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殃————帽纸
帽纸  发于:2008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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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殃

四周一遍黑暗,只有血腥的气味飘荡著。
全身虽已被汗弄得湿透,男人的外表依旧一丝不苟;有条不紊的头发、知性的银色幼框眼镜、剪裁贴身的西装……这一切,突显了男人的身份—精英份子。唯独与这身份不协调的,恐怕是男人狰狞的表情吧!
男人拿起身旁的木椅,狠狠地往抽搐、呈现不自然地弯曲的身子砸去……男人重复著这单调的动作,不断喃喃道:「你这贱人,你是个祸害……贱人、变态、祸害……」
弯曲的身子意识迷糊,椎心刺骨的痛也随著强烈的晕眩感渐渐淡化,只能作出细碎沙哑的求饶:「爸,求你……不……不要再打……」
屋内依旧只有硬物击向人体的声音、气若柔丝的求饶声……谁都没有察觉门已被开启……
刚出差回来的女人,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呆住了。良久,她才抖颤地问:「俊,你在做什麽?」
男人没有听见,眼眶一片混浊,只顾沉醉在自己的发泄……
女人见状,只好颤颤惊惊接近男人,於声大喊:「卫俊,停手!」
男人听见自己的名字,一怔,才轻问:「老婆,是你吗?」
见他停手,女人终於回复冷静,柔声地劝说:「俊,不要打儿子了,好吗?」
瞪著地上血红的物体,男人轻哼道:「这是破坏完美的东西,我看见他看男同性恋的刊物!他也直认不讳。我已不止一次教训他了!他仍然死性不改,我一定要打死他……」
女人瞳孔混沌一片:从何事开始,她与俊各有各忙,这个家愈来愈冷清,但这不是很常见的吗?为何她的家却落得如斯下场,儿子变成同性恋、老公因承受不了压力而多次虐打儿子……
「爸,不……要再打……」
那是儿子的声音吗?女人思绪回到现实,立刻靠近她曾经最亲密的人。
「俊,求你不要打了……再打下去,他会死的。」女人苦苦哀求,用尽所有体力紧抱男人的手臂,企图阻止他的暴力行为。可惜,徒劳无功。
女人只好改为紧抱地上沾满血的身子,闭上眼,等待著那恐怖的袭击……良久,预期般的痛楚没有降临,女人抬起头,只见施暴的男人已完全失却理性,蹲下身子嘶叫著。
「不……我没有错,我的企划是不可能出错的……呀……我是精英!不,我的家庭是圆满的、所有一切都是没有缺点的……这个贱人不会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不会是个变态的同性恋……」语无伦次,是承受过打压力後的宣泄。
女人知道这男人彻底疯了!再留下来,只会有生命危险,因此,女人立刻抱起虚弱的身子,冲出街道。
「妈,不要离开我!」颤抖的身躯如溺水的人紧抱浮木般,宁死也不愿意离开女人。
女人也慌得失去方向感,浑然不觉自己站在马路中央。
蓦地,瞳孔缩小,剌眼的光扩大,伴随著猛烈的撞击。
「糟了!撞倒人了!」
耳边传来许多杂声,只是愈来愈模糊。昏迷前,女人仍然坚定地捉紧怀内的身体……

第一章
清早,晨鸟在吱吱啼叫,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照射著床上的身影。
白色的被单与床上白晢的肤色互相辉映,构成一幅无瑕的画。
良久,和煦的日光渐变炙人,鸟儿的叫声也教人生厌。床上的身子终於受不了。决定放弃赖床的念头,男子缓缓地爬起来。
一丝不挂地走向浴室,对著全身镜,映著一个布满吻痕的身体。男子顿时生厌,皱著眉,扭开莲蓬头冲洗自己。身上的汗渍与脏液虽已冲走,但吻痕依旧残留著。心中的不快被推至极点。草草穿上便服,收拾好属於自己的几部手提电脑、留下便条,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间屋。

