感,“——没错,我现在就是在强
奸你,怎么着吧?”

“你他妈——”

话音未落就被凶狠的亲吻堵在了唇舌之间。萧重涧一只手抓着杨九后脑上的头发,一只手急促在床头柜里翻找着,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他想要的东西——一管含有催情剂成分的润滑软膏。

杨九哼了一声,声调带着颤音,许久没有被异物入侵过的地方被粗糙的手指毫不留情的插入,虽然有润滑,但是因为过于急促,内壁里柔嫩的肉还是因为疼痛而反射性的紧缩了起来。

杨九猛地弓起身,喘息着一口咬住了萧重涧肩膀上的肌肉。大概是因为太用力了,口腔里很快泛出一点血腥味。渐渐的被划破而火辣辣疼痛的内壁泛出一点搔痒,继而以燎原之势迅速燃烧了他的整个身体。

杨九皱紧了眉,一开口,声音连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沙哑:“萧重涧,你他妈真够……卑鄙的……啊!”

尾音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嘶哑,因为就在他最难耐的时候,萧重涧猛地把他翻了过去,已经坚硬到胀痛的欲望直接插进了那湿润的穴口。

“……啊!”

突如其来的插入让两个人都忍不住惊喘了一声,萧重涧心里暗自的狼狈,就在那一瞬间他终于又接触到了日思夜想心心念念都放不开的那个人,心理和肉体上双重的巨大刺激让他当时就忍不住想喷泄出来。

可想而知如果他这时候就像个毛头小伙子一样射出来,事后会遭到杨九怎样毫不留情的嘲笑。想到这他忍不住惩罚式的把自己往里狠狠一插,前所未有的深度让杨九放下了一切伪装的表情,当萧重涧低下头的时候,他甚至可以看见杨九长长的眼睫扑动着,恍惚间竟然有些脆弱的神采。

“这样就不行了?”萧重涧俯在他耳边问,湿润的气流拂过敏感的耳垂,出乎意料的淫靡,“……多长时间没做了,嗯?”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每天晚上有娇妻伺候着?”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原本是应该配合着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轻佻笑容,但是这个时候无端缺了一点气势;从萧重涧这个角度望去,身下的人以一种被迫完全臣服的姿态承受着自己的欲望,这样的话说出来,难免就有些类似于挑逗和微怨的意味。

这个认知让他深吸了一口气,下身蠢蠢欲动的器官更加灼热和坚硬,“那你来被我伺候伺候,怎么样?”

杨九一句话都没有来得及答出来,已经敏感到不能再承受更多的内壁就被狠狠的撞击到最深处,发狂的快感让他全身酥麻到瘫软,在激烈的动作中,萧重涧伸手过去大力扣住他的后腰,除了这之外,杨九只有被绑在床柱上的手能勉强支撑住上半身。

毫不停息的抽
      插的动作带起水声,穴口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来主动吸附着索求更多,一阵阵电流一般的快感鞭笞着身体,渐渐的连杨九自己都记不得自己有没有呻吟,有没有辗转着向身上这个男人求欢。

他只记得最高
      潮的时候,他狠狠的咬着这个男人肩膀上的肌肉,唇角里溢出破碎的求饶。萧重涧给予的回答是更猛烈的撞击,接着毫无顾忌的在杨九身体最深处释放了自己。

没有安全套,没有任何间隔,直接的把自己喷射到了最深处。其中隐含着多少这个男人心底的亲密和狎昵,让人难以言说。

喘息声渐渐平静,许久过后杨九勉强翻动了一下,狠狠一脚踹到萧重涧身上,“给我解开!”

