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舞陈风 上————雪色樱绯
雪色樱绯  发于:2009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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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门口的颜尉诧异地问我,"你不是很厉害吗?"
      "你进来。"我扯着他的衣服把他拉进了铸剑室。
      颜尉看见火里的"化外"还是两截就更诧异了,"你忙活了这么长的时间还不能把剑铸合?"
      我用一旁放的大铁钳把"化外"从火中取出,"你刚才看清了没有,这把剑的材料与普通剑是不同的,不是单纯的铜铁钢,而是一种未知的材料。也许就是因为它特殊,剑魂才能在剑断后幸存吧。"
      颜尉依旧是一头雾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要铸合这把剑还要找一样的材料?"
      "一样的材料不用找,我刚才查过书籍,这种材料不是世间能找得到的,它当年是从天而降的‘神之造物'。"
      "‘神之造物'?" 颜尉虽然还是不清楚但有提出一个有意义的构想,"这么说既然不能从材料入手就只能讲究工艺了。"
      我点头,"对,可是我敢肯定九州之内没有人有这个本事,就算是我也不例外。我昨天已经用了我所知的所有技术,可是依然无法达到它五行合一的境界。"
      颜尉看着我,"那就是说没有办法了。"
      "难说......"我皱眉。
      颜尉问,"五行合一不能靠外力吗?"
      "外力?靠外部条件吗,似乎也不是不行。"我思考了一下,借助外力就必须有五行之极,如果把它们融掉来铸剑......
      "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是还是谨慎一点好。过几天我去一趟‘天之华都'查找一下那里的历代藏书,应该有这方面的记载。"我正说着,铸剑室外响起敲门声,"庄主。"
      颜尉走过去打开大门,"什么事?"
      门口的下人递上一张拜帖,"门外有来客特呈上拜帖。"
      我伸出手去拿过来,那拜帖上有一个赤色的龙,根本还没打开看就已经能知道门外的人是谁了,因为我同时也看见了一个久违的身影。
      他穿着青色的纱衣站在我面前,仪态依旧雍容,却露出淡淡忧伤的表情。
      颜尉看见他飘进来刚想说话,就被我抬手拦住,"好久不见,碧游龙。"
      "你知道我不想见到你,虽然我并不讨厌你。"他有点无奈,"你知道我一旦见到你,就意味着我与赤又要分开了。我们只不过是剑魂,根本没什么选择余地的。"
      我点头,"我明白。今天来的是谁,还是你过去那个主人?"
      "是。只不过今天来的陪客会吓你一跳而已。"碧回头看向颜尉,"我上次来时好像没有见过他,你家人?"
      "我朋友,颜尉。"我介绍,又转身对颜尉说,"这位是陈国的国之重宝‘碧游龙',当然还有一位‘赤游龙',可惜你无缘得见。"
      颜尉对着碧点了下头示意,而碧看着他,神情复杂。
      "庄主大人,叙旧有的是时间,门外的客人......" 颜尉提醒我。
      "哦!"我都忘了,"那阿碧你就随便转转吧,我先去招待你的主人。"
      我走出去吩咐外面的下人,"把门外的那些贵客带到正厅,我去去就来。"
      是啊,我当然不能马上去,就我现在这个憔悴模样一定会吓死人。
    * 在进正厅之前我就能感觉到其中的诡异气氛,等我站在门口时才发现那个诡异气氛的制造者竟然是陈国的王--陈璟殿下。
      陈璟此来似乎一点都不怕别人知晓,穿着华贵非凡,连王冠都在他头上戴着。而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坐在他对面的思堂,那眼神一点都不似往日的平静,而是阴鸷。
      我扫了一眼周围的人,昏迷中的陈玫,垂手站着的曲琏和那个陈康城里同样本也该姓北门的人,燕轻侯--欧阳煦。
      呵!不就是送一个人来,用得着一国之主,一个王侯,还有一个御林军统制亲自护送吗?
      "不知陈王驾临,有失远迎。"走进正厅,我站到了陈璟对面,"两年不见,你来找我有何贵干?"
      "欧阳,我找的是你与你身后的那个人无关,让他出去!" 陈璟生气了?简直可笑!
      我回过身去,思堂不知什么时候从椅子上起来站到了我的身后,而颜尉之前就一直在我的身后,听了陈璟说的话他的脸色极其难看。
      "好,我出去。" 颜尉转身就准备走,我拉住他,"不用在意,况且他并不是针对你。"
      颜尉奇怪地看了思堂一眼,"思堂,你何时捅下了这么大的娄子,连陈国的天都被你得罪了。"
      "这与他无关,是因为我。"虽然我是猜的,但看思堂的表情显然是猜对了。
      其实早来就听他说与陈璟两看相厌,倒确实是没想到是因我而结下的梁子。
      "你知道还让我见他?!" 陈璟明显很不耐烦,可是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尤其是面对你们这些朝廷中人。
      "陈璟,我请你进来只是因为看到你‘赤游龙'的委托印记,并不是说我必须接受你的命令,我乐意怎样,让什么人来听都与你无关!若你再不说来找我的用意,我可是要送客了。"
      许是我说的话听似很认真,陈璟这才收起了一脸的不满。
      "你也知道是五年前曲琏发动的兵变让我登基,而现在还是有些地方很不稳,有些氏族一直不满。我看近日有点苗头,所以就想......"
      "就想"怎样?把他们一网打尽?
      你倒好意思说是"曲琏发动的兵变让你登基",如果当时不是我在先王面前扣了陈历王一个谋反的罪名,曲琏的兵变还发动不起来呢。
      我该感叹"风云瞬息变幻,人情刹那转迁"吗?