女人:
我这阵子没心情,不想工作,别来找我,再见。

室内,一片寂静,只剩下那纸条孤寂地飘扬著……

「铃—铃—」吵耳的门铃教人皱眉。在这老大早来扰人清梦的人,他只认识一个。
「殃,又甩了养你的女人吗?你再这麽任性,迟早会没女人肯再养你的。」轻托无框眼镜,杜天明侧身让卫殃进去。
片刻,门边的身影依旧不动,杜天明这时才顿时醒觉,立刻将整齐的头发弄乱,除下眼镜。
殃像个检查学生校服的老师般,从上至下打量了杜天明後,才满意地点下头,缓缓地走进屋内。
犹如自己家般,殃快速地接驳好自己的手提电脑後,才缓缓地回应杜天明:「要养我的女人多得很,不愁没工作。倒是我的『副业』出现了一点危机。」说著,殃已开启了所有电脑,并在萤幕前全神贯注地敲键盘。
「什麽危机?发生什麽事?给人发现了吗?」杜天明紧张道。
「也没什麽大不了的。只是昨天我入侵aqua-tech.com时,遭到反追踪罢了。」殃用著谈天气的语气说道。
「没什麽大不了?先生,别说得那样云淡风轻好吗?若被人追查到,我们坐一辈子牢都不够。」这可算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了。这比喻不错,毕竟殃有事,他也不会好得去那里。不,现在不是自夸的时候。「那现在怎样?」
「唉,都说没事了。你可是愈来愈婆鸡,活像个女人似的。昨晚Aqua-tech那里居然有人能解了我的入侵程式,还能反追踪我,这麽厉害的人我当然不会放过。於是我在网上与他玩『捉迷藏』,本来快分胜负了,谁知那女人忽然回来,我只好『工作』去了。」由於过於专注编写电脑程,教殃的话有点散乱。
「嗯……那是你甩掉那女人的原因吗?阻碍你的『游戏』?真是任性的家伙……慢著,那你现在打算继续入侵aqua-tech.com吗?别这麽贪玩好吗?昨天的入侵必定令他们加强防护,你现在的行动只会徒劳无功,还会有危险的。」杜天明的话也有点不著边际,那是因为他实在太担心他与殃的安危了。
彷佛看穿了杜天明的心思似的,殃淡笑道:「放心,我再贪玩,也不会将我亲爱的中间人身陷危机之中的。我在伪造今晚Aqua-tech的周年晚宴的入埸卷呢!这公司也可真麻烦,连个入场券也要什麽电脑晶片作确认。这样的晶片,阿猪阿狗都能伪造吧!想要周全的保险,为何不叫那个反追踪我的人来做呢?」边说著,殃已收好那伪造的入场证,并迳自走向睡房。
「你打算参加Aqua-tech Company的晚宴吗?这不是比你用电脑入侵更危险吗?喂,你干麽不理我?别睡,答我呀!」
「别吵我,你有没有病呀?现在才早上八点,你吵吵闹闹的,教我如何补眠?给我预备一套西装,下午五点叫醒我,我要去看看那个追踪我的人是生成什麽模样。」说著,殃已瞌上双眼,找周公去也。
他有病?是谁早上七点上门「噪」访,还一副大爷模样的在人家家中set电脑,睡人家的床?没错,他的收入大部份来源是靠做殃的中间人得来的。但他也要承担风险的!毕竟作为电脑黑客与商业机构的中间人的他要非常小心,慎防那些伪装为客户的警察与仇家,又要服侍眼前这个怪脾气的少爷……唉,世界难混啊!
看著熟睡的卫殃,杜天明顿有欲哭无泪之感。