萧重涧哼了一声,俯身过去解开领带。杨九活动了一下手腕,紧接着啪的一记耳光,重重的打在萧重涧脸上。

“这是还你在酒店门口的那一下。”

杨九反手还要抽,被萧重涧一把抓住了手腕,拉到唇边亲吻着被绑出来的红痕。他的脸上五个指印清晰可见,但是他却好像完全感受不到痛苦一样。

“你要是死了多好,”萧重涧一边亲吻着他,一边喃喃的低语着,“……死在我手上,永远的呆在那里,哪里都去不了,安静顺从的,永远都不会再做出背叛我的事……”

杨九冷笑一声抽回手:“你说什么背叛,身体上的?——拜托,寻求新鲜的情 欲刺激是男人的本能,那跟感情无关好不好。”

他扶着床头站起身,脚下有些虚浮,后 穴涌出一股粘稠的液体,残留的精 液从大腿上缓缓流下,让人血脉喷张。

杨九头也不回的走向浴室,“这么多,你到底积了多久?”

“从那天你离开开始。”

杨九已经走到了浴室门口。他猛地回头,萧重涧斜靠在床上,低头点起一支烟。

烟雾缭绕中他的话仿佛也缓缓的随着空气飘散开来,“……从那天开始起我谁都没有碰,包括朱芮,……我想知道你那套荒谬的支持纵欲的理论到底对不对,然后我发现,至少我没法做到让身体和感情完全分开。杨九,事实证明,你错了。”

他望向杨九,笑了笑:“如果你死了就好了,你死了,我跟着你一块儿死,除了咱们之外再没其他人,……那该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啊。”

杨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大概是空气中漂浮着的尼古丁让他的神经舒缓下来,这种有毒的物质让他们都着迷一样的上瘾,籍以伤害自己血肉的方式,获取神经上暂时的平稳。

“萧重涧,”他说,“对我来说最幸福的事,就是好好留着我这条命,只要我还活着能呼吸,我就是最幸福的了……”

10.萧重涧的突然造访

罗骏站在射击场上,目不斜视的一口气把手里M14的子弹连发干净。片刻之后等候在一边的保镖队长无线电里传出报数声:“报告队长,中靶二十发,十环十六发,九环三发,八环一发,报告完毕!”

队长转过头:“少爷,还有什么指示吗?”

罗骏摇摇头,摘下耳套。边上有人递过茶水,被他挥退了。

“上次杨九在这里作示范的时候,成绩怎么样?”

队长为难的笑了:“少爷,咱们手下人都没必要和九少比,您就更不必了……九少当年做过G4组的总指导,那是顶级雇佣兵级别的……”

罗骏面无表情的打断了他:“我问你他成绩怎么样?”

队长看看他脸色,终于陪笑着道:“他还不是跟玩儿似的……端着把冲锋枪,往后山靶子上砰砰砰一扫……”

罗骏突而把手里的毛巾往椅背上一甩,返身大步走出了靶场。

外边等候着的手下人眼见着这位惹不起的少爷从里边走出来,脸色就跟暴雨前的天空一样,纷纷都递了个疑问的眼色。偏偏这个飞快的眼色还被罗骏看见了,他立刻顿住脚步:“你们干什么呢?”

手下人哪好意思直接问缘由,只当是这位少爷在靶场里被谁惹着了,一股邪火没地方发,撒在他们头上出气。罗骏瞟了他们一眼,冷笑一声:“杨九问你们话的时候,你们也是这样遮遮掩掩不敢回答的?”

手下这下慌了:“少爷您说什么呢,我们哪里敢欺瞒您什么,没有的事……”

眼看着一片人诚惶诚恐争先恐后的表白自己多么多么忠心,罗骏这才意识到刚才话里的意思其实对杨九是很不利的。杨九是什么人?仔细算上来,他虽然掌权,但是他名不正言不顺。

他在这里,就像他在萧家一样,虽然暂时地位尊崇,但是也很容易因为上位者的心意改变而遭到灭顶之灾。

刹那间罗骏不禁想象了一下萧重涧对于杨九那样的态度以后会不会落到自己身上,然而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他又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这老男人那身子骨,恐怕是再也承受不起第二次追杀了,再说我也不会结婚的,也没有个如花似玉的未婚妻来让他非礼……