      "还是把陈玫送来你这里避几日,若出了什么事实在是太危险。到时我把一切都办好了再让他离开。"
      我听了简直要哈哈大笑,"陈璟你真是个有趣的人。当年是谁逼得他逃了又走,你以为我还会让这个大骗子在拥剑山庄住着吗?!还是说......你以为我还是两年前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欧阳秋叶?!"
      "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为什么介意他呢,就因为他是我的弟弟?那你又怕什么不敢庇护他,怕他是‘我'的弟弟?"
      激将法......陈璟你好像对我用的最多的就是这一招,可是我就是受用。
      "难道不是因为他是你弟弟?我难道心胸狭窄到介意他这个头脑简单......哎,"我想了想,"他不能说是头脑简单哈,毕竟他竟然‘到最后都能作个好人'长达三年,只能说他相当卑鄙无耻。我想我还不至于把他这种人当一回事吧。"
      "欧阳秋叶你这个人还真是奇怪," 陈璟坐了下来,恢复了往日的沉静,"两年前你来陈王宫时和你现在的表现完全不一样。"
      "两年前是两年前,现在的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我不乐意的事你敢逼我?"
      陈璟叹了口气,"你终究是又变回过去的你了,心高气傲到任性妄为。你可知当年你曾在陈王宫里杀了历王的世子,曾将我刺成重伤?"
      "凡事必有因果,人不犯我,我为什么要去犯人?再说,这些事你自己知道便好,省得我以为你不记得,而不得不提醒你。"
      "你不愿意就算了。我本来以为可以托付给你,哪知我只是想托付给几年前的欧阳秋叶,而不是今日的欧阳熙。" 陈璟低下眼,皱着的眉已快拧成一团。
      "不就是多一个人的粮食......"我看着他,"我可以接受这次委托,但是要有条件交换。"
      陈璟立刻抬起眼来,一脸惊喜,"什么条件?"
      "把你衣带上的宝石给我。"m
      我的条件似乎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太简单的,他立刻把整个衣带都抽下来给了我。
      我接过那个衣带,"好了,条件就此成立,记得按时把你的宝贝弟弟接走。送客。"
      我招手叫来下人送他们离开,陈璟走得是如愿以偿,曲琏走时望着我目光是疑惑不解,而另一个人干脆就不跟上站在我面前不想走。
      "熙,我......当时是我太冲动,你原谅我好不好?"欧阳煦很愧疚地看着我。
      "大哥,你也老大不小了,你想想我能为那一点事对你怎样?你能不在心里诅咒我五年,我已经很高兴了。"我伸出手,"请慢走。"
      欧阳煦无可奈何而又恨恨地离开,甩袖而去。
      思堂走过来问我,"他真是你大哥?我当时在燕轻侯府门外见你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你的仇人。"
      仇人?不至于吧,当年他虽然是打了我,可也没有这么严重吧。
      我看着他的背影,略抬颔,"他是我大十岁的亲兄弟,我是过继给我舅父的,兄长是我的表哥。我的父母其实是亲兄妹,这应该是乱伦吧。"
      "是吗......"思堂欲言又止。
      我拿着手中的衣带掂了掂,"陈璟以为他这个衣带不值钱,其实才是大大的错误。他难道没看见这么大一颗‘土遁石'在他的衣带上吗?"
      颜尉突然抚掌笑道,"啊,原来你提出条件竟是要套他身上的五行之极!这下五极有一,还有四个。不过,你不是说还不肯定,得到‘天之华都'去找书籍来确定吗?"
      我玩弄着手中的衣带,"早点提出条件总比事到临头才想方法来得方便。"
      思堂看了看我,"难道要修好‘化外'必须要集齐五行之极吗?"
      我点头,"很困难吧,否则肖乐言就不会拿这作条件了。好在我们已经有一个了,还有‘水境石'、‘炎宿石'、‘雷觉石'和‘风源石'没找到了。这还是小问题,大的是......"我回头看着陈玫,"这个人被他的亲亲王兄送来,简直是个麻烦。"
      陈玫现在丝毫都不知道身处何地,还在昏迷中。
      我问思堂,"他刚才送来就这样?这么还没醒?"
      思堂看了看他,"他受了很重的伤,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连肋骨都断了。"
      我抱着手看着这个送上门来的麻烦,"要不然给他请个郎中?"
      "我就可以。"思堂看着我,眼神很肯定,"只不过接个肋骨,我就可以。"
      "好,就全拜托你了。"
      我真庆幸,这下就可以省下他的汤药费了。
    * 我正坐在书桌前查询着书籍中关于"神之造物"的详细解说,可是偏偏有这么麻烦的事时不时得来烦我。
      "庄主,那个陈公子又要绝食了。"下人无奈的声音传来让我本就已十分烦躁的心情趋向于爆发。
      这个人,怎么能搞出这么多的麻烦?!
      我把书合上,打开门走到了陈玫的房间,陈玫此时正坐在椅子上,一脸怒容。
      我手扶着房门,"为什么又不吃饭,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不吃饭给他人带来了多大的困扰?"
      陈玫把目光转向我,冷冷地道,"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真是个标准的贵公子说法!
      我一笑,"是和你没关系,但和你的大王兄有关系。你的王兄和我们交换条件只希望你能在拥剑山庄过得好一点。而你,动不动就以绝食来威胁人,是不是会使你王兄事与愿违?"
      陈玫猛得站起来,"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一个比我还小两岁的黄口小儿......"
      我不理睬,"动辄就拿年纪来压人的做法,才是真正的幼稚。"
      "你!"陈玫又坐回到椅子上,"我没有别的要求,你让我回去见大王兄。"
      我一笑,"这就是你的要求吗,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你大王兄到时就会来接你,你何必急在这一时?"
      "欧阳秋叶,我再一次重申‘我要见我大王兄'!"他几乎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神情看起来狰狞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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