半山区,高贵的别墅外停泊著多部价值不菲的房车:劳斯莱斯、法拉利、莲花、宾士、宝马……各式各样,应有尽有。光看此境况,就能想像别墅内的人皆非富则贵了。
场内,衣香鬓影。四处布满由日本空运过来的香水百合,高耸的天花板吊著华丽的水晶灯,水晶灯的末端与叠成三角型的玻璃杯构成一个透明的漏斗。盖上米色丝布的长餐桌则摆著外型精致,却不太有人碰的小食。
男人,都穿著合身的西装,拿著名酒,或是阿臾奉承、或在尔虞我诈;女人,则打扮得花枝招展,争妍斗丽,或是说三道四、或是展露珠宝。
身穿灰蓝色西装,「抽」著巧克力雪茄的殃凭著那伪造的入场证,轻而易举就能进场了。如此没挑战性已令殃的兴致减半,再环顾场内四周皆是没大脑的人,让殃好生後悔老远来此参观。
昨晚反追踪他的家伙他都找到了。是刚才站在场中央,备受注目的男人。的确,以外表、身高、衣著来说,那家伙确实是鹤立鸡群。但他梳得一丝不拘的发型,那知性的银色幼框眼镜与毫无褶纹的西装都教殃倒足胃口。这种人,都是虚有其表的衣冠禽兽,活像那个人般……
「真没趣。」停止去想讨人厌的回忆,殃缓缓地走出庭园。
没有刻意营造出来的高贵,庭园环境比较自然,这教殃的心情好了一点。
「你比场内那些装模作样的臭百合好多了!你叫什麽名字?」轻揉一朵不知明的小白花,殃打趣道。
「多谢赞赏,我叫小吊钟,的确比臭百合好看。」背後突然传来一把沉隐的声音。
「谁?」殃皱著眉转过身。一抬头,就见到一个比他高半个头、英挺的身躯。
「抱歉打扰你赏花的雅兴,这实在迫不得已。我们发现你的入场证有点问题,陈家伟先生。」男人带著一副玩味的语气道。
「哦……是我的入场证过了保存日期吗?」殃眯起双眼,终於记得这男人就是昨晚追踪他的人。只是他现在与刚才在场内的样子实在截然不同:没戴眼镜、头发野性地散乱著、没有领呔、颈喉钮都没有扣好……这样子,反让殃觉得比较顺眼,也有心情跟他玩了。
「真会说笑,陈先生,你不知道伪造证件是犯法的吗?特别是你伪造得如此天衣无缝,很可疑哦,陈先生,不,Villain」男人依旧带笑,是典型的笑里藏刀。
「你说什麽?我有听没有懂的。这位大哥,你别拉我进牢呀!我承认我的证是假的,那是我在网上bid回来的,我只是贪好玩,试试是不是真的罢了。」口中虽这麽说,但不太看得出殃的惊慌。
「贪玩?这张假卡的价值比真的还要贵吧!是最新型号的晶片呀!你的玩意真贵。」从口袋里取出那晶片把玩著。男人吊儿郎当的语气涉透著对殃的不信任。
「噢……你就饶了我吧!老实说,我的职业是小白脸。你知道什麽是小白脸?知道吧!那是专靠贵妇养的、饱食终日、无所用心的无能男人。这样的我能造出如此厉害的东西吗?我连ICQ都不太会用呀!今天给我幸运地bid到这入场证,以为是天赐良机,给我钓个金龟婿,谁知给你发现了。呜……我好命苦呀!我才十九岁,不想这麽早就进监狱,前途尽毁呀!呜……」前一刻还好端端的,下一刻竟已哭哭闹闹,还像个无赖似的在地上翻滚。这般厚脸皮,的确有资格做小白脸……而且,他……看起来的确好小,若他不提,他倒以为他只有十六岁呢!但Villain真的会如此轻率地把自己的东西於在网上拍卖吗?Villain好歹也是个专业的商业电脑黑客……实在太多疑点了!男人皱著眉努力地思考。良久,他笑说:「既然如此,你可以开你拍卖的account给我看吗?我倒想看看,除了那晶片外,一个小白脸的拍卖纪录会有什麽东西。性玩具?避孕套?」
闻言,滚地中的殃不禁咬牙切齿起来,这男人真难缠!虽然叫他伪造一个拍卖户口是没什麽大不了,但前提是要有时间给他单独制作。真可爱……不,是可恶……唉,他承认对眼前这男人的好感从刚才就持续增加著。他对聪明又野性的男人是最没撤的。既然如此就用美色吧!反正自己又没什麽损失,他也好久没和男人「相亲相爱」了。
「好吧!君子『坦荡荡』,没什麽好隐瞒的。带我去一楼那些有电脑贵宾房吧!笑脸虎先生。」
男人对殃轻挑的态度十分不屑,但谨慎起见,他必需确认眼前这人绝非Villain。毕竟,对每间公司来说,Villain可说名符其实—是个祸首。他是近年冒起的电脑骇客,通常是接受委托後,窃取委托人的敌对公司的机密情报,或编写与散播电脑病毒导致敌对公司行政瘫痪。只要不幸成为了Villain的目标,那公司就算不倒闭,都难逃损失一笔天文数字的资金的命运。所以,就算眼前这小子是Villain的机会是微乎其微,他都不能掉以轻心。
两人各怀鬼胎,一前一後往一楼的贵宾房去。