他和杨九生活在一起的时间还不长,然而在他的意识里,已经恍惚觉得这样的时光可以持续到永远。他想象不出自己会结婚,或杨九会结婚;他无法接受有另外一个女人,介入这个只应有他们两人存在的世界里。

罗骏深深的吸了口气,脸上终于显出一线笑影出来:“怎么了,一个个都诚惶诚恐的样子?我只不过是……只不过是打靶成绩不大好罢了。”

手下人这才纷纷出了一口气,七嘴八舌的劝慰少爷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就心情不好。正当场面活络起来的时候,突而保镖队长接了个报告,快步走过来低声道:“少爷,有客人上门来找您。”

“谁?”

保镖队长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呃……是萧老大。”

萧重涧竟然没穿他那标志性的一身纯黑,而是换了件羊驼大衣,围着三色织巾,戴着一双鹿皮手套,站在大厅里面对着墙上的山水画出神。

其实萧重涧虽然给人一种肃穆甚至狠厉的感觉,但是他长得并不可憎。他长得很英挺,如果仔细看的话,那轮廓深刻鲜明的五官还能显出一些欧化的味道来。当他对着你微笑的时候,但凡是女人,大多数没有心里不咯噔一下的。

可惜罗骏不是女人。他还没忘记自己唯一的血亲是怎么死的。他只是觉得,萧重涧这突然的造访和奇怪的示好太莫名其妙了,让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往好的方面联想。

“萧大既然要作客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寒舍又没个茶水的,太不好意思了。”

罗骏瞟了一眼萧重涧面前空空如也的茶几——罗府上下就没一个对萧重涧抱有好感的,大冬天的上门做客,连杯热茶也没有,显而易见是不欢迎的意思了。

萧重涧风度颇好,毫不在意:“二少客气了。我今天来就为了一件事,办完我就走,不必麻烦府上招待。”

罗骏冷笑:“贵府打算把我家的古董产业都还回来了?”

萧重涧愣了愣,很快耸耸肩:“这个倒没有,但是如果二少你需要的话,我打个电话让他们送来。”

他把手边的小保险箱往茶几上一放,摘下鹿皮手套开了锁,慢条斯理的把一箱子的文件和公证摊开在了罗骏的眼前。

“这是我萧家每年在欧洲生意的百分之二十代理权转让,这是其他一些产业的从属关系转让,还有另外一些公证,已经有律师签过字了。如果贵府需要的话,我们可以现在就去见律师。”

萧重涧把保险箱略略的往罗骏那边推了推:“——签个字,这些就都是你的了。如果你要拿回那天灵堂前被分走的东西,你给我一句话,只要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都尽量给你办到。”

罗骏盯着那价值连城的保险箱。壁炉里的火苗燃烧发出轻微的噼啪声,窗外好像又飘雪了,大团大团的雪从松树枝杈上落下来,发出簌簌的声音。

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萧重涧耐心的等待着,罗骏能听见自己略为沉重的呼吸声。

半晌之后,他终于阖上眼,微微的笑道:“萧先生,您突然放这么大血,到底是打着什么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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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一个人。”

萧重涧在沙发上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他抱着臂,虽然是客人,但是整个人都像是坐在主人的位置上居高临下的和人讨价还价一般。

“我想要杨九。”

“想要杨九的命?”

“命也好,人也好,哪怕你把他煮了送来肉汤……”萧重涧唇角慢慢的笑起来,但是那点几乎不见的笑意扭曲得让人恐惧,“……我都能眼睛不眨的一口气喝下去!”

罗骏眉梢一挑:“萧家的杀手不是很厉害么?为什么还要特地跑来要求我动手?萧大,不是我多心,是你自己清楚你是什么风评。杨九不说呕心沥血也算是赤胆忠心的辅佐了你好几年,结果你反手为了个女人就要杀他,你这样在我们这,叫做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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