2
所谓贵宾房,其实只是主人家平时用作为客房的地方。所以,即便房间的装修与豪华的大宅互相呼应;有足够四人睡的大床、真皮沙发、宽大的浴室等,房内的电脑,也只是普通至极点的家庭型号。
不过,用来查看一个拍卖户口,也是够用了;或反过来说,用来「动手脚」或篡改什麽,这电脑是绝对不够格的。想著,男人已开启了电脑,等著观看映的反应。
在自己深爱的电脑前,殃实在没信心能自然地装作一个电脑白痴,反正一开始也没打算给这男人知道自己是Villain的事实,倒不如现在就色诱他吧!
「真是的,那麽想知道我的私隐吗?不用check电脑那麽麻烦,乾脆用我的身体告诉你吧!」说著,殃已从後抱著男人的腰身,并煽情地以下身磨擦著对方易感的部位。
这样熟练的动作已足够令男人完全否定了殃是Villain的想法。毕竟,Villain赚的肮脏钱教他三辈子也花不完,著实没必要如此下贱地卖春。接下来的问题,只是买不买这男子罢了。男色他是尝过,但不太多。原因在於那些卖春的有时媚得比女人还过态,教人倒足胃口。反观眼前这小子虽也有点骚,但就是干干脆脆,直接主动,比一般的好多了……反正楼下的宴会也什是没趣,工作也做好了。何不与这小子玩玩?
想著,男人嘴角上扬,语中尽是挑逗的情话:「哦?你不是说过你是女人养的小白脸吗?你确定你能接受到我吗?毕竟服待一个男人与服待一个女人所到用『部位』是完全不同的。」男人反客为主地转过身,边紧抱著殃,边吻向他嫩红的唇瓣。
两人紧密得没有一丝空隙,炙热的欲火於两人之间流窜。衣物成为两人间唯一的阻碍,除却一切後,方能享受那最原始的快感。
「养……养你的……女、女人之中……有喜欢玩SM 的吗?」火烫的唇吻著殃白晢肌肤上细碎的伤痕时,沙哑地问道。
「你……好……此道吗?」
「不。」
「那就……不关……你……事……呀……」敏感的部位在下一刻被进犯,显然是嚣张的结果。
「你、你…这麽紧……真的有和男人……玩过吗?」
「当……当然,我……是Gay的,和…和女人……干只是职业需要……」
再也受不了男人的喋喋不休,殃干脆用手掩著男人的嘴,纯用感官享乐。
两人的身影一直晃动著,彻夜不眠……
也睡不够三个小时,一大早,生理时钟教殃自然醒过来,睡眼惺忪地离开乱七八糟的床,缓缓走往浴室。
殃一动,也跟著弄醒身旁的男人,男人揉了揉双眼,尾随殃的步伐,靠著浴室门站著。
「早,身子还好吗?」昨天实在激烈得超乎他的想像,害他有点担心眼前的小子能否受得了。
「不好……全身疼死了……你真是与野兽一样!我要求双倍价钱。」殃的话与他梳洗的动作一致,都是慢慢的,却涉透著一鼓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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